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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青冢行 > 第210章 歌妓舞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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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天底下,恐怕没有哪一个闹鬼的传闻会比桐虎山的更可怕。

    既然桐虎山闹得那么大的鬼都是被人闹出来的,这一座院子的鬼自然也是人闹出来的,只不过,这里闹鬼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白落裳拧着眉,“这样说来,恐怕闹鬼一说就是无据无实以讹传讹的传言。”

    林岸微缓缓点着头,道:“恐怕是这样。”

    白落裳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那你岂不是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林岸微继续点头,“可以这个说。”

    这么一来,白落裳的兴趣也就散了,再次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院子的美景之上。

    要说院里哪出景色最吸引白落裳,还得说院内的那出莲花池。

    远远的,白落裳又瞧见一个女子坐在凉亭里。在金色静怡的朝阳里,女子和周围的景色美得如同一幅画。

    这个女子正是那日白落裳在院中所见过的那个女人。

    白落裳双眼一亮,神采奕奕地跨步而去。林岸微落后几步,也跟着走了过去。

    “舞粼姑娘早上好。”白落裳走上去就是一句。

    这是一个不满三十的女人,手持白色羽绒扇,轻轻摇摇,观之可亲,见了来人,点头轻轻一笑,“白公子好。”

    “姑娘现在可信在下的话了吧。”白落裳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只觉得美人一笑,好比昙花一现,竟令他心如鹿撞,砰砰心跳,犹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是,我与公子足实有缘。”舞粼盈盈笑道。

    “姑娘竟还未忘记在下,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檀儿随在林岸微身后,瞧白落裳一脸的春风,忍不住侧着身子低声笑,心想,这位公子当真是风流的很。

    林岸微走了过去,温厚的笑着。

    舞粼起身,对林岸微欠身行万福礼。

    这位女子原是“眉绣院”的歌妓,精通音律,善弹箜篌,虽侧身风尘,却有着高于身份的典雅端庄高贵。靡颜腻理,双瞳剪水,螓首蛾眉,虽然算不得绝色貌美,却是风尘间难得一见的风雅女子。

    白落裳爱惜美人,更爱这种才貌双全的美人,在爱惜至上,更多的是敬意。

    “庄主、公子,二位请。”舞粼侧身行礼,让二人在石桌旁边坐下。

    白落裳定睛觑着,见这女子体态轻盈,容颜娇丽,竟不觉呆了半响,身子都酥麻了。

    舞粼提了茶壶,刚满一杯茶水,刚还望着她发呆的白落裳突然跳了起来,毫无征兆的纵身一跃,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前,人转眼就已经跳上了房顶。

    “来了。”檀儿掩着嘴巴,嘻嘻笑道:“公子果然好功夫,这飞身如燕的轻功,当真厉害。耳朵的功夫也不错,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呢,就被他发现了。”

    舞粼放下羽扇,为林岸微酌了一杯茶水,柔声说道:“又给庄主添麻烦了,还请庄主不要见怪。”

    “无妨。”林岸微捧着茶水杯,“只是他们别先打起来才好。”

    “已经打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蹦到院子里的檀儿望着房顶,大声喊道:“白公子,你小心些,袁大哥背上的那架箜篌,那可是件宝贝。”

    显然白落裳和那两个人都没有停手的打算,一来二回,打得正热闹。

    檀儿伸手招了招:“白公子,他们二人都是庄主的朋友,你放他们下来吧。”

    坐在凉亭下,林岸微不知道他们都在房顶上做了些什么,虽然看不见,却听得见。瓦片轻碰的声响在檀儿喊出那句话后,停了。不一会儿,有三个人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早说,在下真是失礼了,抱歉,实在是抱歉。”白落裳一边摇扇子,一边打量跟着走进凉亭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人长得三大五粗,身材矮短粗壮,女人长得淡薄病弱,身材颀长纤细。两个人长得截然相反,但身手却是一样的好。

    白落裳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那二人,眼睛转来转去,最后将视线落在男子的右拳,那不是一只十分出众十分特别的手,腕骨和指骨都很细,跟他粗狂的长相完全不同,像是书生的手,毫无特点,又看似无力,根本不像是练过武功的样子。但白落裳就是忍不住瞧它,瞧了又瞧。

    男人察觉到了白落裳的视线,不自然的将右拳放在身后。

    不只是白落裳对这个男人好奇,这个男人同样对白落裳好奇。

    男人惊讶于白落裳的轻功,他见识过许多轻功卓越的高手,却是第一回见到这样好的人。

    他们才刚越过房顶,这人已从他们二人身后落下来,没有华丽的落势,但落在瓦片上的时候就如同一片落叶,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当他察觉到身后有人时,那人的拳脚已经落在他的脸侧,若不是那人收下留情故意将拳头打偏,交手的结果可想而知。

