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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雨,把病人放在院子里?赶快给我推进医疗室!”,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急匆匆来,尚未看清情况便怒吼一声。
卫兵队长有些发懵——对啊,为什么要劳神劳力将餐桌搬出来,还搭了帐篷······这不脱了裤子放屁吗?
他看了看站在门口张望的女主人,沉默着指挥众人抬起伤患。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脑子里一时出现一名高大的白袍巨人,一时出现这伤患原本该泡在半箱子鲜血里,一时又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好重!”
一声轻微的抱怨之声从一名男护的口中脱出:“这男人好重,我们四个人搬不动,你们来个人帮帮忙!”
他面部细微的汗液、微微凝重疑惑的表情、长袖下青筋暴起的手臂、暴张的肌肉,全数落入那白袍男子眼中,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满面忧愁焦急与歉意,两步过去抬着伤患男子的肩,示意他们走。
说来也奇怪,先前沉重的四个成年男人都挪不动丝毫的伤者,这会儿又好像两个人就能抬起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准备?”,中年医生一声暴喝,将抬人的年轻人们惊了个激灵,忙小心翼翼将伤患抬上担架。
两名早等候在一旁的男人抬着就走,丝毫没注意到一丝微风藏在风雨里盘旋在担架之下,稳稳的托着重逾千斤的男人。
···
···
“你要不看会儿电视吧······刘叔很厉害的,一定不会让你朋友有事的!”,年轻女子指了指客厅中央的电视机,试图活跃下气氛。
男子感激的对她点点头,继续沉默忧伤的站在窗边,凝望着别墅旁一栋灯火通明的建筑物,对她说的话话置若罔闻。他担忧的不是轩辕重,那家伙有雏华护体,星桥未断,他又及时将他封印了起来,只是皮毛之伤,若是能得到好的治疗,过几天定然是生龙活虎的······
他担忧的是,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不知道楚辞到底干了什么,但总归是救他们。
他们一行五人,在黑洞风暴中失散,他紧紧抓着轩辕重,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护持他,因此没有分开,也因此身受重伤——如今的他,与轩辕重比起来还真说不上谁伤的更重一些······
先前观此间人氏,所用语言不似大荒任何一处,着衣也甚是奇怪——男子们长裤长袖,女子却穿着少得可怜的短裤短袖跟裸奔也没什么区别了。
更让他忧心的是,此间人的身体结构,与他们完全不同!
这些人瘦小得令人心惊,不但没有星窍,连活穴死穴都没有,肌肉组织松散,骨质稀松得就像历经千年的朽木······
更不要说星空中少得可怜的星力······
他突然想起一事来——既然身体结构不同,那么这些人的针线,真的能穿得过轩辕重的伤口?就算能够缝合,一定也会心生疑虑。
他倒不慌,心道又多了几个需要模糊记忆的人了······
思绪飘远,记忆中无数火焰燃烧,与轩辕重、鹿黎、小相柳等等之间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唯有······唯有那团火焰······
那团火焰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他正沉思着,手上突然一沉,温热的东西将他拉回现实,他转过头,见到那姑娘假装熟络的笑脸:“没事的,没事的,你朋友只是皮外伤,去坐着等吧!一台手术要好几个小时,没那么快的!看会儿电视吧?”
见她一再指着那花花绿绿的东西,他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捧着杯子依言过去。
只是······
他看着柔软的座榻上,女子理所当然的指着她身旁的位置:“坐!”
这是······要他挨着她坐的意思?
你我又不熟,坐什么坐!
他看了一圈,寻了个距她两米远的小榻坐了,身姿端方,器宇轩昂。
女子看着电视,眼风却瞅着他,见他袍子一撩,自然而然的坐在离她有相当一段距离的沙发边上,面上有些发热——这人,长得好看,怎么哪儿哪儿都那么好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心里在尖叫,面上也羞羞答答的,期期艾艾挪过去,想要攀谈点什么,冷不丁背后传来讨厌的声音:“小姐!我不求您自重,好歹注意一下分寸!”
她恼怒的转过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首先,你只是一名退役军人,其次,你拿着我家发给你的薪水,你的职责是保护我不受伤害,而不是告诉我不准做这个做那个!你应当在我做这个做那个遇见危险的时候出现,而不是逾越主仆的界限!”
队长:······
虽说你长得还算模棱两可,但是你这脑子······不办正事儿的时候,机灵的确实有几分首长年轻时候的风采。
可问题是,人不能永远不办正事儿!
他懒得跟她说,只端着枪,站在沙发后三步以外,黑洞洞的枪口若有若无的在白袍男子身上晃悠。
被他这么一打岔,女子总算是想起她为什么在这么山庄了,阴郁的拿了遥控器气哼哼的使劲按着。
电视画面不停变换,往往一个台还没看出点什么名堂,便已经迅疾的切换到了另一个台,音响里发出一顿一顿的声音。
换了一阵,她觉得自己这样恼羞成怒的样子实在是难堪极了,一把将遥控器扔在桌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光将亮,风雨慢慢的有了停歇的预兆,手术室里却风暴渐起。
“刺不进去!”,刘孔遇沉稳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身后传来声音,有些发抖:“······他,他真的是人吗?人······”
人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坚固的皮肤?
