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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双腿酸软地从床上爬下来, 把dvd摔了个稀烂, 光盘掰成了两半。
克洛伊光着身子侧躺在床上，欣赏着于曼绝望的样子, 笑嘻嘻地说：“你发狂的样子真可爱。尽情地砸吧，我还有无数个备份。”
于曼和南乔在一起后，虽然也会经常出入各类聚会, 但也只是图个热闹, 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南乔的事。
她此刻只想杀了克洛伊。
“视频？”南乔脸色苍白。
于曼低着头：“克洛伊趁着留宿的机会，在我卧室放置了摄像头和窃听。”
她抬头看到南乔紧皱的眉头，伪装的平静被打破, 仿佛她依然是八年前为了南乔一颦一笑或喜或悲的于曼，慌张地解释道：“当时她被浇得透湿，我才……”
南乔看着她, 没说话。八年的光阴，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打破了当初的生活。
“为什么不告诉我？”南乔的声音像被寒风碾过的冰冷。
“克洛伊说要是我告诉你, 她就把视频放出去，放到社交网站, 放到中国，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
“够了……”南乔摇摇头, “这不是你折辱自己的理由。”
“后来她逼我跟你分手, 我不得不陪她玩各种变态的游戏……那天她让我把你叫过去, 说要让你看着她怎么玩弄我，但是我进了卫生间后，她却告诉她要……”
于曼的眼睛红了：“我哀求她，答应她可以用任何手段惩罚我，只要能放了你就行……”
“别说了……”南乔咬紧牙关，几乎是挤出来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
“她是冲我来的，”于曼凄惨地一笑，“我不能让你毁在我手里。”
“我宁愿那时候毁了。”南乔嘴唇微微颤抖。
“后来我一直跟她在一起，也一直在找视频，但是都没找到。我想过很多办法，都没能从克洛伊嘴里问出视频的下落。好多次我都想杀了她。她后来毒瘾越来越大，我又担心她死了怎么办，一旦视频落到别人手里怎么办？三年前，她突然开始行踪不定，一个男人一直给她打电话，她还跟我说她要发财了。我很怕，我怕她把视频卖了，就拼命求她。她说她不会卖掉。但是过了没几天，她就失踪了。”
“我在她家里等了很久，她也没回来。就算我宣布了出柜，她也没出现。那天我希望她出现在会场，把艾米打一顿也可以，反正我已经趁她不在做好了准备，她一回来，我就把她关起来，折磨她，逼她说出视频在哪里……”
“可是没有。她好像人间蒸发了，没人找她，应该也找不回来了。”
“是我没用，我没找到视频。”于曼低着头。
“你太傻了……”南乔哽咽道，“为什么才跟我说……”
“我听说你这一年身边非常不太平，想起克洛伊，还有那个男人，我就觉得非常不安。所以，我这才决定告诉你，好让你有所防备。”
于曼抬起瘦到脱形的手指，放到嘴唇边“嘘”了一声：“千万别告诉别人。还有，你身边的那个林小姐，或许有问题。”
南乔身体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否定道：“不可能。”
于曼摇摇头：“我不放心。她的照片，曾经在克洛伊的房间出现过。就是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当时去克洛伊家里翻找视频，在她卧室的地上捡到了一张寸照，看起来和那位林小姐非常像。当时，艾米也在我身边。”
“艾米是我信任的人，”于曼说，“我和她，是假的。”
南乔纤细的手指攥得紧紧地。她的直觉一向很准。果然八年前，是她对不起于曼。
“对不起。”南乔低声说。
“都因我而起，你不用道歉，”于曼把手放在了南乔的手背上。南乔没有躲开。
