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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本是白鹿、卫影二人缔结良缘的大喜日子。红绸花台之上,正上演一出别离。
白鹿一身喜服,站在落日的余晖里,绝世而独立。
“今日之事,我知你定有苦衷。可你说过,要娶我为妻。今日我嫁给你,便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难事,我定不会让你独自一人承担。”
同样喜服加身的卫影立在斜阳里,立尽一腔落寞。他偏头望着她,面上无半分情绪。
“今日我不想娶了,行不行?”
“不行。”顿了顿,转身面对花台之下万千宾客,抬手褪去发上凤冠掷于黄土,朗声道:“今日不是你卫影不想娶了,而是我白鹿不想嫁了。”满城的桃花簌簌,落在那着地发出清脆音响的凤冠旁,映着白鹿清冷干脆的嗓音,
“今日我白鹿,不嫁了!”
——我白鹿,不嫁了——
三日后,白民玉公主白鹿嫁去北荒联姻。西北两荒的百姓,因为这样一个女子,换来永远的安宁。
硕大的一朵莲花轿中托着一个红衣翻飞的女子,其貌绝伦,一双眸子里没有半点光亮。
彼时相柳一身白衣,立在白民的云端里,依旧是凉凉的音色,
“白鹿,你原就是有婚约的人,怎可再嫁他人。”
白鹿很吃惊,她一向晓得相柳是个胆子肥的,却也没想到竟肥成敢单枪匹马的跑到白民来抢亲的地步。
相柳抬手指着花台上的新娘子,冷冷的道:“把那个女人嫁给我,我可以考虑放西荒一条生路。”
苏白平将手中折扇啪一声合上,开口自然不能输了气势,所以比相柳更冷冷的道:“凭什么?”
相柳: “凭她娘亲自与我定下的婚约,凭我是共工之臣相柳。”
苏白平:“你留下西荒,共工难道就会放了你。”
相柳:“与你何干。”
苏白平:“……”
彼时白鹿握着那个人的手,信誓旦旦告诉他,她是绝对不会嫁给别人的,一遍又一遍,像个傻子一样。
她一片真心又如何?到头来不过换来一句:
“你我都是身负使命的人,太儿女情长了不好。”
他当着西荒芸芸众生的面,退了与她的这门婚约。
“卫影身为白民的将军,守护白民的子民是卫影一生的使命,如今国家尚未安定,卫影岂能成亲?我卫影今日在此立下誓言,今生今世都将一心一意守护白民,永不娶妻。”
——永不娶妻——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打破了白鹿所有的憧憬与美梦。
她拉着他的衣袖,询问他是否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一遍又一遍。
他说:“国土未安,如何成亲。卫影之志,望公主成全。”
——望公主成全——
那夜白民城的雨下得很大,一身大红喜服的女子立在将军府门口,长发如瀑垂至后腰,被雨水湿透,拧成一坨笨重的垂在后背。
一管白光玉笛握于手中,发出阵阵蓝色幽光。
她站在他的家门口厉声大喊,
“卫影,你给老娘出来,老娘今日不同你打上一架难消我心头之恨。你若是继续躲在在房子里当个缩头乌龟,那老娘我就把这房子给你拆了。”
在白鹿险些就要把这府邸拆了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换了一身玄服,撑着把油伞从门中跨出来。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他不紧不慢的走到她面前,手中的伞没有半分要向她这边倾的意思。两人在滂沱大雨中对视良久,只听得雨声中传来他冷冷清清的一句:
“不是说要打架?楞着做什么?”
话尾刚落,一管白光玉笛直抵喉头。
“卫影,你今日害本姑娘被洪荒众人耻笑,这等大的委屈,你就让我这样白白受了?”
他并不垂眼看他,只冷冷道:
“你打便是,我不还手。”
“卫影啊卫影,你真当你被我打一顿,就能消除我心中不平?”
“你想怎样,随你。”
“凤冠霞帔,红绸聘礼。明日黄昏,你带着它们于城门之下当着洪荒万族的面,向我求婚。”
她苦苦为他搭好楼梯,他却眷恋楼梯之上的风景。
“你要打要骂,我都随你。但是娶你,不行。”
“为什么?”
他的眼眸被雨水模糊,叫人看不分明。良久,他沉沉的道:
“因为我早已有了挚爱之人,若娶了你便会违背我对她的承诺。”
——因为我早已有了挚爱之人——
白鹿生生楞住,她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卫影悔婚的理由。最后敲定在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的这一条上。可她不敢想,他舍弃她的理由竟是她一开始便想到却一开始就否定的那一条。
他爱上了别的姑娘。准确来说,是一直都爱着别的姑娘。
她是个要强的姑娘,她可以忍受自己的男人爱过自己后来又不爱自己了,但却不能忍受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男人其实一直都在爱着别人。
她强忍着不落泪,因为她是个要强的姑娘。
但声音却是凄厉。
“我曾许下诺言,今生今世一定要嫁一个陪我颠沛流离的人。先前我以为你是,可你却不是。卫影,你既然一直深爱着别人,又何苦要来招惹我?”
他悠悠的答道:“先前是我糊涂,没有瞧清楚自己的真心。伤了你,我如今亦是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
雨下得愈发的大了,白鹿立在雨中,灵台被雨水激得恍然清明。
“从前,我爱上你的坦荡,认为你是个十足十的好男儿。却不想你是这样一个虚情假意,虚与委蛇之人。”
向天祭出一把泠泠冷剑,幽幽白光凄美异常。
她说:“从今往后,我白鹿与你卫影,恩断义绝。”
鲜红嫁衣劈成一块块的碎片,散落与脚下。
持剑离去,从此后,天涯相逢是路人。
喉头一股腥甜,顺着嘴角溢出来。脚下发飘,身子向后倒去,心中依旧喃喃:
原来从始至终,我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
——
青要说,治疗情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彼时白鹿觉得,她这个情伤怕是自愈不了了。所以她在苏白平信誓旦旦说就是亡国也不会让她嫁给相柳之时,主动提出下嫁联姻。
她说: “白鹿身为白民的公主,礼当是要以国家的利益为重的。既然卫将军都为了白民终身不娶了,白鹿也自然应当是要去联姻的。”
白鹿觉得,彼时自己当着城墙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白民子民说的这番话,甚是义薄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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