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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孕鬼而嫁之鬼夫欺上身 > 第176章如父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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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渊?你们阴间的恩怨可真多,能让你下去冥渊泡澡的存在,还真是……厉害。”蒋仁杰正低头捡凌轩扔在地上的烟蒂,随手就揣进口袋里,做了免费的清洁工。

    络腮胡子的唇边轻轻的笑了笑,这笑容有些阴沉诡异。

    似乎听出来凌轩话里深沉的含义,更知道凌轩卷入了阴间的恩怨中,被阴间的存在陷害锦乐冥渊。

    凌轩眸光一凝,似乎洞穿了蒋仁杰的小动作,“想偷偷拿回去做研究,不管是寻法子对付冥渊的阴邪瘴气,还是妄图人工制作相同瘴气,都得悠着点。我……和阎君关系不那么好了,也许娇龙会因此针对你们,到时候我出面保你们未必像从前那般有用了。”

    “被你看出来了,哎,我既然加入了黄河会。当然要做点事情,哪怕是死,也不能做的毫无意义……”

    他用咕哝一般的声音说着,就这么个**丝,居然这般轻飘飘的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低头从黑色手提袋里提出了两套衣服,“这身衣服可是我最好的一身,还有这身,是我专门跟护士借的……不过我想令夫人也不会还了,到时候我可得赔钱给人家护士。”

    看他这精明狡黠的目光,就知道是要钱来了。

    凌轩伸手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张卡片,“你要是不嫌弃这张卡片沾了阴气,可以拿去用。”

    “不嫌弃不嫌弃,果然,幽冥潭里的鬼气只对人体和灵体有腐蚀性。看看,银行卡保持的多完整,倒是易教授你看上去……应该是吃了些苦头。”蒋仁杰根本就是一个贪财鬼,伸手就要去接凌轩手里的银行卡。

    这跟我认识的,自命清高的蒋仁义简直就是两类人。

    可真没想到,这俩兄弟看着挺像的,性格和生活水平相差这么大。蒋仁杰现在根本就是活成了一个**丝样,穿着又脏又黑的夹脚拖,裤子上带着油渍的沙滩裤。

    上身更是离谱,就是一身的黑色t恤。

    背面还破了几个小洞,就这么邋里邋遢的穿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跟着他上了他刚开过来的破面包车,他将后视镜转到另一个方向,我和凌轩在车上稍微把衣服鞋子都换了一下。

    车里放着很吵的摇滚重金属音乐,听的人脑袋疼。

    可蒋仁杰却很喜欢,跟着节奏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腰身还在跟着律动。

    在窗外很不文明的抖了抖烟灰,跟着哼了几句,忽然问道:“易教授,我送你去机场,你总得请我吃一顿午饭吧。”

    “停车,替我买一部手机。”凌轩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刚好经过一家手机店。

    蒋仁杰叹了口气,下车去跑腿了。

    这时候我刚才套好脚上护士妹妹穿的单鞋,这个妹妹脚比我小了一号,这双鞋子穿的累死我了。

    抬头一看,就见到被蒋仁杰扭过头去的后视镜上,也挂着一条星月菩提。

    大概是所有的星月菩提对于我这种门外汉来说,都长的是差不多,所以才会觉得这串星月菩提特别的眼熟。

    上面挂着四方形的金色的蜘蛛牌,看起来做工十分的精巧华美。

    蒋仁杰买完手机回来,见我盯着蜘蛛牌在看,笑着用手摸了一下牌子,“小夫人换好衣服了啊?您对这个感兴趣?”

    “对……有点,有点像是我以前戴过的一串星月菩提。”我据实以答,只觉得以前泰国佛牌在我的生命里只能算是小众信仰,除了我小叔叔以外就没人信奉了。

    可是最近以来,总能看到有人信奉。

    “这可是寺庙里白衣阿赞那里寻来的正牌,能财运亨通,八方来财呢。”蒋仁杰似乎很相信这个佛牌带来的效果,随手把新买来的手机递给凌轩。

    自己有握着方向盘,往机场方向开去。

    我问他:“阿赞是什么?”

    这个称呼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而且还叫白衣阿赞,是不是说寺庙里还有黑衣阿赞呢。

    “阿赞就是大师,行者的意思,小夫人就当做是泰国的和尚就行了。对了,您……是吃了红殓无盐丸,才会让心跳变慢,容颜变丑的吧?”蒋仁杰扶正了后视镜,嘴角扬起的,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

    我看这个蒋仁杰着实厉害,他从我慢慢从衰老中蜕变回来的肌肤,居然判定出我吃过红殓无盐丸。

    我偷偷看了一眼凌轩,凌轩双腿优雅的交叠着。

    侧脸异常冷峻,沧冷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手机上,似乎已经开始忙碌了。

    他感觉到我看向他,唇边才破了冷峻的冰峰,笑了一下,“当着我的面,就套我妻子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我只是想再确定一下,你和她的关系。”蒋仁杰眸光一灰,有些话似乎张口欲出,却似乎起了提防之心硬是咽回去了,“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刚才你说和阎君关系变遭,我还真有点意外,当年你不遗余力的教导她,如父如兄。如果小夫人没吃红殓无盐丸,我恐怕就难以确定你们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变差……”

    车子开上了机场二楼的斜坡,把我和凌轩放下,他自己去找停车位了。

    我却稀里糊涂的,“我吃了红殓无盐丸能证明什么?他怎么神神秘秘的,还确定你和阎君的关系……”

    说了一半,我捂住了唇。

    我特么蠢了,如果凌轩和阎君关系好,我大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在阴间。红殓无盐丸极难找到解药,我却担着永远无法恢复的危险吃了这药,用来隐匿自己在阴间的行踪。

    明显就是和阎君关系不好,甚至要躲着她。

    蒋仁杰好深的城府,只问这一句,就明了了凌轩和阎君之间的关系。

    可这和蒋仁杰有什么关系?