他们进手术室已经三个半小时了,除了一开始检查花了点时间,其余三个小时,全部用在缝合上,问题是······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这男子的皮肤柔韧非常,手术针完全穿不进去!
刘孔遇低声道:”擦汗!“
他手上的动作完全停了下来,很明显,即便继续这样尝试,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这对从医多年的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
“烧吧!”
室内静谧了一瞬,有人颤着嗓子道:“这么多伤口,烧······不······不太好吧?”
手术台上赤裸的男子胸腹部、背部、手臂大腿上总共十七道整齐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切口,好似激光割的一般······
流血不止!
“针刺不进去,不烧,等着他的血淹没手术室?”
刘孔遇指着在地上已经铺了浅浅一层的鲜血,低声道:“他不是人!”
这个出血量,别说人,就是一头牛都没这个本事。
“别跟我扯什么特例不特例,我从医二十三年······没见过这样的病!人!”
他一把拉下口罩,闻着满屋子的鲜血味,问道:“这血液里,丁点儿人类的痕迹都没有!”
鲜血透着股子花香,闻着有种类似玫瑰精油的感觉,完全不似正常血液那般腥臭。
“那······那我们还继续吗?”,机械护士也慌了起来。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大半夜的被从铺盖窝里抓起来,莫名其妙进行一台手术······
更惊悚的是这个病人,与人类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告知着他们,他们手下的人,不是人!
手术室的门,轻轻的开了,一名白袍男子从门口缓缓进来,带来许多新鲜空气。
他双目若星华,微微弓着身,一种奇异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而出,落进每个人的脑子里,汇成一句话:“我们是人,修行者!我师弟的伤,有需要帮忙的,请告诉我!“
修行者!!!
他的嘴巴动都没动过,所有人却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不,不是听见,是感受!
正如一场风起,天地无言,人们却能分辨出到底是裙角将被掀起,还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一样,这男子裹带进来的风,叫他们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场风的意。
他在说话!
刘孔遇张张嘴——修行者?
这他妈社会主义新时代,你跟我说你是修行者?我倒宁可相信你是个外星人······
他哆嗦着转回头,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做出一名职业医生该有的反应——这里是手术室,你一身脏污进来想害死人吗?
激光烧灼法临床上多用于痔疮,然而······一辈子都没给人做过痔疮手术的刘孔遇先生,彻底有些慌了。
别鬼扯什么医生的道德,也别扯什么在我眼里他不是怪物外星人只是患者之类言情到极点的煽情话——在他眼里,这他妈就是个怪物啊怪物!
“侧位!”,他心里发慌,手上动作却没出息的沉稳非常——你倒是给我抖一抖啊,这样我也好找借口跑!
“止血钳!”
“打开吸烟器!”
“电源180伏!“
“温度400!”
“烧!”
但是很快,众人便惊恐的发现,400度的高温下,男子手臂上连根毛都没卷曲!
“温度500!”,无论如何,这条贼船已经上了,治好了说不定还有出路······
“止不住!”
“加压!温度800!”
“900!”
······
“1000!”
随着索条状黑褐色焦痂在手术台上的男子身上慢慢出现,众人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有成效就好!
正这样想着,便见那焦黑色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从中溢出:“不行!不行!”
白袍男子已经看明白了,他们准备灼烧轩辕重的伤口,以达到止血的目的。
眼看着众人眼泪都要惊骇出来了,他叹口气上前,对刘孔遇微微点头以示谢意,随后便伸出素白手掌,覆在伤口处,急剧飙升的高温四溢,将机械臂灼烧的有了融化的迹象。
刘孔遇痴呆着将机械臂移走,心里一个声音在怒吼:2000度?10000度?我操!
白袍男子很快将所有的伤口灼烧完全,躬身抱起重伤者——这些人根本没办法医治轩辕重,还不如他凝聚星力为他疗伤!
他已经明白,他恐怕是已经不在大荒了!
于是一切便变得危险了起来,此地不宜久留!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枪支在院中铺开,天空上直升机发出隆隆之声——密密麻麻的红点落在他身上,编织出虚拟的牢笼,他被包围了!
大门处,方才还笑意盈盈的小姐满脸惊恐看着他。
他当然不在大荒了——大荒没有天网这种东西,否则他就能知道,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表演,悉数落入了距离山庄数百公里外某个监视机构的眼里,惊得这小姐的祖父,年纪一大把了还要亲自上阵!
“下方的人,放弃抵抗!放弃抵抗!”
呜呜的警报声在庄园四处响起,重甲军已经在先前的夜色与风雨的掩藏下将山庄围困得滴水不漏。
白袍男子目光沉沉,扫视了下山峦,哪里无数匍匐的人类,握着先前十二名卫兵们手中的东西!
风雨已停,天亮了,但是更麻烦的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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