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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何处尽长安 > 009 段歆颂的疑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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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清宸面露痛苦之色,额间渗出点点汗珠。他努力地半睁开一只眼睛,声音略带沙哑:“夜之涣,这样真的行么?”

    夜之涣淡淡开口:“不想成为勾魂魇,就别问这么多。”夜之涣手拿一把匕首,又在清宸的手腕处划开一道口子,鲜红色的血不断地涌出。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十分不适。夜之涣看着他手腕处已经显现的暗红色魇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已用尽方法将勾魂魇灵从清宸心头引至手腕,接下来,只要将魇灵杀死了。不过……夜之涣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清宸。

    “接下来的会更痛苦,你受得了么?”

    清宸睁开眼睛,笑了笑:“夜之涣,都已经如此了,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夜之涣看着他,眼中有几分敬意:“那你忍着点。”

    “啊——”清宸痛苦地叫出声来,左手一片血肉模糊。

    夜之涣安置好暂时昏过去的清宸,便退了出来。门外的站着的三人见他出来,纷纷看着他。

    “清宸怎么样了?”

    夜之涣的脸上略有几分倦意:“放心吧,他已没事了。”花颜不安的心终于放下来:“花颜多谢夜公子的相救之情,请受花颜一拜。”

    夜之涣扶住她:“花小姐客气了,在下不过恰巧懂得勾魂魇破解之法,尽些绵薄之力罢。”

    花颜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回想起一个身影。那个,会是你吗?

    传说柒澈是散落在人间的天界灵石,能够记载其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在他们带回柒澈后,她避开所有人偷偷窥探了封存在其中的记忆。而在柒澈所载的记忆中,花家灭门后,第二天的夜晚,有一个人曾在那死寂的院中停留了半个时辰。那个身影,与夜之涣,十分相似。而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就是他!

    夜已深,客栈里的人都已歇着了。长安一人站在院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找我有事?”夜之涣不知何时到了。长安回过头:“你到底是谁?”

    夜之涣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怎么突然问这个?夜之涣就是夜之涣啊。”

    “你料定段歆颂会怀疑我,给了我灵青环。验妖符不是等闲之物,你却能用灵青环轻易化解。勾魂魇木就是神秘的蛊毒术,你却知晓破解之法。”长安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

    “长安……”夜之涣刚开口,又被长安打断:“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妖。夜之涣,之前,我们还遇见过。”

    “是。”夜之涣微微一笑,“你很聪明,不过,我希望替我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另外的事,时机到了,我自会向你说清楚。”说完,夜之涣便转身离开。待他快走远,他忽然回头:“虽已入春,但夜间依旧寒冷,回去吧。”

    长安微微皱起眉来,抬头看向天空。

    几日后——

    “长安。”床上的清宸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开口道。长安走前:“你身上的伤非但没有好的迹象,反而一直在恶化,似乎中了毒。到底怎么回事?”

    清宸的脸十分苍白,他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当初你何必为了消除他们的疑心而给自己种下勾魂魇。若真被发现,大不了逃走。”

    “不。”清宸摇摇头,“段歆颂不是个省油的灯,以他的性子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更何况,还有一个夜之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长安望着他,目光复杂。清宸忽然浮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长安这是在担心我?”

    “……”长安的心头涌起不详的预感,皱了皱眉。果然,清宸双手捂脸:“好幸福。”

    还真是改不了那个无赖的德性。

    清宸偷偷从指尖打量着长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笨长安,不用担心的。我可是清宸啊!

    “咳咳。”清宸故意出声,“那个,说到段歆颂,他的疑心可真重。”

    “他还在怀疑你。”

    “是啊。段歆颂。”清宸头有些疼,“恐怕,还得再演一场戏。”

    “他这几天,与花颜走得有些近。”长安回想起段歆颂看花颜神色,“他到底想干什么?”

    “花颜?”月笼在灰蒙的云间,黯淡微光。云悠悠地拂过月影,没入黑暗。一个黑影忽得遮蔽了月光,冲破木窗闯入房中。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幽森的绿光。

    “谁?”花颜一惊,失声叫出来。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花颜,花颜只感觉到深深的压迫感。

    “柒澈,交出来。”

    “砰——”房门被撞开,一道燃烧的妖符贴在花颜床前,逼退床前的妖。借着微弱的火光,花颜看见了赶来的段夜二人。

    段歆颂的脸上有几分怒气:“狐妖,你离她远点!”

    狐妖盯着二人:“段歆颂,我劝你少管闲事。”段歆颂冷冷一笑:“若我偏要管呢?”