    居然如此在意凌轩和阎君之间的关系,难道他也反对阎君……

    “顾大王,我有预感,这个蒋仁杰心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呢。”凌轩领着我进机场,买了下午一点的票,进了家鞋店换了双鞋。

    才去鞋店对面的火锅店坐下,随便点了些菜。

    用心买的手机和蒋仁杰通了电话,他才呼哧呼哧的跑上楼来,这时候我和凌轩已经开吃十几分钟了。

    蒋仁杰坐下来,又点了两瓶白酒,将火锅里不管生的熟的食材都弄到自己盘子里。低着头就一阵猛吃,好像饿了好多天的流浪汉一样。

    酆城机场的火锅店价位还是比较高,里面的人很少,但是都穿的人模狗样的。

    就蒋仁杰这个打扮,这个吃相,很快就引来了很多人的侧目。可他根本不注意,埋头就是一阵猛吃,再配上几倍白酒,脸色很快就就红了。

    他有些醉了,“呵呵呵……江城的尸变都蔓延到这里来了,这几天总是收到类似的死尸。我吃着一行看过无数种死人,可是这是唯一一次感到胆寒。”

    “不是有特效药吗?”凌轩眸中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温情的情愫,那是一片肃冷到了极致的眸光。

    握着筷子的手上,轻轻冒着黑色的气体,筷子上本身一阴一阳。此刻两只筷子,都染上了至阴之气,明明厚重的木块却多了无数道裂纹。

    看来那些婴灵给他造成的负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

    可他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让吸收婴灵,只能勉强着隐忍不发。

    蒋仁杰把杯子往桌上狠狠的拍,“尸化的病毒是从一种邪门的植物里提取出来的,它会不断进化改进。自从你失踪之后,那些研究院的蠢货,就一事无成了。你还指望之前的特效药管用,你知道你失踪多久了吗?”

    “到今天为止,算上阴间和阳间的时差,两个月。”凌轩竖起了两根手指头,两只手捻起酒瓶给蒋仁杰倒了一杯。

    他自己不喝,就看着蒋仁杰烂醉如泥,眸光中依旧是一片寒凉。

    蒋仁杰打了一个饱嗝,双眼迷迷瞪瞪的看着凌轩,醉醺醺的眼中若有深意,“就是,都过了这么久了,全国上下都在死人。你还挂着军衔呢,却突然消失了。”

    凌轩没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蒋仁杰发酒疯。

    我低头默默吃着火锅,在阴间虽然有吃饭,却都是冷冰冰的。好久嘴里都没进口热乎的食物,眼下吃了一点下去,就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蒋仁杰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又醉熏熏的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去上个厕所解决了下,马上就……回来……”

    他朦胧的目光忽然一亮,看了一眼我胸口的位置。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个变态色狼呢,刚准备捂住胸口。就发现胸口的佛牌从没扣好的扣子里掉出来了,掩面佛还跟刚带上去的时候一样,精致而又神秘。

    “有点……有点眼熟么,这个佛牌,好像……好像在哪儿见过。”蒋仁杰看了几眼,目光一凛,又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大概是膀胱彻底憋不住了。

    我摸了摸胸口的佛牌,反倒是一头雾水。

    他说的眼熟是什么意思?

    难道……

    难道蒋仁杰和这佛牌的主人还认识?

    心想着蒋仁杰有星月菩提,说不定也信奉泰国佛教,泰国佛牌多数都是掩面佛。这种正牌能消灾避难,很多人都会请来佩戴,信这个觉得熟悉也没什么的。

    虽然是这么安慰自己,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吃了一会儿火锅,看了一下店里的电子钟,发现距离登机也就剩五十分钟了。却还没看见蒋仁杰,估计再吃十分钟左右,就得去过安检了。

    否则时间上,就不那么宽裕了。

    我说了一句:“蒋仁杰怎么还不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每次吃饭,蒋仁杰都是利用上洗手间的借口离开。以前是找借口不想买单,今天,大概是因为见到了他不想见的人,才会提前离开吧。”凌轩从火锅里夹了一筷子,目光却斜向了店门口。

    不想见的人?

    我顺着凌轩的目光看过去,门口站了三个人。

    其中两个肤色黑黄,衣服上分别穿的是,龙和老虎的图案。

    一个穿着黑衣站在中间的人肤色倒是十分的白皙。只是那身黑衣十分的宽大,黑色的短袖衬衫,还有黑色的裙子。

    但是那个人,是个男的。

    这个男的看起来得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身材却很瘦弱,身上宽大的服饰就跟布袋子套在身上一样。

    脸上的五官柔和的,就好像用了美图秀秀的柔光。

    下巴很尖,鼻子也很高。

    虽然眼睛是很大的杏眼,但是眼睛里却是含着一股坚韧,看着像是妖孽一般的美男子。可是气势却给人高大犀利的感觉,这个人双脚只穿布鞋。

    看年岁,约摸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刚好是午饭时间,没有座位了,要不换一家吃饭吧。”黑衣男子身后的脸色黑黄瘦小的衣服上是老虎图案的中年男子说道,满嘴的港台腔。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我和凌轩的座位,“那里不是还有空位吗?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拼桌……”

    那俩皮肤黑黄的男的,就过来问我跟凌轩,“我们找不到座位,能不能……一起拼桌,作为补偿,饭钱我们会帮你们付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俩人中间有一个应该不是本国的人。

    衣服上有老虎的明显经常说粤语,所以港台腔很重,另一个中文说的很艰涩。很像是老外学中文的那种口音,一看就是外国人。

    “坐吧。”我抬眼看了一下这三人,自作主张的就说道。

    心想着面前只有两个座位,他们三个人要怎么坐下来呢?

