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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夏看了眼四周，不禁暗叹了一句，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连曾经禁止进入的北海都开放了，倒是许多住户在这里安了家。
她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可还会抓鱼？”
当时在回忆中，她看到的可是他利落捕鱼的场景，不知道现在他还会不会了。
顿了下，攸宁缓缓道：“只要你想要，我便抓给你。”
司夏应了一声，进了森林。
这森林里面多了许多住户，也其乐融融了起来，越往里走竟也闻到了不少炊烟的味道。
五百年前的那一战，自己看到石信已经死去了，但是当年的守海人一定还有存货的。无论如何，她也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些什么。
“不能茫然的寻找，还是先找几乎人家问问吧。”
司夏说道，便凑近了一所竹院，见有一妇人在生火烧饭，便喊道：“您好，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这附近有守海人吗？”
妇人抬头茫然的看了司夏一眼，问道：“守海人是什么？”
司夏摇了摇头，说了句‘抱歉’便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问了四五户人家，都说不曾听说过守海人这一说，莫非之前的那些守海人都死了？
司夏冥想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来什么解决的对策。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她问道：“攸宁！你刚才也看见了吧！”
攸宁应了一声，不慌不忙的说道：“不用怕，我在呢。”
也确实，今时不同往日，司夏也不是什么可以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她的灵力说是这妖界最上等也不为过了，不过她料到有一部分是来自于魔物的。
那个荆棘链，似乎和她有些相通的地方。
两人便又向前走了去，攸宁缓缓说道：“虽然不记得，但是这里我好像很熟悉……又很痛苦又很愤怒。”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确实很痛苦，很愤怒，恨不得杀了全天下。
森林走了半路了，也没见有什么人冲出来，原来的时候就是走到这，那石信便带领着一个小队弓箭相向了。
罢了，先去北海问问窫窳吧。
司夏弯唇笑道：“你可还记得窫窳？就是那个自称龙爷爷的四不像丸子，这么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攸宁依然不记得，但是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很是亲切。
顿了顿，攸宁笑道：“是个异兽吗？我好像有一些印象……不过我依旧想不起来，四不像丸子长得什么样子？”
司夏噎了一下，说道：“四不像丸子就是、就是……长得太丑了！”
哪有人这么直白问外号的呀，这个攸宁在天上待了五百年后倒是傻兮兮了不少。
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两人便到达了北海。
此时的北海没有了幻境，周遭破旧了树木也长出了新芽，锁妖塔也暴露在世人的视线里。
虽说锁妖塔早就被废了，但是之前里面还存留着这么多妖物，经上一次司夏和攸宁一闹，里面的也该死都死了，早就没了什么威胁。
何况后来又被人加了一个印，便无所忌惮的暴露了出来。
这北海的尽头封了一个结界，非天界不可打开。据说是五百年前为了惩罚魔界而下的，这样也保护了妖界的安全。
北海之中，水却依旧浑浊，不似混入了泥沙到像是泼了一桶汽油。
攸宁伸手粘起了一块石子，打入了北海之中，不多时，一个小鱼静跳了出来，跪在攸宁的面前问道：“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个小鱼精站起来，说道：“无妨。”
小鱼精拱了拱手，问道：“不知殿下来此所为何事？吾等可能帮上什么？”
攸宁淡淡道：“不必叫我殿下，我现在已经辞去了仙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散仙。叫我攸宁便可。”
还没等那小鱼精回话，司夏便问道：“你知道窫窳在哪吗？我要找窫窳。”
小鱼精愣了一下，半晌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姑娘说的可是那异兽窫窳？体型庞大，长相凶残的窫窳？”
体型庞大就算了，长相凶残什么的……
司夏咳嗽了两声，回道：“正是。”
小鱼精显然有些踟蹰，见攸宁的眼神犀利，才说道：“姑娘恐怕是落空了，这异兽窫窳早在五百年前就死了，现在的尸骨还沉在海底呢。”
