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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默那略显消瘦的身影蜷缩在城墙一角，丝丝凉风透过那破烂衣衫，宛若刀割一般，深深刺进了那不住颤抖的身躯。
在这不知名的镇中转悠了足有一天的时间，本想讨点吃的作充饥之用，然而天却不遂人愿，就连一点水都是不曾讨到。
在他的印象中，都是黄氏对他的尊尊教诲，什么抱打不平、扶善惩恶、缓急相济之人是多如牛毛。
但事实告诉他，这里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更没有缓急相济，有的只是冷眼旁观，以及拳脚相加。
面对众人的冷漠，自己心中的那一丝傲气，已是被消磨得丝毫不剩，最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犹如一头丧家之犬，无力的瘫倒在了这里。
他有些后悔了，从没感觉到饥饿是如此的难以忍受，倘若不是因为那一丝傲气，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早晨吃的一点东西此刻是消化的干干净净，体内的酸液不断的上涌，致使他不时的干呕着。????他不知道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倘若没有意外，自己可能将会再次饿晕。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时，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
这道声音在寂静的夜空响起，平淡而又无奇，然而对此刻的秦默来说，却好比天籁之音，内心之中的一切负面的情绪是一扫而空。
那种对生命的渴望，也是被其再次点燃，目露感激之色的看向面前的老头。
……
老头静静的靠在城墙一旁，见秦默端着破碗，喝下自己送来的粥，欣慰的捋了捋，那仅剩存的几根胡须。
喝下这期待已久的白粥后，秦默肚里是暖洋洋的，见到一脸笑意的老头，是直接跪倒在地。
“多谢爷爷再次救我！”说完，是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对于秦默这一番堪称炽热的感情，老头一时间，竟有些不太自然。
心中有着些许愧疚，毕竟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几岁的小孩玩心眼。
直到此刻他才良心发现，脸上竟有些微微泛红。
“孩子别，我虽然是个糟老头子，但看你是个可造之材，才想把你带在身边。你放心，我绝不是那些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
“多谢爷爷，那我以后可以跟着爷爷了吗？”秦默看向老头，顿时顺眼了许多，在走投无路之际，有这么一个人帮助，那感激之情是无法言表的。
“哈哈，好孩子，你叫秦默是吧，今儿，我就破费一番，带你吃好吃的，走！”说罢，拉起秦默直奔小镇之内。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在老乞的教唆之下，秦默拿起老头那个火红的葫芦，喝得是伶仃大醉，到最后直接是勾肩搭背，直接称呼为祁老头。
第二日，天空还在灰蒙蒙之际，一阵哀嚎便是传了传来，一个少年凄厉的惨叫着。
“去，给老子绕着全镇跑上三圈，竟敢称我老头，不想活了？”
“不嘛，我还想再多睡一会呢！头昏脑涨的。”秦默睡眼惺惺的说道。
“给老子的，还得寸进尺了，以为老子的饭好吃？”老头说完，抄起一根竹条对着秦默的屁股就是狠抽。
“熬！”惨叫声响起，随后秦默宛若一杆枪，“蹭”的一下就从地就跳了起来，嘴中嘟囔的说道:“还让不让人活了，我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祁老头，发什么疯啊？”
听到这话，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随后便是满脸的怒气，“给老子的，吃了我的还理直气壮是吧，我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就赶紧滚蛋，省得看了心烦。”说完，拿起竹条又是对着秦默身上一阵招呼，下手更狠了。
“别别别，我去就是，我去就是……”秦默逃一般的向着镇子跑了出去。心中却是叫骂不已:“这祁老头莫非吃错了什么药，好好的，一大早，说风就是雨的。”
就在秦默跑出不远后，便传来一阵咆哮:“别他娘老想偷懒，要是让我知道，饿你给三天三夜，哼！”
听得这句话，秦默脚下更是不敢怠慢，他可尝试道了挨饿的滋味，那种感觉，已经不想经历第二次，牟足了劲是飞奔起来。
“给老子的，这还差不多！”看见秦默渐渐消失的身影，老头这才又躺在地上。
“这小子还挺能蹦跶的，看来得加些猛料了。”说完，便是寻来一些破布和针线，开始缝缝补补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秦默这才慢吞吞的跑了回来，看到坐在台阶上的祁老，正往布兜里填充砂石。
