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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鹤被他踩在脚底,一路心惊,越是与祝灵域处的久,就越是彷徨恐惧——他太强大,太聪明!
祝灵域在找什么东西,他从一颗星跃到另一颗星,沾脚即走,从不停留,然而这一日,他停了下来。
这是一颗巨大的荒星,比冲天罗王寄生的星大了千万倍,除了巨大的沙尘暴、时明时暗的天空,什么都没有。
但是祝灵域停了下来。
祝灵域注目着这荒天野地,多日来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波动。
他收了手中的系着朱鹤的绳子,道:“往下挖!”
祝灵域不喜她以女身出现,朱鹤便多数时候是本体模样,此时匍匐在地,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想法——她的机会来了!
但这想法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她自己都毫无波澜,祝灵域更是无法察觉。
朱鹤长啸一声,身形暴涨,化作一道华光,在祝灵域所指的地方挖下去。
祝灵域从乾坤袋中搬出一座宫殿,准备洗漱一番——祝余告诉了他与朱鹤之间的那场战斗,他倒不至于杀了她,索性当个坐骑用。
朱鹤从被抓那日开始便一直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如同家养的丫鬟,服侍人温柔得体,干起活来凶猛有劲儿,颇得祝灵域欣赏。
祝灵域并非穷凶极恶之辈,朱鹤摸清楚了他的脾性,一人一兽相处起来甚至称得上和睦。
挖了有月余,一无所获,祝灵域便换了地方,要朱鹤从头开始,朱鹤不敢有怨言,日日劳作不停。
祝灵域闲来无事,便取了一些绳子,编起了项圈,他也不会编,拿了书,边学边拆,好歹最后弄了一根像样的,唤来朱鹤,道:“我给你编了一根项圈!如何?”
朱鹤欣喜接过,挂在脖子上,道:“谢谢大人!”
祝灵域看她喜欢,自己也颇为满意:“有喜欢的颜色,告诉我,我再给你编一个!”
朱鹤点点头,认真道:“那就麻烦大人了!紫色吧!”
祝灵域看着她退出去,心想:“紫配红······”
又过一月,仍旧无甚发现,祝灵域便又换了个地方。
朱鹤期期艾艾,躬身道:“大人!”
“讲!”
“我······想······洗澡······可以吗?”
祝灵域一怔,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竟然与一头从不洗澡的穷奇待了这么久?
他挥挥手示意她自便。
朱鹤一跃千里,随意找了个坑,聚气为水,注入其中化作大湖,脱了个精光,扑通一声跳将进去,总算是清爽了些许。
她在湖中游走,赤红的长发随着她的行动蜿蜒盘旋,如同晚霞一般迤逦俏皮。
泡了一会儿,她浮出水面,发呆。
脖子上纯黑的项圈在赤红长发中间若隐若现,将她白皙的皮肤衬托的妖艳异常。
她修长白嫩的手指抚上脖子,水面倒映出她嘴角的笑容,微波荡漾,笑容有些破碎。
她洗完澡,穿上自己最爱的袍子,仔细梳了头发,慢吞吞的飞回去。
她出现在祝灵域面前,头发微湿,略微有些蓬松,编了半截辫子,披散在身后,眉角眼梢都绽放着少女的欢快气息。
祝灵域有些惊讶——他从没注意这朱鹤的容颜,如今看来还是不错。
他笑:“嗯,你这样也······不······错······”
祝灵域语调越来越慢,面容凝滞,一掌将朱鹤拍在地上,喝道:“你的神魂呢?”
朱鹤被他踩在地上,不怒反笑:“咯咯咯咯咯咯!”
她一直笑一直笑,笑的停不下来,笑到眼泪迸出眼眶。
祝灵域将她一把抓起摇晃起来:“你的神魂呢?”
朱鹤看着他,眼神清明欣喜:“回去了!”
!!!
朱鹤见他欲破空而去,笑道:“你不用追!追不上!因为我分裂的是我的主魂!”
祝灵域一掌打向朱鹤,朱鹤猝不及防摔在墙上,五脏移位,口吐鲜血不止。
祝灵域目呲欲裂,怒喝道:“何事值得你付诸性命?”
朱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她还在笑:“当然是······比尊严,比生命,比一切的一切都要重要的事情啊!”
“要不然,你凭什么让一位穷奇大将,对你卑躬屈膝,将你奉为神祗?你是神,可你不是我的神!”
