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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比兰纷争 > 第二章 美亚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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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惧伴随痛苦而生,但神用爱抚平一切。在幸存者(至少是美亚族的幸存者)看来,赫拉主教那如同真神米拉显现般的治疗魔法不仅抚平了他们的伤口也将他们心中的恐惧抹去,大难不死的他们口中念着同一句话,希望还在!

    “是的,希望还在!米拉的爱也在!”赫拉主教俯下身亲吻了一下眼前这个受伤信徒的额头,微笑着施与祝福。伤员太多,他无法一一看望,只能一路上随机选择。

    信徒们对赫拉主教的到来无比激动,个个都不顾身体有伤而往他这里聚集过来,有的顾不得包扎,有的就拖着一条残腿,有的甚至用双手撑地爬行,他们眼含热泪喊着主教大人,仿佛绝望中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救星。这反而让他心情沉重,自己能做的只是给他们精神上的些许安慰,实在愧对他们看自己时那么热烈真诚的目光。

    莱温跟在后面一言不发,他对宗教这东西没有太大热情,也没法理解这些信徒对神的崇拜,他认为灾难临头时一切都是空谈,所有人凭借的都是自身的运气来决定自己的生死,而那些教会的圣约里都是这样写的,运气不归神管。

    或许不只是运气不归神管,莱温看着这惨如人间地狱的米拉广场这样想,这些信徒和游客们前一秒还在相信真神米拉赐予他们的是欢乐和幸福,下一秒却被带一颗颗炮弹炸成了碎片,所以神并没有拯救他们,又或者神早就放弃了他们。

    莱温觉得还好自己运气不差,虽然自己此时此刻还被赫拉主教这个神的代言人管着,而且还得被迫跟着他到处探望伤者,但是相比起这些身体支离破碎的人来说还是不错的,人总是喜欢在需要的时候拿别人来对比以显示自己的幸运与否,不是吗?

    想到这里,莱温不禁摸了摸自己身上几处伤处,头上的血块已经凝结,只是还有点晕,肋骨似乎断了一根,但内脏倒是没有受到多大伤害,也有可能是这老头的魔法太厉害,只是也没必要谢他,等下谁知道他忙完了会怎么处置自己。

    赫拉主教终于停了下来,侍从罗比上前说官员们已经在祭祀台等候他了,正好他身体也很累了,而且等下的会议也很重要,不过他也没忘记身后的莱温,走时还回头提醒他,“你得和我一起走!”

    “当然!”莱温勉强的一笑,自己能说什么,都被你的人看管着,想不去也没办法。

    祭祀台高出广场两米左右,由一整块巨型的灰色花岗岩改造而成,这块石头可是大有来历,传说是远古时期巨人族在与神族的战争中使用的投石车弹药,被半兽人发现于北极的天境山之巅,体积之巨大竟达数十平方米,当初半兽人花了两年时间将它从冻土里挖出来,然后花费巨资请矮人设计制作巨大的吊具,又用了十年才将它弄下山来,后来却因与人类战争失败而作了赔款付给了人类联军的一方——教廷,最后教廷又奖励给了美亚教会,于是美亚教会将它做成祭祀神明的桌台,寓意与神明为敌的将会被神明的仆从踩在脚下。

    它是广场唯一在袭击过后被打扫干净的地方,台阶铺了新的红毯,汉白玉的扶梯重新被擦拭的洁白无瑕,台柱上换了更亮的长明灯,赫拉主教一脸严肃地走上祭祀台,所有官员立即齐声恭敬地喊道,“主教大人!”

    一切都显示美亚教会的临危不乱,赫拉主教稳坐台上主位,其余美亚教会官员分列两边站好,所有人神情肃穆,他们将会议移到祭祀台来开就是要让广场的幸存者们看到美亚教会并没有因为这次的袭击而有一丝丝的慌乱,他们完全有能力应对这次危机。

    “教务官,统计清楚伤亡情况了吗?”赫拉主教开始发问,本来会议开始前他们需要先做祷告,但是这次他直接跳过了这一重要程序。

    教务官莱斯勒特穿一身金丝缝成的丝绸袍子,华丽又干净,袭击对他没有影响,但他对主教突然发问很是惊讶,这样子很没有规矩,他正要提醒却刚好迎上主教凌厉的目光,张开的嘴停了半拍后回答道,“因为今晚是狂欢节,加上游客,广场共有近10万民众,袭击来的太突然导致伤亡惨重,初步估计死伤者达到八万之多,东部的建筑损毁也很严重,现在火势还没有扑灭,但是在控制范围之内,神殿除了偏殿群遭遇了炮击外,主殿完好无损。”

    赫拉主教对莱斯勒特的回答并没有任何表示,他转而问向医务官科姆德,“医务部救援的情况呢?”

