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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棘鸟之魂 > 第29章 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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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清风,是明月,是天幕初明时闪耀一方的晨星。世人知其为拳揽九天,力壮山河的一代宗师。我知他亦是明心见性,观彻自我的一代上师。天知地知,他是一腔浩然正气,与万物同在的禅师。而汝需知的是,他是一介布衣,心安天下的一位奇书生!

    ————-萨伽亚圣女汇编《棘》

    “等等!”书生低喝了一声,伸手拦住了芬德乐身后,准备涌上前的人们。然后双袖向身后一摆,两道白光从内窜出,呼地向两侧游走过去。他皱了皱眉,公爵如此出言不逊,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白光自下而上升腾而来,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包裹住檀木大门,将那些意图跨进门内的人都生生挡了回去。

    屏障爆开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众人散退之后,两道白光又收了回来,嗖地一声敛进了他的衣袖之中。

    冲得最急的两个巡抚营将军受到的反弹力度最大,竟被浪潮似的白光给卷了起来,向空中抛了出去。然后,咣当一声,狼狈不堪地摔落在一架电磁车的顶上。见到此景,芬德乐原先冷峻的神色之中显出了些许不耐烦,浓重的杀机一闪而过,不过他依旧忍了下来。

    书生毕竟是可以匹敌拥有鹰王武爵的人,那可是放眼整个塔罗亚星球,武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若是双方爆发冲突,就算众人能拖住他,自己前去抢夺虎符,也难保汤虎杨不会趁乱遁走。

    若是他寻到了陛下或是总督任何一方的同情和援助。如此一来,自己的处境就很危险了。相较之下,若是能和平交涉,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仅凭书生一人,纵使他是“鹰王”,又没有三头六臂,真要想同时拦下那么多人,也不是件容易事,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一点,书生不可能不清楚。

    “蔡先生意欲何为?私自拦截朝廷高管之间的会晤,甚至击伤巡抚营的将军,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芬德乐怒声呵斥道。

    他并不是真的关心那两个被击飞的将军,连他最疼爱的小女儿的失踪都被他用来作政治图谋,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利用的。他的目的在于打击书生的自信,只要书生服软,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

    书生望了一眼远处,方才那两个被击飞的将军已经双手撑着腰从电磁车上爬下来,正一瘸一拐地走回人群。由于两人都穿着甲冑,因而并没有受伤,书生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瘦的那个军阶低一些,是个副将。他愤愤不平地对高个说,“廖大将军,这真是欺人太甚。我们直接进车,用电磁炮把他给轰成渣不就好了,费那么多口舌做什么。”高个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同意了。

    就在两人钻进巡抚营一辆改装过的电磁车的时候,书生唰地从袖袍中抽出一卷羊皮文书,在众人前展开。一边义正严辞地说道,“官虽小,但职责所在,不能退缩!殿下聚众包围私宅,未经邀请,试图以武力闯入,又该当何罪?此乃汤大人的外交文件,凡二品及以上官员入访,须得由汤大人的学生亲自陪同,否则便是对来访者的不敬。汤大人不做亏心事,心里惭愧,一概不见。”

    “哼!好一个心里惭愧!这么说,若是没有汤大人的学生陪同,就连陛下或是总督先生来了,也只能吃闭门羹?汤大人的学生,真是比金子还稀贵呢!”芬德乐又向前跨了一步,冷嘲热讽起来。

    他这一句甚是毒辣,若是书生真的应承下来,便是对两位当权者极大的不敬。可若是书生沉默不语,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冲过去。

    然而,让他吃了一惊的是。对面的书生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将手里卷轴又举高了一分,当即回答道,“殿下因该知道,条约之下,人人平等。这里有陛下和总督大人的印章,大家可都看清楚了?”

    芬德乐顿时哑口无言,就在这个时候,众人身后那架巡抚营的兵车已经启动,向这边掠了过来。正在沉思着对策的芬德乐刚想要阻止,兵车已经升起了隐藏在车盖下的两管电磁火炮。一旁围观的众人似都有默契一般地向后退了退,只留下书生一人飘飘然,独自一人站立,毫无畏惧地面对着黑洞洞的炮口。

    尽管两管火炮的口径不算大,但瞬间喷发而出的电磁能量波和炸裂的弹药绝对足以将府邸的大门炸成粉碎。站立在最前的书生也会被打成筛子,而死无葬生之地。

    更可怕的是,巡抚营为了提升单兵战斗能力,所有改装车上安装的都是速射火炮,射速可以达到2~3秒一发。这些念头在芬德乐心中飞速闪过,他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如此可怕的电磁速射火炮,连他自己都不确认能抵挡多久,自然是躲闪为妙。然而门前的书生像是全然不知一般,一边慢悠悠地卷起羊皮纸收回袖中,一边注视着正在向后退去的人们。

    芬德乐心中暗叫不好,若是他们先动了手,书生便有足够的理由还手了。府邸的大门被毁掉并算不了什么,书生一人便胜过万千大门。然而就在他飞身而起,跃到电磁车上,准备将那两个莽撞的武夫从车子里揪出来时。在一阵隆隆声中,火炮被触发了。

    书生稍稍分开两腿,下蹲,伸展双臂,抱圆。两道白光自袖中飞出,紧贴在他的手掌之上。随着他的动作的持续展开,芬德乐余光瞥见,那似乎是已经多年未曾出现的一套太极阴阳拳法。

    这套拳法也正是金字塔擂台赛上,书生蔡伊文临战独创的一套绝技。知晓其威力的芬德乐连忙撇过头,死力拉拽车门。这套拳法当初连据说是世上最强壁垒的大竹梵天国的禅师的金刚身都打了个粉碎,又岂是这些人工制造的产物所能匹敌的。

