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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大荒山海祭 >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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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余与场间无数人自不知晓方才看台上那小小雅阁内发生了什么事,众人的目光尚且聚焦在那飞舞盘旋、厮杀长鸣的十八条火龙身上。

    青年脚下华光烈烈,祝余身周古井无波,孰胜孰负,一目了然。

    那九条紫色炎龙不甘落败,挣扎片刻,悉数落入金焕脚下,消失不见。

    祝余袖斩微风,随手拍散赤金黑纹龙,圆形结界内立时清明起来。

    猞猁一跃落入他身侧,经此一役,他心里对祝余是服气的,但毛茸茸的脸上看不出来表情。

    只听他声色僵硬道:“我们被淘汰了!”

    恰逢钟声起,有声音传入:“三号赛场,败五百三十六人,全数淘汰!”

    祝余:······

    他眉眼抽搐,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

    猞猁道:“方才我抓住人一顿逼问,方知他们事先便得了此赛场的内部消息,去除五百三十四人即可晋级!这不是你来了么,我便多打倒了一人······”

    祝余急道:“那怎会有五百三十六······”

    他声音戛然而止,默默望了一眼同样沉默的金焕,转回头同情地看着猞猁:“大哥,不要低估了智商这个东西!它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随处可见!”

    猞猁:······

    操!

    说得好像你他妈没失误一样!

    结界缓缓剥离,将隔板两面的参赛者露了出来,众人骂骂咧咧退场:“这他妈那个龟孙子害人精,竟然教我们全数淘汰?”

    祝余:······

    观众席内一片寂静,既无人欢呼雀跃,也无人崩溃叫骂,自然没有祝余想象中的垃圾漫天。

    祝余缩着脖子走,深怕被人认出来,只低声问猞猁:“他们今日怎生如此端庄?”

    倒叫人不适宜!

    猞猁哪知其中玄妙,只摇头:“不知!”

    有人在他二人身后接话道:“乃是因方才道兄那赤金黑纹龙吧!”

    祝余与猞猁回头,发现竟是那战败者金焕。

    祝余对他并无好感,因此不想理他,正要转身走,哪知金焕先行躬身施礼,道:“颂亲王,金焕!”

    金焕起身,双目闪闪:“不知尊下如何称呼?”

    祝余牙疼脸疼浑身不舒服,不得不施礼,道:“尊下过了,阁下便称我金珂吧!”

    金焕见他有礼,疾步上前与他排肩走:“珂道友,不知你方才使的火焰是何种火焰?厉害非常!在下完全不是对手!”

    祝余:······这竟然也是个修炼狂人······

    面对这金焕突如其来的转变,祝余有些无所适从,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此乃我自行领悟的火,并无姓名,从前就是点个火,煮个饭什么的,还是第一次打架用!”

    金焕:······

    金辰煜身周围满了一圈老头,面前是赛场水幕投影,众人自是将二人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无不激动道:“陛下您再仔细想想!好好想!”

    老头们叽叽喳喳为他出谋划策……

    “可曾去过红楼?有无可能?”

    “或者是偶有落难,结识一名村姑或他族女子,相知相爱,无疾而终?”

    “可曾有糟糠之妻,始乱终弃?”

    “要不……可曾有心爱之人,只是现在失忆了?”

    “莫非陛下其实是女子,因身份问题遗珠民间?”

    金辰煜:······

    你们这群老头子,闲着没事是看了多少话本戏剧······

    他涨红了脖子拍桌子:“没有没有,统统没有!!!”

    正吵嚷着,一名老者拍开门,粗着嗓子道:“截住他了!正在议事大厅,陛下快快去吧!“

    金辰煜与一众老臣风风火火赶将过去,进门便见一名少年模样的孩子正在厅中坐着,手里捧着杯茶,一见众人来,双眼一亮,满目星光。

    金辰煜有些迟疑,倒是众老头越过他跑上前去围着祝余,评头论足:“哎哎哎,你们看他的鼻子,是不是很眼熟?”

    有人惊呼:“这这这,这嘴巴,可不是一模一样?”

    又有人喟叹:“这眉毛,这身姿,可不是与陛下年轻时一般无二?”

    便有老人痛心疾首:“天啊······我的小殿下啊,您这是受了多少苦,竟然亲自做饭烧火······”

    “殿下您这手,怎的如此粗糙······我的小殿下啊······”

    一人悲,其余人都哀哀切切起来,一时呜咽之声不绝于耳······

    祝余站起身时本想先施个礼,但被这群老头这波操作弄的瞠目结舌,心道:卧槽,难道我还借了个了不得的身份?

    他输了比赛,正在寻摸别的方法见这金乌族帝王,不曾想刚出赛场便被拦下,说是陛下有请。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自然欣喜非常,二话不说便跟着来了,哪里晓得此前种种、误会重重,已经为自己挖了个巨坑······

    金辰煜始终理智,他拨开一众老头,左右打量着祝余,皱眉:“这鼻子嘴巴眼睛身材,和我哪里像了?”

    祝余狠狠点头:总算遇着个正常人了!

    金辰煜问道:“你如何会琉璃净火与南明离火?”

    祝余一愣:什么?

    不论他手下何种火焰,俱是他看见了粒子结构本源自发而生,再加上他胡乱搭配,火源万千,自然不晓得自以为创造发明的火焰竟然早已存于世间,只稀奇道:“那两种火,叫做琉璃净火与南明离火吗?”

    他有些愁——能不能让我再沾沾自喜一下了!

    我还以为是我发明的呢……

    一时他又想开——算了算了,左右也是大荒天道允许了,他才能创造出来,因此此种火焰早已存在,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金辰煜有些奇怪:“你不晓得你用的是何种焰火?”