秦默也没多问，只觉得这个老头怪怪的，不过却也没有多问。
“猜猜我手上是什么？”老头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在做完最后一个缝补动作后，便是拿起布兜在到秦默面前晃了晃着。
对于老头的话，秦默却是淡淡说道:“还能是什么，反正没有什么好事。”随后将小手一摊，任其祁老不断的在自己身上施为。
“哈哈，小崽子，猜对了，看来你还不笨，就你这身板，必须给我锻炼结实咯。”老头说着，把几个沙袋就这样直接捆在了秦默小腿以及手臂之处。
“别啊，捆那么紧干什么？能不能不绑啊？”秦默都快要哭了，谁知道这个老疯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啊？对啊，我还没问你同不同意呢！”老头一拍脑袋，似乎这才想起来。
见老头如同良心发现一般，他的心中是一阵大喜，不过后面的一句话却令得他立刻无语起来。
“不绑也可以，但是今天可就没有饭吃了！”
“啊？”
“啊什么啊？走，吃饭去。”老头绑扎好之后，这才笑嘻嘻的说道。
还一脸沮丧的秦默，一听有饭吃，立刻就来了劲，挥舞着绑在手臂上的沙袋，不屑的说道:“小小沙袋而已，难不倒我！先吃饭！”
出人意料的，祁老这次十分豪爽，竟带着秦默来到了一家客栈，在店小二满是鄙夷的目光下，祁老点了东坡肉、白斩鸡、红烧狮子头等十多个菜，并随手抛出一锭银子。
在小二惊异的目光下，这才悻悻的前去准备。
秦默心中大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兴奋的说道:“爷爷你真好，不过绑着的这些沙袋是干什么用的？老重了。”
“别废话了，待会吃完，还有事要做！至于给你绑上的沙袋，不过是给你锻炼身体用的，你身子骨太弱了。”祁老说完，嘴角却是缓缓上扬。
“哦！爷爷对我真好，我们要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挣钱了！”祁老丢下一句话，静等美食上桌。
不过片刻的时间，道道美食已是端到桌上，早已忍耐不住的二人，是一阵风卷残云，一大桌子菜吃得是干干净净，而秦默则是意犹未尽的舔着一个盘子。
“走了，臭小子，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真他娘的饿死鬼投胎。”说完，一把提起秦默，便朝外走去。
“爷爷，我们到哪去挣钱啊？”秦默依旧在回味着刚才的红烧肉，这是他下山后第一次吃到的美味。
心中还惬意的想着，以后算是有口福了，别看这老头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谁知道他兜里还揣着多少银子，肯定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主，以后跟着他，保准不会饿着。
“到了就知道。”
祁老带着秦默一路向西行去，路过一些极为偏僻的林子，是渐行渐远，到最后竟是在一处矿洞前停了下来。
“你先在这等着。”祁老直接吩咐一声，便朝着矿洞旁的一所小木屋走去。
秦默静静的矗立在矿洞的一旁，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见数名矿工，****着上身，推着一个极为沉重的铁质小车，从洞中是徐徐而出。
这里的每个人仿佛都被墨汁染过，宛若黑炭，秦默是第一次看见，不禁有些好奇。
就在他不断打量眼前的一群人时，祁老已是悄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小默，你已经把我最后的家当给吃完了，老头子我没钱养你了，要学会自食其力，知道吗？”祁老摸了摸秦默的脑袋。
“啊？吃完了？自食其力？”秦默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不知道这老头是何意思。
“我刚给这里的工头说好了，你以后就在这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他不但会付你工钱，而且还包三餐，我过两天再来看你。”祁老说完，还不待秦默有什么反应，是一溜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默有些发懵，“这算什么？挖煤？”抬头他看见祁老离去的身影，那本来扁扁的口袋，此刻竟是鼓鼓的。
“他娘的？我竟然被这死老疯子给卖了，真是人贩子啊？”秦默喃喃自语，当反应过来之后，心中竟有着一股无名火。
刚想追上去的他，却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搭在了肩上，“走吧，那老头子过两天还回来，先跟我挖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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