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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宁吃痛的缩了一下手，他回头愣愣的看着老人，眼神十分的凶狠。
“看我干什么！快点！”
老人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手里的柳条又抽在了他身上，攸宁抿了抿唇只好任命的听他指挥。
连续好几天，三人吃的都是鱼，几乎要把窫窳给吃吐了。不过攸宁的技术确实见长了不少，也学会了人类的正常走动，那细嫩的手臂也逐渐有力量了起来。
攸宁还小没想到，但是窫窳可是懂老人是什么意思。
这老头子是害怕了，这攸宁长得着实好看，若是被人偷去可不好。短短的几年时间，老头子也把这攸宁当做了家人，现在不过是借着捉鱼教给他怎么打架罢了。
窫窳坐在树上喜滋滋的看着攸宁那又愤怒又委屈的小脸，他顺手从树上摘了个果子朝老人扔了过去，没想到老人的身体倒是灵活。
飞快的转身，一手握住了空中飞来的果子，老人吼道：“窫窳！你干嘛呢，给我下来！你是不是想要谋杀我！”
窫窳嘿嘿的笑了两声没有说话，看来这老头子的身手并没有因为他的年龄增长而变弱啊。他喜滋滋的又摘了几个果子放在了怀里，顺手扔了一个给攸宁。
“哎哟！”
攸宁被这一个果子砸到了后背，一下便扑进了海里，扑腾着水花喊道：“救、救命！”
老人冷了脸，揪着攸宁的领子把他从水里提了出来，凑在他耳边吼道：“废物！连个果子都接不住！给我继续捉鱼！”
攸宁抹了把脸，又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握着鱼叉站在那里，腿还止不住的发抖。
老人兀自叹了口气，看着攸宁那还瘦小的身躯不禁有些发愁，这蛟蛇可不是普通的蛇。如此一来，这人间一趟说不定只是他在渡劫，攸宁这么小就修炼成了人形，是一个修行的好苗子。
蛟蛇、蛟蛇……化龙，化龙后便成神，这攸宁可是一个贵人啊。
能让他和窫窳捡到，说明这辈子自己也没白活，老人暗暗发誓定要助这攸宁渡劫。思及此，他手下的柳树枝又抽在了攸宁的背上，吼道：“别发呆！”
终于太阳快要落山了，三人这才准备回去。
这一趟收货颇丰，攸宁的捉鱼技术是越来越好了，老人欢喜的将一个果子扔给了攸宁，摸了摸他的脑袋后笑道：“好小子！真不错！”
攸宁瞪了他一眼，闷闷的啃着手里的果子，酸酸甜甜的并不算难吃。
窫窳凑了过来笑道：“师父，明天可就是集市了，我们带攸宁出去逛逛？给他买两件合身的衣服呗嘿嘿嘿。”
老人瞥了攸宁一眼，嗤笑了一声说道：“我看是你想要买吃的吧！也好，后院里我种了不少菜，可以拿出去卖卖，卖了钱给你们买糖葫芦吃！”
攸宁不知道那是什么，茫然的看了窫窳一眼，窫窳咯咯的笑了两声说道：“别急，明天就知道了！”
这攸宁身上穿的还是老人的破烂衣服，缝缝补补给他裁了身勉强合身的，窫窳不禁有些可惜这张漂亮的脸。所以今天他摘了不少果子，准备第二天拿到集市上去让老人卖卖，卖出来的钱就给攸宁做衣服去！
或许是因为窫窳的兴奋劲也传染给了攸宁，攸宁第一次睡不着了。
他和窫窳都是打的地铺，两人躺在硬邦邦的草席上，却也不觉得难受。他歪头看了窫窳一眼，叹了口气……这窫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窫窳瞪着眼睛瞧了攸宁一眼，悄声问道：“你睡不着么？”
攸宁点了点头问道：“窫窳是怎么和师父认识的？也是被捡到的么？”这倒是攸宁第一次叫师父，平常可从来没这么叫过。
窫窳没顾得上嘲笑他，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是被师父救的！我那会儿和别人的打架，闯了个大祸，然后老头子救了我。”
攸宁‘喔’一声便没说话了，但是却依然睡不着。
窫窳见他这幅样子，顿时心生一计，他起身从橱柜上摸出来了一本书，扔给了攸宁，说道：“你看看这个就睡着了，我每次一看这本书就想睡觉。”
