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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到挖掘新矿洞时,为了探知是否有有害气体,就需要“金丝雀”。
所谓“金丝雀”并不是真的鸟,而是选择身材适合爬洞的孩子,给他腰上捆上绳子,让他进洞。过段时间如果他活着回来,那证明里面是安全的。如果死了,那这洞就需要处理。
而被选作当“金丝雀”的孩子几乎没几个活下来的。
某次又挖出了新矿洞,这次的洞口更小,也就能容下五六岁的孩子进出。但矿工里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鬼子们又着急赶工,刚好负责做饭的大娘有个小孙女,整满四岁。小丫头就被直接提溜过来,绑上绳子塞进洞里。
洞里黑漆漆的,小孩子怕不肯走,鬼子就拿刺刀在外面戳。小丫头呜呜直哭,没办法只能往里面爬。
最后结果可想而知,再拖出来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
鬼子们把尸体随手扔到山沟里,孩子爹娘是哭得死去活来。可那个年代没有反抗的余地。可自那之后,矿上就开始出问题了,莫名其妙地不是工具丢了,就是矿车滑道了。后来还发展到有鬼子失踪,再找到时已经是具尸骨。
还三不五时地听到矿洞里有小丫头的哭声,格外凄惨。
矿工们都传言,这是孩子委屈,不肯走啊。
鬼子们开始没当回事,但失踪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没办法请了阴阳先生来看。先生给了指点,说小丫头死得太惨,又冷又寂寞,心里不甘。要好生收敛她的遗骨,然后在矿口上给她建个神龛供起来,进出往来的都拜一拜,以后就没事了。
果然,神龛建好后,那些怪事就戛然而止了,也再没有人失踪。鬼子们以后也不敢再用“金丝雀”了。
可事到这没完,也就是隔了两三年的时间,有次矿上来了个倭寇大官。也不知道那大官是怎么想的,非要体现下他们倭国是亲民友善的,竟然让他的姨太太给那些矿工亲自送吃的来。
姨太太那可是大上海的交际花,风月场所的金鸾凤。屈尊到这种地方来心中是憋着气的。但她不敢忤逆大官,送完吃的后顺势就那矿口的神龛撒气。直接把里面放遗骨的盒子摔出来。
这一下就惹了大祸,从这姨太太开始,短短两天时间,那大官上下二十几口人全都死光了。这还不算完,矿上也开始死人,完全挡不住。鬼子们一看这架势,吓得赶紧关闭了矿场就跑了。
“从那以后啊,这矿就废了好多年,直到改革开放后才重新修整开工的。”彪子摇头晃脑地讲述。
安珺听得入迷,无意中一抬眼,瞟到彪子突然变了模样。他吊梢眼,大白脸,涂着腮红,眼睛无光,直勾勾瞪着地面。俨然就是下葬的纸扎人!
她猛地站起身,而彪子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咋了?”
安珺见对方一点异样也没有,还是那张沾满黑煤灰的脸。难道是自己累了眼花,看见了幻觉?
但不管怎么说,刚才那一下太震撼了,坐自己身边的人突然一晃眼变作入殓纸人,就算浑身是胆也要被唬一跳。
彪子并没在意她的态度,依然摇着头感叹:“这世道真是难啊!为这么点钱都是要死要活的,到头来还不是都是一捧黄土!”
“说得对,到头都是死。”帝昭勾唇轻笑:“不过你这故事没讲全,既然说了何必再藏着掖着?”
“这……”彪子一愣,突然挠着头嘿嘿一笑:“我这不是还没讲到呢吗?小伙子还挺心急。这矿啊改革后营业了段时间,发觉还是老出事就打算关闭。结果有专家来探测,说这里煤矿质量特别好。当地政府一见这个,那继续开着吧。可开着是开着也不能老出事啊。”
“于是也偷偷请了个懂行的过来看看,结果来人看了一圈说之前那小丫头一直没走,而且这么多年还长了道行,说是这矿里有能助她修为的东西。他给测出了方位,但必须由选定的人给挖出来。然后毁掉后好好祭拜做几场法事。”
“然后呢?事情解决了吗?”安珺问到。
彪子使劲摇晃脑袋:“解决个屁啊!东西也挖了,法事也做了,送没送走我不知道。反正这矿上还总是出怪事,要不是没别的可糊口,我才不干这破差事呢!”
“挖东西的人里也有你吧?”帝昭突然说道。
彪子呆了呆,点了下头:“你咋知道的啊?”
“看出来的。”
“这还能看出来啊?”彪子憨笑。
帝昭檀唇微扬:“这样还看不出?”他说着突然抬手泼了彪子一身水。安珺一愣,再看彪子的脸竟然慢慢往下塌陷,眉眼扭曲,竟然水墨般晕染开。
刚才还很挺实的一汉子竟然被一杯水泼得瞬间矮下去四五寸,整个身躯都软塌塌往下出溜。最终化作一堆湿淋淋的纸片摊在地上。
“他真是纸人啊!”安珺大叫。
“还没完呢。”帝昭示意她过来,俯身在她耳边叮嘱:“小心点,吾闻见了黄皮子的臭味,那东西很缠人。”
“娃子怎么说话呢?!小心我让你祖宗不得安生!”
昏暗的洞内传来极为尖利的叫声,那腔调像是捏着嗓子发出来的。听得人起鸡皮疙瘩。而等一团黄乎乎的东西窜出来后,安珺胳膊上真起鸡皮疙瘩了。
一只硕大的黄鼠狼就站在岩石顶上,伸长脖子望着他俩。它体型很大,皮毛光滑,看人时透着种贼溜溜的感觉。
“你个娃子说话就说话,还动手毁我的杂役!长得挺标致,心这么黑!”这尖利到耳膜受损的声音出自黄皮子的嘴,还挺咄咄逼人。“要不是我们家小姐派我来,我早就叫徒子徒孙挖了你的心肝,钻进去换个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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