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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剑仙这毫不掩饰地讥讽,气得钱有余面色通红。眼见他要不管不顾,拔刀劈死这毒舌妖道之际,捕头刘春林一把抓住了钱有余颤抖地手,沉声道:“我等也不怕道长知晓,上元节开印之后,圣上已经同意楚王殿下就藩。楚王殿下何时动身,我等虽不知晓,但想来也就是最近几日的事情。为楚王殿下安危计,眼下道长只有三条路可走……”

    “哦?”义剑仙顿时来了精神,笑道:“老道原以为就剩一条路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三条。看来你比老道还要聪明些,难怪你做了捕头。”

    刘春林对义剑仙地疯话完全不在意,淡然道:“一是随我等到县衙小住几日,县尊大人喜好求仙问道,必然不会薄待道长。二是将此观原来的观主纯阳真人找来作保,我等方能放任道长在此逍遥。第三条路么……”说到此处,刘春林觑了一眼手上钢刀,冲着义剑仙微微挥动了两下,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义剑仙思索一阵子,摇头道:“这三条路都不怎样,老道还是决定选择自己的路。”

    众捕快齐齐一凛,一脸警惕地盯着义剑仙。捕头刘春林缓缓道:“你待怎样?”

    “揍你们这群目无尊长地熊孩子一顿。”义剑仙云淡风清地留下这句话之后,顿时化作漫天残影向众人袭来。

    众捕快大惊,连忙挥刀招架。但招架了身前袭来之拳,背后却中了无端踹来地腿;挥刀卸去了右边的肘击,左脸却又被抽了一耳光。

    刘春林作为李唐皇族的心腹死士,武艺高超自不必说,然而他在义剑仙如疾风暴雨般地攻势面前,如同另外三个普通捕快一般毫无还手之力。万幸义剑仙只有惩戒之意,每一击都是有招无力,否则四名捕快早就魂归九泉。

    被晾在一旁的李元方握着剑柄想要救援,但面对着义剑仙形如鬼魅的身法,一时之间找不到突破口,只得愣愣地注视着战局。

    忽然捕快四人齐齐惨叫一声,义剑仙连出四脚踢在四人背后,将四人踢在一处。

    李元方心神大乱,拔剑便上,义剑仙却嗖然出现在他面前,脸贴着脸挡住了去路。李元方赶忙稳住身形,向后跃出丈许。

    再宁神看向众捕快,只见四人都被义剑仙解下了腰带,就像四根桩子一样死死捆在一起,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义剑仙诡笑一声,赞道:“好身法!江湖之中能有你这般轻功倒是非常难得。看在你请老道喝酒地份上,老道也就不揍你了。”

    李元方瞳孔微缩,问道:“道长刚才这招,可是从儒门剑招‘流云万变’中演化而来?”

    “哎哟,小家伙见识不差嘛。”义剑仙走回胡床边翻身躺下,笑道:“老道本门功夫太过霸道,尔等小朋友是万万承受不住的,但这招流云万变嘛,用来殴打熊孩子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谢过道长不杀之恩。”李元方抱拳行礼,道:“我等小吏本领低微,难及道长万一,但朝廷法度所在,不容退缩,还请道长见谅。”

    义剑仙连同胡床滑出丈许,避开了李元方地剑招,怒道:“你这熊孩子好不懂事,你李家跟我道门关系原是不错的,老道如何会去谋害你李家之人?李隆基这小鬼有九五之尊地命格,老道也是知晓天命的人,怎会对他动手?”

    李元方收剑而立,沉声道:“流云万变乃是儒门之秘,从不外传。当初有宫内供奉演练,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阵子便惹出一番大麻烦,却不知道长如何习得此招?若道长真是道门之人,那自然是能信得过的,可如今看来,却是不见得吧。”

    义剑仙抓抓脑袋,烦恼道:“这世上像你这样地熊孩子实在太多,杀掉有伤天和,不打一顿又实在是难平心中愤恨。于是老道就拿自创地一招剑法,从儒门龙首那里换来了三招儒门秘传剑法,总的说来还是老道亏了。今日仅施展了一招‘流云万变’,还有两招你要不要品鉴一番?”

    李元方思索一番,慨然道:“道长既识得道尊,又识得儒门龙首,必定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想来不会与我等世俗之人为难。但楚王殿下却是大唐希望之所在,万不能有所闪失。在下思量了一番,既然道长不肯莅临县衙,那不妨招待我等在这别云观中小住几日,待得楚王殿下平安出了知秋县,我李氏一门必有厚报。”

    义剑仙心中记挂着蝗灾一事,心中烦躁,眼见李元方众人依旧啰嗦不休,便怒道:“李氏一门就很了不起么?若再聒噪,老道这便杀进洛阳城,宰了李隆基那小鬼。再者,你几人留在此地又有何用?老道真要发难,凭你几人三脚猫一样地身手,还能阻碍老道片刻么?”

