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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边往下走，身后久久也没听见回答。
安珺回想起之前夸他笑容美却惹得他脸色变化的事，心里有点犯嘀咕，不会是又说得哪里不合适闹脾气了吧？想想刚才他那一发飙差点毁了整个宅院的情景，还真是有点肝颤。
“你怕了？”身后传来帝昭的轻飘飘的声音。
“啊？”
“……”又没动静了。
安珺却回过味来，她摸着脑袋笑了笑：“你说刚才啊，开始就有点怕，还特别压抑。应该就是总管说的什么神息啥的吧，这个我不太懂，但是你还是你啊，你又没变成我不认识的东西。”
身后继续没动静，安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担心说多了惹他不高兴。俩人就这么闷着声儿往下走。刚才光顾着说话没注意，从尽下面透上来团团昏黄的光晕。亮度不大，但总好过两眼一抹黑。
“王上，下面没什么异状。”卫临夙的声音从下边传上来，听着有点回音。看来下面面积不小。
安珺估摸往下走了得有四五十米？她有点转向，凭感觉是转过好几弯并且一直在往下，这台阶不像别的楼梯都是顺着一个方向旋转向下，给她的感觉就是东拐西转的。
透过淡淡的光晕，安珺瞧见两壁刻着不少壁画文字，有穿着长袍大褂的鸟头人站在高台上，底下无数人似乎在跪拜。影影灼灼间，她看不真切，也来不及细看。
台阶走到了底，卫临夙就在旁边等着他们。这下面真是别有洞天，居然修建了一座宽阔敞亮的宅院。看规模比地上那座老宅还要雄壮。
最前面是八字墙式门楼，挑檐双面雕砖，刻着“燕归”的匾额。斗框边饰是栩栩如生的燕雀。这都挺正常的，安珺以前也见过不少类似的装饰。
但这豪门大宅，门楼两旁一般不是放石狮子就是石鼓，可这里却是两条盘绕起来的石蛇。
石蛇有人大腿那么粗，盘绕几圈然后仰着头微微往前探的姿态。这蛇眼是黑亮的珠子，门楼顶上挂着一排白灯笼。就是它们透出昏黄的光来，这光亮落到石蛇身上，眼珠子影儿一闪，看着跟活了一样。
“这真奇怪，谁家会往自己大门口放俩蛇啊？”安珺捉摸不透：“这一般都是为了美观图个驱邪吉利，可蛇没听说有什么很好的意义啊。而且这宅子看着怎么都这么别扭啊？”
“右高左低。”帝昭淡淡说道。
“对哦！”安珺一顿手，她刚才一打眼就觉得这地下宅壮观是壮观，但哪里有点说不出的违和感。现在帝昭这么一提醒，她也立刻察觉出来了。楼房姑且不说，这一般修建宅院的都讲究齐齐整整的，两边要对称。但这地下宅却是右边比左边高，就因为门前的石蛇太显眼，安珺才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在风水里叫白虎抬头，是凶煞，必须要化解的。
难道是建这宅子的人不懂？
“王上，属下先进去探探情况。”卫临夙自动请缨。
帝昭点了下头：“多小心。”
总管大人推门而进，外面就剩下帝昭跟安珺俩人。气氛有点微妙与沉默，安珺算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有点受不住现在的冷场。她想找点话说，一转头就看见帝昭揉着额角，紧闭着眼。
“不舒服？”安珺赶紧上前。
帝昭摆了摆手：“没事，有点累。”
“要不我们真的先回去吧！”
“不用。”
“你可别逞强啊！”安珺拽了拽他胳膊：“你连晕血都能强撑，现在可别再逞强了啊！”
帝昭皱着眉，脸色确实不是很好。他揉着额角，很自然地头靠在安珺肩膀上。后者也就一米六五，帝昭一米八九的身高他这么靠着肯定不舒服，安珺努力地垫了垫脚。
“王上。”
门内传来卫临夙的喊声。帝昭嗖地一下直起身，神色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安珺愣了下，看着后背景直闪光的帝昭，又看看宅院的门。卫临夙退出来禀告：“属下没发现什么异状，后面有栋楼，还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进去瞧瞧。”
“是。”卫临夙再次折返回宅中，而帝昭他们也紧跟其后。只不过一脱离卫临夙的视线，帝昭那一身加了滤镜阿宝色般的光辉就黯淡下去，小阴云密布，揉着额头皱着眉。
安珺是哭笑不得，这主仆俩看来关系更像亲人。就算硬撑着，帝昭也不想对方多担心。而她对帝昭也多了点了解，这家伙虽然是帝王之身却非常能忍耐，还要强，在亲密的人面前会露出孩子气的地方。
这种认知让安珺感到安心，如果对方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形象，恐怕她随时要担心他会离开，现在总觉得可以相处得，嗯……更亲近一些？
安珺猛敲自己脑袋一下，都什么时候还想这个！
“怎么？”帝昭不知所以，侧头看向她。
“没事，我在思考经济建设决定上层建设的宏伟纲领。”安珺一本正经的胡诌。
进到地下宅中，前院非常宽绰，感觉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建筑风格跟地上同出一辙，黑瓦白墙很有徽派江南气息。但安珺很快就发现了古怪之处。这宅子是分上下层的，下层按理说是正堂，两侧偏房。
但不管是什么，正常的房间有门有窗，但这里整个房间是封死的。就在门正中有个碗口大的洞。
“难道这里住着的都是些小矮人？”安珺挼搓着下巴，环顾四周，全都是一样的洞。“但这也说不通啊，再小的人也不能是门中央开个洞啊。”
“嘘！”卫临夙转头冲安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里多有责备。这安珺都习惯了，直接忽视，只是很配合得闭了嘴。
“王上，这里有东西。”卫临夙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到。帝昭环望四周，神色里露出隐隐的焦灼。安珺捂着嘴，看着他。想起之前帝昭跟她说因为能力没恢复全，感觉不敏感，以至于在进入地上宅子时没有先察觉分隔结界的事。
他现在内心一定很着急，越强的人越不能容忍自己趋于弱势。安珺紧紧捂着嘴，看帝昭的眼神都充满了关爱的闪光。弄得柔然王直起鸡皮疙瘩，讪讪道：“你干什么？”
她拿过帝昭的手，在掌心上划拉笔画。
“你直接说就好了。”
安珺眨巴着眼看卫临夙，总管长叹口气：“在下错了，安姑娘你说话吧！”说到后面已经是咬着后槽牙了。
“我就想说别着急，都会有办法的。”安珺举起拳头：“就算是石墨也不要自卑，跟钻石也只不过排列顺序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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