    一听说我同意拼桌,两个人就将对面其中一张椅子搬走。

    另一张椅子摆在正中间,向后拉了一点,似乎在等那个黑衣男子落座。黑衣男子一走动,我才发现,他穿的并不是裙子,而是黑色的宽松筒裤。

    那裤子是九分裤,如同凝脂一般的脚踝若隐若现。

    他坐下之后双手合十,“谢谢。”

    两个皮肤黄黑色的男人,自觉主动的站到了黑衣男人的身后,把一张写满了泰文的报纸递给了黑衣男人。

    这三人在远处还闻不到他们身上的味道,走近了才觉得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就好像刚刚在封闭的地方,熏了熏香,才出门的。

    黑衣少年举着报纸认真的看着,两个黄黑色皮肤的男子,举着菜单在上面用充满了港台腔的口音和服务员点着菜。

    和三个异域风情的人吃饭,多少有些尴尬。

    我想拉着凌轩起身离开,反正他们都说了帮我们买单,凌轩的脸色却是一白。手指头冰凉的就跟冰柱子一样,邪气和至阴之气不受控制的胡乱向外流窜。

    手指头刚毅触碰到,就冻的发麻了。

    他咳嗽了几声,即可有婴儿形状的黑色影子从颈部,滑到了光洁的额头。还有苍白如月的侧脸,那黑影运动极快,在他的皮下四处流窜。

    “凌轩,没事吧?要不要喝杯水……”我反应很快,立刻给他泡洗甲水,额头上也出了细汗。

    这家店一开始没什么人,可是到了中午人数就慢慢多了,最后还坐满了。

    凌轩在这里控制不住身体的鬼气,会将周边的人气运都影响到,更容易惊动能识别鬼气的能人异士。

    凌轩紧了紧我握住他的手,唇边溢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没什么,只是有几只婴灵有些调皮罢了。”

    “那……那先喝点水吧。”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把泡过黑乾坤的水递给他。

    在他体内的婴灵,似乎都成了潜在的巨大的威胁。

    而这种威胁,并不是我这样平凡的人,能帮他解决的。

    他喝了一口水,脸色缓缓的恢复了正常,只是手腕还在轻微的震颤着,“有你这么贤惠的老婆真好,放心,我能坚持到家的。”

    坐在我们对面的用报纸遮住脸的少年,忽然缓缓的放下报纸看着我们,“在身体里养这么多古曼童,身体能受得了就怪了。”

    我操!

    眼前这个少年是谁,他居然能看的出来凌轩身上有养古曼童。

    我愣了一下,“您怎么看出来的?”

    “我怎么看出来的?整个身体里都是小孩子的哭声,还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居然还能撑这么久。”那个少年瞥了一眼凌轩,倏地目光冷冽的落在我胸口的佛牌上,“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还相信泰国佛牌,这张佛牌你是从哪儿来的,我怎么觉得眼熟。”

    “我一个朋友帮我在一个卖泰国佛牌的老板手上买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我一头雾水的问他。

    “没什么不对,这张佛牌已经失效了,应该还给寺庙里的阿赞。”那个少年狠狠的又盯了一眼,这一回眉头蹙起来了,“怪了,怎么那么像我送出去的那个佛牌……”

    我眼前一亮,心想着这个男的不会就是瑾瑜说的那个卖泰国佛牌的朋友吧。如果真的是的话,说明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神通广大。

    甚至能一眼就看穿凌轩身上,寄养了很多的“古曼童”。

    就连阎君娇龙,也都没这眼力见儿吧?

    反正在她的阎罗殿上,她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刚想直接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凌轩身上的痛苦,就听旁边老远就有一个人在叫着什么,“阿赞艾,阿赞艾,行礼托运出现问题了。里面有几尊佛像被查封了,你快过去看看,这几年查的更加严格了。”

    这个人居然就是阿赞,我惊呆了。

    刚才听蒋仁杰说起白衣阿赞,在机场的火锅店里,居然就遇到了这个穿黑色衣服的阿赞。

    也不知道这少年,是不是所谓的黑衣阿赞。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就是安检问题,把佛像留下来就好了。不一定要全部都带去那边的,反正这次也只是过去给大户人家看家宅。”那个少年折起了报纸,一脸淡然的回应跑来的那个人。

    跑来的那个人,开始用泰文说话。

    都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内容,少年脸色一变,把报纸拍在了桌上,“什么?他们还要扣下这些佛像,有说是为什么吗?”

    又是一堆泰语,听的人头疼。

    凌轩喝了我的指甲水,体内的那些小屁孩全都暂时震住了,身上的阴气也收敛了。

    唇角轻轻一扬,清俊的脸上是一丝淡笑,“顾大王,他们的佛像里有坐化僧人的真身,所以……被机场扣下了。”

    “你是什么人,你听的懂泰语?”那个少年脸色一变,盯了一眼凌轩,又缓缓的坐下来,“你刚才身上还被婴灵纠缠的阴气肆虐,马上又好了,说起来还真是一个怪人啊。plu,你把你脖子上的佛牌摘下来,给他。”

