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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义剑仙执掌的轩辕剑，就连山河社稷图、量天尺以及执令仙手中的伏羲琴他都想要。
但业途灵多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就凭他那点修为，即便神器在手，也很容易就被人抢了去，甚至于小命都会因神器而交代。
既然丧事奔不成，一干小辈就被撵了出去，几个老头子开始谋算起风无极来。
但风无极自此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半点讯息。
华山之会，所取得的唯一成果，恐怕就是让世俗道门知道了华山绝顶有道门仙人居住，从此开始了持续几十年的栈道修建工程……
凡人对成仙的渴望不是修行人能够理解的。而那些最顶尖的修行人居然以将真仙赶尽杀绝作为毕生之目标，这也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
业途灵头顶一片劫云，来往奔波于蜀山和书台书院之间求学，转瞬就已过了一年。
又是一年中元节，业途灵软磨硬泡好半天，终于让都城隍张若虚给了他入地府的手令。
三途河畔，业途灵以美酒美食外带一曲《韶乐》来讨好鬼伶仃，向鬼伶仃打听他与义剑仙的棋局进行得如何了。
这一年，业途灵可是在韶乐上下了苦功的。
本来正美滋滋吃喝的鬼伶仃，一听到业途灵这话顿时大怒，将手中的鸡腿砸进了三途河，道：“一年了！令师总共落子二十六手！这般慢法是老头子生平仅见。”
业途灵顿时眉开眼笑，道：“既如此，那前辈不妨将师父放出来吧。前辈你老人家日理万机，咱们师徒可不好过多打扰。”
“不行！”鬼伶仃恨恨道：“老头子非要跟他分个胜负不可！”
自从知道了鬼伶仃的身份是曾经的舜帝之后，业途灵就不再担心义剑仙的安危。只是年余不见，他分外想念义剑仙。于是他试探道：“前辈，你看这都中元节了，即便地狱的恶鬼都能得一天的喘息机会，更何况我师父呢？不如放他出来与人间亲友团聚一天，然后再入地府跟前辈继续对弈如何？”
“不行！”鬼伶仃连连摇头，道：“思维的延续性最是重要，这小子回人间折腾一番之后，那下出来的棋还是同一回事么？”
业途灵拗不过鬼伶仃，又不敢对鬼伶仃动手，只得闷闷不乐地回了人间。
又花了一年的功夫苦学弈棋之道后，业途灵拿着棋具与饮食入了地府。
这一次的三途河畔，多了两个吃白食的。
神荼郁垒两兄弟一见业途灵拿出的吃食就不满地叫嚷，道：“这点东西你就是拿去喂兔子也不够啊！”
业途灵还来不及表达歉意，就听鬼伶仃冷冷地说道：“老夫食量素来如此，谁让你两饭桶巴巴地凑上来吃白食了？”
“是小子怠慢了！”业途灵的话语中满是诚挚的歉意，道：“事前也不知二位前辈要来，否则小子怎样也会置下两棺材的美酒美食。两位前辈少待，小子这便返回人间给前辈准备酒食。”
“算啦！”神荼叹息一声，道：“这时节地府彼岸花已盛放，人间已是子夜时分，你上哪弄吃食去？怪我兄弟俩来得不巧，明年今日你多备些吃食吧。”
业途灵点头应承，道：“明年今日，小子一定找都城隍借上两口棺材，为两位前辈满满地装上吃食。”
“总拿棺材装吃食，你真当我兄弟俩是鬼么？”郁垒面色不虞，道：“我兄弟跟你一般，都是活生生的人。”
神荼一指鬼伶仃，道：“当初我兄弟二人可是肉身入地府斩的阎罗，只是这死老头不准我兄弟俩还阳，故而一直滞留地府中。”
业途灵吃了一惊，两眼不停在神荼郁垒兄弟与鬼伶仃之间巡视，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说词来。
郁垒扔给业途灵一个晶莹剔透的葫芦，道：“就拿这东西装酒！”
神荼又补充道：“莫看这葫芦小，装个三五十万斤酒水不过是寻常事。你小子千万莫要傻乎乎的想将它装满，即便你把人间所有的酒水都灌进去，那也是不够的。”
业途灵大喜，心道：这葫芦不错，可它以后就是小爷的啦。
不过他脸上不动声色，淡然道：“小子明白了，只是还缺装吃食的法器，看来还是得麻烦都城隍借收魂棺了。”
“好贪心的小子！”业途灵心中那点小盘算，瞒得过粗犷的神荼郁垒兄弟，但怎可能瞒得过鬼伶仃？他道：“你得了这般神妙法器犹自不满足么？”
业途灵万万没料到鬼伶仃会拆穿自己的把戏。不过他在儒门苦读两年，儒门的‘第七艺’多少也练会了些，自不会因为自己的小算盘被人拆穿而窘迫。
“实话实说而已，小子眼下确实没有装吃食的法器。”业途灵笑得依旧从容……
郁垒咂摸半天，终于弄明白眼前这小子还想骗自己的法器。他怒道：“明年你若再敢用棺材给老子装吃食，看老子不连棺材一起给你塞嘴里！”
业途灵丝毫不见恼怒，笑道：“小子明白了！若前辈不喜吃棺材中的食物，小子找师门长辈讨要一件法器便是。”
说罢业途灵朝鬼伶仃一拱手，道：“前辈，不知家师与前辈的棋局进行得如何了？小子带了张棋枰过来，劳烦前辈将棋局摆出来给小子一观。”
“去休！”鬼伶仃一脸不满，道：“老头子与令师的棋局，又岂是一张棋枰能摆出来的？也不知你是看不起老头子呢，还是看不起尊师？想要弄懂老头子的棋局，那你还是趁早修至圆满的乾元境再说。”
业途灵如今停留在腾云境难得存进，或许两三年内有突破至晖阳境的可能。但乾元境么……即便是义剑仙下棋下得再慢，那早也该出来了吧？
问明了二人的子目，业途灵又回了人间……
神荼郁垒要吃要喝那都是小事，业途灵花了一年时间收集了各色美酒无数，临入地府前又带了许多蜀味仙酒楼大厨特制的美食。
这些精心准备的菜肴自是大得神荼郁垒的欢心，二人绝口不提收回葫芦之事。
一个宝物入手，业途灵难免有些得意。
鬼伶仃带来的消息，更是让业途灵大喜过望。
义剑仙似乎是找准了方向，一年时间就落子五十七手，照这般速度，最多再有两年就可还阳！
然而这终归是一场空欢喜。
任谁也没想到，义剑仙与鬼伶仃的一场棋局，居然持续了十年！
十八岁的业途灵已入晖阳境。
这般进境世所罕见。即便是蜀山派有三千年传承，这种修行进度依旧是独一份。
不过业途灵对自己的修为不甚在意，这些年各大玄门一团和气，连蜀山与书台书院之人见面都变得客气不少……修为再高，也是无用。
中元节，业途灵坐在鬼伶仃身旁，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人间这些年的变化，也不知是说给鬼伶仃听，还是说给义剑仙听。
他神情专注，完全不受身旁正狂吃海喝的神荼郁垒所影响。
即便是鬼伶仃告诉业途灵，义剑仙还差三子半取胜，而自己只差两子取胜之时，业途灵神情也没任何变化。
去年，义剑仙还差五子半。
前年，义剑仙还差八子半。
……
“师父，明年年底天罡伯伯就要给灵儿准备冠礼了，灵儿多希望你能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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