    李元方听了义剑仙这番话之后神色顿时黯然,默默地解开四名捕快身上束缚,带着四名捕快向义剑仙行了一礼,缓缓退去。

    钱有余抚着脸上被义剑仙打得红肿之处,压低了声音道:“这贼道人身俱妖术,又是一副油盐不进地性子,一时半会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不过他身边那个道童却还算好说话。就前几日地观察来看,贼道人对那小道童宠溺得厉害,不若明日早些来此候着,哄骗那道童帮我们说说话,这事就应该能成。实在不行,就绑了那道童,不愁妖道不就范。不过这是万不得已地下下策,妖道凶猛,一旦如此便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刘春林思索片刻,低声道:“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这老道士身手高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怎么可能受武氏兄弟驱驰?武承嗣此人虽居高位,但满朝文武有谁拿正眼瞧过他?更莫说老道这般地高人。”

    李元方面现犹疑,正欲开口,却听得义剑仙懒洋洋地声音传来。

    “我倒差点忘了正事!那个一肚子坏水,嘴里又总是不干净的小贼,你留下来罢。”

    钱有余心道不好,然而还没来得及开跑,就被一股无形巨力拉扯到义剑仙面前。

    “道……道……道长,你大人大量,就把小人当个屁一样给放了吧。”钱有余战战兢兢地跪在义剑仙面前,颤声道:“小……小人上有老母需要奉养,下有……下有……小人还没娶媳妇,下还有传宗接代地重任要完成。”

    “莫慌!”义剑仙淡淡道:“老道只是打算抬举你做我家徒儿的长随。”

    捕快原属贱籍,其婚配与上进之途都有重重阻碍,而李唐崇道,道人的身份地位颇高。即便如今武氏得国改崇佛门,但道士在世人心中的分量依旧不减。

    “啊?”钱有余愣愣道:“道长要提拔小人,这再好没有了。不过小人答应了李大人,要助他保楚王殿下平安过境。小人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信义二字绝不敢忘。”

    义剑仙撇嘴道:“说你蠢,你还真是蠢。那李元方不是说了么,想要在这观中小住几日。你们既是一伙的,你替他住了也是不妨的。”

    看着钱有余一脸希冀地表情,李元方略略点头:“钱兄弟,还是如同腊月二十三那天李某许下地诺言一样,你若助我保楚王殿下平安过境,李某便还你一个清白身份。至于你以后是随仙长修道也好,还是进学求仕途也罢,都不是李某能够管得了的。”

    义剑仙笑道:“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嘛!小李子你带着你的人先撤,那个嘴贱的小贼,自己到三清大殿磕头去。好了好了,都散了。”

    李元方微微一笑,也不计较义剑仙对自己的称呼,带着剩下三人微微一礼便上马狂奔而去。

    钱有余见义剑仙径自去了牲口棚,只得忍着浑身疼痛站了起来,低声自嘲道:“刚才众人与这妖道一番交手,只有我受伤颇重,看来是言语上把这妖道给得罪了。唉,是非皆因多开口,这话果真不错。只顾着在李大人面前表现,却忘了胥吏的基本生存之道就是少说不相干的话,这顿臭揍原是活该。不过若不是因为话多,估计也不会被这妖道看重,只是不知道他地葫芦里边究竟卖的什么药。”

    钱有余一瘸一拐地进了观门,路过花圃之时又狠狠地跌了一跤。他趴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气来,愤愤地骂了一声:“晦气!”

    “哎哟,你这是怎么啦?”业途灵的声音从钱有余头顶传来:“要拜三清也不用如此心急吧,这离着三清大殿还有七八丈呢!再说了,三拜九叩原是平衡阴阳、调七情、去六欲地修行法门,就你们这些世俗人喜欢拿它来拜这些木胎泥雕。你看你,脸都磕肿了,还真是虔诚呢!”

    “这是被你师父打的!”钱有余在业途灵的搀扶下进了三清大殿,想起因为多嘴而遭遇地惨状,只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安顿好钱有余之后,业途灵跑进花圃之中,随意采回了两株草药递给钱有余道:“碾碎涂到伤处。”

    钱有余接过草药,一脸好奇地道:“什么东西?你一个孩童也会开药方么?”

    业途灵撇嘴道:“这草名唤‘别仙踪’,原是用来治蛇毒的,不过也有通经活血之效,算是对你之症。嗨,给你解释这么多干嘛,你爱敷不敷。”说罢找了个蒲团盘膝而坐,闭目念起经文来。

    就在钱有余为自己裹伤之际,牛棚里边的道士顾纯阳也终于停止了自己无休止地谩骂,冷冷对义剑仙道:“老家伙,还有什么恶毒地招数尽管往道爷身上招呼,道爷要是皱皱眉头都算不得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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