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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见他气了，忙道：“舅，是我的错，我想再去买点花种，一个人跑去花市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还给迷了路了。”
李通新气道：“你这孩子就是主意大，有什么事不能言语一声，非得自己跑出去”
秦郁被李全扶着从房里出来，低声道：“舅舅你别生气，牡丹知道错了，她也是为了这个家，我身子不争气，也不知院试能不能中，牡丹也是着急了。”
秦郁替她说话，牡丹心里也感激，忙跟李通新认了错，李通新的气才消了一半。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约是觉得牡丹没个做女人的样子，秦郁病着还外出，实在不该。
秦郁和李全一起劝着，才把李通新给劝走了。
等他走后，秦郁把牡丹叫进房里，直接问：“你到底去哪儿了？”
他知道牡丹不是没脑子的人，不可能这个时候自己跑去买什么花种。
牡丹知道瞒不住他，只好把自己在科场被金林峰发现，然后被他威胁的事说了。
秦郁听着，脸色逐渐转黑，隐带着几分阴翳，他看着牡丹，“若早知道是这样，我宁可永远不参加科举，也不要你被金林峰那厮威胁。他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就对你垂涎纠缠不休，你现在早已不是白倾城了，居然还对你百般厮缠。”他说着，又忍不住怒道：“你也是，好好的怎么又招惹了他？”
牡丹也深觉委屈，她哪里故意招惹过他，是他一见面就缠过来的，两人似乎是前世今生恩怨不绝，怎么躲也躲不过来了。
秦郁见她苍白着一张小脸，心里隐隐觉得自己的话太重了，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提金林峰，他就有一种莫名妒意，这一刻就好像是一个嫉妒的丈夫，在审问着妻子跟别的男人有什么联系。那嘴里和胃里的酸味儿，打个嗝都能熏着人。
他低叹道：“收拾收拾吧，咱们明天就回东联村去。”
牡丹抬头看他，“不等放榜了吗？”
“不等了。”秦郁气呼呼说道。
牡丹“哦”一声，默默低头出去了，她现在倒有些怀念原先那个秦郁了，那个秦郁可爱又天真，不像他会对自己吼来吼去的。
※
秦郁坚持要走，第二天他们就跟李通新说了一声，便启程回家去了。
他身子还没好，李通新本来想留他多住几天的，不过秦郁说什么也不肯留，还说放榜的消息自会传到奉新去，根本不用非得在这儿。何况母亲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
见他提起母亲，李通新也不好再说什么，把他们送出了城，又嘱托他们下回再来府城一定要上家里住。若是再住客栈，他要不高兴了。
秦郁几人都应了，远远地出了城，待快看不见均州城的城门了，才见那站在城下的李通新转身回去。
一路上秦郁都有些沉默，他不说话，牡丹也不想说话，倒是李全絮絮叨叨地从均州一直说到奉新县，还停不下来。
他们骡车过奉新县城的时候，秦郁看了一眼县衙门的大门，神态略有些萧索。
听说新任的县太爷还没到任，整个县衙似乎较从前更加破旧了。大门前的门槛上的漆都掉了大半了，露出一大片木头的本色。
故地重游，牡丹知道秦郁心里多半难受，他本来是这里坐镇的县太爷，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山村的穷小子，想必心里的落差也是很大的。
她低声道：“你若想再回去，将来总有一天还能做回县太爷的。”
秦郁睃她一眼，“怎么？你不生气了？肯跟我说话了？”
牡丹嗔他，“我什么时候生气不跟你说话了？分明是你不想理我。”
秦郁忽的笑了，“是你不理我，却还要赖我身上。”他说着又笑道：“我就算再做，也不要做什么县太爷了。咱们去京城，做京官，然后当丞相去，你说可好？”
“好，你是丞相，国家栋梁。”牡丹说着，眉眼也笑弯了。她忽觉自己这一路上的气倒是白生了，好好的自己跟他气什么？
秦郁想起县衙里牡丹给他手绘的那张牡丹图，终究放不下，既然来了这里，便寻思着看能不能寻回来。
他让李全把骡车停在衙门附近，就要跳下车，牡丹知道他要回去，忙道：“我跟你一起去吧，现在衙门里人都不认识你，我进去过两次，或者能进去。”
秦郁点点头，两人从后面胡同往衙门后门走轻巧了几下门里面还真有人。
来开门的是在厨房里做事的小三子他对牡丹印象很深居然还认识他，叫道：“你不是白公子吗？”
牡丹道：“我出门了一段时日，等回来大人却出了这样的事，可是出殡了吗？”
小三子叹口气，“棺材运回大人老家去了，大人随身的一些东西也都运走了，这会儿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早出殡了。”他说着又道；“也难为白公子，居然还记得大人。”
牡丹叹道：“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是我来迟了些，没能送大人最后一程。”她说着不禁眼圈泛红，好似要哭了出来。
秦郁在后面看着她，不由有些好笑，平日看牡丹一本正经的，撒起谎来也这么顺溜。他却不知牡丹是真的难过，为闻浩言，也为了自己，两人刚从京城出来的那一幕，还宛如昨天，却短短不到一年功夫，都身首异处，死的凄惨。若不是老天有眼再给他们一个机会，这会儿早已归了黄土了。
秦郁惦记着官衙里的东西，便道：“白公子，你不是说还有东西留在里面吗？”
牡丹忙道：“是啊，新任县太爷还没来，能叫咱们进去吗？”
小三子思量一下，“这衙门里现在没几个人，按说也不是不行，只是大人家里亲戚过来把大人的东西都收走了，根本什么都没留下，怕是你们的东西也未必会在了。”
牡丹道；“在与不在，先进去看看吧。”
小三子让开身子让他们进去，秦郁熟门熟路的直奔书房而去，他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在书房里，卧室里的那家倒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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