    “根据伤员严重情况我已经划分了几块救援区域,只是伤员太多了,我们医务人员现在严重不足,而且药品也远远不够!”医务官科姆德声音沙哑,整个人已经疲惫的很。

    赫拉主教同样没有回应科姆德,虽然他们做的很好,但这些都是他们职责所在,他再次转问另一个人,右边最近的一身黑甲的骑士团长克里,“骑士团这边的情况呢?”

    克里团长收紧了一下装束,站出来回答,“敌人趁我们换防的时候攻占了我们东门外的侧营,骑士团第一时间就组织了反击,我派了两个步兵营去夺回侧营,城防营也进行了还击,但是因为距离太近,我们的火炮无法有效打击敌人。”

    “你们有什么用!”赫拉主教一拍座椅怒斥道。

    克里团长低下头去,继续报告,“敌人抵抗很顽强,步兵营损失很大,我将神殿护卫营调去增援才拿回了侧营!”

    “清楚敌人的情况吗?”

    “敌人训练有素,撤退时没有留下一个伤员和有用的标识,而从敌人的尸体里看,有人类,半兽人和矮人,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雇佣兵团!”

    “这是一次战争行为!”赫拉主教对克里团长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提高声音道,“亚格斯遭遇了突然袭击,敌人轰炸了我们整整一个小时,我们却还不知道敌人是谁!”

    “敌人使用的是最新型的密尔火炮,这种火炮射程远,爆炸力集中,只有少数几个平原小国装备,雇佣兵团几乎不可能轻易得到!”

    “找出来,我们要让敌人付出代价!”赫拉主教站起身,用力的说道。

    “是!”

    “教务官联系教廷那边,请求他们派医务人员支援。”赫拉主教继续下令,“告诉我们的人民,美亚族遭受了最严重的袭击,要求他们相信教会可以应对这次危机!”

    赫拉主教又开口吩咐道“还有,发出通告,延长民众一个月的入住期限,受伤的民众和游客都可以留在亚格斯治疗伤势,我们会为他们负责!”

    “主教大人!”教务官莱斯勒特站出来提出了异议,“伤员可以移往城外医治,延长入住期限会破坏教会上千年的规矩,一个月是真神给予平民的恩赐,再延长会让他们不知满足!”

    赫拉主教坐了回去,他看向莱斯勒特,对方目光并没有躲闪而是迎上来和他对视。维护教义是教务官第一职责,他知道莱斯勒特的原则,但是向下属妥协也不是主教的做法,他吐字清晰地说出四个字,“非常时期!”

    莱斯勒特低下了头,维护教义和顶撞主教让他矛盾,但他知道作为下属的自己此时最好的选择是服从,或许自己日后可以向教廷议会投诉,而现在他们必须同心协力。

    赫拉主教再看向其他的官员,没有人再有意见,这些下属平时对他并没有多么畏惧,却也没有胆子在这种时候顶撞他,面对集体沉默的他们,他不想再多说责备的话,只是挥手散会。

    莱温这个外人算是旁听了一次美亚教会的官员会议,这对他来说稍显无聊,很快结束真是再好不过,他可不愿意看一场又臭又长的政治闹剧,那样只会让他犯困,他现在就已经开始在和眼皮做斗争了。

    然而他知道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赫拉主教待到官员们离开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一双眯起的老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在他感觉心里发毛的时候,赫拉主教却突然问了句,“要一起吃早餐吗?我可是有点饿了!”

    莱温这才发现东方已经发白,天都快亮了,然后他也发现自己有点饿了,反正现在不能忤逆这老头的意思,自然是挤出微笑来答应。

    侍从罗比很快唤来了主教的专乘马车,他们坐上去一路又回到了之前的米拉神殿,偏殿群的火已经被扑灭,但也成了废墟一堆,而主殿只是蒙了一层烟灰,木料的建筑就是没有石料的厚实。

    下了马车,晚上只有轮廓的主殿这时完全呈现在了莱温眼前,一如所有神殿一样的高大雄伟,但与别的神殿多色彩不同,它通体白色,顶部以圆形穹顶寓意天空,下面是口字形的屋身表示大地,四根巨型顶梁柱全部用金粉包裹,象征天地相通,外墙上绘有描述米拉真神故事的精美壁画。它整个建筑用材竟是最名贵的坊晶锆石,这种石头不同于花岗岩,只产自兽心山脉的镜能峰,那里海拔高达数千米,常人根本无法上去,更别说采石之类,只有那些喜欢挖掘矿石和发明新奇玩意的矮人才有办法,这种坊晶锆石又硬度过高难以开采,所以每年的产量很少,数百年前矮人被灭国后就再也没有哪个组织有能力对这种石头进行开采,现在几乎可以说是绝产,真是不知道美亚人当时在这座主殿投入了多少。

