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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 > 81 兵贵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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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城墙上的连弩已经架好。

    城门外,快马一路奔驰, 马蹄发出有颇节奏的响声。马上的斥候旋即狠狠一勒缰绳, 那马急促发出嘶鸣,被迫停下。

    城内。

    派出去探路的斥侯匆匆赶来:“十里之外, 有小队轻骑出没,约摸数十人!”

    曹初点头:“那应该是他们探路的, 传令下去, 可以准备了。”

    果然,没过多久,蹋顿就率军队来攻城。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城内的不寻常, 甫从一开始就展开强攻。

    幽州的城池和别处不同,整个幽州的疆域呈长条状,往北是鲜卑。

    蹋顿这些年来过得太顺了。

    乌桓部族相当于全民皆兵, 他要出兵劫掠人口,带的兵只多不少。

    曹军的态度很明白, 死守不出,晚上还能顺便派轻骑出去打一波游击。

    曹初眯眼望着远处,冷静道:“先不要用投石器, 连弩足矣。”

    夏侯充点头:“投石器太重了, 搬不上来。”

    孔桂一个爆栗敲在他脑壳上:“蹋顿是来劫掠, 不是来跟我们玩命!”

    所以不能一下子给他来太猛,万一人家蹋顿见他们这儿的大家伙太多, 直接撤军溜走咋办?

    夏侯充莫名其妙地摸摸脑门, “哦”了一声。

    曹初指向远处:“你们看他的军队, 已经成形了。”

    若寻常异族跑来劫掠,场面可不是这样。虽然他们那里民风彪悍,全民皆兵,却到底有些零散,身上的甲胄更是残缺不齐。

    有些甚至还是从战死的敌军身上扒的。寻常的士卒身上披几件御寒的衣服已经是顶天了。

    但是蹋顿的军队不一样,他明显已经有了成熟的编制。披甲的人数,甚至令幽州原本的守军心惊。

    这说明他们已经能自己生产甲胄了!

    望着不断涌来的敌军,夏侯充一边令守军放箭,一边咬牙道:“这些只是他们的前军。”

    毕竟蹋顿这回只是来抢劫的,在吞掉二袁之前,他不会真的来打幽州。

    曹初眯眼:“守!不管他们怎么喊,都不要出去。”

    万箭齐发,城门上架着的连弩穿透了乌桓士卒的甲胄,直击心脏。

    鲜血在空中溅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被连弩射中的乌桓兵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倒了下去。

    士卒身上的甲胄溅上的不单是血,还有脑浆……以及所有想得到的东西。

    ……

    激战半日。

    就在蹋顿要撤军的时候,曹初这里有人来报——刘虞旧部田畴求见。

    这些年来,幽州掌权的人更迭得极快,先是刘虞,后来刘虞被公孙瓒杀害,又换成了公孙瓒。公孙瓒败于袁绍,至现在,幽州投降曹操。

    不论是公孙瓒还是袁绍,皆想征辟他作为自己的僚属,可田畴都拒绝了。

    田畴的理由很简单。

    他是刘虞的部下,公孙瓒杀了刘虞,那就成了他的仇人,所以尽管公孙瓒对待乌桓态度强硬,田畴还是没有辅佐他。

    而袁绍虽然杀了公孙瓒,但他跟乌桓有烟亲,关系又很好,以至于让深恨乌桓人的田畴痛恶不已。

    好不容易来了个曹操,明面上放出的消息又是增兵幽州,阻止乌桓人劫掠,光这一点就已经让田畴非常高兴了。

    不管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凭他对边疆的态度,再加上看到曹昂和曹初果真死守幽州,田畴这回实在是坐不住了,大老远跑来求见。

    曹初听闻过他的名声,立即让人带田畴进来。

    “右北平田畴,见过长史。”田畴对她一礼。

    他的年纪并不算老,鬓边乌亮,面上带着些常年久居边境的风霜。

    “此乃天意。”曹初还礼,示意田畴坐下,笑道,“有子泰相助,何愁柳城不破?”

    田畴一惊,不敢置信道:“此话怎讲?”

    柳城可是乌桓的老巢!

    虽然口中这么问,但他心里清楚,曹初这句话明摆着就是告诉他——曹军准备端掉乌桓的老巢。

    曹军对幽州边境的重视已经很让田畴高兴了,可曹初告诉他曹军竟然还要出兵打乌桓!

