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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 > 58 曹昂归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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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童闻言一挺胸脯:“我当然不姓曹啦, 我随我家先生姓诸葛。”

    “可是诸葛孔明?”司马懿问道。

    “正是。”小童仰头。

    司马懿往外瞧了一眼, 对小童道:“你家先生……在许都挺有名的。”

    毕竟诸葛亮的友人比较给力,升迁速度嗖嗖的,又时常聚在一块怀念他。尽管诸葛亮本人挺低调,可几乎整个许都的官员都知道诸葛亮的存在了。

    诸葛亮:“……”

    不, 他并不想在许都出名。

    不知是不是气场不合的缘故, 明明都是司马徽的朋友,隐居的地方也很近,可诸葛亮和司马懿两个却没能成为友人。

    事实上这两个是政治理念不合, 三观也不同。

    不说其他,就单单讨论诸葛亮和司马懿对于士族各自的态度,这两人没吵起来都算脾气好了。

    不管是思想还是政治理论, 半句话都说不到一块。

    也唯有水镜先生才能同时跟这两个性子大相径庭的人当友人了。

    ……

    许都距离河内并不远。

    曹初坐在马上,神游天外。

    她在河内郡呆了足有半个月, 却只在刚来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才看见了河内郡守魏种。

    并且魏种的做法不是故作神秘,反而是努力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联想到他之前的经历,曹初倒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魏种是兖州士人, 他当年举孝廉为官还是由曹操亲自推举, 换种说法就是曹操有恩于他。

    吕布当初是怎么跟曹操打起来的?就是因为他接受了叛曹的兖州。

    而兖州叛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兖州士人和曹操的矛盾。

    当初兖州士人叛乱的时候,曹操正出征在外。听闻兖州叛乱时他还表达了对魏种的信任, 在当时甚至说出了“唯魏种且不弃孤也”这样的话。

    然而魏种毫不客气地背叛了曹操, 把忘恩负义四个字贯彻的淋漓尽致。

    这便着实令曹操恼火不已, 但后来曹操把魏种捉回来的时候却没有杀他, 而是因为他的才华放过了他, 并且任命魏种为河内太守。

    曹营兖州士人的代表是程昱,他虽然受曹操看重,却到底没到心腹的程度。

    可以说,就是经过这一回兖州的叛变,兖州士人在曹营彻底失势。

    司马懿此次不肯出仕,一部分原因尚且不能知,另一部分会不会和举荐他的郡守魏种这一层敏感身份有关?

    并不是没有可能。

    一般来说,拒绝征辟有很多是因为待价而沽,但司马懿这样的聪明人不可能玩这么低级的招数。

    ……

    结盟之后,袁谭便催促着曹操带兵出征。

    倒不是他心急,而是他这边被袁尚打得实在是撑不住了。

    可曹操虽然带着大军在袁谭面前晃了一圈,却迟迟没有出兵,反而驻扎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

    袁谭心生疑惑。

    曹操在等什么?

    他很快就明白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袁家兄弟的战争吸引过去的时候,绕路而行的曹昂正联合黑山军张燕攻打邺县。

