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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渊关掉远程监控视频，将目光投在了纪宁的身上。
纪宁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早已关闭的监控视频上，幽邃的黑眸里有跌宕的情绪起伏着。
“怎么样纪宁，有什么想说的吗？”
纪宁依旧没有吭声，可他的情绪却远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坦白讲，当凌渊找上他帮忙时，他对这个计划并没有多少信心。
和凌雪筠在一起这么久，纪宁太了解凌雪筠不过了。
那个女孩儿骄纵任性自私且目光短浅，尤其是她在将凌老爷子留给她的股权拿到手之后，她就更加嚣张跋扈了。
纪宁一直都知道，他和凌雪筠的恋爱关系并不牢靠！
他对她的利用，比对她的真心多！
而她呢，也未必就一定有多爱他。
当初她将他从宋锦瑟手中抢过来，有多少是爱慕，有多少是虚荣，恐怕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了。
到后来，若不是他欲擒故纵，利用宋锦瑟引起她的嫉妒，让她不甘心、不服输。他们恐怕也早就分手了。
甚至在罗锦凤给她介绍顾家养子顾弘扬时，她还曾经一度动摇过。
是他以退为进，假意要和她分手，才让她反省了自己的行为，并将他挽留了下来。
说到底，他们之间的感情充满了算计和利用。
他出身贫寒，想借着她上位。她骄纵任性，视真心为儿戏。
所以他其实并不看好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过是彼此利用而已，就算爱，能有多爱？
可是让纪宁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个骄纵任性自私，在他眼里缺点多于优点的女孩，却在得知他被绑匪绑架了之后，不惜付出巨额的代价也要救出他！
虽然这其中也涉及到了她父母的血海深仇，但是纪宁就算再昧着良心，也不得不承认这她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有很大程度上都是受了他的影响。
纪宁自问自己是个自私薄情的男人，为了成功，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和筹码，甚至包括他自己。
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顺水推舟地抛弃宋锦瑟，舍弃了他曾经真心爱过的女孩儿。
所以他自问如果他是凌雪筠，一定舍不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救他。
可是她却偏偏用她的行动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这一刻，纪宁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除了震惊、感动之外，他心里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
那种情绪十分陌生，让他一时间难以分辨。可是他知道，自此之后，他再也无法用从前的眼光和心情去对待凌雪筠了。
“二叔是故意给我看这个视频的吗？”
凌渊毫不避讳的承认，“可以这么说吧。”
“你早料到了她会这么做？”
“说实话，我又不是神，自然算不到别人的每一个举动。不妨坦白告诉你，我其实对凌雪筠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信心。”
凌渊想了想，才诚挚的答道，“但是我知道，她虽然骄纵任性刁蛮自私，甚至她有很多的缺点。但实际上，她骨子里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坏！说实话，凌雪筠今天挺让我惊喜的！”
“我也没想到。”纪宁扯了扯唇角，绽出一抹复杂的弧度，“二叔跟我说这些，是想我以后善待凌雪筠吗？”
“要不要善待是你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哪怕一开始充满算计和利用的感情，也未必就没有好结果的。纪宁，如果你不能给雪筠一个未来，你趁早放了她。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只有你有能力，肯努力，我一样不会亏待你！”
说到这里，凌渊抬眸对上纪宁的视线，目光坦荡而诚挚，
“路，我给你摆在了面前。该怎么选，你自己来决定！纪宁，今天我给你选择的机会，是因为我欠你一个人情。最重要的是你也看见了，凌雪筠心里有你！但如果两条路你都不选，日后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凌家这么久，纪宁知道凌渊向来言出必行的性格。别说今天他已经胜券在握，就算他今天赢不了罗锦凤，对付他一个小小的纪宁，对他来说相信也并非什么难事的。
纪宁知道，凌渊这番看似温柔的告诫，其实是他的最后通缉令。
要么善待凌雪筠，好好跟她过。他允许他踩着凌雪筠上位，也允许他利用她，但却必须保证她的幸福！
要么就干脆舍弃凌雪筠，跟着凌渊用自己的实力拼出一条路来！
这两个选择，若搁在从前，纪宁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可是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心情却十分复杂。
纪宁发现，在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无法在坦然地去利用凌雪筠了。
自打他为了成功，为了上位出卖自己和自己的尊严开始，纪宁已经将“良心”两个字抛到了太平洋。
可是此刻，纪宁突然发现，曾经被他遗弃的“良心”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如果我和雪筠分手，二叔是否会真的给我一个机会？”
凌渊有些意外的晲了他一眼，这才开口答道，“我凌渊承诺的事情，是你时候没有兑现过？”
“我知道了二叔，我会好好思考你的提议，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
略微沉思之后，纪宁垂眸说道，“但是在这之前，希望二叔能对雪筠暂时保密。”
“我说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插手你和凌雪筠之间的感情。纪宁，决定由你自己来下，无论你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逼你。”
凌渊起身欲走，走到一半他又突然折回身来，“等这次股东大会召开以后，你就来做我的助理吧。”
“二叔？”纪宁有些惊愕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道不敢置信的光芒。
他进入凌氏集团的日子也不短了，但大约是出于防备，哪怕他有着凌雪筠未婚夫的身份，凌渊都一直不肯对他委以重任。
是以此刻凌渊的这个决定，着实有些出乎纪宁的预料之外。
“别这么看着我，也不用多感激我。我只是准备把李海洋调去管理分公司，所以身边缺了一个助理而已。”凌渊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管你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只要你愿意，这个助理的位置我都可以给你留着。相信我，有能力肯努力又有忠心的人，我是不会亏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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