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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
殷羽的手被捏得生疼, 对方巨大的妖力威压落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这和苏朗宵的威压完全不一样, 苏朗宵虽然偶尔也会对她放出妖力, 但多半是为了捉弄她, 分寸拿捏的很准，而这次却是真的充满恶意的威压, 目的就是让她无力挣脱。
假苏朗宵褪去了伪装，白色的头发和尾巴都变成了棕红色，一身简单却风雅的白衣也变成了珠光宝气的紫袍。不像天上降下九尾天狐反而更像是从红尘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但看他的尾巴数量确实是九尾狐。殷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人风格气质和苏朗宵差那么多, 伪装成苏朗宵也是难为他了。
“我本来是打算在目的达成之后就杀了你的, 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有些本事, 不仅能看穿我的伪装, 还能用那种方法破我的法术, 留着或许还有些用。虽然对人类有妇人之仁但毕竟是妖怪，改正之后没准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
殷羽在心里对他翻了好几个白眼，虽然这人在伪装法术上挑不出毛病, 但演技也太差了，根本就没观察清楚伪装对象的特征就乱来, 被认出来真的不是她的本事。至于为什么能破了他的法术, 殷羽也说不出来, 只是猜测大概是和她同化属性的妖力有关系。
见殷羽一声不吭，那人收起了几分威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之前听说苏朗宵提前醒来居然就陪着一个刚刚化形的小女妖在这座山里玩乐什么行动都没有的时候，我一点都不信，可我观察了你们这么久发现他确实除了陪你玩玩打打什么都没做，这么久了都不和我们联系，发现了九尾血脉的骨灰被用来做那些事也没有杀死那些人类还收留了他们，这都是你搞得鬼吧？”
“你知道这些？那件事和你有关？”
那人脸上露出了几分悲愤之意，散出的威压里多了几分令人胆寒的杀意，“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至于对自己的亲人下手的，你要再用这种话侮辱我，我就什么都不管直接杀了你。不过不管你做什么那些人类都是该死的，如果苏朗宵不是为了更大的复仇计划而收留他们的，我拼上这条命也要他死！”
被这样威胁，殷羽索性不说话了。心中了然，这只棕红色的九尾狐所在的势力估计和苏朗宵有某种关系，一直等他联系没等到如今就跑过来讨说法了。只是看他这样的表现，殷羽也猜到了苏朗宵不联系他们的原因，如果那个势力人人都和这家伙一样偏激，确实应该趁早断了联系。
那人正在激动之中，他突然腿脚一软蹲了下来，威压也一下子卸了下来，他回过头来瞪着殷羽:“你做了什么？”
殷羽摇摇头表示她什么都没做，那人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外面的人暗算了。
一道白影突然闪到了殷羽背后，把她一把抱在怀里就往外飞，还朝着追过来的红九尾狐扔了一团雷云。
“殷羽，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在那里胡思乱想去了，没有马上追过来。”
这回的声音、语气都百分百是苏朗宵的，殷羽彻底放心了，“其实我也是跑回去胡思乱想了，这种事也是没法预见……”
话说到一半，苏朗宵猛得一侧身，替殷羽挡住了从身后射来的火球，落在一旁正在用香气做出一层防护罩的狻猊身边，把殷羽暂时交给他就飞过去迎战了。
红九尾修为本来就低了苏朗宵不止一个档次，还被狻猊的香给暗算了，用尽了浑身解数，看起来各种火焰大招不断连发，但在苏朗宵面前根本派不上用场。而苏朗宵则看起来非常轻松，用像在无数飞驰的火焰和雷光中飞舞的蝴蝶一样轻盈的动作在红九尾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重创，火焰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用来衬托他怒火的艳丽花朵而已。
红九尾一个来回都没撑到就被苏朗宵一脚踩在了背脊上，扑倒在地上摔出了一个大坑，他想挣扎起来，刚好碰上苏朗宵的另一只脚落下，红九尾不仅没爬起来，反而被踩进了更深的坑里。
“从有点血脉的普通狐妖修炼成九尾的吗？就算走的是外道，这么努力也值得赞赏，只是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要知道对我珍视之人出手会是什么后果！”苏朗宵说话的语气并不激动，但每个字都含着如山岳压顶一样的威力，说完红九尾已经从嘴角渗出鲜血变成大口呕血了。
“那好歹是苏朗宵的族中后辈吧，没想到他下手这么狠，我明明都用溶灵香让他老实一些了。”狻猊说着往殷羽的鼻前放了一抹香气，让之前因为红九尾的威压导致妖力运行受阻的殷羽恢复了过来。