    黑山军张燕是袁绍的老对头,在曹昂攻下邯郸后主动要求联合曹军攻邺。

    邺县是袁氏的大本营,城池稳固,并不好打。

    曹操得知这一消息,立即亲率军队往邺县开去。

    袁尚刚干掉袁谭,准备回援,却被剩下的曹军拦住了去路。

    由于袁谭是死在袁尚手里的缘故,他的旧部在辛评辛毗的推动下大部分都归了曹军。

    袁尚急了。

    他现在占的不过是城池坚固的好处,曹营精兵良将极多,还有对袁营内部十分熟悉的许攸,攻下邺县不过是时间问题。

    更要命的是,曹军比起仓亭津一役时更是实力大增,若他没有及时赶到邺城,自己的命都难保住。

    此时曹昂已经带兵围住了邺城,曹操的大军也赶到了邺城。

    袁尚收到了驻守邺城的审配发来的好几封求援急报,却开始犹豫了。

    救还是不救?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曹军一举破邺。

    这下袁尚不用犹豫了,老巢都给人端了,他只能向幽州的二兄袁熙求助。

    邺县是冀州的命脉,一旦被破,这就意味着整个冀州落入囊中是迟早的事。

    许都。

    曹初这段时间没闲着,除了稳住丁夫人的情绪之外,她还把河内发生的一些事给整理了出来。

    包括河内郡守魏种的所作所为。

    “阿姊,大兄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妹曹节托腮看着她。

    曹节正是想父母的年纪,可曹操平日里公务繁忙,除了几个年纪大的子嗣能得他亲自教弓马骑射之外,其他的子嗣就没这样的好事了。

    在战事频繁的时候,她说不准一年都见不到曹操两面。

    除了曹冲,只有年纪大的几个子女跟父亲的关系最好。

    在曹节的概念里,父亲虽然高不可攀,但大兄和阿姊却是可以亲近的。

    曹初放下手中公文,轻松道:“快了,不过很快我们就要离开许都。”

    曹节点头:“离开许都,要去哪儿呀?”

    “邺县。”曹初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脸。

    果然,没多久曹昂就来许都带人了。

    他尚未卸下甲胄,额前的碎发被微风吹动,唇边噙着不变的笑意。

    何晏兴奋道:“大兄!”

    曹节轻嗤一声:“谁是他大兄了……”

    也不怪何晏如此热情,毕竟在这一干曹家兄弟里面,只有曹昂会给他好脸。

    曹初会拔剑吓唬他,曹丕对他口称“假子”,曹彰因为未婚妻被调戏之事对他恨得牙痒痒,曹植对他视而不见……不过这些都是何晏自己作的。

    毕竟敢像何晏这样行事的人真没几个。

    曹初听到了曹节的嘟哝,小声提醒:“大兄还在。”

    曹节捂住嘴巴。

    这次去邺县的只是一部分人,多是曹操的家眷,还有司空府的官员。

    邺县既破,自然要论功行赏。

    夏侯氏和曹氏宗族是曹操自陈留起兵以来最亲近且倚重的人,但是他们的升迁速度并没有因此而变快。

    或者说,有些人的升迁速度甚至还比不上张辽张郃这样的敌军降将。

    曹操向来是根据功劳来奖赏,所有人做的事在他心里都有一本明账。

    曹初策马,与曹昂并肩而行。

    “你手上又有新伤。”曹初微微蹙眉。

    “习惯了,没事的。”曹昂侧头。

    曹初刚要继续开口。

    曹昂敛眸,长翘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欣慰:“子劭可是要问护心镜的事?”

    曹初反问:“难不成你忘了?”

    曹昂一弹她脑袋:“自是没忘。”

    曹初这才满意:“平日里瞧着大兄做事挺周全,唯有这护心镜总忘记。”

    曹昂笑着摇头,没有反驳。

    曹初思索:“郭图、田丰之争并非偶然,那……曹营呢?”

    袁绍帐下来自四海八荒的谋士颇多,最主要的两个势力是袁绍拿下河北之后任用的河北本地士人,以及在之前就跟着袁绍的颍川士人。

    等袁绍死后,这两个势力又产生了分歧,颍川士人支持袁谭,河北士人支持袁尚。

    可以说,袁绍帐下河北士人和颍川士人的斗争当真给曹操省了不少力。

    但曹营为什么没有这种事情?

    其中固然有曹操没有袁绍那么坑的缘故,但肯定不止这些。

    曹昂微微颔首,附在她耳畔轻声道:“颍川士族。”

    的确,曹操帐下是颍川人居多,可这有时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这些人的政治理念不一样。

    但是他们现在有尚未达成的共同目标,种种因素的作用下,这些矛盾还没有浮出水面。

    若无可图之处,那些世家大族凭什么选择曹操?做慈善吗?

