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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神王是不可能存在的!
首先,什么是圣君?
圣君便是神族之中帝王之下圣人之下的第三人!
大荒神王秒杀十二圣君这个事,想想都觉得滑稽可笑——谁能?
这就跟有人告诉你:嘿,跟你说个了不得的事,我看见一只蚂蚁一脚踹炸了一颗星一般荒诞。
不是不信,是这样的力量超越了所有人能想象、能理解的范畴,所以不敢信!
而又因着那些无法摆上台面的大义与凛然,许多年前波澜壮阔的那些画面,已经渐渐淹没在被粉饰了一层又一层灰浆的苍白历史中,后人只知东西南北,哪里还记得历史之上,曾经有个名叫中荒的疆域。
因此神王之名,不过茶余饭后孩童们嬉戏的编撰之物。
没有人相信,一个传说!
但是今日,宇宙中的那些长舟内的无数将士不得不再次审视过去那些年读过的书——大荒神王,可能真的存在!
为什么?
因为那如同陨石坠落的三人中,其中一人不过一笔一划,便在层层叠叠永无尽头的舟洋中划拉出了一条笔直大道!
那些曾舟沿相接的友军,甚至来不及将自己的长剑出鞘,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消失在那执笔的男子手中,消失在充斥着微光的宇宙中,消失在那尖锐凌厉的一撇之中!
所有的舟舰都沉默了起来,因那一撇,将密实无间的围阻生生斩出了一条如天河般宽阔的透明带,带中只有那战意盎然的三人,其余诸舰虽蠢蠢欲动,却又都默然无为。
祝余埋怨道:“我刀都拔出来了……”
轩辕重也恼火道:“你怎么那么爱出风头?”
是的,先前一跃入海引起的片甲不留,不过是寅离一人之力,祝余与轩辕重一个拔刀一个拔剑,全都扑了个空!
寅离的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舟山舰海,落入那些曾一瞥的巨舰身上,温声道:“一刻钟!”
祝余摸摸头,不解:“什么一刻钟?”
什么一刻钟?
他不明白,轩辕重也有些迷糊,但那四艘巨舰内的大人物却明明白白:当然是一刻钟他便能干掉所有炮灰!
镌刻着相柳图腾的巨舰传出一道苍老的神念,落在星空中的每一个人耳中:“他们是战士,士不畏死!”
“知道为什么出兵的都是藏星或者小隐吗?因为我舍得!”
“而你舍不得!”
“你们能杀多少便杀多少!杀完了,须弥通道会继续源源不断送过来!开始吧!”
世界一片寂静,不管这些尚来不及出舟的炮灰,还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将官,都沉默了起来。
是的,他们都是战士,战不畏死!
他们方才已经明白两件事——第一,这三人太强,他们在这三人面前不过蝼蚁,如何相抗?第二,他们此战,唯一的作用便是送死!
可不管方才那番话透露出多大的恶意与轻蔑,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他们都只能躬身赴死。
因那发话的人,是世上最古老的神,西荒帝王相柳氏!
同样沉默的还有祝余三人。
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位至高之神竟然如此平静如此丧心病狂!
祝余低声道:“他就是相柳的祖父。”
祝余从没见过相柳氏,但不妨碍他听见,听见他是他,听见那人声音中无可违抗的令!
相柳天音号称世间可通天之音,不是因为它破坏力无敌,而是修炼到极致之时,出口便是令!
他从前不知晓怎么去理解这个令,今日算是明白了——令便是令!
无可违抗、无可辩驳,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诚服!
寅离脸色有些微红,手指颤抖不停——那些已经释然的过去与憎恶在瞬息之间扩大了千万倍,他浑身都在叫嚣着鲜血,渴望着收割生命,他甚至想将尖峰先行刺入身侧重逾生命的两人胸膛。
他双目开始转向猩红,嘴角流出涎液,忍不住舔了舔唇——他闻见了生命的气息!
那些生命之息他从前从未闻过,如此刻却萦绕着他的鼻间来来回回飘荡,丝丝如絮钻入鼻孔,钻入脑髓,钻入肺腑,钻入身体每一滴血液里,叫嚣着太香了!太香了!好想吃好想吃……
他猛然转头,望向在幽暗中看不太真切的那人,喉咙间呼噜起渴望。
浩瀚宇宙中生息绵延不绝,可最诱人的那一道,却来自身侧!
他缓缓朝身侧走了一步——他们本来就挨得极近,因他们彼此信任,亲密无间,所以他们总是毫无道理地交融着人与人之间最难以跨越的距离,只一步,他便触摸到了那人的肩,那人皮肤上的微温透过薄薄衣衫传递出来,落入他指尖,他便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叫嚣:吃吧吃吧,只吃一口!
他缓缓张开猩红得几乎要滴出鲜血的唇,露出不知何时已经长满整个牙床的尖牙,那些尖牙在星光中透着些惨白,好似需要些鲜红染色方能不那么阴森……
祝余有些恍惚,不过顷刻便晃晃头,将相柳氏的威仪甩出脑袋,正好看见寅离趴在他肩上,捂着嘴两眼泪汪汪,他惊奇道:“你怎么了?”