    忽然间,他就让自己的手下,把身上的佛牌给凌轩。

    不仅是我傻了,就连他的手下都愣了一愣,用生涩的中文问道:“阿赞艾,你……你认识他?”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让你给就给。bie快去联系机场方处理,这批佛像是大主顾要的。要是弄丢了,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阿赞艾正说着话,凌轩已经戴上了他手下给的佛牌,笑了笑拉着我的手往安检口过去。在经过阿赞艾的身边的时候,随手往他垂在裤子旁的掌心里拍了一张卡片。

    我回头看了一眼,阿赞艾手里拿的好像是一张名片。

    阿赞艾愣了愣,看了一眼卡片上的内容,居然对着凌轩的背影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只听阿赞艾用泰文和自己的手下说了几句,紧接着阿赞艾的三个手下目光里对凌轩的背影肃然起敬,也双手合十的拜了拜。

    虽然不知道凌轩给的东西是什么,但应该是可以帮忙解决他们眼下最大的麻烦。

    plu从脖子上取下来,交给凌轩的是一只九尾灵狐的佛牌,里面的九尾狐狸用的是手绘的有古典美的大美女。

    身材纤细盈盈不堪一握,容颜更是美艳的世间无双。

    九条白色的尾巴四处摆动,出于光学的缘故,每次移动佛牌的角度。所看到的里面的九尾狐的表情,以及打开的尾巴的位置都是不同的。

    那东西看着不像是寺庙里的东西,反倒是像地摊上五毛钱一个的项链。但是我记得我小叔叔的确跟我提起过,泰国阴牌里的确有九尾狐。

    九尾狐有求必应,但是必须满足它的要求,才能以物换物的得到九尾狐的庇佑和应允。反正它的要求,都会通过托梦来告知。

    凌轩并非活人,就不知道会不会做梦了。

    戴在脖子上,有一股阴柔妩媚,而又邪气深重的感觉。

    这玩意应该不是正牌,而是有些邪异的阴牌。

    不过,刚好这个阴牌上面的一股柔和的阴气,很像是女性亡魂身上冷艳阴柔的感觉。恰可以安抚住这些早早脱离母亲,被神农鼎炼化成丹药的婴孩。

    这样一来,两方算是礼尚往来了。

    一路上凌轩身上的阴气虽然隐隐有些外泄,但是若有似无,整个人身上阴邪的气势已经消减了大半。

    泰国佛牌真的是一种很古怪的东西,竟然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回古宅。

    古宅里静悄悄的,好像陷入了沉眠一般,连一丁点的动静也感觉不到。推开大门,午后四时的阳光落在地面上,里面是一片安宁的景象。

    可要是平时,那只大耗子早就跳出来迎接了。

    “真是奇了怪了,宅子里那么多耗子,怎么今天一只都看不到?难道是集体放假,所以都不在家。”我有些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凌轩,凌轩的眼底却有一丝的寒意。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拉着我跨过门槛。

    脚尖落地之际,鞋尖上就出现了一根古怪的红线,踩到红线的那一瞬间。天色一下就沉下来了,我竟然出现了再次踏入阴间的错觉。

    凌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随手用冥焰点上。

    单手抽了一口,才说道:“是结界,用断魂刀来一刀试试。”

    “结界?”我反问了一句,立刻就想起来凤翼在佘姿曼家门口立的解决,就是这么一条红线。

    从裤子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把这只匕首掏出来。

    身上这身毕竟是别人的衣服,还是那种甜美系的,口袋都很不实用。弄得断魂刀都卡在里面了,好在不是拔刀迎敌,也就算了。

    随手将早已没有刀鞘的断魂刀,一刀切在了红线上。

    那根红线并非断成两断,而是转瞬之间就碎了成了齑粉,一时之间天色更是铅云压宅一般的恐怖。

    仿佛整个城市上空,只有这一片阴云压在古宅的上空。

    原本空空如也的前院,突然多出来一个侏儒一样穿着道袍的人,在和一只阴差打扮的家伙聊着什么。

    侏儒道人样子鬼祟,语气却十分桀骜,“一群狐狸都控制不住,我们鬼道这边自然会派出人手来的。反正周王九鼎,都要齐聚在一个地方,想要将他们炼成丹药简直易如反掌。”

    那阴差佝偻着身子,却翘着兰花指,娘到了不行。

    分明就是死后做了阴差的杰森,这时候居然毕恭毕敬的对侏儒道人说道:“上人说的是,一群圆毛畜生哪里需要上人挂心。反正我是亲眼看着他尘化了,这栋阴宅自然是沦为鬼道的上人们接收的……”

    “啪啪啪……”凌轩松开我的手,手指头缝里还夹着正在燃烧的香烟,“杰森,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你……大概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吧?才会急于把我的宅子,献给别人。”

    杰森大概是听到了凌轩喊它,才注意到外面来人了。

    身子一滞,脖子僵硬的转过去,“易……凌……轩!你……你还活着,怎么可能!你不是化尘了吗?”

    它在原地,身子抖如筛糠。

    正在跟它说话的那个侏儒道士,倒是十分的机灵,贼眉鼠眼的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五官尖嘴猴腮,更恐怖的是皮肤居然有点青黄色。

    青黄色的肌肤上,布满了一块有一块的圆形黄斑。

    那东西行动起来可灵活了,顺着身边一颗大树就蜿蜒游走上去,道袍后面还露出一条长长的绿色的尾巴。

    那根本就是条蜥蜴的尾巴,竟然是一个蜥蜴道士。

    我猛然就想起来,在寝室里开门见过这个蜥蜴道士,“是你,当初就是你敲我们寝室的门,从我手中骗走了那颗人头。”

