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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禹清雪的独白(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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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完了,老师。”

    十几分钟之后,我终究还是害怕他等得不耐烦,就结束了自己的观赏。他听到这句话,也从沉迷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说道:“那好,我们开始吧。”

    “我要怎么做呢?”

    “什么也不用做,放松心神,然后,别被吓着。”

    我刚想问“别被吓着”是什么意思,这个老人就开始了他的动作。

    “藏宝阁,开!”

    随着他突然的大喝,我的眼前被一片金光覆盖了,金光十分明亮,晃得我没法睁眼。等我适应了这种强烈的光线,我发现周围的景象全都改变了。

    那个昏暗的阁楼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巨大礼堂,像是古代高耸的教堂一样,下面是金色的墙和立柱,只有将近10米高的上面,才有着透光的窗户,而且都贴着五彩斑斓的贴纸,真正从外面透射进来的光线很少。礼堂中闪耀的金光,是墙壁上随处可见的萤石和火烛映出的光彩。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四周墙壁上挂满摆满的魔器。这些魔器形态各异,有些一眼就能看出是剑、盾,或者法杖,而有一些则完全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它们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强烈的灵力波动,周围过量的灵力甚至让我感到窒息。我看到了著名的诺通剑,还有校长的诺恩裁决之符。我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而紊乱,感到腹中一阵翻滚,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

    “释放出你的神器。”

    他的声音在这里显得完全没有之前的疯狂或是温情,而是让我感到一种威严。我听话地放出我的滴雨,顿时感到压力轻了不少。

    “把你的神器,放在那边的空架子上。”

    我走了过去,却站在架子前面犹豫了——我怎么可能会把我的滴雨交到他的藏品中啊。

    “不用担心,这个世界是虚拟的,这里的所有魔器,都还在外面它们的主人手里。我这里的,只不过是一些投影罢了,你把你的法杖放在这里,等你出去之后,它还是你的。”

    “虚拟的?”

    我不禁产生了疑惑。如果他没有真实地改变房间的结构,那他是怎么把我带入这个世界中的呢?据我所知,只有一些主修幻术的精神系能力者可以做到这种效果,但是他们构建的幻想都是不可能拥有实际意义的,也不可能通过事象的投影来提供虚拟世界的存在表现。

    更重要的是,这个老头如果年龄和外表相称,就根本不可能是能力者。那么,魔术师能做到这一点吗?难道他的藏宝阁是一个大型魔器?但是如果是这样,在魔器中发生的事件应该是真实的,我如果放下了滴雨,很可能就真的会被他没收。

    “嗯,没错,是虚拟的。”百里云泽看穿了我的想法,耐心地向我解释着,“我猜,你可能不知道‘氏族’这个概念吧?我记得,这所学校的课程中,魔术通论的A级要求里,有关于氏族的描述。但是你们一般的能力者,这门课程的要求都是B级。唉,不过就算是你们的课本,也对氏族不甚了解。”

    “氏族,你可以理解成一种特殊的魔术师家族。与其他魔术师不同的是,氏族的成员,将一种魔术刻进了血脉,也就是你们学过的‘魔术强制篆刻’。我们能够生来掌握一门魔术,而且一代代地将它发扬光大。作为代价,我们不可能使用其他魔术,也不会被激发出现能力。当然,后面一条是最近才实验得出的结论。氏族的人通常都肩负着一种特殊的使命或者技艺,靠这个一代代生存下去。”

    “我们百里家族,是生来的鉴宝师。我们可以鉴定一切魔器,即使是神器也难不倒我们。”老人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我们靠鉴定赚钱生活,这个行当永远也不会过时,所以我们家族也得以代代延续下来。在一代又一代的开发中,终于有一位伟大的祖先发明了‘藏宝阁’这个魔术。它相当于一个小型结界,能够给我们提供宝物的记录,帮助我们研究;而且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帮助我们御敌,大大提高了我们族人的生存率。一个收藏丰富的百里族人······“

    说到这里,老人突然打住了:”多说无益,本来你也没有必要了解这么多。你把你的法杖放到这里,然后就可以在这里随意观看了。所有的神器资料都可以看,我当时说过的,能够帮你发挥出自己神器的威力,就是指的这个机会。虽然我没见过你的这件神器,但是你可以通过观察和理解我已经研究完毕的神器,来开发自己的。你的这件法杖叫什么名字?”

    “滴雨。”我回答道。

    “‘滴雨’吗······我好像问过你。唉,现在记性不好了。不管怎样,这是个好名字。”老人不知道为什么发出了感叹,“好了,你在这里看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你们正好是假期吧,那我也不用给你们的老师请假了。如果想提前出来,就大喊一声,我在外面能听见。”

    说完这些,百里老师就突然凭空消失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刚刚进来时的压迫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墙壁上的每一件神器都让我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但是与此同时,莫名的孤寂感向我席卷而来。

    这是器物的世界,即使金碧辉煌,即使稀世珍宝琳琅满目,仍然让我感到无法久待,让我感到无边的冰冷。或许在百里老师的眼里,这些神器都是有灵魂的,会说话的,像是自己的孩子;但是我却无法接受,这种看似繁华的孤独。然而,老师的家族要一代代地传承下去,所有人都会在这种地方,不停地研究下去。

    我随意地走近墙上的一件神器,虽然心里知道这是自己加深理解的好机会,却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能茫然地看着这里的记录:这件神器的由来、概念、种类、制作人、长宽厚、重量、使用材料、魔力连接方式等等,过于详细繁杂的资料只能带给我毫无头绪的感觉。

    我想了想,清空了一下思绪,决定先去看一看校长的法杖,诺恩裁决之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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