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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雪落云风

    安逸的日子在一天天照常走着,妖魔们好似销声匿迹了一般,在六界之中再无了异动。上三界也慢慢彻底放下了心,恢复到了各自正常的生活。沐莲养好伤后又开始了照常的修习,不再悠闲惬意,却是沐莲最舒适的状态。

    天色微明,沐莲从梦乡中醒来,穿戴好后未惊动白君离,便去了云茗殿。云茗殿上一切如故,泠夜雪也还在房中就寝,沐莲想了想,便跑去膳房做起了早膳来。

    半个时辰之后,泠夜雪醒来,刚出房门便闻见了一阵喷香。他走到膳房,看沐莲正忙得热火朝天,嘴角便勾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他抬手抚了抚沐莲的头发,轻声开口:“莲儿,时间还早,你怎么过来了?”

    沐莲一边盛菜一边笑着说:“自然是想夜雪哥哥了呀,早膳做好了,走吧,咱们去吃早膳。”

    两人在院中坐下,便开始用早膳。沐莲殷勤地为泠夜雪布菜,笑的傻呵呵的,让泠夜雪心头又多了几丝怜爱:“莲儿,你我之间还用客套?”

    沐莲收回手,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夜雪哥哥,我可不可以借你的书回去看呀?我把云黎殿上的书都看完了,实在是没得看了。”

    泠夜雪闻言笑开,伸出食指点了点沐莲的额头:“你呀,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书嘛,你想看就全拿去。”

    “谢谢夜雪哥哥!”沐莲开心的望着他,“夜雪哥哥对莲儿真好,什么都依着莲儿,是莲儿最大的依靠,就好像是莲儿的哥哥一样!”

    泠夜雪的眼中快速划过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随后又恢复如常。他温柔的笑着,看着沐莲:“是啊,我的莲儿,夜雪哥哥会一辈子都宠着你的。你要记住,夜雪哥哥便是你此生最大的依靠。”

    沐莲笑得甜蜜,却永远也读不懂他眼中的深情。

    成功地去云茗殿打包了一大堆书回来,白君离见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倒也没多说什么。沐莲将书都放回房中,便跟随白君离又学习了一套剑法,然后修习灵力两个时辰,之后便开始午休。

    午休过后,沐莲起床更衣,忽然透过敞开着的窗棂,看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风景。

    沐莲急急忙忙收拾好跑出房间,一推开门,便瞧见日光昏沉,一片片雪花从空中飘落,整个云黎殿上已然有了不少积雪,瞧起来十分有趣。

    沐莲欢快的跑了出去,在院落中旋转着,嬉笑着,美丽的雪花落在她的发上和衣上,又或者是落到了沐莲的掌心,晶莹剔透的,轻软绵细,然后再化作一滴小小的水珠,结束了它自己一生的旅途。

    一转头瞧见了白君离,他负手而立,临风遥望,身上依旧是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仿佛与这雪景融为了一体。寒风呼啸,他的衣和发都是飘飘扬扬,其间夹杂着雪花飞舞,将他的身影衬得若隐若现,倒有一种乘风归去的感觉。

    “师父!”

    沐莲娇唤一声,一路小跑着朝白君离奔过去,在快接近时却因为地上的积雪险些滑了一跤,还好被白君离及时扶住了,才能幸免于难。

    沐莲小心翼翼的抓住白君离的袖子站好,娇美的脸上还残余着一些后怕,不过更多的还是兴奋。这是沐莲第一次见到下雪,雪中的云风山较之往常也是大有不同,漫天的雪花迷了人眼,但却并不妨碍沐莲的新奇感觉。

    白君离取来一条白色的披风,弯下腰为沐莲系好,轻声道:“今日雪大天寒,你还是多穿几件,莫要着凉生了病去。云风的雪一直都是这么大,风雪飘忽,今日你觉得新奇,往后后慢慢便会习惯了。”

    沐莲点点头,乖巧地随着白君离一同站在那边。她微微伸出头去,俯视雪中的云风山,见到了极为美丽而梦幻的景色。雪下的极大,迷迷蒙蒙飘飘忽忽,将整座云风山都笼罩在了雪的迷雾中去。那巍峨起伏的苍山云海,壮阔奇美,更有了一种仙山之感。

    “师父,小莲素来听闻云风是雪中仙山,一年之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下雪的,而且积雪终年不化,白茫茫的一片极为壮观。可是小莲进入云风也有一年半了,怎么才是第一次见到下雪呢?”沐莲收回目光,用两只手使劲揉了揉冰冷的脸蛋,扬起小脸发问。

