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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大荒山海祭 >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老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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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自刀锋而起遥遥喷薄的光华,被铺天盖地的怨魂携裹扑向快要蓄力完成的战舰,却在即将触及之时被另一股更加强绝的力量所阻,骤然爆发出更为剧烈的光明与冲击波,震得附近尚存的星辰簌簌颤抖······

    他聚集所有力量的冲天一击,尚未抵达保护巨舰的结界,便铩羽而归!

    轩辕重眼前一白,被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击中,几乎昏死过去,可他不能——时间已经过去了七息,那一排排的炮筒已经绽放出光粒,那是即将发射的信号!

    附近的星域因为这场争斗变得破碎不堪,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两强相遇的冲击,因此轩辕重不得不被这股无法反抗的狂暴力量所碾压、倒推······

    他双手握紧重杀,试图抵抗,横劈竖刺,但牙龈无法抑制溢出的鲜血与连连后退的步伐,已经说明了他的无可奈何!

    在那光华炸起的一瞬间,他退了一步!

    退一步,便退千万步,一退数十万里!

    莫大的决心与一往无前的勇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甚至无法喘息,奇迹不会总是出现。

    他死死咬住牙关,双目猩红得几乎落出血泪来——寅离已死,便只剩下自己为他护持,怕争得一息时间也好啊······

    ···

    ···

    浩渺星光终于消散,天地之间曾经逃逸的灵魂伴着星光终于全部归于主人的身体,寅离缓缓睁开眼,一时有些恍惚,有些茫然······他好像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

    眼前光景逐渐清晰,女子欣喜若狂的脸庞映入眼帘,刺激得寅离双瞳一缩:“昭临陛下!”

    他迅速挣脱开牧千秋的护持,与她站了一段距离,四处张望:”此乃何方?祝余和轩辕重呢?“

    牧千秋抿抿嘴,有些沉默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庆幸:“你重伤刚愈,那处战场实在激烈,你不要去了!我替你去吧!”

    她实在说不出口你去了也帮不上忙的话······

    寅离微微抬眼,目光在黑寂中闪烁着幽幽冷光,他转身便走:“你该忏悔的是父亲,而不是我!今日承蒙相救,若活得下来,他日必报!但要我原谅你,做梦!”

    牧千秋本鲜活艳丽的脸瞬间枯萎,她缓缓低头,干涩道:“救你的······不是我······是祝院长!”

    寅离一步踏出,消失在她眼前,未再有一言一语。

    牧千秋呆呆的,不知该怎么办,最终袍角翩翩,也追着那人去了······

    ···

    ···

    金阳剧烈地咳个不停,好似要将肺部所有的残渣都要咳出来似的,不知过了多久,他捂着肚子颤巍巍站起来,循着鲜血的气息没入远处一陨石腹腔内。

    陨石腹腔乃是一大洞,残渣碎片四处漂浮,似乎是新近不久才被人轰出的。

    他沿着幽深的直径走了很深方才止步,一脚踏上某个东西,他蹲下来,抚摸着那物,似情人般温柔呢喃道:“我是个废物?倒不知是哪个废物,被人一刀斩成个开瓢的瓜······呵······”

    他冷笑一声,自发顶上解下一柄小小弓箭的发饰,长弓隐现,星月齐聚。

    墨箭搭弓,一双刻满怨毒与疯狂的眸子在弓后若隐若现——今日他哭了、求饶了、咆哮了、祈求了,种种不堪,叫他那些沉积千万年的过去与恨意悉数翻涌······

    而且,他本就不擅长近战!

    ···

    ···

    轩辕重再也抵挡不住,一口鲜血长喷而出,双手颤抖的几乎握不住重杀,他目眦欲裂,愤怒异常,可对于这股浩瀚意,却不得不屈服······

    一双干燥温暖的手从他身后伸过来,缓缓撑开一把伞,温声道:“哎呀,相柳泽,你用越境之力来欺负一个圣灵境的小娃娃,羞不羞?”

    那伞很新,乃是个牛皮绷的,黑漆漆,毫无美感,但是撑开的那一瞬,一股浩大之力徐徐翻涌,朝着那白光扑去,像是大水入焰,瞬息之间便扑灭了白光,露出尽头的相柳泽!

    相柳泽神色肃穆,半句废话也无,腾身而起一掌拍出,一道九头相柳虚影长吟不绝,朝着轩辕重扑来,不,是他身侧的男子!

    蓝袍的中年男人雍容而华贵,气度潇洒,似乎极不在意这一掌,将伞抛给轩辕重,飞身迎上,一拳祭出,一头巨虎直直奔去远方的相柳,两者相遇爆发出更强大冲击,白虎相柳厮杀不休,兽吼蛇鸣,直吼得重伤的轩辕重头痛欲裂。

    他手中的大伞突然蹦起来,撑开一片小小天地,嘀嘀咕咕道:“说了老子不喜欢变成伞,非得把老子变成伞!他妈的居北易,总有一天弄死你!“

    有黑伞护持,轩辕重好歹不受战局之扰,头脑清晰了起来,对于这奇怪的组合压根不好奇,只张望着祝余的方向,勉强撑起身体又要往前走——他的任务还没完成,而时间已经不多了!

