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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青冢行 > 第195章 糊涂县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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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落裳瞥了李原峥一眼,问道:“不知李护卫因何事告我?”

    李原峥回道:“你涉嫌杀人逃逸。”

    白落裳大喊冤枉。

    县官也说:“本官看此人长得很斯文,身体不怎么结实,怎么可能杀死六个大汉?醉不醉,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现在给李护卫一拳,若能打倒他一个人,就证明你是凶手。”

    白落裳一脸茫然,李原峥一脸黑气。

    县官道:“醉不醉,你为何不听本官的话?”

    白落裳有些为难,看了看李原峥,不知如何是好。

    县官拍着惊堂木:“大胆醉不醉,公然无视本官,来人,打他九十大板。”

    白落裳无奈的垂下头,道:“……大人,草民名叫何布坠。”

    “喝不醉,你可有话说?”

    白落裳第一次觉得,自己随口取名字的习惯果然不好。

    县官见他不吭声,又敲着惊堂木问道:“大胆,本官问话,你耳聋了听不见吗?”

    白落裳把头垂得更低,“有是有,只不过……”

    “大胆,本官问话,你就应该老老实实回答,有话就说,这般嘀嘀咕咕,莫非想要挨板子?”

    “草民不知从何说起。”

    “从杀人动机说起。”

    “草民没有杀人动机。”

    县官眯了眯眼,问道:“那你们为何伙同杀人?你抬头回话。”

    白落裳依言抬起头来,回答道:“回大人,我与那人素不相识,不曾为伍,何来我们之说。”

    县官想了想,又问:“那你为何逃?”

    白落裳道:“草民怕惹来麻烦。”

    县官又问:“那你为何不走正门?”

    白落裳苦笑道:“大人的人把门堵上了。”

    县官一拍桌子:“还敢说你不是杀人犯,衙役堵的是犯人的门路,你既不是犯人,有怎会堵住你的去路?”

    白落裳竟然哑口无言。

    李原峥在旁边问道:“快说,你为何跳窗?”

    白落裳叹了一口气,道:“草民无话可说。”

    县官思考了一会儿,又问:“堂下喝不醉,你说你是冤枉的?”

    “是。”

    “可有人能证明?”

    白落裳迟疑了一会儿,道:“草民是随院林府林岸微的客人,他可以为草民证明。”

    没料到县官又是惊堂木一敲,骂道:“本官是照章办事,不讲情面,就算你搬出一尊菩萨来,本官也要依法拿你。”

    白落裳满头大汗,他已经完全跟不上这个糊涂县官的思维了。

    县官瞪着眼睛问道:“随院林公子德厚流光,高情远致,怎会认识你这种好色之徒?”

    这简单一句话,就将白落裳与林岸微分出了云泥之别,这多少让白落裳心里有些不舒服。也让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好色也是有错的。

    擦了擦额头,白落裳苦笑道:“大人,草民不是好色之徒。”

    县官讽刺道:“大晚上的去青楼,还说不是好色之徒。”

    白落裳哭笑不得:“既然是青楼,自然是晚上去才有意思,难道大人认为大白天去就不好色了?”

    “大胆。”县官骂道:“你胆敢戏弄本官?来人,将犯人押下去关入大牢。”

    这就完了?

    白落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下是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这算是糊涂判案,还是故意判冤案?

    走来两人,将他提起来,尽管不舒服,白落裳也没有挣扎,更没有反抗。被人一左一右压制着,白落裳垂下头,只听见县官又补充说道:“本县牢狱太久没有关人,长满了草,堂下犯人没事的时候就帮忙除一下草,或许本官高兴了,可以法外开恩。”

    突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奈,白落裳已经懒得去争辩,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多说多错,怎么说怎么错。

    衙役押着白落裳,刚要走,县官又唤了一声:“回来。”

    两个人押着犯人停下。

    县官指了指白落裳腰间,道:“把你的扇子留下。”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牢里没有灯,一片黑,不见天,不见地,不见自己,唯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在漆黑的夜里。

    白落裳蹲在牢房里,百无聊赖,不禁感慨,这个牢狱之灾真是来得太过莫名其妙。或许是他的运气真的已经变得不大好了,所以才接二连三的遇上牢狱之灾。

    狱中正如县官所言,满是草,只不过不是活的,而是枯死的,高高低低堆了不少,全是稻草,扎堆得放着。

    老鼠窸窸窣窣的从这个草堆,蹿到那个草堆,就连蟑螂也出来凑热闹。耗子、蟑螂、壁虎,在黑暗里爬来爬去,尽管它们不咬人,却也能惹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哪里是牢房,分明就是柴房。若是有人故意纵火,只怕他是插翅难飞,有来无回。

    铁窗离地,仅仅只有一人之高,他只需要抬手,就能够得着,他只需要微微用力,铁窗就能被他取下来,而后他也只需要轻身一越,便能离开这个又脏又臭的牢房。然而,他没有走。

    取下酒葫芦,才刚灌下一口酒,就有人走了进来,开锁,将他押了出去。

    白落裳一路困惑,难道还要夜审?直到看见那个糊涂的县官,他心中的疑惑更盛,难道真的被他猜中了,这县官当真是要夜审?

