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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已经有了数次经验,抬手便往脸上一抹,抹下张纸来,他心中一喜,也顾不得微服私访,立时坐下来解谜,便见上书一字:“可!”
他眼睛都气歪了:千盼万盼,你就给我写了一个字?
他上次说到他要研究以阵载阵,不过诸事耽搁,至今没什么进展,如今时日已长,想起来未免有些尴尬——大话说出去了,可事儿一点没办!
他以指代笔,无数金色线条在他指尖流淌而出,写道:昏山老闲夫请启,小子诸事耽搁,尚且未研究出此阵,实在惭愧!
他想起那些耽搁他的事,指尖一颤,呆怔了些许,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写完了,他双眼一瞪,立时想抹掉,可那纸阵已经消散不见,去往它来时路了······
祝余侥幸想:既无瞩名,又未曾得见过真容,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他早饭也不吃,同折丹打了个照面便跑了,一路是他的欢笑声:“哈哈哈,老枫树,我来找你玩儿啦!”
鹿黎站在门口直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折丹转头,步步生花,院中突兀地起了一片芳草地,桌椅板凳俱是齐全,她缓缓落座,指尖轻击桌面,一张棋盘落在其上,她微微启唇:“下一局!”
鹿黎:······
您看我像会下棋的吗?
但是她不敢反抗,依言前行落座,期期艾艾道:“我······我不怎么会······”
她眼睛一亮,建议道:“阿重和阿离下棋很厉害,要不······”
折丹食指微动,一颗璀璨光华的棋子在指尖汇聚而成,她落子入盘,似笑非笑道:“好!你三人与我下,若你们能走二十步,我便授你真正的计命之法!”
鹿黎:!!!
这诱惑太大,她咽了咽口水,语无伦次:“好······好的!”
不过多时,小小庭院中便围起了人:帝青、寅离、轩辕重、楚辞!
如此大好机会,祝余竟然跑出去玩儿了······
这不单单是一场棋局,这是一场神族最强者与人族智计巅峰的对决!
寅离在左,轩辕重在右,二人盘坐在鹿黎身侧,为她细细谋划。
帝青与楚辞坐在旁侧观战,不敢发一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寅离与轩辕重满头大汗,通身如瀑:太难了!太难了!
此时已是午时,可他们不过堪堪走了七步,便再难为继!
因折丹的棋,乃是走一步,摄百步的路子,寅离与轩辕重思考许久,方能置一子,而她的每一步棋,迅疾如雷,落子如霆,看似潇洒随意,却偏偏从各方位掐死了未来无数可能!
这便是种族的限制!
祝余没找见老树桩,倒是混进了顾今堂,听了一堂莫名其妙的课,那先生乃是人族的大学问者,负责新进弟子的道德建设培养。
只不过老先生的之乎者也,绕的他脑壳疼,上了一上午课,也是云里雾里不知其言,他见旁侧所有人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有些自卑:难道我这么笨?
于是他也装模作样听得入迷,时不时做笔记,一脸痴醉。
留着个山羊胡子的老先生,端坐在前,满目清风,甚是绝世出尘,他道:“······何如斯可谓之士矣?”
他顿了一下,环视一圈,指着角落里一奋笔疾书的青年:“那位学子,你来答!”
祝余泼墨如飞:那位学子,你来答!
他等着听下一句,却没了声息,不禁疑惑抬头,见四方都看着他,他有些发懵,迟疑站起来,拱手道:“呃······”
他问的什么来着?
老先生缓缓点头,赞扬道:“这位学子一入课堂,便全神贯注,犹恐失之,你便来答!”
祝余微微躬身,借着施礼快速瞄了一眼笔记,恰巧看见先生提的问题:何如斯可谓之士矣。
他大脑飞速旋转,无数书籍从他眼前跃起,曾经读的张口就来:“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紧急时刻,抄一抄,罪过罪过!
满堂惊诧,老先生放声长笑:“是极是极!”
他目露精光,道:“我院名德泽往圣天地大学院,德者,何也?”
祝余忍不住想挠鼻梁,这破名儿就是从前研究来研究去被他弃之不用的那个,他当然是张嘴就来:“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可为德!”
那老夫子身姿微微一挺,急问道:“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祝余看这老爷子年龄一大把,精神抖擞,内藏沟壑,琢磨着是不是说反话考校他哩,微微沉吟答道:“人之性本善,从其学者!”
老先生胡子一翘,喝道:“竖子!不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伪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可事。礼义者,圣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学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学、不可事而在人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也。今人之性,目可以见,耳可以听。夫可以见之明不离目,可以听之聪不离耳。目明而耳聪,不可学明矣。”
老人虎目圆睁,尚有祝余再反驳就拼命的打算,数十学子静悄悄,低头不敢言,唯有祝余嘴巴一咧,答道:“五谷轮回之气!”
!!!
满室俱静,唯有老者气冲冲站起来,扑到祝余面前,就差一巴掌打过去,他强忍住,面红耳赤骂道:“不知礼!不知礼!狂妄子,你待如何解释?”
