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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上国际军事法庭,且还是以危害联邦公共安全的罪名。
“·······被告人纪舒······危害联邦、联合国两国友谊、安全······其参与组织、策划、实施分裂国家、破坏联邦政府与联合国······故意杀人······”
这已经是二审,一审他被判处星际流放,纪家不服上诉,如果提不出更多的有利于他减刑的事实,那么大概结果就是这样了吧······
什么有利无利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反正这些事情,证据确凿,确实是他犯下的。
他已经有些不想听,脑子有些昏沉,眼皮沉重了起来······
“······许昆仑真的被拉进双河山了······你们······以我联合国荣誉起誓,句句属实······”,熟悉的女声将纪舒炸醒,他慌急抬头,一眼便看见纪妖娆坐在证人席上。
他有些怔愣,但更多恼怒,忍不住便看向旁听席,正好接上纪河洲担忧的目光,纪舒像是被蛇蛰了般,瑟缩着回了头。
他害怕!
他至今不后悔杀了那些畜生,即便那些畜生个个都是联合国高层的子孙。
但是他仍旧无法遏制心中的恐惧,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姐姐!
所以,星际流放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束——唯有死亡,能够拯救他这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他是这么强烈渴求着最后一刻的到来,可他的家人不允许,他们是爱他护他的至亲,必然要护他到底,可是联邦有ASA做后盾,这件事即便是联合国主席出面都没用!
那些人,只要他的命!
“被告人纪舒,联合国人,出生日期······根据国际刑法,第一章第一百二十三条······危害······第一章第······第二百三十······判处星际流放······不再上诉······”
什么时候结束的他不知道,只听见母亲呜呜咽咽的哭喊与父亲愤怒的咆哮之声,但是纪舒没有回头。
他被重重警卫包围了起来,戴着沉重的镣铐消失在人群中。
而他在被实施星际流放极刑之时,世界巨头ASA终于显露山水一角,只此一出,便剑指母星!
因为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有两个幸存者,一个是被祝余抛在双河山外山许昆仑的贴身警卫,另一个便是那名黑肤色青年。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纪妖娆与纪舒始终没有狠下心肠杀人,两人都太年轻,不知一时心软会给家庭与国家带来这么大的祸事······
然而一个家庭的悲喜,左右不了历史的走向,因此这样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国际审判,在有心人的授意下,连个水花都没飘起便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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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河山。
“这是轮回的壁垒,虽然看似是在这人身上,实则他们是被困在另一方空间,只是以此人为媒介罢了!刀剑之物自然是刺不进去的!”,折丹放下水壶,重新坐回位置上。
祝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许昆仑就好似一扇门,门内是另一个世界,但是门内的人要出来、门外的人要进去,都不行,因为门上挂着轮回这把锁!”
折丹点点头,眉头一动,双目之间印染出些别的色彩,室内无人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她沉默了一瞬,站起身对祝余道:“大荒出了点事······我得走了!”
她垂眸落在桌上的杯中,将眼瞳里的星星点点都遮掩了,有些事,她无法承诺,因为她自己明白,她做不到。
祝余没想到她说走就要走,一时有些慌:“你······我······”
折丹抬起头,牵起祝余的手:“身不由己者众,连我也不例外,你既然能得自由······便多享受一些吧!”
她已经拼尽全力为他,可是悲哀的是,她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慢慢长征路,她又能许他什么呢?
祝余怔愣楞的,似乎看见了那年蹲在他脚边述说关于永生秘密的折丹,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今日终于听出来了隐藏在她内心深处从不示人的无奈。
她活得太久了,久到即便喜欢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久到五感都麻木,久到活着也如同死去。
祝余睫毛微颤,反手回握过去:“我将帝青弄出来后,就回来······再不会食言!”
