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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活着,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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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席卷着这个村庄,饿殍遍野,颗粒无收。几个佝偻的背影在村子里慢慢行走着,一个青衣姑娘搀扶着一个老人,她看了看萧瑟荒凉的村子,皱了皱眉。

    回了屋子,她将老人安置好,瞧见米缸还有一小撮白米,便挽起袖子在灶台升火。炊烟萦绕,让这个荒凉之地有了些人气。

    伺候老人喝下米粥,她独自走出了屋子,看着寒风吹起的漫天沙尘,呼啸着在她的耳侧。夜已经深了,几团幽绿色的光渐渐朝着村子飘来,她眸光锋利,呵斥道:“放肆,还不退回去”

    阴风阵阵,那幽绿的火光晦暗不明,像是受到惊吓,急急退走。她心中烦躁,也不去追究那些个无主孤魂。

    这是大梁国的边陲,因大梁皇帝昏庸无能,奸臣当道,把持朝政。而皇帝,在皇城内声竹淫乐。丝毫不知边境民不聊生。

    马贼如入无人之境,烧杀抢夺,短短数十日,十二座城池被抢,守城官被暗杀,塘报无一封送达兵部,这大梁,怕是要变天了。

    翌日,屋中的老人含泪躺在床上,咳嗽了两声:“满月姑娘,谢谢你照顾老身这么几天。”

    她替老人拢了拢破旧的棉衣,眼神平静:“终有一死,去吧。”

    老人双目渐渐合上,握着她的手也失去了力道,缓缓垂了下去。她手上掐了个诀,将老人的魂送进了地府。

    大梁国,皇城之中,一片肃杀。

    “右相,皇上已经数日不上早朝,不问国事,兵部送来的塘报全被右相的人截了。”左丞相府中,以左相为首的还有不少三品以上官员焦急的看着左相。

    “皇上根本不肯见我,右相党羽遍布朝廷,现在手已经伸到后宫去了。”左相剑眉直竖,只可恨没有早点发现异样,照这样下去,大梁易主近在咫尺。

    “左相,不如让我去。”王将军一生戎马,抵御外敌。怎么见得大梁的江山落入这种奸臣手中,于是向左相做了一个手势,即使他手伸得再长,也抵不过一死。

    “若是这般简单,我又何须夜召你们入府商讨对策,如今右相已经将三万禁军收入囊中,何况他身边不乏高手,一个不慎,我们都活不了了。”

    左相眉头紧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把自家府中家眷都转移吧,不能让他们陪我们送死,这一天不远了。”

    话音刚落,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外是数不尽的弓箭手对准了他们,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右相苏隆。

    “左丞相说的什么话,你乃镇国公,真死怎么能不找人陪着呢。”右相戏谑的看着他,阴翳的眼光扫过众人,杀机尽显。

    左相看着苏隆,怕是今日议事他早已知晓,就等着给自己安一个结党营私,勾结朝臣的罪名,心中愤恨奸臣当道,却依旧挺直了腰板;“苏隆,即使你权倾朝野,也无人尊你为王,大梁依旧是梁王子孙的天下。”

    苏隆嘲讽着看着死到临头的左相:“若不是夜长梦多,我倒是想让你看看,这大梁究竟是谁的天下。”

    “带上来。”苏隆身后的禁军让出一条通道,只见大大小小压着一群家眷跪在了地上,他的母亲,妻子,孩子。

    左相想要冲出去,不防一脚被人踹中后心,跌在了地上。

    “爹爹”左相的大儿子惊呼一声,却立刻被自己娘亲捂住了嘴,叶氏含泪看着左相,她知道难逃一死,但她一定要护着孩子。

    “叶天,你身为大梁左相,夜召朝臣,结党营私,我奉旨将你等压下,你却抵死抗衡,那么只有就地格杀了,左相,你说是不是?”

    叶天气郁攻心,指着苏隆骂道:“乱臣贼子”

    苏隆也不恼,慢慢退了出去,禁军的包围圈将他们完全围了起来,家眷低声哭泣,叶天回过头看着那些视死如归的大臣,心中一片凄然。

    “杀。”箭雨铺天盖地,所到之处,无人生还。

    丞相府血流成河,一片森然。她踏着步子慢慢走到这片血海,心神感念中,径直走到了叶氏的身边。人已经死了,身上中的箭数之不尽,那血侵在地上,晃得眼花。

    她将人移开,看到了那个奄奄一息孩子。将他抱了起来,孩子眼神空洞,像是没了生机。

    “你母亲给了你生命,第二次。”

    孩子眼神中突然有了丝狰狞,痛苦和恐惧。他茫然看着她:“可是我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我为什么还活着?”

    她轻叹了口气:“活着,不好吗?”指尖轻点,孩子便陷入了沉睡。在她周边,红光乍现,一个偏偏如玉的公子出现在她面前。

    “你这一世,竟是个女子?”那白衣公子有些诧异道。

    今世,她是大梁国右相的女儿,花满月。因生母被陷害行巫蛊之术,杖杀后,女儿便被打发到了梁境边陲。

    “皮囊表象,你也惊讶,你越发退化了,后卿”说完,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有些发烫,看来是高热了。

    “若为女子,你这一世,可不消停。”后卿凉凉的说着,手上结了个卍,将府邸的阴魂都收了起来。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孩子,一脸正色又瞧了瞧。

    “这孩子,很衬你,但似乎会阻了你的修行。你确定要留着?”后卿琢磨着,这么小的孩子居然有阻碍她修行的本事,真是奇哉。

    “无碍,总归是命数,你且把那孩子的母亲交给我,我有些话要与她谈。”说着,后卿的袖中闪过一丝红光,随即又隐到了她的袖中。

    后卿看着她离开,摸了摸下巴,一脸坏笑,五方鬼帝和十殿阎罗似乎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我的消息泄露的话,回来你就去守着黄泉冥海,同孟婆叙叙旧。”后卿一个踉跄,脑海中的魔音还没消散,孟婆,想想都残忍,还是不说了,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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