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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青冢行 > 第197章 酒仙酒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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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笙楼的人命官司虽然与白落裳没有关系,却还是被官府传去审问。他好说歹说,可那糊涂县官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话,非说他是做贼心虚,硬是把他关进牢房活活受了两夜的罪。

    白落裳觉得自己实在是冤,白白付了十两银子连被酒水都没喝着不说,还沾了这么一趟浑水,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最后还得请林岸微来做证,才保得他出了衙门。

    说起来,林岸微的面子足实大,白落裳怎么也无法想象,那县官会这么给林岸微面子,因为林岸微在公堂上只简简说了两句话,当官的竟然当场就松了口,居然二话不说就白落裳给放了回去。

    一想到这里,白落裳又忍不住叹气。

    早知道林岸微面子这么大,他早些让人请林岸微来救他不就好了,何必还要白白让自己坐了两夜的牢房呢?

    心里有不痛快,白落裳一路唉声叹气,懒懒地摇着扇子,看花不美,闻酒不香,好好的无限春光在眼前,却就这么被一件毫不相干的祸事给毁了心情。

    林岸微好笑道:“这件事也的确与你无关,何必耿耿于怀。”

    白落裳只能苦笑。

    这事可不是他愿意搁在心里让自己难受的,他虽然不介意被关进牢房,只是这县衙的牢房实在是令人不舒服。换做任何一个人在一个粪臭熏人的地方呆久了,都会郁闷,都会难受,都会不开心。

    就算是白落裳也不例外,只不过这也怪他自作自受,别人不让擅动,他非得动,他这一逃,在别人眼里就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被关了两夜,也算是给自己长了记性,下一次在要逃的时候,一定要跑得更快一些,绝对不能够给人时间注意到他。

    可想归想,他心里无论如何也是不舒服的,一边摇扇子,一边气恼:“那县官可真是糊涂官,但他身边的那个李护卫却实在是厉害,当时情况那么乱,他竟然能记得住我的模样,随后更是一眼便把我认出了。”

    林岸微端详了一下白落裳的脸,缓缓勾起嘴角,笑容温软动人,“白兄风采俊逸过人,想要别人不注意也难。”

    白落裳摸摸脸,扇子摇得更带劲,得意洋洋:“过奖过奖,在下天生俊俏,长得这么好看我也没办法。”

    这张脸再好看又如何?终究也不是他的,他到底在骄傲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别人随口的一句夸赞,就如此得意洋洋,只见他笑的眼鼻口都快要开出花来。

    他只要一笑,便是眉目风流,神采飞扬。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多瞧他几眼,林岸微是生的儒雅脱尘,而他则是倜傥潇洒。两个人站在一块儿,那景色比百花争艳还好看。不过,比起林岸微的文质彬彬,那些过往的女子更喜欢白落裳的风流多情。

    来来往往的女子,都忍不住偷偷看着白落裳。

    白落裳也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女子,面带桃花,一边瞧着,一边得意着,“我猜她们一定是在看我。”

    林岸微笑了笑。

    白落裳又道:“她们一定是喜欢我才看我。”

    林岸微只能笑。

    白落裳继续道:“其实她们会这么喜欢我,一点也不令我感到意外,因为就连我自己都非常喜欢我自己。”

    对于白落裳的自夸,林岸微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白落裳一路走,那笑容就一路扩大,眼角眉梢尽含了悦色:“当然了,我还是没有庄主公子长得好看,庄主公子就好比是那临枝芙蓉花,我顶多就算是朵藤头喇叭花。”

    林岸微哭笑不得的看着白落裳,用花来夸奖男人,一点也不会让他感到得意。

    好在,白落裳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忽然又补充道:“虽说用花喻男子好像也不太恰当,不过意思是一样的,庄主公子应该懂得。”

    林岸微觉得好笑,这个人说话总是这副轻挑浮薄的德行,难怪从前段南山每次谈起这位朋友,就会默默叹气。

    回想起那些与段南山闲谈的话,林岸微突然出声说道:“你昨晚离开玉笙楼后若是换下这张面具,岂不省去这许多麻烦。”

    白落裳一惊,哗地合上扇子,挡住半边脸,嘿嘿笑道:“庄主公子什么意思?”