    话音刚落,它灵活鬼祟的身子一闪,就从树冠上直接跳到了树冠旁边的屋顶。

    身子落在琉璃瓦片上,顷刻之间就逃出去了。

    那速度快如闪电,留下杰森独自面对凌轩,它体如筛糠。

    见到凌轩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拔腿也跟着要逃。

    凌轩举手投足间,就拎住了它脖子后面官服的后衣领子,“见到我很意外吗?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不至于见到我就跑,也不跟我叙叙旧么。”

    “我也只是听命于人,凌轩,你饶过我吧。我已经被枪决死了,放弃了我人世间拥有的全部,你还想怎么样。”杰森转过身来,脸上是痛哭流涕眼泪哗哗的。

    凌轩对待他却很温柔,蹲下身用食指拂过它的眼泪,“我没想要把你怎么样,就是想问你几件事,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无心上人的下落,我也不知道。他失踪以后,现在是……是那头火蜥蜴在管这件事。”杰森低着头垂头丧气的,就好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凌轩的眸光更加凌厉了,“凤翼的死活我懒得管,我想问的不是这些。我问你,最近一段时间,你们还有继续采集婴灵吗?”

    “一直都没停过,无心上人失踪以后,都是修入鬼道那些道士操持的这些事,跟我……我可没关系啊,你以前不是不管这些事吗?”杰森仍旧不敢抬头,身子绷直了匍匐在地上,脊背轻微的颤抖着。

    凌轩缓缓的走过去,鞋底似乎无意之下踩中了杰森的手背,双眼在这附近的宅院一扫,“你们把我家,当做关押婴灵的地方?炼制的丹药呢……”

    “啊……”杰森被踩的痛叫一声,登时是浑身颤抖不已,脸上本来就麻木的五官扭曲的不成样子。

    可是面对凌轩森冷的气势,只能忍着疼,一字一顿缓慢的说道:“婴灵……们……藏在宅子里聚阴,那头火蜥蜴以为您回不来了,才敢大胆把地点转移到这里。这里阴气旺盛,更合适炼丹,刚才它……它就是和我商量把鼎搬来,在宅中炼丹,没想到您就回来了。”

    “婴灵关在哪,带我去看看。”凌轩缓缓的抬起脚,目光如炬,灼灼的看着杰森。

    杰森脖子一缩,从地上爬起来,佝偻了身子走在前面,“好好,好,凌轩,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能不能放我一马,就当我……求你了……”

    “恩。”凌轩指间还夹着那只烟,烟雾上升之下,遮住了他那双深邃无边的乌眸。看不清他眼底到底隐藏了什么,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势阴冷。

    加上九尾狐狸身上的阴柔,让他更加的仿佛溶于阴霾中的泉流。

    杰森听到凌轩愿意放过它,小心翼翼的回头,非常紧张的看着凌轩,“你真的愿意放过我吗?”

    “当然,而且我可以发誓。”凌轩唇边是一丝恶毒的笑意,阴柔的目光落在杰森身上。

    杰森听他说可以发誓似乎松口气,但是看到凌轩阴柔的目光,又浑身打了个激灵,“怎么……怎么感觉你气势变了很多,变得更加……”

    “邪恶了?”凌轩邪笑的问道。

    杰森点头如捣蒜,佝偻矮小的身躯,停在了一扇门面前。

    这扇门就是普通的木门,从门的缝隙当中,逸散出了无数的阴气。就跟漏风的冷气机一样,不断的有阴冷的寒气漏出。

    门上只有几根红线交缠捆绑,似乎想弄成结界。

    可是里头婴孩的哭声依旧可以从门缝中漏出,撕心裂肺凄厉无比,而且数量众多。有些嘶哑无比,有些微弱,有些悲哀难过,总之是各种哭声和情绪此起彼伏。

    听得我的心都是一紧,小腹处也传来了不安的情绪。

    两个小崽子看到这么多和自己同龄的孩子蒙难,多少是有点感触和紧张的,我的心也跟着他们两个一起绷起来了。

    “就是这间吧?”凌轩话音未落,一脚已经踢开了那扇阴气十足的大门。

    大门内部阴寒的鬼气袭来,就见到房间里上下左右,包括屋顶都可以看到一团团的红光。揉揉眼睛,才发现这些红光全都是婴灵的眼睛。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全都是停止了哭泣,妖异的看过来。

    凌轩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都在这里了吗?我记得,你们还偷了一只至阴童子,要月圆之夜才能投入炼丹炉,怎么没见到?”

    “您……你说的是佘小宝吧?”杰森缩着脑袋问道。

    它虽然死了成为的阴差,却还是以前一副娘炮样,而且依旧很会察言观色。

    不等凌轩回答,帮忙把凌轩手上抽完的烟蒂接过,毕恭毕敬的说道:“佘小宝一直都没下锅呢,它由着无心上人看管,自从上人失踪了,就不知道它到哪儿去了。”

    我一听佘小宝失踪了,心里不免失落。

    转念一想又豁然了些许,只要佘小宝没死就好,它可是小明星佘姿曼的心头肉。

    “恩。”凌轩目光若有所思。

    杰森贼头贼脑的抬头看他,“那我可以走了吧?”

    凌轩似乎陷入了沉思,就跟没听到杰森说话一样,依旧是手扶着下巴在默默的思考着什么。

    杰森眼中闪过一丝鬼祟之色,转身蹑手蹑脚的就要逃走。

    “杰森。”凌轩忽然低眉,幽冷的目光在杰森的身上瞟过了一下。

    杰森似乎被吓到了,身子猛然间一个一个激灵,停在了原地。

    十分勉强的回头,它看了一眼凌轩的眼睛,却又立马受惊低头,“怎么了……你……你不会想反悔吧?”

    “小杰森,我怎么可能反悔,你应该知道我最讲信用了。”凌轩忽然眯眼笑了,邪气横生的样子就像一头狡猾的狐狸,“炼制好的妖丹在哪儿?”

