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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立刻引发了众人围观，及凤凰阁学生的不满，他们纷纷掏出武器，眼瞧着要酿造一场混战。
“他们我的朋友，我先过去。”
来不及等木泉冽回应，紫棂身形一动，朝刘破晓的方向跑去。
走近了，才发现被打倒的人是她的新“朋友”，夙西。夙东、白楚楚、墨般若三人在不远处说话，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夙西从地上爬起来，鼻子被刘破晓揍得鲜血长流，虽然不是大毛病，但看上去显得狼狈不堪，很难继续维持风流公子的模样。
“发生了何事？”紫棂到的时候，紫陌比她先一步到现场，正询问紫光豪情况。
紫光豪恨恨地“呸”了一声，唾沫星子飞到夙西脚下，粗声粗气地说：“我们正打赌玩游戏呢，这该死的家伙路过，竟然正在说紫棂的……坏话！我们听了气不过，与他理论，谁知道他的话越说越下流，破晓忍不住，便打了这家伙一拳。”
“喂，你们怎么能打人呢？”白楚楚是贯会出头的主，一句话没问，便率先指责起刘破晓来。
豆芽菜不甘示弱回呛：“这个龟孙要是狗嘴里吐得出象牙，我们才懒得动手替他的爹娘给他们家儿子教一回家教！辱人者人必辱之，我看姑娘你长得一表人才，还是莫要与此等无耻之徒同流合污，没得降低自己的身份档次！”
“……”紫棂颇意外地挑眉，两年不见，豆芽菜的骂人功夫见长呵！给他留的那本怪才罗克撰写的《骂人的艺术》果然有奇效么？
“大哥，这个小王八蛋居然动手打我！”夙西站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夙东面前告状，双手袖子上沾满了鼻血和类似黏糊糊的鼻涕，惹得后者眉头一个劲儿的抽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白楚楚跟着点头：“是啊，夙西从小金尊玉贵的，哪能任由那些乡野蛮子欺负？我们在这里来做客，已经够瞧得起这些人了！”
紫棂闻言简直要笑出声来，白楚楚不说这话还好，说出来，刘破晓先动手打人的“错处”可要减轻许多了。
紫陌杏目圆睁，直视白楚楚，厉喝道：“乡野蛮子？我们巫族好心好意请尔等来灵山做客，可是有何招待不周之处？姑娘要如此侮辱我族？姑娘之意，莫非我们巫族低人一等么？嗯？”
紫陌出身高贵，族长的小女儿，族长和兀那婆的掌上明珠，圣女和三长老两位姐姐宠溺，大哥四长老宝贝，肆意趴在大长老身侧玩耍，乃是巫族地地道道的小公主，周身自有紫家上位者的凌厉之气，此番色厉内荏之下，白楚楚竟愣是被这股子戾气吓住，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紫棂从背后暗地朝她竖了竖拇指，紫陌心领神会，唇畔微牵。
眼见白楚楚的言论将两个少年间的私人恩怨上升至两族，夙东对白楚楚的忍耐终于到极限，吼道：“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的事，滚蛋！”
白楚楚双目圆睁，很快流出泪来，猛地扒开人群跑了出去。
“我去看看。”墨般若跟着离开。
夙东看也不看二人一眼，对紫陌说道：“姑娘莫怪，我那同窗脑子一向不大灵光，经常犯失心疯，若有冒犯之处，我在此替她向各位赔罪了。”
紫陌扬了扬眉，没说介意，也没表示释怀。
“赔什么罪啊？你弟弟被人打了啊！”夙西见大哥未向着自己说话，顿时想抓狂，“就是他，那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你说什么了？”夙东不吃弟弟一哭二闹这一套，转头直视他的眼睛，神色严厉。
