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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雪身子僵住了，被他那双锐利寒凉的眸子注视着，一股畏惧之意从心底里窜了出来。
西凌辰盯着面前这张平常装惯了良善的面孔，心里涌上一阵阵愤怒。
那些死去的公民有牙牙学语的小孩，有事业正盛的中年人，还有垂垂老矣的老年人。
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仅在一个晚上就被他带回来的这个女人给害死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倏地收紧，西凌辰眼睛里浮现出沉重的赤红之色。
他动了动唇瓣，一个字一个字从胸腔内挤了出来，语气带着无边狠戾。
“如果可以，我情愿当初死在战场上，也不愿被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救！”
夏晴雪瞪大眼睛，眼中慌乱之色闪过，她哭道“小辰，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忙道“你是不是被夜芷沫那个女人给蛊惑了？你忘记当初说的会对我一辈子好了吗？小辰，我们俩才是最合适的，你……”
“闭嘴！”
西凌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在这，一瞬间心底深处蓦地涌上了一股冲动，只是还未破土而出就好像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了。
两方冲撞之下，拉扯得他的心脏生疼。
他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捂紧了心口。
一旁上将连忙问道“大司令，您怎么了？”
西凌辰紧抿唇瓣没说话，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额头上青筋凸起，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西凌辰身上，从而没有人发觉夏晴雪眼底闪过了一抹晦暗不明的幽光，手跟着捏紧。
他居然想抗争……
不！一定不会成功的。
然而下一瞬，对面的男人倏地抬起头来，那双漆黑犀利的眼眸直直看向她。
夏晴雪几乎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她强自保持着镇定。
心脏处的痛楚一阵高过一阵，脑子里传来混混沌沌的晕眩感，西凌辰咬破了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心底那句话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我爱的是她。”
终于，西凌辰缓缓说出了第一句话，心脏跟着一紧，一股腥甜涌上了喉间，他强行咽了下去，将剩下的那句话笃定地说了出来“我从来就没爱过你。”
话落，心脏犹如被灼烧了一般，传来灭顶般的灼痛感。
在面上即将失态的那一刹那，他沉声道“看好她，带走！”
话落，快速转过身去，刚拐过一个弯，一口腥甜从口中喷出，被他用手帕捂住了。
看着手帕上那一块暗红色的血迹，西凌辰眸中渐渐氤氲出幽深的暗色。
“徐医生，到军区医院来一趟。”
他再一次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国家大司令身体出现问题不是件小事，所以西凌辰只跟院长打了声招呼，等私人医生赶过来后，以体检的名头让徐医生一个人为他做了全身检查。
如今南大陆科技发达，医疗设备先进，检查身体的流程进展的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做完所有检查，并且拿到结果。
最后一个检查的地方，是心脏。
在结果出来后，徐医生眉峰微拧了起来，“报告图显示您的心脏机能处在衰竭的状态下，但同时也在缓慢复原。您的大脑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只是相比较于心脏，衰竭的程度很轻微。”
他盯着报告又仔细看了看，有些迟疑道“单以心脏来说，您这情况有点特殊，不像心脏病。但您若只是受到刺激才吐血，这好像也有点不对劲……”
听着徐医生的话，西凌辰眸光沉沉，抿了抿唇，半晌，道“若是蛊毒呢？”
徐医生猛地一惊，目光唰地一下紧紧盯着西凌辰。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心里却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大司令怀疑有人对他下蛊？
咽了咽口水，徐医生一脸严肃地看着西凌辰，道“西凌大司令，您是怎么猜测到自己被下蛊了的？能把情况跟我具体说说吗？”
西凌辰抿了下唇瓣，才道“这段时间，我每次一对夜芷沫动情，心脏就会疼痛难耐，有时候头部也会胀痛，甚至浑浑噩噩的，最终忍不住吐血。”
“心脏和大脑的不适程度，都是随着我动情程度的深浅而变化的。如果我及时压制住对夜芷沫的感情，疼痛就会得到缓解。”
说到这里，顿了顿，西凌辰脸色也跟着沉下去了不少，“另外，夏晴雪这个人对我也有影响。我现在很清楚自己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但是脑子里似乎有一根弦和她连在一起，会混淆我对感情的判断，甚至干扰我对她的态度。”
徐医生脸色越渐严肃。
沉吟好久，才凝重道“果然不寻常，您恐怕真被下蛊了。不过，除了被下蛊，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西凌辰拧眉。
“被下降头。”徐医生缓缓说出这几个字，面色有几分沉重，“我从来没碰到过这两种情况，也不确定如今这世上是否还有会下蛊下降头的人。只是，您这种情况，除了被心术不正的人设计了，也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他看了西凌辰一眼，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依我看，您若真中邪术了，对您施术的应该就是夏晴雪。”
西凌辰眸光一冷，沉声问道“你现在可有破解之法？”
徐医生面带难色地摇了摇头，“我不懂这方面的事，要回去找资料研究。”
“这事别透露了出去。”
“是。”徐医生连忙保证，接着又叮嘱道“西凌大司令现在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对方给您下的降头倒还好说，若是她给您下的蛊，万一对方急眼了，很有可能通过您体内的蛊虫，对您做出更加不利的事。”
西凌辰眸色一沉，眼底凝聚起了杀意。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将放在椅子上的外套拿了起来，只道“我先回部队了。”
徐医生诧异了，看着他眼睛下面的一圈青黑色，担忧道“您一直没睡吧，要不先休息一两个小时再过去？”
西凌辰神情沉重，抬手捏了捏眉心，道“这次恐怖袭击的后续处理工作还等着我去安排。”
闻言，徐医生暗自叹了口气，这大司令不好当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眼前这男人若不是时时刻刻将民众放在心上，又怎么能让全国人民如此尊敬他，爱戴他。
“那您去忙吧，若身体有什么不适，请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嗯。”
西凌辰将外套穿上，抬腿往外面走去。
看着他开了门，徐医生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当即连忙叮嘱道“西凌大司令，您切记尽量不要去想夜芷沫了，如今情况不明，无论如何您都要克制住自己对她的感情，未免身体受到更大的损害。”
西凌辰脚步一顿，微垂的眉眼将所有情绪尽数敛去了。
他未置一词，直接离开了。
……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第二日一早，有关昨晚恐怖袭击的报道满城都是。
伤亡人数也统计出来了，二十八人死亡，五十九人受伤。
这个数字让东宁市所有人都惶惶不安起来，东宁市上空笼罩着一层悲戚的哀云。
国家台采访报道中，西凌辰对在此次灾难中去世的公民表示了沉痛的哀悼，并且极力安抚人民的情绪。
“……请b国所有公民放心，同样的灾难不会再出现第二次，我西凌辰作为国家大司令，向你们保证，必定会倾尽全力守护你们的财产和生命。”
铿锵有力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夜芷沫的视线在男人那张肃穆庄重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关了电视。
病房内恢复安静，气氛有些压抑。
她一醒过来就打开了电视，陆君擎出去给她买早餐了，所以病房内此刻就她一人。
想到那些鲜活的生命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夜芷沫心头就涌上了阵阵沉痛。
夏晴雪。
她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愤怒又不可抑制地冲上了头顶。
许久，才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咔哒”的响声。
夜芷沫看了过去，见是陆君擎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
“爷买了你喜欢吃的扇贝粥，感动不？”
夜芷沫本来不愿意理他这幅痞里痞气爱耍宝的模样，只是看到他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时，心还是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感动死了。”
夜芷沫眨了眨眼睛，道“你陪我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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