    这对于田畴来说,简直成了从天而降的惊喜。

    曹初笑而不语,示意侍人奉酒。

    田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拱手道:“是……是某失礼了。”

    曹初端起酒杯敬他:“子泰何须如此?幽州既然归顺了曹公,我们要护佑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乌桓敢来劫掠,曹公自然敢把歼灭他们!”

    这句话直戳田畴的要害。

    不说当年的朝廷,就是他的先主刘虞面对鲜卑和乌桓的态度都没有如此强硬。但不得不说,田畴的心里和曹初说的话一样,他始终都是这么想的。

    他一直想打乌桓,手上却没有兵,往年田畴只能眼睁睁看着蹋顿杀人放火。

    田畴霎时攥紧了酒杯,一时之间激动得竟无法言语,也不顾及自己失态的模样,只是连声道好。

    太久了,太久了,久到他已经不敢相信了。

    曹初面上毫无异色,始终保持着君子风度。

    一边的夏侯充眼皮抽搐——装!

    这家伙打起人来才不是这样的呢!

    待田畴的情绪平复下来,曹初又斟了一杯酒:“大军已至易水,此事还未曾走漏风声,还望子泰莫要说与旁人。”

    田畴按捺不住,立即站起来:“某这便快马赶去易水!”

    曹初抿唇一笑:“事关幽州安危,我也不欲久留子泰,便一同饮下这杯,权作饯行罢。”

    ……

    “女公子,可需我等盯着他?”亲兵低声道。

    “不必。”曹初望着田畴的背影,唇角微弯。

    田畴本以为送他出城的士卒会一直跟着他,谁知临走时,讶异地发现士卒竟然真的只是单纯的送他出城而已。

    什么人也没派来,对田畴更是一句质疑都没有。

    按理来说,他虽然有些名气,但像他这样身无官职又只身前来的人,很容易被人怀疑。曹初这个举动,毫不遮掩地向他表露了极大的信任。

    事实上,曹初这么做的目的就在于此。

    田畴厌恶乌桓,厌恶到甚至不肯接受与之交好的袁绍的征辟。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派人盯着他,弄得田畴心怀芥蒂呢?

    曹初可不傻。

    曹军这里就缺一个对幽州地势如数家珍的人,而田畴刚好顶替了这个空缺。

    田畴愈发感动,抱拳道:“某必不负所托!”

    不知何时,他已彻底抛去了这个年代对女子的那一丝微妙偏见。

    ……

    易水。

    大军以极快的速度行进着。

    一到这个地方,果然有许多士卒水土不服,筛出去了一批不能行动的人。

    风沙,寒冷,气候极度恶劣,又长时间急速行军,已经有很多人还没到柳城就倒在了路上。

    最令曹操忧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谋士郭嘉。

    郭嘉的身体状况现在根本不允许骑马了。

    “主公……”

    曹操下令停止行军,翻身下马:“奉孝!”

    郭嘉的唇色微微发白,仅余眸中的神采一如既往。他缓缓抬起身子,勉力想要说话。

    曹操始终担忧他的病情,沉声道:“奉孝,北地崎岖,孤下令让你回城歇息如何?”

    谁知方才还气息奄奄的郭嘉却用力一把攥住他:“不……”

    曹操放轻声音,忧心道:“你说,你且说。因孤欲定北疆,使奉孝远涉此地,以至染病,吾心何安!”

    郭嘉稍稍歇了会,尾音拖着些许沙哑:“嘉深受主公恩德,万死不能报其一,然……”

    话未说完,他突然猛烈咳嗽起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撑不住一口气说这么长的句子。

    曹操见状,微微俯身,侧开耳朵,凝神谛听。

    “然,兵贵神速……今千里奔袭,辎重过多,难以急趋。若蹋顿闻之,必心生防备。”

    郭嘉顿了顿,又继续道:“不如留辎重,以轻骑行进,掩之而攻其不意!”

    似是说话太用力,他以袖掩面,轻声咳了起来。

    曹初那里拖不了蹋顿太久,以蹋顿的聪明,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肯定会派兵回援。

    “去把华元化叫来!”曹操立即唤道。

    接着,他扶起郭嘉的身子,使他半倚着。

    郭嘉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勉强道:“主公……行军不可耽搁啊!”

    曹操沉默。

    片刻,他立起来,深深望了郭嘉一眼:“奉孝病重,即令其移置城中静养。”

    士卒刚要把人抬走,曹操又眯眼道:“去信一封,告诉曹子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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