夙西吸了吸鼻子，似是没想到他有此一问，目光游移地回答：“没，没什么。”
“没什么人家会动手？瞧瞧你，一脸的做贼心虚！”夙东深知弟弟心性，也无数次为对方做擦屁股之举，懒得再追问，直接命令道，“去，给人家道歉，这件事我便不上报父亲大人了。”
“给他道歉？”
大庭广众，交头接耳，抬手指点。夙西的自尊心被刺了一下，尤其听到“父亲”二字，整个人如同炸毛的公鸡，一指刘破晓，不管不顾地吼叫起来，“不可能，除非你杀了我！”
“你——”夙东嗓子眼里仿佛堵了一口毒气，脸色由白转青。
“来者是客，怎有让客人道歉的道理？”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丝丝不阴不阳的怪调。
不用看也知道，整个灵山只有一个人能发出这般嚣张欠扁的言论，而且那人的腔调十分特殊，一般人很难学会——紫棂稍一扭头，便见二长老紫非鱼挤进人群里，与他同来的还有婆逻长老。
他今日身穿绛紫色绸缎长袍，袍子上用金线龙飞凤舞地绣满貔貅，每一只貔貅的嘴里叼着颗货真价实的玛瑙石，头戴嵌宝石金簪，脚踏云龙靴，长靴上本没有宝石，紫棂却看见了一小圈银白的细钻，其整个人如同移动的宝石山一般熠熠闪耀，闪瞎人眼。
在场众人俱被这一身暴发户的行头所惊呆，其珠光宝气的程度，完全掩盖了十个凤凰阁学生服饰。
刘破晓喉头蠕动，假意做出呕吐的动作。紫陌使劲眨着眼睛，状似呆住。豆芽菜眼观鼻鼻观心，鼻孔朝天，不忍再看。只有紫棂勉强保住理智，暗自皱眉：二长老随了他歇城娘的暴发户行径难道又将开启？
紫非鱼满意地环顾四周，只道是自己的贵族气魄成功让所有人钦佩震撼，冲身边的婆逻微微一笑，接着道：“刘破晓，去，给城主府的二公子赔礼！”
紫非鱼是刘破晓在灵山最讨厌的人物，只是在紫棂的说教下已经很少与之正面冲突，通常选择迂回作战，然则今日事涉及紫棂，只见他挺起胸膛，大声分辨道：“我不管他是什么劳什子二公子、三公子的，他侮辱紫棂在先，没一拳打死就是仁慈了！要我同他赔礼，凭什么？”
“不论你们是因为什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紫非鱼呵斥道，“再者说，今日是凤凰阁初次做客灵山，你想为一己之私破坏我们与凤凰阁及夙城的友谊么？”
“破坏就破坏！就这么一帮人，要他们的友谊作甚？”
“你……你竟敢当众忤逆本长老！”紫非鱼眼睛高高吊起，显露怒意。
刘破晓双手环胸，冷哼一声，做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不在乎模样。
紫光豪担心地看了看刘破晓，又看向自己老爹，五大三粗的脸部肌肉里充满犹豫，不得不开口圆场：“阿爹，这事不能全怪破晓……”
他不开口倒还好，这一开口立刻点燃紫非鱼的爆炸口，紫非鱼狭长的眼睛狠狠瞪了自家不争气的小子一眼，没好气道：“你给我死一边去，天天净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瞎混，把你爹的脸面全都丢尽了！”
紫光豪被父亲骂得犯了倔劲，胸膛一挺，大声道：“我的朋友才不是你说的不三不四！”
“混小子，你要气死我！”
“咳。”一旁婆逻忽然沙哑着嗓子开口，眼角的桃花妆妖冶地开在苍白如纸的脸上，乍一看去，与紫非鱼两人无论从身高抑或肤色都十分般配，“小辈间的打闹，二长老，我看此事便算了罢。”
话里有劝和之意，然而看二长老的眼神却充满怀疑——身为巫族长老，竟然管不住族内两个黄口小儿。