恢复过来的殷羽对着苏朗宵喊:“下手注重一点，给他留一口气，打死了就问不出话了！”
苏朗宵听了点点头，“放心，这家伙皮糙肉厚的，我就随便打打，打到只剩一口气了就给你问话。”
看着苏朗宵这幅保证打到只剩一口气绝对不多留的态度，殷羽一方面可怜这只红九尾，一方面看到自家大仙还是那么逗就觉得放心了。
话说回来，去找苏朗宵的是谁啊？苏朗宵变成石头的事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吧，不过狻猊的话应该能够看破他的变化。
“哈……哈哈……呼呼……”
被打得半死的红九尾终于得到了喘息地机会，却发出了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声音。
“好了，应该可以问话了。”苏朗宵拖着红九尾的尾巴把他带到了殷羽面前。
殷羽蹲下身子看着满脸是血的红九尾，却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是在笑吗？笑什么呢？”殷羽觉得这个红九尾很奇怪，如果只是找苏朗宵要个说法直接去找他就好了，为什么要装成他的模样来找她。
“哈哈……哈哈哈！当然……是笑他发怒了啊。”红九尾一副根本不在乎自己伤势的模样。
“你还真奇怪，惹他发怒被打成这样还这么高兴，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吧？”殷羽看着扑在地上的红九尾，觉得格外解气，“老老实实说你冒充苏朗宵的目的吧。”
红九尾吐了一口血沫，口齿好像变清晰了一些，“他会因为你而发怒，除了说明他重视你之外还说明他依然是会恨的。他是当年被迫沉睡的九尾狐中唯一一个醒来的，也是目前唯一曾经是神兽的九尾狐，只要他还会恨，我们这次就一定可以复仇成功的。”
“复仇？”殷羽看向苏朗宵，“你们九尾狐有什么仇家啊？”
苏朗宵拍了拍衣袖，很不屑地瞟了红九尾一眼，“他应该是认为我们被降下来是人类的错，恨上人类了，但那个时候他估计顶多到幻身期，什么都不懂。就算我们没有被降下来，他这种走外道觉醒血脉成为九尾狐的也当不了神兽，我都无所谓他恨个什么？”
殷羽知道九尾狐失去神兽的地位确实和人类有关，但那只是人类自己选择的发展道路并非是针对九尾狐的，而且到了现在还是存在信奉九尾狐的人，人类没必要背那么大的锅。
“你无所谓，可我们这些一直仰慕着崇拜着真正的九尾天狐的家族成员却没办法释怀！”红九尾激动了起来撑着手臂想爬起来，试了几次还是只能勉强支撑住。
“我们这些只是有些九尾狐血脉却得到了九尾狐们眷顾的狐妖一直都渴望能修炼成九尾狐，不被天道认可成为神兽也无所谓，能有那样的九条尾巴就是我们最大的荣耀了，那是我们唯一的目标了。可是有一天，你们说你们对于天道来说没用了，不再是神兽了，你们被天道抛弃了还被埋进了黑暗中，你知道我们有多痛苦吗？我们除了为你们复仇还有别的什么活法了吗？”
看样子，这红九尾的痛苦就是迷弟在偶像因为某些事件被迫退隐之后失去奋斗目标的疯狂。何况九尾狐对于普通狐妖来说绝对不仅仅是偶像那么简单的存在，那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理想的具现化，一旦坍塌对他们的伤害是一辈子的。
而妖怪的一辈子又往往很长，足够把他们折磨疯了。
这么想着，殷羽多少对这红九尾有了些恻隐之心。
而苏朗宵对他的态度好像也软化了一些，开始走到他身边正眼瞧他了。
“你如果想告诉我这些，没必要那么拐弯抹角地去冒充我接近殷羽，甚至还去威胁她，直接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就算我不认同你的想法也会用宴席款待你的。至于人类，我早就不在意了，你们还是快点找到自己的道路吧。”
苏朗宵没想过他们当初答应放弃神兽的地位会给追随他们的狐妖带来这么大的冲击，他也开始产生了一些愧疚。但是变成他的模样欺骗还威胁殷羽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哈哈哈哈哈哈！”红九尾癫狂地笑了起来，即使满脸是血也露出了几分特有的媚态，让人移不开视线，“如果你不恨人类的话，我们这几百年的努力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打开你特地向人类放水的幻阵之后，就留了几个口子给外面那些贪婪的人类修士，你会因为我欺骗了这个女妖而如此愤怒，也会彻底恨上那些伤害你发誓保护的生灵的人类吧。”
“该死！”苏朗宵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这只红九尾狐冒充他去勾搭殷羽的目的其实就是调虎离山。他本来在殷羽离开之后虽就隐身离开了傒囊附近打算找些礼物来向殷羽道歉，如果不是得到了殷羽可能出事的消息，他绝对会发现有人用隐蔽的手段打开了幻阵还留了入口给后来人。
这只红九尾狐果然诡计多端，因为这是个他不得不上钩的阴谋，就算知道前面有刀山火海，殷羽有危险他怎么可能不去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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