    一些仆人正在清洁主殿,见到赫拉主教过来都赶紧停下活来躬身迎接,他向他们说了一些激励的话,效果很好,很多人当场就激动表示要为亚格斯奉献一切,他表示赞赏他们的态度,但是现在每个人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而仆人们还要再表决心,侍从罗比赶紧呵斥他们回去工作,接着他以亲切的微笑结束了这次讲话。

    他们在主殿的后面一个小宴会厅享用早餐,只是几片面包加牛奶,一贯的美亚族风格,简单又难吃,莱温完全没有多少食欲,餐具倒是好看的很,是精美的多兰花瓷,产自德萨联邦的皇家官窑,只供应大陆各王室。相比起来,赫拉主教的胃口倒是蛮好的,很快就吃光了自己的那份,对于莱温的索然无味也不在意,直接就吩咐仆人收走了两人的餐具。

    宴会厅剩下了他们两人,赫拉主教开始真正的打量起对面的年轻人,坐姿靠前却随意,眼睛只盯着餐桌上的烛台,手指胡乱的轻敲桌面,他举起手里的水杯说道,”我一直在想你是什么样子,让我看看吧,莱温先生!”

    说完他把水杯一斜,将水倒在餐桌上,嘴里快速念了句魔法咒语,那水立即迅速地朝对面流去,到了餐桌中央的时候,水流突然腾坑而起化成一只猎豹张口跃向莱温的喉咙。

    “啊!”莱温惊叫一声,双手护住头部往地上一蹲,那只水猎豹正好扑了个空,一头撞烂了他的椅子后化成无数水滴溅得到处都是。还没有完,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水滴迅速散开成水块,接着化成了冰霜将他冻在原地,而落在地上的水滴重新汇在一起后又变成那只猎豹再次扑了上来。

    莱温已经避无可避,背后的猎豹扑上来就是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然而还没等它合口咬进去他的皮肉,它又啪的一声化成了一滩水落回了地面,原来他在关键时刻挣开冰霜的束缚,用抱在脑后的双手全力戳出两根手指直破它的喉咙,一瞬间化险为夷。

    “很好!”赫拉主教赞赏道,但手里却没有停,他把水杯上下一拉竟成了一支一人高的透明魔杖,然后用力在地板上一顿,只听得地板开裂声响,裂缝从魔杖底下往莱温迅速蔓延过去,到了脚边时立即往两边裂开,一道黑影激射莱温面门。

    莱温只来得及把脸一侧,脸上随即感觉一热,不等疼痛传来他就下意识往右边空地滚了过去,身后地板马上的轰一声炸裂,转身一看,一个高出常人一倍的人形生物站在了他面前。它全身长满一尺多长却有小指头般粗的绿毛,脖子上的头和身体差不多大,眼睛冒着两团拳头般大的绿火,一条细长的舌头从嘴里流出来吊到胸口,舌尖上有血滴在绿毛上发出一阵阵滋滋的腐蚀声。

    莱温一摸左脸,整个伤口见骨,疼痛直至头顶,这怪物的舌头竟利过刀剑,他再后退一步,咬紧牙全力以赴应付它。

    怪物见他要动时早已扑了上来,大过人头的拳头如炮弹一样砸在他刚站定的地方,他虽然躲了开去却还能感觉一股劲风扑来。怪物继续朝他进攻,双拳一连猛砸,将这小小宴会厅的地板砸烂了个大半,他有几次躲的狼狈却也没再受到伤害。

    站在远处的赫拉主教见莱温躲的轻松便举起手里的玻璃魔杖施起法来,照例是先念出一串的魔法咒语,魔杖往空中一挥,划出了一条撕裂空气的缝来,缝慢慢扩大,一股黑暗能量如水一般从缝里倾泻而下并朝打斗区域流去。

    莱温听到那老头念咒就知道要坏,这前有绿毛怪物后有施法老头,真是让人头大。他趁躲开绿毛怪物攻击的间隙从左腿部摸了把小匕首出来,怎么说也必须得先解决这东西才能应付后面的老头。

    绿毛怪见屡次拳头攻击失效不禁大怒,张口一嚎,舌头如箭一般直射莱温,这次有匕首在手又全力注意,他看准来势用匕首刀面硬接了这一攻击,只听得一声沉闷的“bang”响,他握匕首的手一阵震痛,只得赶紧换手持住,而绿毛怪也是龇牙咧嘴的在把舌头收回嘴里,双方这次算是旗鼓相当。

