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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琴医双绝

    在遥远的南方有一列山系叫做?山,?山的第一座山叫招摇山。它高高地耸立在西海边上,山上生长着大片的桂树,山里蕴藏着丰富的金属和玉石。山里有种草,样子很像韭菜,开青色的花朵,这草的名字叫祝馀,吃了它不会感到饥饿。山里有种树,形状像构树,有黑色的纹理,其光华照耀四方,这树的名字叫迷毂,把它佩带在身上就不会迷路。

    百年眨眼而过,沐莲已经长成了十四岁少女的样子。她在狐宫日夜学习仙法,倒也小有所成,只是改不了她爱乱跑的性子,令狐王狐后十分头疼。而且沐莲是个路痴,每次跑出去都要很久才能回家,狐王狐后无奈之下探听到了招摇山的迷毂树,便差沐莲去移植回来,以防她再迷路。

    一道粉色光华在招摇山下停下,粉裙娇美的沐莲好奇地打量着招摇山,开始往山上走去。

    招摇山树木茂盛,花草也十分繁多,而且没有什么毒蛇虫蚁,沐莲玩的不亦乐乎。山上果然多金属玉石,沐莲半天走下来,却是发现了不少。

    沐莲兴高采烈地在山林间走走停停,一派悠闲的模样。忽然,她看到了一只极漂亮的凤蝶,便欢天喜地的追扑过去,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山间的每一处角落,体现了少女的欢乐和活泼。

    沐莲一路玩着闹着,可脚程倒是很快,太阳刚刚西斜,沐莲便成功的到达了山顶。

    招摇山很高,从山顶往下看,除了山川绿意,更是一片云雾缭绕。沐莲自小便长于山水之间,又还是个孩子,免不了一阵兴奋,之后便在山顶寻找起迷毂树来。

    “我找到了!”

    沐莲开心的叫起来,脸上是满满的喜悦,却没有注意到,在树丛荫蔽的一旁,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一阵低沉的兽吼也掩盖在了她那清脆的笑声中。

    就当沐莲小心翼翼移植迷毂树时,变故突生,一只体型硕大的野兽猛地朝沐莲扑去,那尖利的爪子抓伤了沐莲的左臂。

    沐莲连忙躲避,捂着伤口起身而望。

    那野兽样子像长尾猿,头上长着一对白色的耳朵,匍匐着向前行走一段后又像人一样直立了起来。它大声嘶吼着,豆大的血色眼睛聚着凶狠的光芒,口中尖长的利齿闪着嗜血的光。它嘶吼一声,便是地动山摇。

    野兽直立起来,约有三米多高,沐莲就像是他脚下的玩偶娃娃。它猛地发力,朝沐莲扑过去,凶狠无比。

    沐莲蹙着眉灵巧避过,右手掌心一翻,便出现了一柄小巧的紫色折扇。那是紫魅羽绒衫,沐莲百岁时收获的生辰礼物,也是她这些年来的武器。象牙制成的扇柄,镂空雕刻出精致的花纹,天蚕丝织就得扇面被染成紫色,上面绽开着一枝枝桃花,美艳非常。而一层柔软的紫色羽绒饰配在最外面,无害的外表下又隐藏了最坚韧的攻击,兵不血刃。

    紫魅羽绒扇挟着粉色光华,在沐莲手中熠熠生辉。沐莲表情镇定,挥舞着扇子与野兽打斗。粉色的灵力一次次聚成光团,打到野兽的身上,不多时它便浑身都是血。

    被激怒了的野兽厉吼一声,音波震得空气翻腾不已,沐莲手中的折扇竟也被震飞了出去。眼瞧着野兽便要撕咬过来了,失了武器的沐莲只好调动全身灵力抵挡,可在盛怒的野兽面前仍是凶险三分。

    当粉色灵力挥打出去之时,一道精纯的淡蓝色灵力忽然混合其中,直直与那野兽对上,竟将那野兽击得倒飞出去,狠狠撞到一块山崖上,半天都起不来。

    沐莲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回头查看,而是纤手一扬,紫魅羽绒扇登时便散发着阵阵粉光回到了她的手上。沐莲运气灵力,轻身而起,身子急速地向那野兽掠过去,手中的扇子也闪烁出咄咄逼人的凌厉杀气。

    “刷——”

    锋利的扇刃在离那野兽半寸之时停了下来,野兽颤抖着身子,血红的眼睛充满疑惑的看着沐莲。

    沐莲收回扇子,也消去了周身灵力,像个普通女孩儿似的,一板一眼地对那野兽说:“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所以我不杀你,只是你以后切不可再乱伤人了。行了,你快回去疗伤吧,再见。”

    那野兽惊惶感激地走远了,沐莲这才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她偏了偏脑袋,对着空气行了一礼,甜声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沐莲甚是感激。”

    话音刚落,一个蓝衣的俊美男子,便出现在了沐莲面前。他也是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内穿一件朴素到极致的白袍,只在领口处绣了一圈淡蓝色的滚边,然后外穿一件淡蓝色纱袍,上面绣着衣边和苍翠的劲竹,一股子淡然由其而出。他的墨发不绾不束,就那么随性地倾泻而下,衬得他无比俊秀纤弱,又透出淡淡的凉薄。

    沐莲又是甜甜一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瞥见了在他身旁的一只小猫,便一下子冲了过去,摸着小猫的皮毛娇语:“好可爱的小猫咪呀~是你养的吗?”

    蓝衣男子低头望着沐莲璀璨的星眸,怔愣半晌,喃喃语:“……你……很像我之前养过的一只猫咪……”

    沐莲将小猫抱进怀里温柔抚摸,笑得更开心了:“是啊,毕竟我是只狐狸嘛。”

    忽然,男子唇边绽开一抹温柔到极致的笑,他俯下身来,柔声问道:“狐狸?你刚才说你叫沐莲?你可是天狐族的那个沐莲公主?”

