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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算侄子我求您了，您就别为难小晴了！”虎子心一横，干脆腿一软要跪下来。
李姥姥见侄子这幅架势，自然是又惊又舍不得，赶忙扶着他起来。
“你这小子，唉！”李姥姥抓着虎子的手臂，硬是把他拽了起来。
虎子扭过头，倔强地不肯服软，道：“除非您不再干那些事儿了，不然我就跪到您答应为止。”
李姥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虎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纠结。但为了侄子的终生幸福，她还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底。
思虑过三，李姥姥语重心长地开口道：“虎子啊，你听姑母说，不管姑母做什么事情，那都是为了你好。姑母是不会害你的。”
虎子低着头望向地板，嘀咕道：“那也不能这么对人姑娘啊。”
李姥姥眼一瞪道：“你懂什么！你才和她相处了三个月，难道就什么都知道了？我问你，她家住哪儿？家里几口人？家里人又是做什么的？”
面对这如炮@弹连发般的犀利问题，虎子脑子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地话也说不清。
李姥姥一副心中了然的表情，责骂道：“你看，就这几个问题你都说不清楚，你就敢把人当未来媳妇了？你就不怕她是个骗子？”
“不是，姑母你错了，”虎子仍然试图辩解，“小晴是我兄弟吕日青的表妹。她身世绝对清白，咱报社的人都能证明！”
“那你那个兄弟呢？他人呢？”
“他……他出去办事，要过两天回来。”
“哼，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还敢蒙你姑母了！这种蹩脚的借口都说得出口，真把姑母当作三岁小儿啦？”
“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没差多少……”
李姥姥一巴掌打在虎子脑袋上，怒道：“你这臭小子 ，还敢和姑母顶嘴了！是谁把你从小养到大的？”
“是姑母。”虎子老老实实地回答。
李姥姥看着低声下气的虎子，暗里叹息一声，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抚摸着虎子的脑袋，柔声道：“虎子啊，姑母也陪不了你多久了。大夫说了，姑母那病啊是顽疾，没法根治的。”
“瞎说，那大夫肯定是半桶水。姑母您会长命百岁的！”虎子紧张地握住李姥姥另一只手，坚定地说道。
李姥姥释然一笑道：“姑母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再说了，只要你能好好成个家，让姑母能在活的时候看见，那姑母就算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虎子不忍看李姥姥的眼神，下定决心，眼一闭道：“姑母，我错了。其实我根本就……”
还未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吕日青端着一盘子吃食，笑盈盈地向李姥姥打招呼。
“吕……小晴？”虎子差点说秃噜嘴。
幸好，李姥姥并未注意到这一细节，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吕日青把盘子放在桌上。
“有事吗？申姑娘？”
吕日青满面笑容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见您和虎哥哥聊那么久，心想你们或许会饿，于是就去厨房做了点吃的，然后就端上来了。”
“呵呵，那你先下去吧。我和虎子还有点话要说。”
吕日青微颔，如水的眸朝虎子一瞥一眨，虎子不由自主地酥了半边身，不禁老脸一红。
“那我就先下去了。你们慢聊。”
虎子望着伊人的背影，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即使不停地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不是她。可是望着那张明艳的脸，心脏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月色如纱，飘渺虚无。
虎子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伴着月亮，就着好酒，对影成三人。
酒咕噜咕噜地滚下了喉咙，入了肚皮。可这味道，却是越喝越苦涩。
“申晴啊，晴啊……嗝。”虎子喝得醉醺醺的，眼前的景致竟逐渐幻化成了他心里最想念的那个人。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去轻抚一下伊人的脸庞，可手指触摸到的仅是一缕风。
“假的，全是假的！什么媳妇，根本都是假的！”虎子明明在笑，可看上去却是在哭。
当时究竟是为了让二老放心才那么说，还是心存私心，就连虎子自己也说不清。
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那颗心已经跟着那个人走了，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他未尝不知，自己长得不咋地，人又没本事，就是个胖厨子，一个月也赚不了俩钱。谁愿意和他过日子呢？
他就是在骗自己，骗个一千遍，自己也就慢慢信了。
如果可以，他挺希望“申晴”一直这么呆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看也好。
虎子抱着空空如也的酒壶，昏昏睡去。
梦里，还是那个阴天，还是那扇大门，还是那个撑伞的女子，无意一瞥，顾盼生姿，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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