那年分别,他说她七日不回他便去寻她,谁知一别经年,竟已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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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丹来去如风,对轩辕重和寅离来说倒是松了一口气,况且与小相柳久别重逢,哪里有心思放在折丹和祝余的个人感情上。
“痛吗?”,寅离心疼又难过,小心呼着气,拿着一把赤金色剪刀将小相柳肩胛骨上的腐肉一点点清除。
小胖子赤着胳膊,趴在床上,白嫩的肩膀上明晃晃两个大洞,两条金蓝锁链穿骨而过,这已经是积年的旧伤了,因为他不停挣扎,伤口不断被撕裂,沉疴宿疾,已经溃烂发臭,看起来颇为狰狞血腥。
小相柳两只眼睛包着泪,大声道:“不痛不痛,一点都不痛!”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大战之时,只记得大家来救他了,心里高兴,因此即便是这成年人都忍受不了的痛楚,都减轻了三分。
祝余端了一碗药羹进来,看他那样子实在心疼,坐在床边凳子上缓缓搅着羹,准备等凉一点再喂他。
小相柳见他来,歪着头看他,嘟着嘴巴道:“祝余······你坐过来点!”
祝余失笑,辗到床边,摸摸他脑袋:“这边厨房大叔做饭很好吃,等会儿你醒了,让他给你做麻辣鱼!”
小相柳一见他坐过来便伸手抓住他衬衣下摆:“不要,你不要走!”
祝余心脏一麻,巨大的苦涩与悔意迎头击来,他努力挂起个笑容,鼓励他:“我不走!我陪着你!你喝了药就会睡着,醒了以后伤口就好了,就不疼了!”
小相柳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想了想,摇头:“我不喝药!”
寅离咬着牙,但眼角仍旧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他很快擦了,低声道:“不喝会很痛!”
这小家伙历来怕痛怕累好吃好玩,怎么能够忍受切骨之痛。
哪知小相柳仍旧坚持:“我不怕!”
祝余长叹一声,将药羹放在床头柜上,低声道:“好!”
寅离嘴角动了动,最终沉默了。
过去种种,这孩子从来没有怪过他们食言,可他们终究是食言了——哪怕当年再坚持一下,他不至于被折磨至此。
祝余心中难过愧疚,万分悔恨,但一丝一毫都不敢泄露,他刮刮小相柳光洁的鼻梁,道:“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真······真的?”,小相柳眼睛一亮,脸上放出光彩来。
“嗯!以后当然还有很多事情,说不定也要分开,但是不管是阿重,还是阿离,或者我,总有人陪着你的!”
小胖子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哼······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痛痛痛痛痛!”
寅离一剪子下去,终于剪到了新肉,他素来冷静沉稳,这会儿手却有些抖,拿了纱布压着冒出来的鲜血,望向祝余。
祝余端过碗,舀了一勺喂小相柳:“小屁孩逞什么能?”
这会儿不要他说,小相柳一把夺过碗,咕噜噜三两下喝了:“我才不怕呢······我是怕你们担心······”
祝余端着空碗出了门,门外一左一右站着两名青年,见他出门神经都有些紧张:“他怎么样?”
祝余努努下巴,三人往空庭方向去了。
“······那链子名唤锁神骨,是他同宗同族的相柳脊骨,大约是相柳氏从前那些孩子们的尸骨所炼化的吧······所以小相柳挣脱不得······他那么小,哪里赢得过他祖父······”,天上的烈阳将三人的影子锁成一团,跟随着他们的脚步缓慢移动。
月无疆心情沉重,他们这一代人,虽说际遇各自不同,但好歹童年没什么阴影,偏生是那样一个孩子,遇见这种事。
“我从没见过那么心狠的祖父!”,轩辕重咬牙切齿,对相柳氏恨不得抽他两巴掌。
祝余摇摇头,心想光怪陆离的事情多了去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如今又多了你们两个进来,轮回之力增加一倍,我估计今晚应该不会再回到三十三天之前了······等他伤好点,咱们就去找帝青吧!”
不论如何怪诞,大荒始终是他们的根源,一艘大船驶离了方向,弃船逃亡无疑自取灭亡。
更何况,那个掌舵的人,连回头的意识都没有,不管有多艰难,他都一定要这艘船重新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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