    “一部分被火蜥蜴拿走了,还有一部分还……还在鼎中,没炼熟。”杰森当了阴差以后还是很怕凌轩的,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根本不敢和凌轩对视。

    凌轩低头凝视了杰森一会儿,淡淡的笑着,“恩,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我已经和娇龙说好了,植物园,还有神农鼎的这些事,都由我来全权处理。”

    杰森一愣,就好像自己听岔了一样。

    眼底闪过一丝阴诡之色,但它也不笨,什么话也没说,撒丫子就跑路了。

    看着杰森跑路的背影,我心头是一阵的怨恨。

    凭什么他杀了那么多人,死后还能做惩善扬恶的阴差,这简直太没天理了。只让我感觉到林宛云的死,根本就是白死了。

    凌轩眸光清亮,目送着杰森的背影,唇边似笑非笑,“小杰森,我只是答应你放过你,可是娇龙小丫头也答应过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呢。现在是你主子不放过你,并不是我呢……”

    我这才想起来,凌轩曾在阎罗殿上,说起过杰森。

    娇龙也说过要严惩,哪怕杰森是她的得力干将,可君无戏言。

    更可况是阴间的阎君呢?

    可怜的杰森辛辛苦苦卖命,回到阴间可能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要忍受一番的刑罚。

    “凌轩多谢你,杰森回去……想必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总算……总算是恶有恶报了。不然都不知道宛云的仇要如何报才好。”我搂住了凌轩的肩膀,眼底藏着愧疚,对宛云深深的愧疚。

    她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护士,却生生别牵扯到其中,还坏了性命。

    他勾住我的下巴,黑白的分明的眸子和我四目相对,似乎将我的一切都看穿了,“林宛云的死和你无关,是我让她给你当伴娘的,她的未婚夫是医院的麻醉师。我……会尽所能,保证他一生平平安安的度过。”

    尽所能保护宛云生前所爱,算是一种弥补吧。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眼前这间房间,“那这些婴灵怎么办?”

    “先封起来吧。”凌轩沉眸,睫毛微微一低,似乎想隐藏自己眼底深处的一份肃杀的寒意,“反正早都过了可以还阳的时间,多数是不能存活了。”

    门口也有结界在,所以即便开着门,这些婴灵也出不来。只是会和乌龟一样叠罗汉,在红线形成的结界边缘越叠越高,只要一接触结界的边界。

    小手就会被结界上的阳气灼伤,烤出黑色的焦印。

    大门大开,它们的哭声震天,让人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不断的被触动。很想把它们都救出来,送回自己的父母身边,可是这些魂魄一看就是离体太久了。

    并不是每一个婴孩都有那样的幸运,会遇到顾彬湘不顾一切的追赶狐狸,抢回魂魄送回孩子的身体里。

    把门关上之后,重新系上红线。

    那种因为骨肉分离的哭声,才渐渐的变小了。

    却还是如同雨落芭蕉一样,一下一下的,牵动人的心弦。

    凌轩忽然将我打横抱起,清俊的眉眼之中带着飞笑,“现在不相干的麻烦都已经走了,易夫人,是不是该助我采阴补阳了?”

    “昂。”我老脸通红,应了一声。

    他低头吻了我的额头,语气极尽挑逗之意,“恩?顾大王今天好生的奇怪,居然也不抵抗一下。是不是终于想了?我的技术可是一直为你在进步……”

    我的脸都红到脖子根,心头却默默的为他抽痛。

    本身脸皮在这方面比较薄,眼下却忍着心头的害臊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身体,“凌轩,老子只是不希望你那么难受。你……你身子那么差,一直在压制婴灵的怨气,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顾大王,我可没开玩笑,我还以为你想要了呢。”他轻佻的语气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将我轻轻的放在海柳床上。

    我的双目接触到他冰软的眸光,一时间,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看着他清俊的脸孔,禁不住抬起手臂,触摸他的侧脸,“我只想让你快点好起来,想办法,把那些婴灵弄出来。让那些戾气,不再对你造成压力。”

    “其实,我只要将它们都吸收,就能摆脱全部的痛苦。”他眸光一冷,指尖触摸到我放在他脸庞上的手背上。

    另一只手的指尖触摸着我的小腹,轻轻转着圈。

    我有些痒,却被他缱绻的目光所触动,抿着唇没说话。我能感觉到,他在感受两个小崽子的存在,在聆听生命律动的声音。

    “父亲!”也不知道是谁在我的腹中动情的喊了一声,那一声叫喊包含了不尽的思念,好像这两个孩子和他之间,冥冥之中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哪怕没有脐带,也血脉相承。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我牢牢的抱住他坐在床边的劲腰,“你不舍伤害生灵,我懂得,要不是为了孩子你根本不会吃那些妖丹。”

    “我倒没有那么伟大,吸收了它们要造杀孽的。”凌轩清冽的笑着,低身之际将我脸上的泪水,一点点的吻去。

    冰凉的吻落在脸上,带着仿佛弄破了一切的思念和珍惜。

    我闭上了眼睛,伸手去解开他衬衫了扣子,“总会……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你……你先养好身体,才有力气压制那些婴灵。”

    “眼下……就有一个最好办法。”他低眉暧昧的看着我笨拙的给他宽衣解带的手,我的手微微一颤,问他:“什么……办法?”

    他未言,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扣子。

    然后用手臂撑着起身,将他的衣衫往后脱去,猛然间却被他紧紧搂住。他声音轻佻而又缓慢,“你多怀上几次我的孩子,把那些调皮的小家伙都生下来,怎么样?”

