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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战魔灭天诀 > 第十四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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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朝阳透过林间,碎碎地照在地上,细细的灰尘在空中起浮,凌语尘从山上下来,意态闲舒。他绕过水潭,走进水潭村,路过方家的时候,略微张望了一下,却没有停步,径直走向云家。来到云家门前,凌语尘轻叩柴扉,只见云澜换了身崭新衣裳,从屋里小跑出来给凌语尘开门。凌语尘也没言语,一脸和蔼地走向堂屋。云澜爹娘也是穿戴整齐,出屋迎接。

    凌语尘心中快慰,那事成了。

    果然还未等他开口,云松便抢先一步说道:“凌公子说的事,我们一家子昨天已经商量好了。其实也没啥可商量的,您要收云澜为徒,我们是一百个心甘情愿。云澜这孩子笨,要是以后不跟着您好好学本事,您就收拾他,千万别心软。”

    凌语尘呵呵笑道:“那这事咱就这么定了?”

    云松忙附和道:“定了,定了。”然后转身一脚踢在云澜的屁股上,喝道:“兔崽子,还不赶快磕头拜师?”

    云澜正准备跪下磕头,却被凌语尘一把扶住。“使不得,使不得。凌某此番前来,实为代叔收徒,云澜入得我门,与我便是同辈,凌某人委实当不起如此大礼。”凌语尘赶忙说道。

    不料云松却说道:“凌公子,俺云松是个粗人,可也知道这拜师学艺是大事,礼数是万万少不得的。凌公子既然是代叔收徒,那云澜肯定还是要向公子学艺,公子是云澜的师兄,云澜磕几个头不算什么的。等以后哪天再见到他师父,再磕一回便是。”凌语尘推辞不过,只好面南背北坐在堂屋的竹椅上。云松夫妻一左一右,陪坐在两旁。

    云松走上前来,双膝触地,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喊了声“师兄”。

    凌语尘爽朗一笑,说道:“起来吧。”

    云澜起身,双手接过娘亲递来的茶杯,恭敬说道:“师兄请茶。”

    凌语尘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递还给云澜之后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门中人了,你的师父,叫凌星霸,你要记住。”云澜点头说道:“记下了。”心中不禁默念这三个字,他并不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怎样的含义,并不知道这三个字具有何等威力,只是单纯地以为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喝过敬师茶之后,凌语尘便告知云松,明日就要启程离开水潭村,护送方回去洛安城。云松听闻此事,颇为惊异,想不明白小小的方回为什么要离开父母,去千里之外的国都。凌语尘起身告辞,云家人一直送到门外,并说好明日辰时一刻在村口汇合。

    凌语尘走出村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最终轻轻舒了一口气,依旧向四相山中走去。

    第二日清晨,还未到辰时,云方两家人便早早地等候在村口。苏柔淑双眼红肿,不知道淌了多少泪。方回穿着洁净的粗布短衫,背着一只小小的书箱,依偎在母亲身旁。白氏神情安详,只是一遍又一遍抚着云澜的头,云松在一旁和方心乾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两人俱是心不在焉。

    凌语尘从山下走来,心中不住地感叹昨晚的酒食可比前日的要好上许多。不一会儿,凌语尘便来到了村口。方心乾远远望见,又是一揖,待凌语尘走近了,方才说道:“此行有劳凌公子了。”凌语尘坦然受之,走到方回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咱们该走了。”

    方回并没有挣扎,乖乖的松开了另一只手,眼眶里满含泪水,却硬是忍着没流出来。

    古人常言生离死别,生离还在死别前。

    凌语尘又拍了拍云澜肩膀,没说什么。白氏停下抚摸的手,对云澜最后说道:“阿虎啊,娘没啥说的,只知道,咱云家人,做事凭良心,以后要是遇上什么没法决定的事,又没有人可问,就问一问自己的良心。”

    云澜认真的点了点头,神情坚毅,说道:“娘,我记下了。”

    三人渐渐远去,方回的头撇向后面,看着背向自己的爹和不住抹泪的娘,鼻子一酸,再也没忍住,转身哭着大喊了一声:“爹!娘!等我长大了一定回来看你们!”