紫非鱼是活了二百八十岁的人精，自是看出那一抹似隐若现的鄙夷，额间红痣瞬时殷红几分，深吸一口气，一巴掌把紫光豪推到一边，冲刘破晓威胁道：“小子，快按照我说的做，不然我将行使巫族长老的权利！”
“怎么办？”见刘破晓把紫非鱼逼到以势欺人的地步，说明此时他已是气得不轻，紫陌连忙去拉紫棂的衣袖，皱眉说，“这样下去，二长老恐怕真的会依照族规要破晓半条命！”
片刻前嚷嚷着非要弟弟赔不是的夙东此刻站在原地，闲闲地抱臂看戏，他相信有婆逻长老在，势必不会让夙西受委屈，更何况是巫族的长老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非要找那打伤弟弟的人出气，他便更没有出面的必要，只管隔山观虎斗。
紫棂环视诸人反应，右手轻拍紫陌的手背，低声说：“没事，我在。”
紫陌看着紫棂淡定的侧颜，狂跳的心只因为对方简单的两个词语而迅速平静，就像过去伙伴们无数次闯祸后被长辈们抓包的情景。紫棂总是握住自己的手，告诉不会有事，而每一次，她都能做到平息一切。是以这一次，紫陌同样相信她可以。
紫棂向前一步，走近紫非鱼，清冷的目光温和却带着些许的刺峰，扫视周遭：“二长老大人，虽然方才我不在场，但听说那位夙西公子是因为出言辱骂我的缘故，导致了这场无谓之争。我是当事人，所以，我可不可以说两句？”
紫非鱼一听她的声音及感受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不自觉脑仁微疼——这个丫头有多难缠他曾领教过无数次，尤其是那巧舌如簧的嘴和诡辩如神的思绪——在事情解决前，他决计不能放任她搅局！
“我现在说的是巫族规矩！”他严厉地说，“在刘破晓重新学会如何尊重我族长老之前，任何人都不许插手！”
他说完抬起手，以极快的速度掐住刘破晓的脖颈。年轻的刘破晓不可能是一族长老的对手，压根没看清紫非鱼是如何动作，便被他抓到手心里。
“我说的也是在我族至高无上、每个人都必须遵从的规矩！”
注意到刘破晓脸颊因呼吸不畅而胀红，紫棂的话语依旧保持平静，“巫族规矩，第七章第十六条，凡以言语或暴力侮辱紫氏者，全族唾之，全族——杀之！如果没记错，后面的附言里详细说明，这条规矩不仅针对巫族人，也包括外世之人。”
紫非鱼的手力度一紧，旋即放轻。刘破晓猛地咳出声来，方才感觉好受几许。
“夙西辱骂于我，此事在场许多人都是见证。”紫棂冷眸看向蠢蠢欲动的夙西，嘲讽一笑，“某些人最好收起作伪证那一套，我族十大秘药之一‘吐真散’想必各位有所耳闻，只消一拇指盖的药量，保管你说真话的时日能延续至你进坟墓！”
夙西脸色一白，立刻扶着鼻子缩回夙东身后。
她一牵唇角，纯洁无瑕的谪仙面容浮现些许邪魅，那笑容太过诱惑，引得定力不深的少年们频频吞咽口水。
紫非鱼显然清楚巫族有这么一条规矩，且紫棂搬出它的寓意。然则他是巫族的长老，不可能以装傻充愣说自己不知的方式来回击——一族长老连自己家的规矩都没拎清楚，他丢不起这个脸面。
“你想说什么？”他松开禁锢刘破晓的手，转身面对紫棂，即使内心无比不甘，亦不得不因对方的话而直视对方，“不论这件事孰对孰错，要知道这小子当众触怒本长老也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无可辩驳。”
“既然二长老如如此看重我们应当看重的巫族规矩，那么就按规矩办。”
紫棂回视紫非鱼，态度强硬，当仁不让。
“什么？”
紫非鱼疑惑了，她不管刘破晓了？
不远处，凝视紫棂一举一动的木泉冽眸光闪烁，继而沉吟，旋即灵光乍现，突然想到某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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