    段歆颂一个飞身向前,手中的妖符燃烧起来,纷纷飞向狐妖,结成缚妖阵将其困在其中。他落在床前,回过头,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花颜看着他,良久才似回过神来,轻轻摇头:“没事。”段歆颂松了口气。

    困在阵中的狐妖忽然大叫一声,一双眼睛瞪着段歆颂:“小小捉妖师,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眨眼间,狐妖的周身燃起狐火,轻易将身边的妖符烧成灰烬。

    忽然,一直沉默的夜之涣突然出手,甩出十颗消魂银珠。那十颗消魂银珠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狠狠击中狐妖的妖穴。

    狐妖吃痛,不禁闷哼一声,口中吐出一包血来。而趁此机会,二人早已默契地将捆妖索牢牢捆在狐妖身上。狐妖奋力挣扎着,混乱中咬伤了段歆颂的手。

    段歆颂皱了皱眉,用力地甩开:“疯子!”

    “呜呜——”一阵空灵的哨声响起,狐妖慢慢静下来,闭上眼睛再无动作。段歆颂松了一口气,冲着夜之涣点点头。夜之涣笑了笑,收回鸣哨,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花颜:“花小姐,没事了。”

    花颜低着头,抚着胸口,似乎有些后怕。段歆颂看着她,心一疼。

    “花颜,花……”清宸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没注意踩到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吓得脸色大变。狐妖尾巴!

    “啊呀,妖怪哇。”清宸一个不稳,将要倒下去,他身后的长安忙扶了他一把。

    “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身体还未痊愈。”夜之涣看到他,有些吃惊。

    “我……我来看看花颜。”清宸正经地回答,跑到花颜床前,凑近,“可受伤了?没事了吧?”花颜对着他笑了笑,慢慢摇摇头:“我没事。”清宸松了一口气。

    忽然间,已经晕倒在地的狐妖猛地睁开眼睛,一跃而起,身子灵活地从窗户穿过,没入夜色之中。段歆颂一惊,忙想去追。夜之涣看向窗外,拦住他:“歆颂,追不上了。”

    段歆颂暗暗握拳:“便宜它了。”他回过头,下意识地看向花颜,却见她抚着胸口,脸上有些许害怕之色,段歆颂皱了皱眉,不禁有些担心。夜之涣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不动声色地抿唇一笑。

    “长安,你照顾好花小姐。我们先走了。”夜之涣突然开口让长安有些惊,但他却依旧笑得温和。长安一时无言,看着夜之涣对段歆颂使眼色,示意他一同离开。

    段歆颂刚想开口,话至嘴边又咽下去。他忽然想起清宸还在,脸色沉了沉,拖着他走:“你一个男的,就别留在这里碍事了。”

    “段歆颂你干嘛,放手啊!”

    “快点走。”

    “喂,你放手,我还有伤在身呢!”

    “知道,这不是护送你回房么?”

    待到一切都安静下来,花颜轻轻开日:“清宸他……”

    “他会没事的。”长安低下头来。

    对吧,清宸。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影落在房内。长安抬头望去,只见清宸的脸色极差。她心一惊,忙上前一步,欲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清宸见她如此,无奈地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

    长安只是看着他,那双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花颜也低下头,沉默着。良久,清宸笑着开口打破寂静:“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可是九尾天狐,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嗯,那个,段歆颂和夜之涣盯得紧,我不方便养伤,要……要离开几天。呃,那个,我的替身能瞒过他们两个,撑段时间。不用担心……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四下又回归平静,气氛有些凝重。清宸皱皱眉,从袖间拿出一把匕首,交给长安:“这把混天刀是捉妖师的克星,若有需要……长安……等我回来。”

    “嗯。”长安低应了一声。忽然,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笨长安,我没事。你相信我么?”

    长安抬起头,透进来的月光洒入她的眸底:“你去吧。”清宸愣了愣,点点头:“你们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清宸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窗外。

    长安久久站立,觉得心有些空了。清宸,你身上有伤,伤口还染上剧毒。此番一边现真身引他们出手,另一边耗费妖力支撑替身共演戏。你说只是小伤……若只是小伤,又何必离开疗伤,又怎么会气息紊乱?

    段歆颂刚欲进房,却被叫住:“歆颂。”

    “嗯?怎么了?”

    “你手上的伤……”

    “小伤而己。麻烦的是!那只狐妖。”段歆颂忽然冷笑一声,“他中毒颇深呢。”

    “中毒?”

    “是啊,”段歆颂伸出手给他看,“他咬我一口,伤口上便染了毒素,不是中毒已深是什么?”

    “怪不得那么弱。”夜之涣的眼中一片深沉。

    “还有,我方才特意试探了清宸。看他的表现,好像我们猜错了,他也许,真不是妖。”

    夜之涣点了点头:“也许吧。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嗯。”

    ------题外话------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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