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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他？
杀他？
还是该就此别过，老死不相往来。
玄野打破了死一样的沉寂，“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你了。那日在幻影阵眼里，我发现你背上的暗纹，我……”
“住口。”我强忍住内心深处不断滋长的恨意，“不用你管。”
我转身就用移形换影之法飞速离开，玄野也会此法，捻了法术追了上来。
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被他树咚，我捻起中指就准备攻击，却被他识破，三五两招挡了下来，待到停住，还是方才那个姿势，被他迫人的气势逼在树壁。
“第一次见面你便同我过过招，明知道打不过我，还要和我斗气。莫不是你故意和我一来一往，是想要搞些情趣？”
这般不正经的说话，让我似看到了当年在蜀山上那个放荡不羁的傻小子，有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我们没有如此这般说过话了，我已记不清。
“想不到你的法术如此精进，竟连我也中了计。”
他嘴角扯出一抹坏笑，靠近我的耳边，吐气道，“不是我法术精进，而是神仙妹妹你越来越糊涂了。”
“竟然嘲讽我老糊涂，玄野，你不想活了！”
本被他阵阵热气搞得浑身不自在，气氛尴尬极了，他这般讽刺我年纪长，倒让我一下恢复了本性。
“小语，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玄。”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这双眼睛，哪怕经过了数十万年，却丝毫没有变化过。
我猝不及防的狠狠扇了他一耳光，狠狠打醒了二人这场春梦，“玄野，你我二人本就势不两立，不要再惺惺作态，在我这里演戏了。”
他摸了摸嘴角的血，不以为然的神情和一往情深的双眸，仿佛这数十万年都凝固了，只剩下那年春天下入的午后，他拿着一束野雏菊，送到我面前，对我说，“一百万年太久，遇见你的一瞬间就够了。”
我的身体突然像抽干了血液一样的疼痛，竟连手中的剑都握不稳，默然向前倒去。
“小语，你怎么了。”黑色的经络凸起，仿佛若北海灼热的海水灌入了我的身体，在我的体内沸腾、燃烧。
“啊。”我痛苦的呻吟着，玄野赶紧施法，可那法术却一分一毫也进入不了我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他努力控制住，不让我伤害自己，可周身被硫酸般的海水侵蚀，在体内翻江倒海的痛楚，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玄野，我恨你，我恨你！如果不是你，阿樾不会死，如果不是你，魔界不会亡，如果不是你，我不用忍受这么多年的折磨。
今日，今日你还出卖了小九的身份，你可知道，我青阳一族是花了多少心血才救活她吗？而你，而你作为她的师父，却背叛她，却让她和断鬼见面，你明明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在三生石上，在三生石上是孽缘，是永永远远也无法解除的诅咒！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说来也真是奇怪，我心中涌起了对玄野无限的恨意，方此时，周身的痛苦瞬间消除了。
我所不知道的是，阴月鬼皇复活每一个镇魂将都要用一味独特的药，这一味药其实就是人本身的执念，而我在若北海里日日夜夜比天高比海深的执念，就是对于玄野的恨。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他松开扶住我的双手，眼神中多了些奇怪的色彩，“这些日子你且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你恨我也罢，想要杀我也好，就当是为了你自己，为了那些你还在乎的人，我们必须先于阴月鬼皇找到他的镇魂将。否则，不光是你会沦为他的傀儡，四海八荒也会陷入无边苦海。”
我冷冷一笑，“四海八荒，神宗，好一个四海八荒。”
我噗的吐出一口黑色鲜血，幽蓝色的海水又一次试图上涌，我努力压了下去，“好，为了我自己，为了小九。我们二人的恩怨，在解决掉阴月鬼皇之后，再一并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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