    莱温才缓了手痛便发觉背后暗流涌动,不及思考的他往前朝绿毛怪一扑,看似要趁绿毛怪收舌头时机发起反击却实为躲开后面不知明的攻击。绿毛怪一看莱温主动扑来正求之不得,双手一张就要抓住他好撕成碎片,在这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他奋力一个侧身从它双手抓拢之间飞了过去直撞入它怀中。

    绿毛怪被撞的后退两步,胸口也被莱温趁机用匕首插了一刀而流出碧绿的血来,疼痛让它整个发狂,顺着的绿毛也直起来,整个人如一团绿色的巨大刺猬般扑向得了便宜就马上逃开的莱温。

    莱温连忙奔回餐桌附近,现在只能借助障碍物来对付发了疯的绿毛怪,它的绿毛若是能和飞箭一样射出来,自己得时刻提防着用餐桌来遮挡了。才想到这里,绿毛怪已经跳了过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双拳砸人,偶尔伸舌头刺过去,速度却已经快如闪电,他才躲开两下就被一舌头刺中了右腿,再接着胸口结实的挨了一拳,整个人直接如风筝般飞起来又掉在地上。

    受了重伤的莱温只能咬牙死命站起来,这还没完,他已经发现自己正身处老头召唤出的那团黑暗能量包围中心,虽然还没受到攻击却可以明显感到这比绿毛怪更危险,而且它的包围圈在逐渐缩小,已经离他脚边只有几尺了。

    不远处的绿毛怪不顾一切跳过来要一击杀了莱温,无处可逃的莱温只得豁出去的往后一倒,整个人倒入黑暗能量中,而绿毛怪也是顺势跳了进来,然而还处在狂怒中的它却随即换了惊吓过度的情绪往后急退,似乎要赶紧逃开这块被黑暗能量铺满的区域,就连抓在手里的莱温也如烫手山芋一样丢了再顾不得撕碎。

    莱温发现了绿毛怪的恐惧,旋即也知道了原因,自己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在被一种莫名的能量侵占,从下肢开始,像蚂蚁噬骨一样,而且这块区域似乎变成流沙一般,身体在慢慢往地下陷进去,想要挣扎只会陷的更快。

    他勉强仰起上半身以求慢点被吞噬,那绿毛怪因为挣扎过烈而早已被吞的只剩下一个头在那里凄惨的哀嚎,没叫完第二声就已经没入不见。看到这里,他倒吸一口气,看来只能等死了。

    却没想到这一口气倒吸的好,落在他胸前的那把匕首因此滚到了大腿上,他心念一动,赶紧伸手抓过来推开柄端的盖子将收在手柄内的绞金细线扯出来缠紧手掌,然后将匕首奋力掷向身后不远处那根处在安全区域内的柱子,匕首带着线完全没入了柱子,他立即全力一拉,身体借着这股劲如箭一般直飞出了暗能区域。

    他却来不及喘气,老头又念了句咒语,那摊黑暗能量一阵涌动,中心区域伸出来一只巨手,接着冒出一个巨头,那个被吞干净的绿毛怪竟爬了出来,而那黑暗能量开始涌进它的身体,将它膨胀了一倍,黑色也取代了绿色,一个巨大的黑暗怪物出现。

    他拔了匕首就冲向老头,解决根源才能活命!然而哪有那么简单,他离老头就差那么一个身形的距离时那怪物已经后发先至一手朝他抓了过来,他不得已只能矮身往侧面一滚从怪物手底下将将躲开,但同时他趁机将匕首柄端的绞金线缠住怪物的手腕,等怪物反手再抓,他拉线上跃攀上怪物手臂,借着怪物抬手的势头一个腾空飞扑直刺它脑袋。

    这怪物体型虽大反应却快,在莱温刺来的一瞬间,它一张口吹出一口黑气,莱温虽一匕首插在它左眼却也被这口黑气喷落在地。怪物中了刀却不叫喊,似乎疼痛并不存在,它弯身下去伸手就要捏死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莱温,却不料他突然一个翻身又顺着它手臂爬上来拔了匕首再攀过它后颈用绞金线一把锁住它脖子,接着他一个后侧跳开,等怪物想要再攻击他时,结果因手与头被绞金线绑住而重重一头栽在地上。

    计策得利,莱温立即一个箭步冲过去对付老头,老头忙举杖格挡,他变拳为爪直接抢过魔杖,另一手按住老头脖子死穴令他无法动弹。老头并没有慌张,只是欣慰一笑,说道:“希望你遵守约定!”

    “放心!”莱温说完下了死手,深受美亚人敬仰的赫拉主教就这样人死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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