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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都被牡丹找各种理由给推拒了，秦郁也被人邀请过几次，他忙着科举，自无暇应承，也都由牡丹出面帮他推了。两人是铁了心闭关，牡丹这些日子托经商秘籍之类的书，每日在家中研习，弄得倒比秦郁还要认真几分。
秦郁有时候看见了，不免嘲笑她道：“你又不是考状元，学这么多做什么？”
牡丹笑笑，“自来艺不压身，难道还会嫌自己学的多不成？”
她除了研习经商书，还把母亲留给她的小册子从头到尾研读了一遍，几乎做到了倒背如流了。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在那本小册子上，她居然找到了一条关于顾淮安所中奇毒的说明。她母亲说，当年师父去苗疆，曾遇到一种奇毒，乃是用某些动物的粪便加工制成，毒性甚是强烈，所中之人就宛如得了厌食症一般，吃喝不进，然后日渐消瘦，最后瘦成一具干骨而亡。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像是在说顾淮安身上的毒，只是册子上却没有提解毒之法，只说有一种蝙蝠的粪便可以延缓毒发。这样可以为他争取些时间，只要能找到师父或许能找到解毒之法也未可知。
她记下了法子，却一时不知该怎么传到顾淮安手里，上一次她能完好的走出来纯属侥幸，再潜进一次去已经不可能了。
她寻了一下，就动笔写了一本食谱，里面都是一些清淡的小菜和滋补汤品，有些是各地名菜，有些是乡间野味，不过在最后一页上，特意写了一句，南方有一种蝙蝠，名曰：奇异蝙蝠，通体红色，具有清热明目退翳，散淤消积除疳的功效。这其实是普通蝙蝠的功效，但这种奇异蝙蝠却可以驱除体内阴毒。当然她也不敢这么写，怕人看出来她知晓顾淮安的病情，只写着可以去毒，然后又说了一种蝙蝠汤的做法，让他拿这血红蝙蝠熬汤也挺好的。
写完后，她就把食谱用一块锦缎包了，趁着下学的时候，悄悄走到顾怀德面前。
看见她，顾怀德微微挑了挑眉，“怎么？白兄弟舍得来找我了？”
这几次她拒了他不知多少次，拒的次数多了，顾怀德心里难免也有怨气，只是他素来擅长隐忍，每次都没发作过。
牡丹听他话音，不由笑了笑，“不是我有意回拒公子，实在是我本就是个市井小民，寒门出身，与公子高贵身份相去甚远，何况近日舍弟要准备科举，我在一旁督促他，也实在是忙了些。他日若是有空，我亲自做几个菜延请公子如何？”
顾怀德微微一晒，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弄得好像故意和个小子斤斤计较似得。
他道：“你若没空也没什么，只是别骗本公子就是了。”
牡丹虚虚一笑，“我哪儿敢啊。”
就着话音，她忙从怀里掏出那本食谱，“石公子，这是我亲手写的，上次见了令兄，感觉令兄食欲不大好，就写了个食谱给他，希望能对他有所帮助。”
顾怀德挑挑眉，他平时对这个白丹这么好，她不想着他，怎的忽然提起顾淮安了？
他接过食谱翻了翻，也没仔细看，见上面当真是一道道美食，不由得眉角又挑高积分？
“白兄弟，你怎的对我兄长这般关心呢？”
牡丹笑道：“也不是特别关心，只是我会些厨艺，上回看见令兄那么瘦弱，忍不住有了怜惜之心。”
顾怀德冷笑，“我劝你还是少操点心吧，大户人家都有一些隐秘，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牡丹知道这是威胁她不得把看见顾淮安的事说出去，便抿嘴笑着应了，微微拱手道：“多谢石公子，还请务必带到。”她已经尽了自己所能做的，成与不成就看天意了。
望着她缓步而去的背影，顾怀德本来想把那本食谱顺手扔了，想了想又揣进怀里，暗自冷笑，他倒要瞧瞧顾淮安看见这食谱时是个什么表情。
这会儿下学，他也没多停留，直接坐了马车出了城，到了郊外的宅子。进了内院，正看见伺候顾淮安的小厮从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几样饭菜似是一口没动。
他问道：“大公子还是不肯吃吗？”
小厮月岩摇摇头，“说是没胃口，今天一天都没动筷子了，只晨起的时候喝了半盏鸡汤，后来还给呕出来了。”
顾怀德叹息，“大哥这个病也是，拖了这么久，请了那么多大夫怎么还不见好？”
月岩也不禁一叹，“那哪儿知道啊，再这么拖下去，怕是公子也”
他说了一半，慌忙止住，宫里规矩不得议论主子，当着唐王的面他说了这么多，实属不该。
顾怀德笑道：“你放心，这儿就你我两人，不会有人听到的，你先下去吧。”
月岩慌忙低头退下去了。
顾怀德盯着眼前那扇门半晌，却也不着急进去，他会不时来看自己这个大哥自然是有私心的。他巴不得他死，可现在真不是时候，还得留着他一段时日才是。
从怀里掏出那本食谱，又从头到尾认真的翻了一遍，翻到最后一页时突然停住，不禁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奇异蝙蝠的粪便？这倒有点意思了。
他重新揣好，上前敲门，里面传来极为微弱的一个声音，“进来。”
顾怀德迈步走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病弱的身影，眼前幔帐重重，只约约感觉到他在不停地咳嗽，咳的肺都要掉出来的感觉一样。
“是六弟吗？”那声音更显微弱，接着两个侍女打起帘子让他进去。
顾怀德应了一声，见床上之人挣扎着要起身，忙道：“大哥躺着就是，我来就待一会儿，说说话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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