“你说什么！”
司夏激动的冲上前去，眼眶已经有微红，说道：“你在说一遍！你说他死了？怎么可能！五百年前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实不相瞒，魔界攻来之时，是异兽窫窳以一己之力挡在了魔军之前，虽不是那魔王的对手，但也确实拖了魔界许久。”
总而言之，是个汉子。
而他们鱼族，当年的族长贪生怕死，硬生生的躲在了海底逃过了这一劫。
说到这，小鱼精显然是有些唏嘘的，又说道：“窫窳是一个英雄，如果两位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看一眼他的尸骨。”
司夏捂脸崩溃了半晌，她才抬头看向攸宁。
攸宁竟也落泪了，但他似乎丝毫不知，顿了顿他手指触碰了下眼睛，笑道：“不知为何，我竟也有几分心痛。窫窳、窫窳可是我的朋友？”
他曾经的至亲死掉了，而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两滴眼泪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攸宁眼眶微红，冲司夏说道：“不如我们就去海底看看，我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本不该哭泣，可是攸宁竟控制不住方才的落泪。
心脏和脑袋都有些疼痛，竟有几幅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小攸宁，给你个果子吃！我家小攸宁长得可真漂亮！
攸宁……师父不是故意的，师父临终前也很担心你。
攸宁，好久不见。
攸宁垂了眸，半晌低声喃喃道：“窫窳，师父……”
司夏抱住了攸宁的腰，说道：“你记起来了吗？他们曾经是你的家人，现在我们去看你的家人好不好？”
攸宁手指都在颤抖，半晌他说道：“好。”
原来他还有家人，可是他的家人此时正躺在海底，成了一堆白骨。
水下，攸宁还好，司夏就只能靠灵力渡气，不过还好并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同为人类的自己确实感受到了水的压力，攸宁便一直护着她。
直到海底，已经没有什么光亮了，不知小鱼精从哪弄来了一盏灯，递给了司夏。
“前方便是窫窳的尸骨了，他的身体都已经被吃掉了，只有骨头了……虽这样不好，但是确实是自然，没办法改变。”
攸宁比司夏更快一步走了过去，看着那骨架不由的垂了头。
不知为何，司夏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叫做：巨鲸落，万物生。意思就是一头巨大的鲸鱼死后，可以养育海底的生物很多年。
虽窫窳并不是什么鲸鱼，但是也着实有这种意思。
死者已矣，就算司夏在怎么想要他回来也无济于事了。不过有一点不明白，这窫窳身上的皮那么坚硬，这些小鱼是怎么吃的呢！
攸宁抚上了那骨架，半晌叹了口气说道：“我来晚了。”
若是当初自己在场，绝对不会让他落得此番下场，竟尸骨在这里抛弃了那么多年。何其的不幸，何其的冷漠。
顿了顿，他一跃飞到了肋骨处，伸手将最靠近他心脏的一个骨架掰断了一小段。
攸宁轻笑了一声，说道：“大海是你的家，你便在这里吧。这根骨头我留着，我会带在身旁……走好。”
这来自于五百年后的愧疚，窫窳什么都听不见了。
水流的流速突然快了起来，撞在骨架上冲起了一堆的水泡，接着那骨架轰然倒地，碎成了无数的粉末随着水流飘散而去。
司夏忙冲了过来，问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小鱼精也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可能是窫窳在等你吧，五百年了，这里未曾发生过一次变化，今日竟都化作了粉末。”
窫窳在等你？应该是在等攸宁吧，司夏叹了口气。
眼泪在眼眶里不断的打着圈圈，她擦了擦眼角说道：“攸宁，我们走吧！窫窳一定不希望你这么自责，他是个好的四不像丸子。”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小鱼精跑了过来附身在鱼精耳边说了什么。
小鱼精回身拱了拱手，说道：“殿下，我们族长听闻你来到了这里，所以特意请您去做客，不知您意下如何？”
攸宁定然是不想赴约的，不过是一个阴奉阳违的应酬罢了。
不料司夏却说道：“方才我还想用什么理由见一见你们族长，倒是沾了攸宁的光了，我们这就去一趟！”
攸宁不解的看向司夏，问道：“怎么想去那里？”
司夏冷了眸，半晌说道：“我有点事问族长啊，去了你就知道了！”
小鱼精回过头来也有些疑惑的看向司夏，总觉得她像是藏了什么秘密似的，但又堪不透。罢了，既然是上仙带来的人，自然也要好生招待。
－－－－－－题外话－－－－－－
妈的还有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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