    白落裳摸着鼻子,笑道:“庄主公子的朋友果然很奇怪。”

    林岸微倒像是见怪不怪:“让白兄见笑了。”

    “见笑倒不会,只是容易引起误会而已。”白落裳甩着扇子,笑道:“大白天就翻墙越梁,我还以为是来了什么不速之客呢。”

    “要干坏事,谁会选择大白天翻墙进来?”男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白落裳展开扇子,一边摇,一边笑:“大白天翻墙做坏事的人可不少,我要给你讲例子,恐怕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男人瞪着白落裳,沉下脸,冷冷道:“我自有我自己的原因,倒是你,事情都没弄清楚就动手偷袭暗算,算什么。”

    白落裳转移话题道:“既然是客,为什么不走正门?”

    男人被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舞粼。

    这时,旁边的女人用凉凉的声音解释道:“只是一点小事找舞姑娘,没想再打扰庄主和府上的人。”

    “因为不想打扰庄主和府上的人,所以就要翻墙越屋的闯进来?”白落裳暗自好笑,一边观察那个女人,一边笑道:“相比于正大光明的走正门,正大光明的翻墙更加容易打搅到人吧。”

    女人脸色不太好,“打搅到庄主也是我们没想到的,也非我们所愿意的。”

    正常人都会选择走大门拜访,不喜欢走大门的人,大概都不太正常。

    白落裳越发肯定这两个人不正常。

    但很显然的是,在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而其他人,则看起来对这事是见怪不怪,大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态度。

    尽管白落裳满脑子的疑问,不过这里的主人是林岸微,既然主人家都没什么表示,他也不好喧宾夺主。

    “有何事?”舞粼问。

    “有负姑娘所托,我们没能找到漫绾姑娘。”男人从背后卸下一架凤头箜篌,“琴弦未能接上。”

    一听到让那位美人的名字,白落裳忍不住竖起耳朵。自从那日在玉笙楼一别,他还真是想念对方,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她不在楼里?”舞粼问道。

    “在的,只是闭门不见客。”男人道。

    “罢了,缦涫有要事在身,想来这段时间也是帮不了忙。”舞粼用手指轻轻拨了一下琴弦,箜篌的音色清澈透亮,余音悠长。

    “只可惜了这架好箜篌。”林岸微有些可惜地瞧着箜篌。

    白落裳对乐器不甚了解,也看不出这架箜篌到底是怎么个好法,但从音色上来看,说不定还真是一件稀罕的宝贝。先前他也只是听闻舞粼善弹箜篌,但却从未有幸听过。如果这架箜篌没有坏,说不定他就能有机会一听为快。

    “琴弦断了一根?”白落裳看着缺了一根琴弦问道。

    “是的。”舞粼轻轻抚着箜篌骨,甚是珍惜。

    “没有找工匠来修?”白落裳又问。

    “一般的工匠修不了。”舞粼幽幽叹了一声,“若是漫绾姑娘肯帮忙,这琴弦就能接上。可惜漫绾姑娘近来有事缠身,只怕一时半会是没办法帮我接琴弦了。”

    白落裳道:“这话如何说?”

    舞粼随手拨拨垂在肩上的发丝,淡然道:“漫绾姑娘虽是女子,却有一手了不起的工夫,也是沣州城出了名的乐器制作手艺人,这架箜篌便是出自她的手。若是请得她出手帮忙,这琴弦是一定能接好,只不过近几日,她遇上了些麻烦,没有时间和心思帮我这个忙。”

    想到了齐靖,白落裳也跟着叹了一声:“想不到漫绾姑娘不仅貌美胜花,更是身怀巧夺天工的精湛技艺。”

    舞粼缓缓摇头:“无情不似多情苦,再怎么天香国色、才艺超绝,也终有芳姿憔悴、浓香吹尽之时,花前月下又怎比得上嫁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好。”

    再次想到那个挥刀杀人都不会眨眼的男人,白落裳笑了笑:“姑娘说的在理,只可惜我却没机会听姑娘弹一曲了。”

    舞粼双目含笑:“若是公子不嫌弃,舞粼可以为公子弹曲琵琶。”

    白落裳一喜:“如此,在下真是深感荣幸,受宠若惊。”

    “庄上刚好有一架琵琶。”林岸微转头看着檀儿,“你去乐厅,将琉璃琵琶取来。对了,再去取一壶桑落来。”

    白落裳一听,脸上的喜色更盛,完全忘记了昨天才大醉两场的事。

    檀儿笑吟吟的领命退去,不稍片刻就回来,怀里抱着一架镶嵌了许多琉璃珠子的琵琶,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手捧酒壶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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