    祝余摇头,不愿再于此事多做纠缠,便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幅画,内中一名唇红齿白少年郎,颇有些阴柔:“陛下,可识得画中人?”

    那画正是金三爷爷复原过的那张,祝余甫一展开,金辰煜便眼瞳一缩,呼吸困难:“你······你原来是他······”

    这便说得通了!

    他一边长出一口大气,庆幸自己清白得证,一边又哀伤起来,只是此事涉金乌皇室密辛,不便与人言,便道:“诸位,先下去吧!”

    众老头听得云里雾里,但见他二人要独处,便都下去了。

    祝余将画卷递给他:“此人名叫金阳,陛下可识得?”

    金辰煜摸着手中画卷,神色低迷:“自然!”

    “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

    卧了个大槽!!!

    祝余脸颊痛起来——这金乌族帝王年龄不小了,近十几万年来将金乌族打理得井井有条,乃是南帝的左膀右臂,而自己称兄道弟的金阳,竟然是这位的兄长?

    他才三十上下······竟然开始了忘年交???

    他再一次悲痛起神族年龄之谜来,决心以后交友先问问年龄······

    金辰煜道:“你父亲他虽身有烈日金轮,却是个黑发黑眼的不祥之人,出生之时便应行洗杀之礼,在我金乌族内,这样的传统与偏见不在少数,因此你所见的金乌族人,俱是金发……兄长他……是母亲拼死为他遮颜改色,将他庇护了数年,但母亲只是普通的金乌族,法力有限,终是掩藏不住烈日金轮的力量,黑发乌瞳现人间。父亲多方周转,仍不得法,他多受欺辱,因此幼年便离家出走,不知所踪!我称帝后,也并未寻找过他,因我觉得,兄长在他处应活得更好,何必再回来!”

    祝余心里叹息,他活得不好,被十八色山在时空洪流中抓住,险些被害了性命!

    他终于晓得,为何金阳明明是金乌族人,失踪后却无寻他的消息——因他失踪,乃是在十几万年前!

    十八色山乃是游走在时空洪流之中的大阵,因此十几万年前的金阳,与十几万年后的祝余,年龄相仿,相谈甚欢!

    祝余不愿再将此事说与金辰煜,以免他多生愧疚,便随口敷衍道:“原来如此!”

    他心里琢磨着,自己身死后,金阳该去何处······

    正常人······会去何处?

    正常人······在得知自己不过被抓去数月,便十几万年弹指一挥,受此打击他该是什么心情······他又想去往何处······

    祝余眼睛一亮——金阳必定在金乌族!!!

    他一定会回来的!!!

    因他思绪翩飞,并未察觉金辰煜话中奇异之处,尚且不晓得,在金辰煜眼中,他宛然已经是金阳的亲儿子,他的亲亲侄儿了······

    祝余心思踊跃,知晓该如何寻找金阳,迫不及待告辞:“陛下,比赛危险重重,在下妻子在家定然等得焦急······回头再来拜访您!”

    金辰煜:······

    他还来不及阻止,祝余已经跑没了影儿······

    侄儿都有媳妇儿,而他尚且是个单丁······

    忽地,一阵风又刮了回来,祝余言辞恳切:“陛下,说了您可能会生气!”

    “在现存典籍记载中,火焰本就有多种色彩,不同的时间、角度、空间、光线、甚至种族不同等等原因,我们所见到恒阳之光颜色悉数不同……金乌族人尚且活在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里……是否太过盲目?”

    他想了想,又道:“凡事信而不迷,方能持身正道,不偏不倚!陛下,您的族人,受累多矣!在下本不愿多言,可此事攸关性命,若说的不对,还请陛下原谅则个!”

    金辰煜神色大震,大喝道:“哪本书?”

    祝余瞠目结舌:“岳阳实物录啊……难道您不知道?”

    ……

    祝余一路哀叹回去,迎头便对折丹道:“所以说,没事就要多读书……”

    折丹不知他说的什么,只站起身道:“我们出去走走!”

    走一走,便走到了酒楼。

    再吃吃喝喝,便夜幕降临。

    夜幕降临,便面临一个问题!

    祝余面红耳赤,扒着门框坚决不干:“不行不行,从前是从前,如今你我又未成婚……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折丹紧握住他手,拉:“真不干?”

    正人君子老实头子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

    他坚决道:“从前你我并无关系,你最多将我视为星窍补给,同床自然无事!后来你变成小姑娘,同床也无甚干系,现如今你我关系不同以往,自然不能如此了!”

    折丹被这家伙的道理说的哑口无言,只得道:“依你之见,那不若今夜我们便成婚!同床自然无异!”

    祝余张张嘴,总觉得哪里不妥,奈何已经被折丹拖进房去,只得哀嚎道:“成婚就成婚!”

    祝余万万没想到,他就是来找个人,竟然如此之快就走向人生巅峰……

    夜幕沉沉,祝余已经睡去,折丹却闭目难眠,她脑中飞速掠过万千智计……

    她与祝余下赌,本就是看他能否打破既定的事实,然而祝余下场便输了,这改变未来的赌局,看似折丹赢了,没人知道她多么想输!

    连无垠者也无法改变结局的未来,她又要如何才能赢?

    他在算,她也在算!

    他看见了未来,她自然也能看见!

    可是,她与他,谁看得更远,就难说了!

    因此她一场豪赌,将未来赌在今日,赌在与祝余的婚姻里!

    她抬手抚摸祝余的脸,看着这个幼稚又有担当的男人,他善良又勇敢,爱撒娇爱偷懒,她却越看越爱,忍不住亲亲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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