“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于曼低声说。
可不管是谁对不起谁，她们的爱情也终究埋葬在了八年前。
于曼先出去，南乔隔了五分钟才出来。她出来后，小薇又进了休息室，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出来的时候对南乔点点头。
一出门，谁也看不出南乔刚才的激动。她在圈子里“天仙儿”的称号不是白叫的，走到哪儿就把仙气带到哪儿，清清冷冷却又不让人觉得傲慢。
刚和南乔约上的时候，林初霁就总结过了，南乔不是不装逼，而是“会”装逼。
当然这话她也只能烂在肚子了。
林初霁跟在李妤身后，有点精神恍惚。
南乔会和于曼说什么？叙旧？
她们之间肯定有很多难忘的回忆吧。
一位编剧的酒杯举了过来，李妤一边寒暄，一边悄悄拉了拉她袖口。
林初霁回过神来，换上她招牌式的笑容。她得打起精神来。
“发什么呆呢？”趁着空档，李妤“敲打”了一下林初霁，“你现在可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不是说要保护你们家‘乔乔’呢吗。”
不是，从妤姐嘴里说出来，怎么有点恶心？
林初霁被恶心得精神了一些。她原话也不是这样的。
“初初！”楼玥拉住了林初霁的胳膊，冲她眨眨眼：“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
“嗯，好。”林初霁很乖地任楼玥勾着胳膊。
加油啊，没有故事的林小姐，你得有点故事，才配上南乔……呸，配得上。
林初霁长身玉立，头发短，穿得也中性，旁边挽着她的楼玥则甜美可人，很快几个年轻的演员就开始打趣她们俩。
顾婷看起来温温和和的，那可是每句话都把林初霁往沟里带。
但是林初霁没在怕的。都是年轻人，开得起玩笑，林初霁不客气地一一怼了回去，幸好顾婷穿着礼服，不然真的想跟她打一架。
年纪大一些的编剧和导演也都笑着看林初霁。
“这小姑娘是谁啊？有点眼熟。”季辛白进来的时候，经纪人就转头问了她一句。
季辛白的助理看了一眼季辛白，没敢说话。
“一个很不错的演员。”季辛白笑了笑说。
“是吗？”经纪人又仔细看了一眼，“很会卖人设嘛。”
“我倒觉得挺自然的。”
经纪人有些奇怪地看了季辛白一眼。季辛白可没这样夸过谁。
“是吗？”经纪人其实也做不了季辛白这种电视剧女王的主，苍白地找补了一下，“那有机会合作呗。”
季辛白没吭声。年末了她挺忙的，四处参加大赏和颁奖礼，本来这个酒会她都不打算来了，但听说林初霁会来，她也就过来了。
她一度以为林初霁和楼玥有点什么，现在看着她们俩挽着手臂，季辛白有点无可奈何地泛酸。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姜黄色礼服的女人走了过来。即使是从灯光昏暗的方向走过来，她也是白到发光的。修长的天鹅颈项和盘起的长发，美得不近凡尘。
南乔径直走到另一堆演员中间，留给林初霁一个背影。
林初霁默默地松了松楼玥的胳膊。一直盯着林初霁的季辛白注意到了她倏然飘远的视线。
那些人还在开着楼玥和林初霁的玩笑，季辛白却看得明白。
什么楼玥，分明是南乔吧。
季辛白在前厅百无聊赖地喝了几杯酒，又看了看林初霁，就带着经纪人和助理走了。
几位歌手上台唱了歌，也算是顺便“推销”了一下自己。
林初霁见了一圈儿人，收了一堆名片，加了n个微信，收获颇丰。
酒会收尾的时候，林初霁揉了揉笑到发酸的脸，进了卫生间给南乔发微信。发之前，她还谨慎地检查了一下厕所有没有针孔。
“乔乔，什么时候回家【哈欠】”
她今天其实挺拼的。但跟南乔说话，就忍不住撒了个娇。
谁还不是个小仙女咋地。
“一会儿妤姐带你回去。”
什么意思？林初霁攥着手机，沮丧到想把手机冲进马桶，南乔是要回自己家吗？
她想起于曼，心里警铃大作：是不是于曼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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