祝灵域身周荡起气旋,发丝与衣袍飞扬,他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可是他却必须留下她的性命······
朱鹤被迫吞下数颗星核,总算是不再吐血,脸色也好起来,她笑道:“你留我作甚?我可不知道我的主魂带回去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祝灵域踢开她,不发一语走入了大殿深处。
朱鹤扯下脖子上的项圈,扔向祝灵域:“我是人!不是牲畜!拿着你的项圈拴狗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鹤猖狂的笑声,在他的宝殿中回荡不息。
祝灵域脚步停顿了一瞬,再不理她。
那日之后,朱鹤便一反常态,本性暴露无遗,她本就是一个倔强猖狂又暴虐的人,从不妥协,从不看轻自己。
祝灵域破空,另外抓了只钻地兽帮着打洞,对朱鹤视而不见——说到底,他也只是推测不出朱鹤带回去的消息是什么,暂时留她性命。
朱鹤主魂得了解脱,在瞬息之间,便到了穷奇星,她的宿位灵珠绽放出极大的光芒,惊动了穷奇帝王。
穷奇帝王名唤白沉,他身姿魁梧,身穿一身暗色盔甲,只露出一双电目。
朱鹤斩出主魂,若无人相助,便只能烟消云散,豁出如此大的代价,带回来的必定是极大的秘密。
“陛下!”
朱鹤的灵珠,竟然不是她的本体红色,而是淡淡的紫色。
白沉沉声道:“朱鹤!何事?”
朱鹤恭敬道:“臣发现了第二位神帝!”
白沉一拍宝座,那宝座尚未发出声响,便化作灰烟消散,他大步踏向灵珠,一字一顿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朱鹤回道:“陛下!臣付出如此代价,怎敢胡言?那方星,我不知方位,但我有此人图绘!”
她传出图影,唇红齿白少年郎,正是祝余。
“陛下!神族天生神体,星窍有限,与我魔族旗鼓相当!可数万年前那位神座横空出世,未尝一败,被奉为神族第一人,当时我魔族长老便推演猜测,除非他身有无数窍······而如今这少年,臣与之交过手,接触过他的躯体,确实是天生无垠者!若是被他成长起来,前有那位神座,后有南山辰鞅,我大魔族恐再无翻身之日······”
白沉沉默良久,道:“依你之言,这少年,如何能与你交手?”
“他与臣交手,只一拳,便将我打成重伤!但是他体内灵力斑驳,毫无星力,若非如此,臣必定当场殒命!交手时我趁他不注意,探了他手指处的星窍,一根小小的指头竟然有数不尽的星窍······他在一方灵长星,并无长者护持,只有一种可能——他身边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体特殊之处的意义,明珠埋尘!”
白沉点点头,道:“你很好!立此大功,当立不灭殿!你的母族,自当免去罪责,作平民!”
朱鹤沉声道:“为我穷奇大业,不畏生死!”
这便是朱鹤舍去千年道心与漫长寿命也要带出来的消息!
若是祝余成长起来,神族便有了两位真正的神——永恒的寿命,无穷的力量!
大荒之间,谁能相抗?
一位神座,已经将所有魔族圈禁在母星,若出两位······那苍白无力的未来,仿佛就在明天!
白沉道:“若我族长老推演无误,这神帝成长过程缓慢无比,需要花费极其漫长的时间方能晋升入小隐,届时上天入地,倾我魔族之力,恐也无法将他湮灭!那位神座之所以能晋升入小隐,是因为没有人能想象出世上竟然还有无垠之人,被他悄悄成长起来!而这位······”
白沉浩瀚之声在穷奇星回荡:“杀之于襁褓,断之于羸弱!”
祝灵域不知晓,他看得比生命重要的弟弟,已经暴露在了魔族整个世界当中!
他不知晓,那位智计过人的魔族首领,将会给祝余带来怎样的未来!
他不知晓,他所热爱的神族世界,飓风将起,覆之不存。
然而那样的将来,虽然即将到来,却又遥远。
四年过去,当年盲目参加考核的人们,多数已经成亲生子,再没有斗志,因此第二次招生,大多都是第一次来,人数也仅仅万人,可因为释奴招生的缘故,此次真正入学的人数,不在少数。
鹿黎主要负责释奴招生人员的筛选——她要将那些没有资质的人挑出来,或留着做个门学,或凭自愿返家,然后将其他人的年岁、家世、品德、七八姑八大姨等等资料做成册子,以防后变。
最近寅离常常早出晚归,不知忙活什么,轩辕重要负责考核,也没办法帮她。
她只好与小相柳、帝青一起,针对万人进行筛选斟酌,此事极隐秘,自然不能假外人之手,因此她的工作量极大。
这一日,忙活完,她伸了下腰,叹道:“寅离这个家伙,活儿安排了就跑,累死我了!”
她看着高高一摞名册,心中的绝望难以掩饰,随手拈起一本:“回头给这家伙挖个······”
她停住了,那册子上赫然几个名字,刺目非常——鹿游、鹿韵香、鹿倾城。
她惶惶然夹起名册,对小相柳道:“我出去一趟!”
说完便风风火火跑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从小相柳面前逃跑,但是她很难过,她难过于将要再次看见他们,她更难过于自己如今如此强大,却在看见几个名字时,便如此惶恐,如此难堪。
她也害怕,害怕于那过去,在她最珍视心爱的人们面前被剥落个干净。
楚辞收拾好研究器材,起身去书房——他知道她很忙,所以他暂时放下自己的事,准备帮帮她。
他打开门,便见她如同一阵风一样从自己面前跑过。
“鹿······”
楚辞张张嘴,望着重新空洞的空气怔忪——她没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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