    他胸膛上的九尾狐的佛牌,微微颤动了一下,散发出了红光。

    随手凌轩就将这张佛牌摘下,放在了趁枕边,我曾听我小叔叔说过身上带着女性正牌的时候最好不要行房。否则就是对于佛牌的一种亵渎,难道他真的要将我吃干抹净,最后让我把那些调皮的小家伙都生下来吧?

    馊……

    馊主意!

    我用黑乾坤探过,他妈他身体里起码有上百只的婴灵,要我全都生下来。那还不活活累死!

    一想到这个,我便剧烈挣扎了一下,“老子生两个就已经要了半条命了,什么几次。起码是上百次,你居然想出这种馊主意,我不干了。”

    “这些小东西多半魂魄不齐全,若是相继投胎,必定会相互结合互补。要不了那么多次的,只要你乖乖躺着给我。”他越说越离谱,突然间就控制住我两只手的手腕。

    一时间如同深渊般的眸子,柔情的仿佛要将我吸进去一般。

    我肌肉痉挛,“不是那么多次是多少次?”

    “也许只用一百次,就能达标。反正,顾星……你生生世世都要跟着我,我们的时间多的很。”他语气邪魅,唇边诱惑一般的笑意,似乎在引诱着人犯罪。

    我咬唇,“你当我是母猪吗?还是生孩子的工具,一百次,你……你难道每次还都能百发百中吗?”

    “顾大王,我就喜欢你犯傻的样子。”他捏住了我的下巴,狂乱的深吻袭来,耳边是他略带轻佻的嘲笑,“就算你愿意一直为我生儿育女,我也舍不得,逗逗你玩儿而已。有他们两个孩子,唯愿足矣。”

    原来只是逗我玩罢了!

    那……

    那他身体里那些婴灵要怎么处理呢,难道要生生世世都纠缠着凌轩吗?

    ……

    蓦地,思路突然好想断线的风筝一样断了。

    身体好似掉进了温柔的冰渊中,一直沉沦到了最底的位置,浪涛汹涌之下浑身筋疲力尽。每一次沉沦,都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一股阴凉的气息流淌出去。

    又有至阳温热的气息旋转而来,这两股气息生生不息,在身体里不断的流动。

    这种采阴补阳,好像对我也有些好处。

    只是这种好处说不上来,灵魂之力当中两盏命灯,好像比从前更加的明亮。黑乾坤的感知力,也似乎变得更加的敏锐。

    他的身体里的阴气和婴灵身上的戾气,被一点点的消化掉。

    可我自己的身体却控制不住的疲惫,骨骼都快要散架了一样。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困倦,竟然是有些睁不开眼睛。

    尝试睁开了几次,撞上的都是他那一双沧冷的目光,眼底深处带着深深的令人畏惧的威严。

    但这般威严,却让我不觉得惧怕。

    反倒是十分的吸引,只想更加的靠近他,感受他身上的气息。

    伸手要触摸他的面庞,却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酸软无力,怎么也没法触摸到他的面容。他抓住了我的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胸膛位置,“被为夫掏空了,竟然还有气力伸手触摸我吗?”

    “我……”我张了张嘴,感觉咬肌都是酸胀一片,说不出任何话来。

    侧脸靠着他坚实有力的胸膛,只觉得睡的很沉,隐约之间还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液体从嘴角流出。

    睡得太死了,好像是流哈喇子了。

    在凌轩面前,我一直很介意自己大大咧咧的形象,所以一直都记着这个事情。猛然之间惊醒过来,摸了摸嘴角冰冰凉湿漉漉的。

    又看了一眼他带着肌肉纹理的胸膛,脸上微微一红,用手腕擦了擦上面的液体。

    哈喇子!

    本大王的哈喇子,留到他身上了……

    想加以掩饰,却总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抬头一看,是凌轩低眸看我,“醒了?”

    “昂。”我费力的应了一声,只觉得身子好像一滩烂泥一样,各个部位都似乎不属于我一样。

    就连手指头要抬起来,都要比平时消耗更多的体力。

    抬眸一看,那只九尾狐的佛牌又被他戴回身上。

    身上的衬衫并未扣上扣子,佛牌垂在肌肉线条唯美的胸口上,肌肤雪白的就好像即将融化的初雪一般。

    他圆润冰凉的指腹划过我的脊背,眼中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寒意,语气很轻,“能起身吗?”

    “有点……有点没气力,怎么了?”我微微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剧烈的喘息了一下,却感觉肩膀被他紧紧的搂住了一下。

    额头被他强行的吻住,他的气息平稳,但是气质上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沧冷,“本来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可是麻烦的人又跟来了。顾大王,我很喜欢你的气息,有些……欲罢不能……真想跟你一直温存下去。”

    “谁来了?阎君……阎君的手下吗?”我大概是对阎君有了心理阴影了,所以好事都想不到阎君。

    所有的坏事,条件反射一样,第一个就想到了阎君。

    凌轩直起身子,流线型的肌肉就这么毫无遮掩的出现在我面前,他打开衣橱。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子,抬起我有气无力的胳膊,将这条仙气飘飘的睡裙套上来。

    一举一动的都很轻柔,指尖触碰到我小腹的时候,还停滞了片刻。

    似乎在感觉我腹中的胎动,唇边不经意之中轻轻的一扬,勾勒出明朗的带着光晕的流线。整齐洁白的贝齿露出,在窗外天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灿若钻石一般的耀眼。

    我看的有些呆了,才发现他已经将睡裙替我穿好。

    整个身体都被他看光了,脸上微微的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却好像习以为常了照顾我,将被子轻轻的盖上我的身体。