    县官坐在签押房里,一边翻着案卷,一边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白落裳,慢悠悠的问道:“犯人可愿意招供了?”

    白落裳暗暗叹气,果然被他猜中了,而他也实在不愿意在继续这儿话题。

    县官的耐心显然比白天更好,他见白落裳不肯回答,只是挑着眉毛,头也不抬的说道:“本官问话,你为何不答?”

    白落裳苦笑:“回大人,草民觉得这个话白天我已经回答过很多回了。”

    县官看了他一眼,道:“白天是白天,现在是现在,本官现在问你,你就要现在回答。”

    白落裳稍稍拜了一礼,淡然道:“回大人,草民冤枉。”

    县官哼了一声,“本官不想听你喊冤,本官只看证据。”

    既然不想听,为何要问?就算再问一百次,白落裳认为自己的回答也只会是继续重复一百次。

    无奈的搓了搓手,白落裳反驳道:“大人也没有证据证明草民杀了人。”

    县官用手指轻轻敲着案卷,缓缓道:“本官有证人。”

    “谁是证人?”白落裳问道。

    “玉笙楼老鸨,本官的李护卫和那些一同前去玉笙楼的衙役。”县官道。

    “请问大人,你所谓的证人可有亲眼目睹草民行凶?”白落裳问。

    “你又能让他们为你作证,证明不是你行的凶?”县官反问。

    确实是不行,也办不到。

    白落裳笑了笑,道:“那就得看大人如何审判了。”

    县官也笑了下,道:“我可以给你一个请讼师的机会。”

    没理由的,白落裳忽然想起白天里,这位县官大人就很不讲理的收了两个人的钧金,再想想自己日益缩水的钱袋子,叹道:“草民没有银子,讼师恐怕是请不起了。”

    县官道:“请讼师不需要许多银子,只要五十两就能请最好的讼师。”

    白落裳暗暗摸了摸酒葫芦,摇头道:“草民连一两都没有。”

    “你以为本官是傻子吗?”

    “草民不敢,大人智慧过人,谁敢不敬?”

    “你以为本官是瞎子吗?”

    “草民不敢,大人明察秋毫,谁敢欺瞒?”

    “不错,本官明察秋毫,但凡有一个人从本官眼前一过,本官就能看得出来他心里在打着什么注意。“县官哼哼道,“你去玉笙楼随随便便喝几杯花酒都是十两,怎么现在用来救自己反倒连一两银子都没有了?你要说你没银子,本官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白落裳摸了摸鼻子,心想,若是他再多说一句,这县官会不会再定他一个欺瞒之罪。

    县官道:“喝不醉,你可知,一旦进入我这衙门的牢房,就必须进行劳动。若你能改过自新,三年后自会释放。”

    白落裳好笑:“大人,草民还未被判刑吧。”

    县官哼哼笑了两声,“那你是死不承认,藐视本官威严。本官要是不给你口粮,不出三天,你必定从实招来。”

    白落裳张大嘴巴,惊讶道:“大人,你这是言行逼供。”

    县官也不否认,“看来本官不对你严刑拷打,你是决计不会认罪的。”

    白落裳重复道:“大人,这是屈打成招。”

    县官放下案卷,又拿过一本书,随手翻了翻,道:“你的口音听起来并非本地人,你从何而来?”

    白落裳心里打了一声鼓,小心地看了看县官的脸色,有些吃不准他的用意。也暗自佩服县官的耳力,他自认为自己的口音与本地人并没有很明显的差异,但这个人却听后出来了。

    或许,对方只是在诈他的话?

    县官皱了皱眉:“为何不答话?”

    白落裳回道:“回大人,草民祖籍湘州。”

    县官道:“你是迁竹国的人?”

    白落裳点点头。

    县官又问:“那你来我南夏所为何事?”

    白落裳沉默了一下,回道:“访友。”

    县官问:“林岸微?”

    白落裳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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