攸宁应了一声，也没点油灯，就借着那一点月光看了起来。好在他的夜视力还是蛇一般的敏锐，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书中的字他并不认识，他磕磕巴巴的才能勉强认出几个字，他出了门找了一片泥巴地，拿着树枝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比着写着，竟然越写越精神了起来。直到第二天天明了，窫窳出门寻他才发现他的身影。
“你、你别告诉我你在这写了一晚上！”
攸宁闻言抬起了头，恍然道：“天明了啊，可以去集市了吗？”
他站起了身，却因为腿发软而又倒了下去，好在窫窳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他吼道：“师父！你快出来看啊，这攸宁疯了！”
老人出来看了眼泥巴地又看了眼攸宁，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心惊的同时也有些敬佩……果然是贵人哪，顿时心下做了个决定。
老人将后院的菜摘了摘放在了篓子里，交给攸宁背着。他自己又将窫窳摘的果子放在了一个篓子里，便让窫窳去集市上占个好位置。
这果子前一天被老人泡在了水里，此时拿出来还有些冰冰凉凉的，他递了一个给攸宁说道：“诺，尝尝，冰冰凉凉的才好吃哩。我看你挺喜欢读书的，一会儿我上街给你去买几本书看看。我老傅这一生要是能教出个状元来，这才离开哩！”
“状元是什么？”攸宁啃了口果子，不解的问道：“能捉很多鱼的那种吗？”
老人顿时语塞，回身给了攸宁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颈上骂道：“呸！没点志气，就会捉鱼！臭小子！”
攸宁顿了顿，没有和老人计较，不过他现在也打不过老人是真的。
集市上，三人来的算是早的，但是集市上已经是不少人了。窫窳充当一个大石头占了一个好位置，偷偷的冲老人挥手：“这边这边！”
老人乐呵呵的跑了过去，将那两个篓子放在了面前，又坐在了一边。想了想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铜钱，递给了攸宁说道：“你俩去那边玩吧，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买两串糖葫芦什么的，解解窫窳的馋嘴！”
“好勒！”
窫窳乐呵呵的笑了两声，扑在了攸宁的背上，装成了一个装饰品的样子。不过这个装饰品着实有些丑陋，攸宁不自在的甩了甩头。
“哎！我看到糖葫芦了，就在那边！快去快去！”
窫窳哐哐砸了两下攸宁的肩膀，指着一边说道。攸宁呆愣的瞧了一眼，僵硬的看着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半晌说道：“我、我想要……”
他突然忘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他涨红了脸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指着那糖葫芦说道：“两个！这个。”
那小贩被攸宁逗笑了，咯咯的笑了两声说道：“糖葫芦啊，两个是吧！”
攸宁红着脸将两个铜板递了出去，小贩却只收了一个，笑道：“一个就够了，剩下的是送你的！闺女长得可真俊啊。”
“我、我是男的……”
攸宁抓着糖葫芦后退了一步，面色微有冷意，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罢他转身便走了，因为紧张竟然又一次的同手同脚了。
“哈哈哈，攸宁你笑死我吧！怎么一见到人就不会说话了！”
窫窳的嘲笑让攸宁涨红了脸，他怒瞪了窫窳一眼，心道：这是当然的，平常都和两个怪物一起，哪里接触过什么正常人！
窫窳可不知道攸宁怎么想的，他拿过糖葫芦放在嘴里咯嘣咯嘣的嚼了，含含糊糊的说道：“你快尝尝，一年都吃不了一次的糖葫芦，可好吃了！”
攸宁皱着眉舔了一口，甜丝丝的感觉在味蕾上一触即发，他弯了弯唇笑道：“我去给师父也尝尝！”
“等下！”
窫窳一巴掌拍在了攸宁的脸上，说道：“那边有卖笔墨的，剩下的钱给你买写字的去！”
攸宁的眼睛亮了亮，重重的点了点头，在窫窳的指导下买了些宣纸又买了副笔墨。窫窳乐呵呵的笑道：“一会儿让师父再给你买书，以后攸宁就是状元，当上了状元肯定就能当大官，就能吃好多糖葫芦了。”