    白君离没有低头去看沐莲,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更加辽远的天下。他神情淡淡,语气无悲无喜:“如今天下迷茫,妖魔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早已不足以说明什么。自上次的群仙宴以来,天狐族公主沐莲以惊鸿之姿拜入云风山掌门白君离门下,下三界便早已开始了防范准备,因此,这么些时间才天存异象,不同以往。”

    “小莲,你可知道,为何我云风山选址于此?”白君离问。

    沐莲思索片刻,回:“因为云风是第一仙山,必要不染凡俗烟火,与世绝离,同时此处艰苦的环境又可磨砺云风弟子的心性和品格。”

    白君离接过话头:“不错,这的确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在这云风山下,有一条冰河,是仙界通往冥界的入口。此处常年妖魔肆虐,鬼气蒸腾,冰河之下的生物更是穷凶极恶,在过往的千百年中一直都是上三界的隐患。于是,我便在冰海之上创建了云风山,又请了诸位仙人坐镇,同时招收弟子,悉心教导,以鸿蒙仙气压制了冥界的森森鬼意,才定了上三界的安宁。”

    沐莲恍然大悟,看着白君离的目光也充满了崇敬。

    白君离终于低头看向她,说:“小莲,为师此生的心愿便是肩负好六界的安宁,守护天下苍生。上次落崖镇一事,你做的很好,虽是冲动鲁莽了些,但为师也明白你对六界的心思。小莲,你要记住,能力有多大责任便有多大,为师立于众仙之巅,就要肩负起守护仙界的责任,若是弃这份责任于不顾,便是不忠不义之徒。而你,作为为师的徒弟,不仅仅要继承为师的志愿,更是要肩负起属于你自己的那一份责任。重振天狐族,兴复神界,守护苍生。”

    沐莲的心随着白君离的话飘忽了很远很远,她第一次意识到,在拥有尊贵的身份和卓绝的天赋的同时,她也背负起了更为重要的责任。这是不可推卸的任务,也是她此生唯一的使命。

    雪花依然在飘舞,舞出世事无常,舞出人间沧桑。那种居高临下的刻入骨中的清冷和淡然,大概也就是源自于本身超凡的实力和沉重的责任吧。

    沐莲欢欢喜喜去了癸亥班,发现大家都在开心的赏雪,便下厨做了一些点心,还有温暖的姜汤,和众人一起围坐着聊天说笑。

    苏衍一脸崇拜的看着沐莲,说:“阿莲,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不仅天赋极佳实力超群,而且厨艺精湛琴音悦耳,并且善良真挚心怀天下(此处省略一千字赞美之辞),简直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众人都对苏衍毫无下限的赞美表示非常无语,都纷纷给了个白眼,不予理会。笑薇更是狠狠的给了他两拳,才止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沐莲和滢若都笑了,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溪允就在其中旁听着,并不过多参与。

    “阿莲,我听溪允师兄说你家住在南方,这是第一次见到下雪呢。”滢若笑着说。

    沐莲也笑回:“是呀,以前都是从书上看,今天才见到真的雪。原来雪花是一种这么美丽的东西啊!”

    笑薇处理完苏衍,也跟着加入了话题:“第一次见雪啊,这么可怜呢。不过没关系,这云风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雪!往年严寒的时候,别说雪了,还下过冰雹呢!到时候我就带你一起去看。”

    苏衍这个不长记性的,又凑过来插嘴了:“话是这么说,可是近来的一年多中,已经很久都没有下雪了。这还是这一年来第一次下雪呢。我看你的冰雹啊,怕是没戏了。”

    笑薇听了顿时一怒,又追着去打苏衍去了,余下人各自说笑,只有沐莲,牵强的笑意中满是心事重重。如今天地异象,妖魔潜滋暗长,明里暗里的动作都让人防不胜防,更何况如今上三界逐渐安定下来,便更加不设防了,若是妖魔此时来攻,后果将不堪设想。

    纠纠结结的度过了一个轻松的下午,沐莲依旧忧心忡忡,便独自在云风山中四处溜达。走着走着就到了山门处,沐莲忽然想起白君离先前对她讲的话,便径自出了山门,驭着扇儿直飞而下。