    黑伞跳了起来,指天骂地满口脏话:“······嘿,你这小子好不知好歹,就你这么个境界,上赶着找死吗?”

    远方神魔相争,白虎与相柳的厮杀已经渐入最惨烈的时刻,确实不是他能够参与进去的。

    他沉默了下,低声道:“至少要死在一起吧······”

    黑伞伞面跳动了下,伞柄猛然敲击着轩辕重脑袋:“你脑子有问题吧?死在一起听着挺不错,可是你告诉告诉我,到底哪里不错?这么英俊天才的小伙子,竟然是个傻子?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

    轩辕重被猝不及防的敲了两下,头脑有些眩晕,不发一语执着往前走。

    黑伞无法,只得护着他一起往前飘,低声道:“方才帮你一把的那个傻逼,乃是大魔族第一长老,他脑子虽然同样不怎么好使,但是战斗力还勉勉强强,再说了·······”

    轩辕重呼吸一窒,双眼有些发直,完全没听见这大黑伞后续的唠叨——那遥远星空边境的战舰处,突然生出一双大手,将数百炮筒一一掰弯了去!

    那手似乎有擎天之力,掰弯至刚至强的炮筒就跟捏面团似的,不过半个呼吸,数百炮筒齐齐被转了一百八十度,悉数朝向了战舰自身!!!

    相柳泽危机立起,猛然回头见到了这一幕,他目眦欲裂,再顾不得与居北易缠斗,生生受了白虎一爪,双腿在虚空中拉出一条笔直地线条,意图阻止即将发生的惨剧,他满脸狰狞怒喝道:“不准发射!!!”

    “轰!!!”

    他的预警太迟了,寂寞的星空,今日迎来了最雄壮霸气的烟火······

    浓烟滚滚,满天皆是混沌,目不能视物······

    突然,虚空之上波光重重,数百名身着玄衣铁甲的男子破空而出,他们似乎一直便隐匿于此,只待那烟火信号一出,便倾力杀出!

    层层叠叠的甲衣群突然分水而立,内中走出个高大男子来,居北易翩然而至,落入他身侧:“陛下!”

    白沉点点头,一拳挥出,因爆炸而狂暴蔓延的烟雾瞬息褪去,好似遇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从轩辕重准备斩下排炮到白沉出现,不过五息时间,一切发生的太快,没有人反应得过来。

    三荒帝王困着祝余所化的疯兽,根本无暇顾忌其他,此时俱是心神俱震:“魔帝,你敢!”

    南凤怒喝道:“白沉!你可知晓你在做什么?叫他苏醒过来,你可还在?”

    白沉目色沉沉,喉咙间是酝酿多年的咆哮:“神魔皆是开天地而生,尔等却与生俱来高高在上,魔族却寄居于幽暗之处,被驱逐压迫!这数万年更是被幽禁片瓦之地,生不如死!”

    “所以!”

    他举起手中缨枪,尖指三帝:“或许他能给我真正的自由!”

    一团烈日自他枪中轰然而去,直直击向困着疯兽的大茧······

    ···

    ···

    大黑伞旋转跳跃,高声道:“你看你看,这哪里是你能参与的战局?你就是个炮灰,去了就是个死,还不如好生观战,坐享渔翁之利!”

    轩辕重默默盘坐下来,运功疗伤:“是!”

    大黑伞说得一点不错,在这场战争中,连长生境都只能是炮灰,谁来都是个死!

    先前祝余一手收了千万人,便是个极好的例子——跨阶之战,说起来厉害非常,可事实上,又有几人能做到?

    这本身便是世上最强之力的博弈,他们都还太年轻,与那几个人相比,又都太平凡,微末之末,什么都算不得!

    ···

    ···

    疯兽仍在无意义的嘶吼,咆哮,挣扎,但困住他的蚕茧却纹丝不动,它被幽禁在连转身都困难的壳子里,烦躁癫狂欲死。

    于是它本能地踢打着这似真实似虚无的壳子,意图冲出去。

    但是承载了三荒帝王毕生修为的茧,又哪里是它胡乱蹬踏几下便能挣脱的,说不得,便要困它个长长久久,永永远远!

    烈阳轰然而至,却在茧壳外侧轰然爆裂,炸出满天流火岩浆,又在须臾之间消失无踪,一名满头卷发极为高大的男子露出身影。

    三荒帝王目露喜色,齐齐叫道:“江先生!”

    江色缓缓展目,扫过数百魔族修行者,最终定在白沉面门上,温和低沉之声在场间响起:“白帝陛下,你这是······破牢而出?”

    微风起,场间无人有任何感觉,却明显看见一股巨大的威压直直朝着白沉撞去,不由得胆寒——这江色,竟然如此之强!

    堂堂魔族帝王,虽被首座囚禁,却是与四荒帝王一般强大的存在,他却眼都不眨,说打就打!

    ···

    ···

    黑伞百无聊赖,绕着轩辕重缓缓旋转,叽叽喳喳道:“咦,说起来我想起个事儿,居北易那傻逼,好像是你老乡哎······”

    轩辕重猛地睁开双眼,追问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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