    林岸微笑而不答。

    转了转眼珠子,白落裳又笑道:“庄主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林岸微笑而不语。

    白落裳想了想,才了然过来,用扇子敲着手,道:“我倒是忘了,庄主公子也非凡人,我的事情一定是瞒不过庄主公子的。”

    林岸微轻轻摇头:“我是听南山说,他有一个朋友精于易容和轻功。刚才又听衙门的官差所述,阁下的轻功甚好。我就想,也许你就是南山从前提过的那个朋友,刚刚我只不过是在确认而已。阁下易容术实在太好,我是一点破绽都找不到的。”

    白落裳这么一听,心情变好了许多,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虚名而已,我那些本事都是旁门左道,不足称道。不过,还请庄主公子以后不要再‘阁上阁下’的叫我了,既然都是南山的朋友,那咱们也算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该以朋友相称。”

    林岸微从善若流:“那也请白兄别再叫我‘庄主公子’,在下听着也觉得很是生分。”

    白落裳咧嘴一笑:“林兄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既然是朋友,那客气也就免了。不过,我从未自我介绍过,庄主公子是如何知道在下姓白?”

    林安微笑一笑:“白兄名满天下,想要知道也不难。”

    白落裳揉了揉额头,“实在是惭愧呐,本来以为隐姓埋名,结果还被公子一眼看出。不过,在下如今身份尴尬,会不会给庄主公子带来不便?”

    林岸微温厚道:“这倒不会,不过白兄平时还得多留神,毕竟现在各国各城,要找你的人不在少数。”

    几番对话下来,白落裳已经对这位翩翩公子生出了好感,尽管林岸微的身份让人感到奇怪,但他的为人却让人不得不喜欢。

    林岸微这个人气度坦荡、儒雅有礼,更重要的是,他还有钱。

    有钱的人,往往就能买到好的东西,所以林岸微的府上就买了许许多多的上等好酒。

    像白落裳这样一个喜欢酒的人,又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和林岸微攀关系呢?毕竟和林岸微交好关系,他在等段南山的这段日子就已经不用再为喝酒的事情费神了。

    白落裳摇了摇扇子:“多谢庄主公子提醒。”

    说着,很不客气把手臂往林岸微肩背上一搭,展开折扇往头顶档了挡,笑道:“不满林兄,昨天我去玉笙楼就是想要尝尝那里的藏酒,谁能料想到我是白白花了十两银子,一口酒都没喝着不说,还惹来这一身的麻烦。”

    林岸微很理解的点点头。

    白落裳又叹了两声,摸了摸胸口,摇头叹气道:“实不相瞒,在下到现在心里还足实憋得紧。”

    林岸微很同情,“谁遇上这种事情总不免有些郁闷。”

    白落裳听林岸微这么理解自己,忍不住感激道:“谢谢。”

    然后,他的眼睛又转了转,忽然甩着扇子笑嘻嘻道:“不如林兄请我到庄上喝两杯,如何?我现在也实在是不想再回客栈去了,也没什么兴趣去别的地方转。”

    林岸微用眼角瞟定搭在他肩上的手,对白落裳的这个举动略感意外和不习惯,可是他又不好出言提醒,他只能无奈的笑一笑。

    白落裳一点没觉得唐突,就着这个姿势,拉着人往回走。他虽然只去过随院一次,路线却记得清楚,不需旁人带路,也能驾轻就熟。

    林岸微任着由他这么半拉半拽,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路穿街过巷,很快就到了随院。

    那个开门的小童子一瞧见白落裳立刻就想关门,见林岸微温文儒雅地把人请进门,他又只好隔着远远的距离,在后面暗暗骂道:“这登徒子又来讨吃了。”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听见。

    林岸微轻轻皱眉,脸色也有些不大好,他怎么会知道这小孩会突然当着白落裳的面这么出口骂人,实在是让他感到尴尬。正要训话,白落裳先一步笑道:“我可不是来讨吃的,而是讨喝的。”

    讨吃讨喝都一样,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面不改色,这全天下只怕只有他白落裳一个人办得到。

    林岸微原本还在为小童子的无礼而感到不快,这下已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小童子却没有笑,他不但没笑,反而还脸色一变,瞪眼睛朝白落裳呸呸两声,骂道:“凭什么给你白吃白喝。”

    白落裳抽出折扇,哗地展开,摇了两摇,啧啧叹道:“你家公子藏酒如此多,若不让一二个如我这样的好酒海量的人来喝,岂不是对不起那些美酒窖藏的那些年头。”

    小童子皱着鼻子:“任你口吐莲花,我家公子的酒也不给你喝。”

    白落裳晃了晃扇子:“你家公子都同意了,你还是不给?”

    小童子咬着牙,恶狠狠的吐字:“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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