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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剑招中戾气太重了。”方同言看着眼前热汗直流的少年，眼神有些探究的意味，道，“是那件事给你的刺激？”
萧柯惊讶地看着他，确实，刚才练的时候，有一种放开了去刺杀的痛快感，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决心。
方同言知道应该是猜对了，又问：“你晚上几点睡觉啊？”
萧柯道：“亥时之前就睡了。”
“唔。”方同言看着萧柯若有所思，他最近去见了公主，发现公主每日都很忙，近来每日作息不到三个时辰，但是总会抽出一点时间来让他报告这个少年的事情，并且总是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奇怪的是昨晚他进宫找公主的时候发现她并不在，但是早上打听到的消息是公主一直在忙着批改奏折。加上萧柯最近被封为公主殿御前行走侍卫的事情，他十分怀疑公主是去萧柯那里了。
尽管在方同言看来，公主还是小时候那萌萌的小姑娘，但是很明显小姑娘真的要情窦初开了。虽然这少年确实不错，但是方统领自觉身为长辈，应该替新妍操心一下这个小侄女，便道：“显然你现在年纪还小，过于激进反而得不偿失，不要去碰成年人的东西，这样对你的成长不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两眼看着萧柯的眼睛，似在观察他的反应，又道：“比方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就不要探究太多了，赵一刚他们去的地方，你不适合去。”他这样倒像是劝说，而不像警告了。
萧柯实在想不出怎么会跟这个联系上了，不过他也识时务，点着头应承下来：“晚辈多谢统领的劝告，晚辈会记得的。”
方统领点点头，语气温和，又道：“有戾气不一定是坏事——转化为练习的动力，这样子练习的时候会减少乏味。但若是处理不好，那就有可能练偏了。还有晚上可以晚睡，但是若感到身体不适或者疲倦，就不要熬下去了，要遵从身体的意识。”
正说着间，忽见树梢晃动。
“什么人？”
方同言和萧柯对视一眼，“上去看看。”两人一前一后追了出去。
前面方同言的身影和萧柯越拉越远，萧柯想奋力追上，踏过一条小巷，忽然萧柯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手掌的余温还停留在上面。他惊悚地回头看，是一个老头子，他一身远行人的短打装扮，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此刻白胡子飘飘，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道：“你小子骨骼清奇，是练武废材，跟着老头子我学习些巧工异术怎么样？”
萧柯喉咙里发出一个“不”字刚发出来，那老头子就目光炯炯、掌下无情的就将他打昏了过去，一手提着他的腰带，将他带飞了去。
影子憧憧，一堆白胡子在眼前晃来晃去，萧柯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到了刚才的老头子正在灯下为着自己转着，一边拿着一本书哝哝着什么。
萧柯想伸手摸摸有些疼的脖子，结果发现他两只手都被一根红绳子系住，另一端延伸到房子的柱子那里栓住。他做起来，发现周围都点上了一圈蜡烛，这圈蜡烛又摆成了一个阴阳鱼，而自己正在这白鱼的鱼眼中间，另外一只鱼眼摆上了一个人偶。空气中燃烧着一种浓郁的香，屋子宽敞而昏暗，四周摆放着各路神仙的塑像，西方诸佛、十八罗汉、玉帝王母、太白文曲、孔子老子韩非子……
这什么啊？难道这些神仙在一块儿不会打架吗？但此刻并非关注这些事情的时候，这个人竟然无故打昏了自己，并且将自己虏到这里来，做这些奇怪的事情，天知道自己将来要承受什么结果？
萧柯语气冷淡，面无表情道：“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在下与你无冤无仇，您这样做未免欺人太甚了。”
那老头终于发现他醒了，一个宽袖子罩上来，围成阴阳鱼的蜡烛全部熄灭，顿时室内又灰暗了不少。
萧柯在蜡烛的烟熏中咳了两声，眨了眨生理性要流泪的双眼，看着老头子手舞足蹈地收拾地上的蜡烛。他手脚敏捷，一会儿，地上的蜡烛就被他搜集到了一起。
“小兄弟，没有的事儿，莫要乱想。老人家我怎么会害你呢？这样吧，今晚你先回去睡觉，得空儿来这儿找老头子玩玩儿。”他说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并且打开了门，外面仍旧是白天，他用干瘪的手指指了指前方，划了划，道：“喏，出门左拐，很快就到了。回去吧，早点休息啊。”
萧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环视一周这间奇怪的屋子，走到门外，发现这里正是皇宫西南巷子中的一间屋子，旁边的大榕树很醒眼。
还是白天，看了看夕阳西下留下的余晖，想着赵一刚那帮猴子已经在月满楼等着了，萧柯也不计较那么多，左右身子也没有什么不舒服。他警告道：“若是在下有什么不妥之处，定会再来寻找老先生的。放心！”见那老头子依旧微笑的点点头，一副慈祥的样子，仿佛他刚才做的事情一点都没有侵犯别人一样，萧柯是一点儿也不想跟他交谈了。
月满楼越到晚上越是艳色浓郁，那张灯结彩、欢声笑语的气氛像是每日都在过年过节一般。姑娘们浓妆艳抹、言笑晏晏，老爷们财大气粗、出手阔绰，这是京城的销金窟之一。
这边因为是萧柯请客，众人也就给面子地没有叫姑娘们上来伺候。但是该喝的、该吃的可一样不少。
萧柯准备了几块金子呢！显然这帮人是真的有意志力的，倒没有谁喝得东倒西歪回不了住所的。
这边，萧柯走后，蜡烛味渐渐消散的屋子走出来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他身上还裹挟着一身的檀香，低头看着身边的白胡子老者，问道：“师父，怎么样？是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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