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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大喜，在当官的人家里做管家，可比在乡下务农强多了，他和秦家也是亲戚，日后必然不会亏待了自己。
从前他一直觉得牡丹心大，不像个正经的闺女，不过现在他倒是越来越佩服她了，看她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赚了那么多钱，还进了画院当学生，每一件每一桩事真是想都想不到的。
看来当初他执意跟着她和秦郁，还真是跟对了，这两人当真不是池中之物啊。
秦郁要说回来，也回来的很快，没几天就到了。
出去这一趟，李氏显然抖足了威风，嗓门都比先前高了几分，那洋洋得意的模样还真是把自己当成是官家太太了。
牡丹也知道她的脾气，任她得意几天也就是了。不过秦桐和王月儿两人之间气氛却很不对，显然是刚吵过架不久。
她也没心思管两人如何，只把秦郁叫到一边，商量启程进京的事。????秦郁道:“这才九月底，咱们就着急进京了？”
牡丹道:“左右你在均州也没什么事了，倒不如早点进京的好，你要知道咱们这回进京可是为报仇去的，不是只求富贵，到时候该见的人，该巴结笼络的都不能少。尤其是杜宾还有应丞相，务必得早点巴上这棵大树。”
她说着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我比较担心定王和康王，顾怀德进京了，日后围绕两人之间的斗争绝对少不了。”
秦郁皱眉道:“我总觉得咱们还是不要过早卷进局里的好，一旦入了局，可连回身的可能都没有了。”
牡丹笑起来，“你放心，入局还早，何况这天下未必就一定是这两人之中的一个的，皇上还有其余几个儿子呢，最不济太子还活着。”
如果太子身子大好了，她倒真想去他坐了这帝位了，只可惜太子中毒已深，想要解毒并非易事。现在也没什么事做，真得叫人打听一下师父的下落了，娘说雾灵山，雾灵山到底在哪儿呢？
秦郁见她心里有数，也放了心，他总怕她报仇心切，不顾深浅，再着了别人的道。
牡丹心里惦记着雾灵山的事，当时就把李全叫了来，让他盯着租的那座宅院，让人四处打听有关雾灵山的消息，并登记下来。
李全倒是没推脱，横竖牡丹以后是他半个主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了。
费了一段时间功夫，还真打听了出了点消息，有人知道河北承德有一座山是叫雾灵山的，为燕山山脉高峰之一，那传话之人说自己去过不止一次，还道雾灵山素来有着“山下飘桃花，山上飞雪花”，“山下阴雨连绵，山上阳光明媚”，“素有三里不同天，一山有三季”之称。
都打听清楚了，牡丹甚是高兴，就对李全道:“麻烦你去趟雾灵山，帮着找一个叫乌凯歌的人，就说京中有故人托他办事。把消息带到了，随后你就到京城和咱们汇合就是了。”
李全咧嘴，“雾灵山那么大，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人？就算找到了又怎么到京城去找你们啊？”
牡丹笑道:“这个容易，我画幅画像给你就是了，你带着信物前去，若此人不在雾灵山也罢，若是在，定能找到的。如果一个月之内还是找不到，你就直接回京就是，到时候我们会在京城最大的荣升客栈里留下地址，你顺着地址就能找到我们的新居了。”
李全点点头，又道:“那可说好了啊，要是超过一个月我就不找了。”
牡丹笑，“那是自然。”横竖超过一个月还找不到，师父肯定就不在那里，到时候再往别的地方去找就是了。
李全比他们早两天出发的，临走时牡丹给了他一张百两的银票，还给了许多碎银子，别说一个月，就是在外面住个一年半载也尽够了。除此外她还把乌凯歌的画像画好了，一并放在包袱里。
说起乌凯歌，这老头真是好认极了，他喜欢做老道打扮，头发胡子是银色的，没有一根的杂色。头上稀稀疏疏的，好像只有着那么几十根的头发，却偏偏用一根看起来很重的黄金簪子挽住。他浑身瘦骨嶙峋的，面部颧骨突出，看起来最多百八十斤重。穿一件脏的能刻出个印子来的道服，上面揪成一团一团的，绣着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的图案。腰中系着一条很像麻绳的带子，在腰后的地方别着一个深红色的酒葫芦，看起来颇为怪异。你要是一眼看过去，绝对能从一千个人里看出来就是了。
其实乌凯歌从前也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年纪也没那么大，只是自母亲死后，他悲痛过度，一夜白了头，再加上邋里邋遢不注重打扮，也便成了这样了。
这画像好说，不要要说起信物就有些麻烦了，牡丹摸摸身上，真正能携带方便，又能证明是她娘亲身份的东西还真是不好找。除了那有着娘亲笔迹的册子，还有那块魂玉外，似乎也没什么了。
她寻思了半天，犹豫要不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李全，后来终究作罢了，娘说这东西不让她离了身，是她日后救命的东西，还是自己好好保存吧。
她道:“我给你写一句话，你给他看就是，他看后就知道故人是谁了。”
李全道:“什么话这么神奇？”
牡丹找了笔墨，在上面只写了一句:“今夜月光甚好，你给我弹奏一首长相思吧。”
这句话看似普通，却是最为触动乌凯歌的一句话，当初他深恋母亲，为了弹奏长相思曾苦练了很久，就等着某一日母亲无聊时会对他说:“凯哥，今夜月光甚好，你给我弹奏一首长相思吧。”
而母亲死后，他把重金寻来的名琴也给摔烂了，发誓自此之后再不为人演奏。
李全拿着东西走了，而两天之后也到了他们出发的时候。
临出发之前，牡丹特意去了趟稷山画院，跟山长说明情况，暂时不能在画院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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