祝余终于抬手,破罐子破摔摸了鼻子,坦言道:“先生,天生万物,无善无恶,善恶乃是人所定,非天理!色彩缤纷,乃是赤橙红绿青蓝紫,有黑有白有混沌,并无高低贵贱!世界如此精彩,正是天道能容万物!”
他咧嘴一笑,笃定道:“由此,人无性!”
“风吹而草动,与圣人无关!”
······
老头被气晕过去,一群人急吼吼抬走抢救去了,祝余尴尬极了,左右探望,准备悄悄溜走。
他缩着脖子从墙角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以后万万不能同老人家理论了,一来身体不好,万一气死罪过极大,二来各抒己见,不过自言自语,说也说不着!”
“是极是极!不过兄台您这气魄,非常人能及,在下佩服!”,男子声音响起,祝余一惊,回首一看,不认识!
他苦哈哈道:“过奖过奖!”
两人一前一后翻窗逃走,祝余抹了抹虚汗,大出一口气:“好险好险!”
那男子呼哧呼哧拿着扇子扇:“今日好运气!先生晕了,可不就提前放课啦!哈哈哈哈!”
祝余:······
他好奇道:“我方才见你们听得全神贯注,津津有味,可观你此时所言,好似也不喜学这个!”
那学子一撩眉前两撮长柳丝,乐道:“说实话,其实大家都是有听没有懂,只不过是我们蓝袍弟子必须从顾今堂拿到印鉴,才能得到下一部修行功法,要不然,谁听?”
“那些大道理我们都知道!你说我们学那么多干什么,古往今来人有亿万,可你看出了几位圣人?我们普通人啊,保持善良,诚挚正直不就已经很好了?那顾先生是奔着圣人去的,可他自己想从圣就算了,连我们一众也想弄成圣人,这可能吗?所以啊,大家都是混日子,等他受不了了,就自然给我们发放印鉴了!”
祝余风中凌乱,与那学子拜别后,恍恍惚惚回了家,还没踏进门,便摔了个大马趴,他从地上抬头一看,鹿黎两眼放光:“你过来!”
寅离面色苍白,好似神魂受了重创,半眯着眼,已经灵智枯竭,见祝余来,也是满脸欣喜:“你过来!”
轩辕重半靠在帝青身上,身受重创,站立不能,见祝余来,刚想微笑,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折丹回首看见他,唇角微微勾起,颔首道:“他来,也可!”
听鹿黎将前因后果一说,祝余苦笑:“不行不行!我不会!”
这才与那顾老先生辩了一场,还没缓过气来,又开始上岗?
寅离气息微弱道:“棋盘九点为星,中天元,有角、边、中腹!邻空为气,同色一体,气体合围而计,异色子,气之不存,无气提子!”
他又道:“你只管下,走二十步即可!”
祝余望着微微噙笑的折丹,心中升起奇异的感觉来,觉得今天要是不坐下,恐怕以后日子难过,他脑门一热心一横,道:“好!”
鹿黎起身让他坐下,小声道:“你要是能走出二十步,以后我再也不打你骂你欺负你!”
祝余扫了一眼棋盘,见上首不过七八子,他微微拧眉,目光与折丹相遇,缓声道:“给我一刻钟!”
折丹点头:“好!”
祝余又道:“不以二十为注!”
折丹微微挑眉:“哦?”
他惯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给他根竿子敢把天捅破,事已至此,不如搏一搏,便听他一字一句道:“我要有输赢!”
折丹终于抬头,两人之间电光熠熠,她道:“以何为注?”
祝余道:“你先!”
折丹微微沉吟,顷刻便道:“若我赢,你从此效力于我麾下,终生为臣奴!”
祝余脑中闪过那大荒神王,贵为一荒帝子,同样为她臣子,至死不叛,他不由心中火气横生,咬牙切齿道:“我若是赢了,你就嫁给我当媳妇儿!”
众人绝倒:大哥,你就是想娶媳妇儿也不用这么急吧?这么大个坑,说跳就跳,您这是多自信啊!
折丹轻描淡写道:“可!”
众人再次崩溃:尊上啊,他胡来,您怎么也跟着胡来?
祝余伸出手,手心血液横流:“誓不空出,荒天为鉴!”
折丹出掌,掌心也溢出一滴鲜血,与他的血液汇在一起,影影绰绰交融争斗,最终分为两半,各自收一化作缠枝花层层叠叠绕在两人手腕上,好似刺青,誓成!
鹿黎咽咽口水: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祝余坐下,两人之间刹时水波纹纹,铺天盖地的棋阵光芒乍起,光阴奔来,以方为格向天地蔓延而去,上为天,下为地,一众立于棋盘上。
折丹微微一笑:“此局,无垠!”
祝余眼瞳一缩,被爱情冲昏的头脑终于清醒过来——原来如此!
从一开始,她的局,便是他!
他这个无垠者!
祝余正身,身上气势陡变,威压迫天地,他目光落在棋盘上,足足一刻钟。
他抬头,微微眯眼:“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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