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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些道理在这个依靠天地灵气修行的世界里是相通的？这里也有所谓的侠义精神？
这是何流初听闻姜山的问话，感到惊愕的原因。是因为太过熟悉，所以才不假思索的答出。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姜山细细咀嚼这一句话，高人风范瞬间跌落谷底，看向何流的目光与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没错，我本想说我们修行之人...”姜山话才出口就被何流打断：“姜师兄，是你们，不是我们，我无法修行。”
姜山不搭理何流的自甘颓丧，继续道：“修行之人是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而成己身之功，以求能达到与天地同寿，万古长生的目的。但人有生老病死，月有阴晴圆缺，生死循环是天地至理，又哪里来的长生呢？修行界弱肉强食是很常见的一件事，可能你身在门派之中，对这些还没有体会的到。”
“体会到了，姜师兄。不管是在藏剑园还是灵松山，我都是九死一生。”何流继续插话道。
姜山的涵养极好，对于何流的无脑插话无动于衷：“所以江湖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潇洒得意，反而是步步荆棘。如果不秉持自身，很容易就会陷入魔道。归云山庄设置这种考验，正是为了让弟子们有一颗一心向道的心。人魔大战魔族败退之后，真的就完全离开人间了吗？其实不然，人间只是暂时得到平静喘息的机会，因为魔族在人间是留下了能够卷土重来的种子。而这种子现在发展壮大，已经成为了江湖的隐患。我们称之为魔教。修行贵在修心，若是让弟子走上魔教的路子，给人间带来大祸，那我们岂不是成为了千古罪人？”
“侠从小的方面来说，是嫉恶如仇，敢于和魔教行径相争。从大的方面来说，是为了人间界的和平稳定。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但远没有你这一句说的精炼。”姜山罕见的夸赞起来。
何流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接受这种赞誉，在心里默默的跟了一句：“这是金老爷子说的好，他只是偷用而来。不对，读书人的事怎么能是偷呢，是窃，他只是窃用了这一句话而已。”
“什么是正道，什么又是魔道？”何流不解，为什么正魔之分能这么泾渭分明，又是以什么标准进行分类？
但没想到的是，姜山听完何流的这个疑问，瞬间严肃起来，疾声令色道：“胡说些什么！正道就是正道，魔道就是魔道。魔道怎么能和正道相提并论。我念你是初开始修行，就暂时不追究你的失心之语，以后万万不可有此想法，殊不知这就是开始要堕入魔道的前兆。需谨记秉正自持，若是被人抓住把柄，被归入魔教之辈，那可是神仙也难救，谁也保不住你！”
这是有点批评的意味了，何流感到委屈，他只是想问清楚怎么才能分辨正魔，又为何正魔之间有如此深仇大恨，欲除之为快。修行理念的不同，所带来的为人处世也不同。这在金老爷子的侠义小说中已经阐述的淋漓尽致，所以他对于魔教不是那么的反感，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为何就不能在江湖上立足呢？
但这些他不想在这里去争辩，没想到姜山也是一个迂腐之辈，而他只是江湖上一个不能修行的菜鸟，或许连做菜鸟的资格都没有，争辩的太过，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何流知道如何才能更好的隐藏自己，就做出一副深知大错的自责样子，以及适当的表现出他的害怕。姜山很满意何流的表演，很是欣慰的说道：“你也不必如此后怕，这种疑问在年轻之时我也曾有过，但是只需坚持自我正道，则对一切邪魔外道的侵袭毫无畏惧。”
何流深深感恩，正魔之分只有留到以后再思索了。
“好了，现在我开始教你归云山庄第一个大体系浩然正气所包含的剑法。这是取自书生立命，一身正气之意。作为第一个大体系的入门剑法，自然是首先养出自己的一身正气来。总共有八式，第一式即是天地立心。”姜山此刻好像不是传剑的武者反而成了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姜山举剑在胸前半寸之地，剑指天地，欲开天而去。
“这是守招，如果对方攻来，可用这一式抵挡。剑招很是简单，但难得是如何能在关键时刻用出这一招来。出招过早，则被人识破你的招数，会很容易变招。出招过晚，那就完全无用。所以关键在于把握时机。”姜山讲解道。
在何流的眼里，刚才的景象远没有姜山说的那么轻松。
在姜山用出天地立心这一招之后，何流感受大变，恍然间他如同化为虚无，随着尘埃光线飘落在天地间。于是他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呼吸，隐隐与他的呼吸相和。这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他胸怀天地，万事万物都尽入其心。这是一种大气魄，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中，他能清楚的掌握事物的动向，以及有足够的时间来应对这种变化。
可惜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姜山收剑之后，所有的清晰的感觉都消散殆尽，那种轻灵的状态也随之消失，沉重又汹涌而来。
“我其实不应该向你当面传授这一式剑法。因为你的境界太低，见识过对于你来说是太过深奥的剑法，心中难免会记住这一种感觉。以后在你练剑的过程中，会不自觉的往这方面靠拢。但以你当前的境界又很难悟到这种地步，所以这又会对你的练剑造成阻碍，并不利于你自身对于剑法的感悟。所有的剑法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够感悟到极致的，而是随着修行境界的提高，会相应的对于剑法有更高的理解。”姜山将剑招很快收回，以免何流过多的依赖于此。
何流觉得要适时的表现一下他的天赋，不至于让姜山过低的看待，就照着脑中的记忆，回想着刚才那一瞬间与天地的沟通，思考着侠义为国为民的大气，用近乎虔诚的语气缓缓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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