    眼中是一片的冰凉,紧抿的唇只是轻微的碰撞了一下,“是找我来解决麻烦的一些人,习惯了依赖,便当作了是理所应当。”

    坐到了床边,凌轩随手将衬衫套在身上。

    外头传来了三声敲门的声音,一个白发苍苍却穿着十分得体的老人推门进来,微笑着帮凌轩扣扣子,“少爷,早安,让我替少爷扣扣子吧。”

    “宅子里的耗子呢?”凌轩沉着一张脸的时候,特别像是威严的王者,有种不容直视的气势。

    那老人也回避着他的目光,谦恭的低头,“听了灰四仙婆婆的话,以为您遇害了。都去江城,协商着反对阎君。当然,也有留几只守在宅中,都很不幸遇害了。”

    老头儿我是认识的,他就是之前我认识的在横店影视城当龙套的管家。

    他低身给凌轩系领带的时候,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系好了领带,他指节分明的手指头,有力的打了个响指。外头立刻走进来两名穿着女仆装的佣人,手里分别都举着圆形的金属托盘。

    一只托盘上面放了牛奶三明治蛋卷之类的早餐,另一只则是一堆彩色照片。

    “鬼修的道士越来越猖狂了,连易家的家宅都敢招惹。”凌轩抓起彩色照片,随便翻了几张看了看。

    照片里拍摄的是一座地下室,地下室里堆满了耗子的白骨。

    各种角度,各种位置的都有。

    看的人是触目惊心,一看就知道,这些耗子是被杀了以后。集体丢进了地下室里,似乎身体还不是腐烂变成了白骨,反倒是像因为某种特殊的手段被吸收的只剩白骨了。

    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凌轩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整个人阴沉的好像暴怒中的狮子,可脸上依旧是冷峻一片,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

    管家低身接过照片,放回托盘,摆了摆手让女佣下去,“您死在冥渊的消息不胫而走,就连夫人都按捺不住,联络了各大势力,要给阴间施加压力。更何况是那些鬼修的势利小人呢,要不要……让夫人那边停手……”

    “不用,让傅教授那边继续施加压力就行了,先给娇龙这个小丫头颜色看看。”凌轩眼底好似结了一层冰霜一般,将另一只托盘里的牛奶扎好吸管,扶着我起身送到了我唇边。

    我的身体逐渐恢复气力了,急忙拿过他手里的牛奶,自己低头喝起来。

    随即,托盘里的三明治,也被他带过来。

    大概是身体里被榨干的缘故,我肚子里没了油水,饿的都快要升天了。拿起三明治之后,顿时就没了吃相,恨不得一口就能吞下去。

    他凝视了一会儿我“不羁”的吃相,眼底凝然凝聚了一丝宠溺的笑意。

    少顷,才侧眸看向管家,“让军方盯着江城的植物园,不许对外开放,更不许任何人进去。等有机会,我会亲自去看看。”

    “少爷什么时候回去江城,能否把出发的行程告诉我。”管家继续恭敬的问道。

    凌轩眯了眯眼睛,眼底依旧是沧冷一片,“我这段时间需要卧病休息,更不能离开海柳床。江城暂时是去不了了,我休息的时候,你要照顾好夫人。”

    “您真的受伤了?失礼了?”管家脸上的表情一凛,上前一步给凌轩诊脉。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阴沉的比锅底还黑,“果然如同传言一样,你被暗害了,看身体的情况虽然被修复了。可是冥渊中的邪气对您的伤害,依旧不可改变……最关键的是……”

    “好了,我已经够烦了,不想听你的诊断。”凌轩有些不耐烦。

    管家立刻闭嘴了,他对旁边的佣人耳语了几句。

    佣人便匆匆赶了出去,拿回了一只吊瓶,挂在了旁边的支架上。又将连着吊瓶的软管上的针插入凌轩的手背,这才退到一边去。

    管家说:“少爷,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除了闭门修养,还有什么办法吗?我体内有婴灵,晒不得阳光,更无法远行。只要一走动,身体里的阴气,就会随着经脉循环乱窜起来。”他眸光一沉,有些疲惫下来了。

    头颅低垂之下,双手都搭在大腿上。

    “可是门外的人在门口等了很久,看他的样子,是想请您去一趟研究所。用我……把他给轰出去吗?”管家的态度温文儒雅,可是说到轰出去的时候,语气一下就变得尖锐冷漠了。

    我心里明白,凌轩所说的麻烦的人,很可能就是门口等的人。

    凌轩眼中闪过一丝幽冷,冷峻的表情却缓和下来,他缓缓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缓缓的几缕烟雾就从他的口中吐出,将他白皙俊美的脸庞变得朦胧起来。

    “请进来吧。”他忽然抬眉,看了一眼管家。

    不一会儿,管家从外面带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小伙子穿的十分干净整洁。就是一身的白t,还有水洗牛仔裤,凌轩正在低头看手机。

    指间夹着的香烟,还在缓缓的向上冒烟,“我才刚回来,你就找上门了,你说实话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这番话问的十分直白,倏地,他猛然间抬起来。

    仿若会变成实质一般的目光,犀利的在眼前这个青年身上一扫,青年脸色变得有些窘迫。他似乎都不知道手的位置该放到哪里了,犹豫了很久,才说道:“少校,大家都在找您,到处都没有您的消息。我斗胆……斗胆在门口等您……”

    敢情这个青年,是一直在门口守株待兔一样的等着凌轩。

    我说呢,凌轩回来,谁也没通知。

    甚至连手机都换了一部,却没想到军方那边的人却已经找过来了。

    凌轩蹙了蹙眉,“喊我少校?这个军衔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么说你是军方那边派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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