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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爷子眨巴眨巴眼，埋怨自己玄孙：“你找个女鬼怎么也不早点通个气！爷爷我也好让人准备点好香火过来啊。”
“……爷爷！”
“嗳，一直叫我干嘛？你又不是葫芦娃。”
“……”林霄暗暗攥拳，说来说去这都是帝昭的错！要不是碰见他，安珺也不会想去皇后号，那他就不会被船灵附身，不会被附身就不会时运低，不会时运低就不会连个女鬼都处理不掉……
他正愤愤不平中，又有人从门外走进来，是个穿着简洁休闲装的青年。他脑后扎着个小马尾，面容五官俊逸清朗，与林霄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林霄撞墙的心都有了，这可是他现在最不见的人。
“哟，我听说你带女朋友回来了？让哥哥瞧瞧啊。”青年笑着走过来：“是当腻了单身狗啊还是安珺终于悔悟过来，甩了你？”
“哥！我跟安珺不是男女朋友！”林霄抗议。这青年正是他的异卵双胞胎哥哥，林霏。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虽然在考古队工作时一本正经，但只要一回到家就原形毕露了。
“哦我就说嘛，还能有人类看上你？”林霏微笑。
“……”林霄隐忍着，心中充满了愤怒。
帝昭，我恨你！
“啊欠！”
被某人惦记的柔然王打了个喷嚏，他抬手捂住了口鼻，眯着眼仇视着放在面前的药碗。
普通的白瓷碗里面盛放黑中泛褐的汤水，飘散着浓浓的酸涩气息。
“拿走。”帝昭撇头拒绝。
卫临夙半跪在旁边，不紧不慢地说道：“王上如果不喝，那属下就一直跪地不起了。属下为了逃出森罗地狱，浑身千疮百孔。王上如果忍心的话，那就别喝吧。”
“你威胁朕！”帝昭冲他一瞪眼，语气里却是孩童般的胡搅蛮缠：“说不喝就不喝！”
“那好，属下就一直跪着了。”卫临夙也不急，干脆双膝跪坐，不动如山般注视着帝昭。
“王上你身上的尸毒还没除干净，以现在的状况看很有可能留下隐患。不吃药就好不了，既然王上不在意，那属下也不好勉强。但属下发誓要效忠一辈子的，就干脆让属下这样跪到死吧……”
卫临夙神情是云淡风轻，话语却难掩委屈与忠心二字。这是个人听见都得指着帝昭鼻子说他不识好歹。
堂堂柔然王，堂堂鬼帝却半点反驳的话也说不出。他美目圆瞪，抖着手指了卫临夙半天，最后深吸一口气，端起药碗一口气干了。
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余味发酸更是冲击味觉。帝昭喝得很豪迈，只是一下太猛有点反胃。他俊美的脸庞上神色难看，修眉紧皱，看的安珺直摇头。
“这就是西子捧心啊！颜值高就是好啊！”她衷心感叹。
“王上。”卫临夙捧着个托盘，里面放着几块剥好的水果糖。帝昭含了一颗，顺势又狠瞪他一眼：“你还不起来？”
“谢王上体恤。”卫临夙一低头，恭恭敬敬地起身站在一旁。
靠墙看热闹的安珺咔吧磕了个瓜子：“总管大人好手段，这招苦肉计让人防不胜防啊。”
卫临夙眸光一瞥，算不上瞪却绝对冷厉厉的。
安珺蹲下身，戳了戳坐在小板凳上的鬼丫头：“我怎么觉得总管大人很讨厌我？一开始我是说他是太监，这不太礼貌。不过计较到现在太小心眼了吧？”
鬼丫头翻着手里的杂志，头也没抬地哼哼：“傻，那叫吃醋。”
“你知道什么叫吃醋吗？”
“当然，就是看见傻女人不高兴呗。”
“……”安珺爱怜地摸了摸鬼丫头的头，一百年都活到黄鼠狼肚子里了，不懂也是应该的。
苦药也喝了，糖也吃了，安珺一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做午饭了。她待会要去医院给母亲送饭，毕竟总吃外面的不放心。下午她约了人见面，谈谈那几样宝贝的价钱。顺利地话很快就能出手。
可等到她打开冰箱门一看，才想起来自己早上睡懒觉没去市场。之前存的那些蔬果菜品大部分都坏了，挑挑拣拣没剩下多少。
还是先叫外卖吧！
安珺从厨房出来，打算问问其他人吃什么。她可还记得那晚帝昭趴在旅馆盥洗池呕吐的事，想起来心里就有点不得劲，怪对不住的。
结果她刚说完自己的想法，帝昭就摆了摆手：“你歇着吧，以后临夙做饭。”
“哦？总管大人会做饭？”安珺惊讶，毫不意外地收获到卫临夙的白眼。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不屑。这让安珺也有点不爽，她到底也没油滑到老狐狸的程度，一直没招你惹你却总被嫌弃，她这脸上也没笑模样了。
“就这些东西，总管大人你看是不是还买点啥？别到时候做不出来怪我家冰箱没存货。”安珺指着厨房案板上那一堆她挑拣出来能吃的东西。其实就是一截白萝卜，几片白菜叶还有一盒鸡翅。
卫临夙扫了一眼，就说了俩字：“够了。”
安珺是不太相信，她已经盘算好给母亲订餐。她本来想等着看好戏，就算他会做饭，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这么点东西她不信还能做出花来？
她不信，可偏偏就真让卫临夙做出了花来。
当香煎鸡翅的香味冒出来，安珺明显感觉到自己口腔里分泌唾液。鸡肉的酥香混合葱姜清新的气息，最原汁原味，没有任何添加作料的破坏。格外催动味蕾。
“你往鸡翅里放了什么？怎么跟我弄出来的不一样啊。”安珺终于绷不住，凑过来问。
“盐。”
“就只有盐？”安珺瞪大眼睛。
卫临夙斜了她一眼，不搭话了。
美食面前，安珺也丢弃了那点小不爽，人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她就是个怨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姑娘，在等待美食出炉的功夫，她想起来件事，问道：“我看你们主仆相处也挺好的，感情挺瓷实，可帝昭怎么一见你就打耳光，你还说知错了，难道这是你们楼兰的规矩？”
卫临夙将切好的白萝卜片依次放进汤水中，这次转头看了她一眼。“王上是怪我没有转世。”他说完又继续料理事物了。
安珺在旁边愣了愣，回过味来了。虽然她没经历过地府什么样，但当孤魂野鬼还得躲避鬼差，肯定不是件美事。而且这一等待就差不多是千年，每日都是枯燥无味的等与暗无天日的躲藏逃亡。
帝昭一定是心疼自己的总管，这个对他真心实意忠心耿耿的人。只是他这表达方式也是挺傲娇啊！
但从某种角度看，也许这就是他们主仆相处之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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