    沐莲点点头,乖巧道:“是呢,我这次是来招摇山寻找迷毂树的。我生性爱玩儿,却又是个路痴,常常认不得路,父王母后便让我来寻迷毂树,日后戴在身上,便再也不用担心迷路了。”

    男子轻笑出声,也道:“我名泠夜雪,是一位上仙,今日来是要采这招摇山上的祝馀草,是为入药。”

    “夜雪上仙哦!”沐莲满脸震惊的样子,“琴医双绝,果真如此。沐莲有礼了。”

    泠夜雪又是一阵轻笑。他牵过沐莲的小手起身,看了看将沉的夕阳,对她说:“今日天色已晚,傍晚下山不安全,看来我们今日是要在山上过夜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个安全的住处,你有主意么?”

    沐莲很随意地点点头,一门心思都扑在怀中可爱的小猫身上。忽然,她抬起头对着泠夜雪狡黠一笑:“我知道今晚该宿在何处了。”

    天色暗沉,在一棵苍劲挺拔的古木内,有一个巨大的树洞。洞内干燥洁净,宽敞舒适,此刻正燃着一小堆火,红艳艳的,温暖而明亮。火堆旁是沐莲、泠夜雪和小猫,还有蜷缩在树洞最深处的一脸委屈的野兽。

    这野兽便是先前与沐莲缠斗的那只,名叫狌狌。因为无处可居,沐莲便根据血迹找到了这只狌狌,要强行占据这狌狌的家一晚。作为回报,沐莲也为它疗了伤。

    泠夜雪看着沐莲动作娴熟地为狌狌疗伤,便开口问:“你懂得药理么?”

    “嗯。”沐莲口中应着,手下也不停,“我这么些年在族中一直刻苦修炼,广泛涉猎,几乎什么都会一点儿,可惜都不精。”

    泠夜雪微微勾唇,右手温柔抚摸着小猫的头,忽而召出他的爱琴九霄环佩,便开始弹拨起来。而沐莲听了,手下只微微一顿,面上也绽出一抹会心的笑容,便继续为狌狌治疗伤处。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方歇,沐莲早已抱着小猫依偎在了泠夜雪身旁,如痴如醉的听着他的琴声。而狌狌则是在琴声止后,颤颤巍巍地献出了一件珍贵的物什。

    那是一匹极漂亮的丝绸,柔软顺滑,银色的绸面上又绣着稀稀落落的粉色桃花。这丝绸的面料极好,轻薄透气,而且纤尘不染,在银光闪闪之中又折射出桃花的粉色光辉,梦幻般瑰丽。

    沐莲轻轻抚摸着丝绸,触感冰凉,倒是极舒适。她看了看狌狌,柔声问:“这是你送给我的?”

    狌狌又把丝绸向前递了几寸,点点头,小眼睛中满是感激。

    泠夜雪温和地说:“莲儿,你便收下吧,这狌狌虽未化成人形,但灵智已开,却也知道感恩呢。”

    沐莲甜甜地笑着应下,将丝绸放到了一旁,友善地拍着狌狌的头,狌狌也乖顺的坐在她身旁,时不时蹭蹭沐莲,逗得她十分开心。

    泠夜雪看着放置在一旁的华美丝绸,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第二日,沐莲当先起了个大早,简单梳洗一下,便随泠夜雪在狌狌的带领下找到了祝馀草。

    泠夜雪动手采集祝馀草,沐莲有时帮帮忙,有时便逗弄小猫玩,还与它一起拾些金玉,其间欢声笑语不断,更为这招摇山上带来了几许生机。

    一切收拾好后,泠夜雪问她:“莲儿,接下来你要去哪儿?回狐宫么?”

    沐莲捏着小猫的耳朵,摇摇头,说:“不回呢。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用的还是这么正当的理由,怎么能不多玩几日再回去呢?接下来我也没有什么打算,不过天南海北,四处玩耍便是。”

    喉结微动,泠夜雪将要出口的话在喉头滚了滚,终是这样说:“接下来我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我恰好知道一处秘境,那处风景极好,莲儿若是感兴趣,不妨与我同去?”

    沐莲很惊喜的样子:“好啊,我正愁没地方去呢。夜雪哥哥选的地方一定极好,咱们快走吧!”

    “嗯。”

    沐莲原以为泠夜雪要带她去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可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竟是回了天狐族外的一处孤岛,这可是沐莲经常来的地方。此处风景优美自是不必说,怀着哭笑不得的心情,沐莲还是给足了泠夜雪面子,如同第一次来一般到处转悠。最后,两人一同在草坪上席地而坐,欢笑言谈。

    “夜雪哥哥,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养猫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养了一只猫,我很喜欢它,天天和它玩。照顾它,陪伴它,八九年的光景竟也留下了许多深刻的回忆。但是,它终究逃不过命数,死在了我怀里。自此我便极其喜爱养猫了,纵使成仙了也改不掉,一只一只的轮着养,后来便成为习惯了。”

    “哦,那我一定是极像夜雪哥哥养的第一只猫咪吧。猫咪对于夜雪哥哥来说真的是很特别的存在呢~”

    “是呀。那你呢,你心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

    “嗯……或许是有吧……”

    那个人……白衣墨发,眉目清冷。那如玉般的手,执着琉璃晶瓶轻轻放下,竟是比名贵的晶瓶还要美丽。她真的好眷恋……那个人指尖的温度……

    清凉,微暖,犹如冬日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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