攸宁有些激动，但是又羞于发这么大的誓，于是便沉默了下来，但是那张小脸上倒是少见的激动。他囫囵的吃了几颗糖葫芦，便将剩下的给老人送了过去，老人的菜和果子卖的都比较快，一会儿便只剩下了一点。
老人又给了窫窳一个果子，又送给了隔壁摊位几个，便收摊去了衣服铺子。
先是给攸宁买了件素衫，衣服的尺码还有些大，穿在攸宁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老人却很满意的笑了起来：“没事，能穿好几年呢！放心！”
窫窳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簪子，给攸宁的长发绾了起来，漏出了少年姣好的容貌。
老人满意的拍了拍攸宁的肩，便带着他去了书店，买了几本小儿书，都是捡着便宜的二手货买的，不过攸宁却丝毫不介意。
“攸宁，苟富贵勿相忘呀，以后你发达了可别忘记龙爷爷我！”
攸宁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别以为你长了个龙脑袋就以为自己是龙了，哼。”说罢挥了挥袖子离开了，这小东西竟然将人类那套学的有模有样的。
老人回去之后果真将这攸宁当状元培养，每天院子里面都是之乎者也，窫窳被念得脑子有点疼，他托着腮看着攸宁叹了口气说道：“师父，你把他训成书呆子可怎么办！”
“哼，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
老人一边忙活着，一边骂道：“这攸宁是越长越大了，我看再过两年就可以上京赶考去了，他的生长速度可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攸宁本就不是普通人，自然也普通人长得快，刚化成人形时就是七八岁的模样，现在再看已经是十四五六的模样了，身子也拉长了不少，五官也长开了一些，不会在被别人认成小姑娘了。
不过越长大，这孩子的话倒是愈加少了起来，不至于冷漠却也不聒噪。
老人觉得这样就挺好的，男孩子自然要沉稳一点，哪里像窫窳天天吵吵闹闹的，若不是因为那点情分，老人定然是要把窫窳丢掉的。
一日，窫窳着实觉得无聊了，他勾着攸宁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攸宁要不要我教给你怎么和人打交道？你这以后肯定要出去见人的，我这就教给你怎么说话！”
攸宁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倒是对窫窳的话升起了几分兴趣，问道：“说说看。”
“不要脸！死不要脸的那种！要是你想要个什么东西，那人不给你便缠着他，总有一日他会同意的！”
攸宁闻言又拿起了手中的书本，将窫窳的脑袋拨弄到了一边，说道：“你是在说你想吃师父弄的蜜饯是吗？不行，那是集市上要去卖的。”
窫窳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书呆子’之后便踱着步子离开了，当初他捡小蛇回来可是陪自己玩的，这下可好了！直接成了个书呆子！
攸宁瞥了眼窫窳，微微翘了翘嘴唇，心想：我不当状元，你以后上哪吃蜜饯去？
时间又过了两年，攸宁的容貌已经于青年无异了，放在外面便是一个人人称赞的大小伙子，再也没人敢叫他小美人了。
除了用功读书以外，老人也交给了他不少体术，无非是一些简单的动作罢了，不过这攸宁倒是少见的奇才，一点就通再加上勤学苦练，窫窳也放心他一条蛇在外面了。
“今年你便去赶考吧，考不上就别给我回来了！”老人拿着柳条对攸宁吼道，他好像愈加老了起来，不过身体倒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心智也逐渐向老顽童发展了。
窫窳乐呵呵的说道：“哼，别听他瞎说，考不上你就回来，以后我给你捉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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