    曹初笑道:“多谢兄长指点迷津。”

    曹操看重他不是没有道理的,不需要做出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曹昂能够看到这些,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能耐。

    曹昂轻笑:“我不过是提醒,你能自己想明白这些已经很好了。”

    曹初思忖:“那兵权……”

    曹昂抬手轻轻按住她,止住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曹初会意,垂眸望了一眼他尚且披着甲胄的手臂,对曹昂笑了笑。

    作为知道一些后事的人,曹初不得不考虑更多。

    若按照历史的轨迹,三国的最终赢家不是魏汉吴任何一家,而是晋,这个朝代姓司马。

    晋,是公认的世家门阀天下,这就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骑都尉孔桂看着前面二人小声交谈,上前问道:“前面是长社县,大公子可要进去歇息?”

    “不必,直接过去。”曹昂轻轻勒住缰绳,放缓了步伐。

    论看人眼色,孔桂着实是一把好手,见曹昂此举,颇为配合地策马跟上。

    “父亲似是有意将你迁任随军的职位。”曹昂开口。

    “是武职吗?”曹初讶异。

    “暂且不明。”曹昂叹气,“若真如此,那军师祭酒又与你素来有嫌隙,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倒无妨,我是怕你受委屈。”

    这次战役之后,郭嘉还被封了洧阳亭侯,如果曹初真的要跟他杠上反倒会吃亏。

    “大公子,丁夫人唤您。”突然有个亲卫跑过来,对他礼道。

    曹昂调转马头,叮嘱曹初一番后立即赶了过去。

    于是这里只留下了曹初和孔桂两个人。

    孔桂暗自思索着二人的话。

    他本来奉承曹昂就是因为他在一众子嗣里最受曹操看重,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曹昂对这个唯一的同母妹妹有多好。

    思索一番,孔桂拱手道:“女公子。”

    曹初点头:“何事?”

    孔桂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的确很难让人讨厌起来,但是……

    “那军师祭酒郭嘉素来无视法度,却受主公看重,您若弹劾于他必然无所效用。”孔桂一边说一边看她的脸色。

    曹初默默无言。

    到底是哪里传出的她跟郭嘉关系很差的流言?

    见曹初听进去了,面上也没有不悦之色,孔桂继续道:“只是此人立功颇多,听闻您先前欲与他讲和,而后摔门而出,主公却对此事视而不见,可见其嚣张。”

    曹初觉得有点不对劲:“照你这么说,我就该躲他了?”

    孔桂收起羽扇,诚恳道:“其实女公子不必惧他,只要大公子一日是您的兄长,您就无需担心。”

    “那么依你看,我该如何行事呢?”曹初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孔桂笑道:“郭奉孝得主公如此看重,定是因为主公容忍这些。可女公子受此之辱,若继续容忍,依他的性子定愈发嚣张,不如暂且放任,而后趁其得意忘形之时搜集证据,以汉律中明文规定的罪名弹劾!若主公宽容于他,您还有大公子呢。”

    曹初眯眼。

    孔桂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眉心一蹙,怀疑自己骂的不够狠。

    女公子竟如此深恨郭祭酒,连半句好话都不让人说。

    他咬咬牙,准备豁出去:“他仗着主公宽容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您不觉得此等小人着实可恨吗!”

    曹初深吸一口气,掰了掰许久没活动过的拳头,忍耐:“哦。”

    御史不能打人。

    孔桂见她有了反应,灵机一动:“不若这样,醉酒之人最是神志不清,女公子可寻个机会与他独处,如此便可奏他触犯汉律……至于他到底有没有触犯汉律,全凭您一张嘴,不是么?”

    说着,他还对曹初比了一个“你懂”的手势。

    曹初:“……”

    正等着曹初喜笑颜开的孔桂霎时觉得空气一冷。

    他疑惑抬头,只见迎面挥来一个杀气腾腾的拳头,正毫不客气地往他脸上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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