    朝下飞了九万余丈,沐莲便停了下来,在此处已经足以清晰的看清冰河了。

    冰河宽广无边,主要呈现出幽蓝深绿的色彩,波涛汹涌,浪花翻滚,其上还有幽绿色的鬼雾,显得危险而又诡异。细细往冰河深处瞧去,竟然是漆黑阴暗一片,半分阳光都透不进。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恐怖阴影,生猛凶残,看着便令人胆寒不已。

    大雪依然继续,飘洒到沐莲的身上,和着寒风,倒有几分彻骨的冰凉。无数雪花落向冰河,却在接触到鬼雾的一瞬间就被蒸腾了个干净,微微冒出些许白烟。

    沐莲对这片未知的水域感到好奇和恐惧,更多的则还是忧心。从云风山传下来的鸿蒙仙气已经不足以再镇压冰河了,看这冰河跃跃欲试的凶狠模样,还有来自冥界的冤魂厉鬼,都在叫嚣着嘶嚎着企图冲破禁制。

    沐莲眼神一厉,周身粉光乍现,混合着扇儿的紫色光华,让冰河之中的鬼物们忌惮不已。沐莲静心凝气,双手快速结印,周身的灵力和仙气也愈发浓郁。

    “禁!”

    终于,结印完毕,沐莲高喝一声,将浑身灵力随着印诀发出,竟覆盖了整片冰河。待灵力散尽,冰河之上的鬼气明显的消散了许多,河水也略微有了几分清澈,而水下那些忽明忽暗的诡异生物也不见了踪影。

    沐莲尽她所能,再一次加固了对冰河水域的禁制,身子便有些虚晃。她舒心一笑,驭着扇儿往回走,心中的不安总算是少了一些。

    回到云黎殿后,沐莲先在院中调息了一个时辰,直到月明星稀,她才回到了房中沐浴。

    温暖的水花抚慰着沐莲疲惫虚弱的身体,也平静了她担忧不安的心。沐莲舒舒服服的沐浴完毕,换上了寝衣,便准备休息了。

    “吱呦,吱呦吱呦——”

    一阵奇怪的叫声忽然从沐莲的床榻上响起,沐莲惊了一惊,还是稳下心神,暗暗运起灵力,猛地拉开了粉色的床幔。

    那是一只胖胖小小的耳鼠。这耳鼠长着兔子的脑袋和麋鹿的耳朵,身上是浅棕色的柔软皮毛,还有白而柔软的腹部,一条长长的尾巴也具有飞行的作用。人若吃了耳鼠就不会得腹部鼓胀的疾病,把它养在身边还可以躲避百毒之害。

    沐莲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只可爱的小耳鼠,将它捧在了掌心逗弄,决定要养着它。

    “不过,耳鼠一般都生活在再往北两百里的丹熏山上,而且以速度躲藏见长,一般人是捉不到的。究竟是谁送了这小耳鼠给我……”沐莲蹙眉思索着,忽然就得到了答案,“是师父!”

    得到了答案的沐莲显得特别开心,抱着小耳鼠就亲了几口。可怜的小耳鼠感受着沐莲的喜怒无常,极通灵性的抖了抖毛,讨好似的在沐莲掌心里打了个滚,呆萌可爱。

    “小耳鼠,你平常都吃什么呢?是坚果吗?”沐莲一边问着,一边取出了一颗坚果放到耳鼠嘴边,却遭到了耳鼠十分嫌弃的一眼。

    沐莲这下可被难住了,她仔细地想了想,却还是不得门道。无奈之下,沐莲便随手拿了做好的桂花糖糕在耳鼠眼前晃了晃,没想到小耳鼠却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扑到了桂花糖糕上面,吃得十分香甜。

    这小耳鼠吃东西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一块糖糕便没了踪影。它便前爪离地,小眼睛十分渴求的看着沐莲,还想要再吃一块。

    沐莲看着求食的小耳鼠,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我以后就叫你糖糕吧!小糖糕~”

    耳鼠闻言一下子就黑了脸,吱呦吱呦的正欲提出抗议,就在沐莲危险的表情和美食的诱惑下屈服了。从此往后,沐莲身边就多了一个爱宠——糖糕。

    喂完糖糕后,沐莲给它简单的擦洗了一下,就抱着它一起进入了梦乡。在梦中,沐莲喃喃呓语着,笑得十分甜蜜:“师父啊师父,你这是用糖糕来换我的玉雕吗?我喜欢!嘻嘻,师父真可爱!”

    ------题外话------

    不好意思呀诸位,今天往后就要开始为期十天的补课了,期间浅梦会尽量抽时间赶更新,又要让大家久等了,再次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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