    然而连续而剧烈的后坐力使得车身剧烈地颤抖着,几下就就把芬德乐给甩了下去。两团乳白色光芒自他的掌心冒出,帮他维持住平衡,缓缓落地。“把他们给我弄下来!”芬德乐脸色阴沉地说道。

    再看对面,已经起势,正在舞拳的书生周身,由散发着淡光的两拳为中心,显现出一副流动的太极图。无论多么强大的能量狂潮或是炸裂若陨石雨的弹雨,一旦靠近,便从中炸裂开来,分成一明一暗两股分别汇入高速转动的太极图。

    原先暗淡若虚影的太极图,随着狂潮的涌入,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两个穴眼,更是蓝光冲天,几乎要将书生都埋没在里面了。

    “廖将军,再加把劲,这书生撑不了多久了。”在车后舱给火炮降温充能的副将抹了把脸上的汗,望着蓝色风暴中蔡伊文若隐若现的身影,满怀着复仇的快感说到。然而当他望向廖将军的时候,隐隐察觉到些不对劲了。

    “将军,怎么了?”副将停下了充能,问道。

    “弹药,没有了。”廖将军苦笑了一声,望着显示屏上即将被发射出去的最后两炮,神情僵硬。

    本来他们就没有抱着要攻城的决心而来,主要起着心理威慑的作用,携带弹药并不多。如今不但没有起到威慑作用,反而受到了牵制,任谁都会感到憋屈。

    已经退后的众人又围了上来,走在最前的一叶青宗师是巡抚营将军们的统帅,脸色也严峻起来。这个时候并不是逞能的时候,得有人来收拾局面了。

    这个留着光头,虽然矮小却气度不凡的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如电芒般呼地窜上天空,钉在空中的电磁车车身中央主要的排气管处。于是没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击的电磁车由于系统故障,在一阵警报声中砰然坠地。两个肇事者仓皇地打开舱门,从里面滚了出来。

    “殿下,卑职并无意与您为敌。但武力入侵私宅,以公器试图杀人灭口,毁人宅邸,是死罪!”书生的口气变得异常严厉,尤其将公器二子咬得尤重,众人一片哗然。一边说,一边收了势,被炫目的蓝光包裹着的太极图逐渐消散,集中到拳眼之后,便重新化作两道淡光钻回他的袖中。

    一叶青宗师从人群中步出,他穿着轻甲,尽管矮瘦,但目光锐利而深远。他向着书生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蔡先生,把他们交给我吧。他们是我的部下,既然有所冒犯,我自会严厉惩处他们!”宗师们向来义气凌然,说出的话驷马难追,但书生偏偏没有应承。

    “宗师先生,这里既是王域,便自有王法。两位的行径已经违反了私宅保护法,宅主及护卫有擒拿且移交刑部的权利。”书生一步踏出,毫不留情地说道。

    一叶青宗师的脸色一变,矮胖的身躯由于强憋下来的火气,而不时地左右晃动。不等他出言反对,书生一扬袖子。原先那两道白光又嗖地从中窜了出来,在空中逐渐拉长成两道白色光条,将试图逃走的那两个将军的手捆得结结实实。

    书生一勾手,被缚住手的两人如流星般自平地飞起又坠落到大门前。这一回两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书生特意抬高了两人的坠落高度,落地的刹那,两人连惨呼都没有发出一声,就被摔得晕死了过去。檀木大门向两侧慢慢敞开,有几个家仆从里走了出来,将两个昏迷中的将领给抬了进去。两团白光呼地就又窜了回来,家仆们用粗麻绳代替,一边运送,一边将两人捆得如同粽子一般严严实实。

    这一切,众人都看在眼里,一时间反应各异,有质问的,有想上前帮忙的,乱成一团。和两人一起来的巡抚营将军们反应最大,几个廖将军的好友唰唰唰地拔出剑,亮出雪亮的刀锋,就要绕过书生,想办法越过院墙,进去救人。

    “你想怎么样!”芬德乐走上前,将群情激愤的众人给挡了回来。他心里清楚,这两个鲁莽的将军让他在舆论和法度上都彻底落在了下风。若是再横加纠缠,只怕也讨不得什么好处,还是暂且听听书生究竟什么条件。

    书生扬了扬眉,将方才舞拳时翻卷起来的袖口叠好,神色淡然地回答道,“殿下,我并无意为难。只要您遵守大人定下的条款,我自会放行!”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落在方才出手阻止两名将领进一步疯狂举动的一叶青宗师身上,眼神动了动,闪过一丝淡光,转瞬即逝。

    芬德乐身后的一名长老凑了过来,耳语了片刻,公爵原先紧张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好,既然如此,就把他带过来吧。他原先就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现在能当成通行证用,也算是物有所值了。”他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一叶青宗师去将被他命令呆在车里不许出来的唐迩给带过来。

    百里外的国工街上,一个穿着打扮如素装少女般的女子手里捧着一只用锦绣包裹起来的礼盒,在古朴的碎条石铺就的街道上走走停停,不时向两侧喧闹的迎客铺子张望两眼。

    她娟秀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擦拭,任由它们一滴滴啪嗒啪嗒地落在砖瓦地上。这汗水不知是被能把背阴处的青苔地都蒸出青烟的日头晒的,还是方才在鲁庆铺子的后头和老掌柜讨价还价时闷的。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颗接一颗地往下落着。

    好不容易望到了国工街唯一一家老凉茶铺子“老灶头”,她连忙走上前,寻了架整支黑桃木做成的长木凳坐下。在嵌有触控屏的桌上划拉了几下,转得和陀螺一般的店小二一会儿功夫就奔了过来,将手肘里托着的碗取了一下下来,转身的时候随手一推,碗便在擦得雪亮的桌上滑行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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