    苏柔淑再也顾不上其他,俯在白氏肩上,失声痛哭。

    又过了一会儿,云松忽然喊道:“云澜!路上要听凌公子的话,照顾好方回啊!”

    远远传来一声回应:“记下啦!”

    三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失魂落魄的苏氏被方心乾扶回了家,云氏夫妇又望了一会儿,才默默走回云家茅屋

    方回终于把脸摆回了正面,脖子有些酸痛。他轻轻挣脱凌语尘,用衣袖擦了擦双眼,却什么也没说。

    凌语尘心中暗想,一个才十岁的小孩,因为某些不太确定的东西,便要离开双亲,跟着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去找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亲人”,到底是对是错?凌语尘不敢苟同方心乾的做法。只是既然已经应下这桩“差事”,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将小方回护送到洛安城左相府中。

    转头看了看低头默默走路的云澜,凌语尘的心情又立马好了大半。这一趟,不仅顺利找到了《战魔斗天诀》的手稿,还替叔叔收了一个不算太笨的徒弟,收获颇丰啊。只是转念又想起尚未脱困的爹和叔叔,以及不知所踪的妹妹,心情复又阴沉了下来。

    三人无语,只是顺着山路向山外走去。

    三人出了山林,顺大路走到松水镇,今日是十七,镇子里显得冷清了许多。正值中午,天气炎热,两个少年也走了将近三个时辰,早就疲惫不堪。云澜还好,平日里做惯了农活儿,有时也随父上山打猎,所以只是觉得有点儿累。方回却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两脚两肩火辣辣的疼。路走远了,棉花也杀肩。方回的小竹书箱里,虽然只有几件换洗衣裳,几本启蒙书籍,再加上干粮布鞋,可实在顶不住三个时辰的山路。脸上灰土和汗水粘在一起,已经看不见那张清秀的小脸。只是一路上竟不曾喊过累,只是一味的向前走向前走。好在凌语尘又犯了酒瘾,七拐八拐又拐到了前几日来过的小酒馆前。

    酒馆老板眼观六路,见来了客人,赶忙招呼进店里。没成想竟然是前日那酒量极大酒品极好的俊俏公子,笑容愈发灿烂。这酒馆本就本小利薄,酒虽然好,奈何名气不大,所以酒钱也不贵。酒馆老板也老实,往日里就靠一些回头客支撑着门面,一来二去熟悉了,更不好意思要的贵了。也就是每月初一十五,四里八乡村村寨寨的百姓进城赶集时,能赚一点儿,平常也就维持个不赔不赚。今天这陌生公子又来喝酒,平白多了一笔买卖,自然是喜上眉梢。

    老板殷勤问道:“客官来点儿什么?还是像前日那样来三坛子火云烧?不瞒客官,这松水镇方圆十里,就找不出比您酒量更大的了,您这酒品更是没得说,我这小店开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就没一个人能比得过您的。”

    凌语尘客气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好喝一口罢了。今天赶路,就不喝那么多了。来一坛子解解馋就行,再上几样小菜,切二斤牛肉,哦。对了,您这里要是有盛酒的家什,酒囊葫芦都行,帮我也装一只,路上好喝。”

    方回和云澜早在二人说话之时,便挨门找了个空桌坐下,卸下包袱书箱,两人便两两呆滞对望喘气,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凌语尘在一旁优哉游哉哼着不知哪儿的山野小调,透过门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看起来心情极好。

    酒菜端上来之后,两个少年风卷残云般将两斤牛肉吃干抹净,看的凌语尘一阵心惊肉跳,一边喝酒一边盘算着手头这五两银子能不能撑到洛安城。可算来算去,他终于悲哀的发现就算一路上他凌大公子不吃肉不喝酒按这两头猪这么个吃法,也还有一半的路程不知该如何度过。

    “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凌语尘心中哀叹道。喝完酒,拣光了碟里剩下的几粒花生豆,又拍醒昏昏欲睡的方回和云澜,老老实实付过酒钱之后,三人出东门,沿着大路,“奔赴”千里之外的洛安城。

    路漫漫,即便是此时手搭凉棚望着远处的凌语尘也没有意识到,此刻正用一枝柳条逗弄阿虎的方回和不肯回头的云澜,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是两人真正的开始,这是三界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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