左侧传来一声冷笑:“大概是要啃的骨头太硬,磕断牙了吧!”
寅离:……
槽!
居然着了道!
他捂着嘴,痛得忍不住流眼泪:“你这肩膀石头做的?”
祝余:……
“刚才你想吃我?”
寅离擦擦眼泪,恼怒道:“什么相柳祖父,干他妈的!”
长舟汇聚的大海受令解除了防护,绵延无尽的兵士腾空而起,寅离被蛊惑欲嗜祝余,一切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
祝余不解道:“你怎么就没事?”
从头到尾,轩辕重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很明显相柳氏的天音令对他毫无作用!
寅离此时已经缓过气来,刚才那一下确实给他痛得够呛,闻言龇牙笑道:“可能他头脑比较简单吧!”
轩辕重:……
他眼前一片雪白,刀剑的反光教他下意识一巴掌拍出,直接将那人拍的口吐鲜血倒飞入入汹涌而来的人群,砸起一片哀嚎,接着便是数之不尽的刀枪剑戟之声……
祝余在两人护持下,站在玄空中默然片刻,伸手从旁侧捞过一名满脸鲜血的将士,开口道:“你为什么杀我们?”
祝余很高,比很多人很多神都要高,那将士不过堪堪比及他的肩膀,被他一把抓过来好似个孩子似的。
实际上不过是个满脸惊慌的中年人,他战战兢兢,在祝余手中跟只鹌鹑似的,颤抖个不停,好似下一刻性命便要离他而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为什么杀我们?”
男子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一时半会没听明白,便怔愣了,直到那声音再次响起,他才恍惚答道:“不不知道……上一刻还在喝酒,下一刻便说发兵四方城…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祝余眉目都浸在墨色及,有些难过:“是啊……谁又知道呢……”
他微弹指,手下那人便如清风般消失无踪。
他微跨一步,站在了寅离与轩辕重的护持之外。
天上密集如雨下的兵将汹涌澎湃,不论寅离与轩辕重击退多少,仍旧有无穷无尽的英勇之士前仆后继,赴一场不知缘由的死亡!
祝余叹息,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微微抬眼,一股铺天盖地的气息自他脚下生起,刮起狂风席卷向那些密密麻麻的微尘:“可你我都不是天道,怎能以万物为刍狗?”
那三艘大船尚来不及说话,便听他继续道:“所以,滚!”
滚!!!
天雷滚滚,宇宙间突然无由而生起无边墨色云层,阴沉沉,翻涌着紫电雷光,生生打断相柳氏之念。
他微微抬手,那些宇宙中漂浮的微尘便身不由己聚集浓缩,铁甲相撞发出哐当声。
“你想故技重施,以我杀杀我,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从前我父亲是四荒帝王最强,他归去后,我虽只是个不孝子,可这点传统还是要继承的!”
空中倒飞的数千万兵士惨嚎着,不断抓着周边一切可抓之物,企图反抗这无可反抗的浩天意,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够看见这样一幕——有人仅凭一己之力竟然便将数千万人糅于一掌!
何其力量!
何其恐怖!
天上紫云劫雷不断蔓延,将目之所及的战舰悉数围裹,三荒帝王都侧目了起来:“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力量?”
三人尚来不及思考,便见遥远之处的青年微微一笑,他道:“你看,他们连我是谁,为什么杀我都不知道,你们何苦强造杀孽?”
“很多年前,有人以众生相胁,我虽有滔天之力,也只能乖乖去死,所以那之后,每时每刻我都在思考,思考若是再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
“思考了许多年,我觉得我想到了!”
他指尖落入一个墨色圆球,把玩两圈,举向高空,平静而挑衅道:“无质,则无惧!”
南凤眉目抽动,喉咙间是压抑不住的怒气:“你够狠!”
祝余眉角微动,有些诧异,明白这三荒帝王在想什么,将他手中小小铁球收回来,在手中左右倒腾,忍不住笑意盈盈问轩辕重:“这种情况怎么优雅又失礼地回嘴?”
轩辕重哈哈一笑:“心中有屎者,眼目所见都是屎,拉的是屎,吃的也是屎!”
祝余面色有些扭曲,低声道:“有些过了吧……”
寅离痛恨相柳氏让自己失仪,在轩辕重面前丢了面子,脸色一直阴沉沉,但此刻却面色稍霁,哂笑道:“祝余生平最平静的杀戮,大概便是杀只鸡了!你们高看了!”
朱獳缓过气来,将一根根断骨归位,盘坐调息,此时听得高空之上言语,心中越发奇怪了,总觉得哪里不妥,可又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只得闭目运功。
场间舟海似山高,可唯一有生息的便只有那四艘比所有战舰加起来还巨大的大船!
三人知道,他们今天真正要战的,便是那四艘堪比巨星的大船!
祝余眉眼划过那些沉默无言的长舟,落在距他最远的那艘巨舰内,良久道:“东荒,谁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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