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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质子之尊:郡主撩夫记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跪已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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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梨看到朱公公的时候,他已经彻底病入膏肓,花梨说了他至多活五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生老病死最是人间常事,就是花梨医术通天,也没有能力把一个即将要面临死亡的老人救回来。

    凤逸没有再来看过他一次,提都没有提过,花梨更是不敢去说,但朱公公躺在床上,已经是只有进去的气没有出去的气儿了,他忽然紧紧握着花梨的手,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几天没有进食说话的人竟然开口,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听的清楚,他断断续续的说着,“皇上……皇上不会真的对世子好,郡主,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带着世子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了。”

    花梨不想在这时候让老人不安心,知道他一直在缓和皇帝和凤逸的关系,便说道,“您放心,皇上现在已经后悔了,对一哥哥也是好的。”

    “不会……不会的,郡主,你一定要护着逸儿,他只有你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朱公公用力抓着她的手,花梨心里忽然五味杂陈,她从不觉得一个人的死亡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当初她的母妃死了,她甚至连墓地在哪里都没有过问,花梨是个冷心冷情的人,或者说她不是人,可是如今,看着已经垂死的朱公公,花梨忽然就想象到了凤逸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该有多难过。

    可一想起凤逸会难过,她就心里揪疼,她不希望他难过,但也不希望他像她一样冷心冷情。

    花梨陪着朱公公直到晚上,朱公公那会儿精神很好,兴致勃勃的和花梨说了许多凤逸小时候的事和皇宫里的趣事,又听花梨一遍一遍的讲着自己在西楼的事,花梨郡主也是第一次在那个老人面前敞开心扉,说出了自己所有的迷茫和不知所措,每当看到老人浑浊又沧桑的目光,她便渐渐觉得豁然开朗,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许也会如此垂垂老矣直到死去,也许更好的是,她身边会有一哥哥陪着,那她也就无所畏惧了。

    刚过了子夜,老人便说不出话了,花梨这次没有立刻给他把脉,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老人安静的闭上双眼,临走前亲眼看见花梨点头答应,但凡有机会,便带凤逸离开,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花梨极少做出承诺,尤其是给一个已死之人的承诺,那一刻的时候,她是真的想带着那个清澈的如仙的少年离开这里,去过本该属于他的自在的生活。

    花梨的步伐很慢,没有用轻功,独自在荒凉的街道上走着,除了更夫,帝城的晚上是不允许百姓随意出门的,可她完全可以避开巡逻的士兵,便也不甚在乎。

    风吹起满地的落叶,花梨的红裙从转角出现,就看见白衣的男子站在这一地落叶里等她,花梨抬起头,离他还有几步,轻声说道,“他死了。”

    凤逸微微笑了笑,晚上的凉风卷起枯叶,凤逸把手伸开,含着笑容看着花梨,花梨心中一动,立刻奔向了他。

    纯白的披风下有一层薄薄的绒毛,披在身上暖和极了,凤逸的披风把她包裹了起来,她窝在凤逸怀里,说道,“本该我安慰你,一哥哥。”

    凤逸轻声说道,“我都知道了,你还在这里,就够安慰我了。”

    花梨闭上眼睛,明明那人算得上是凤逸的亲人,凤逸还没有流泪,花梨便先流了泪,说道,“一哥哥,我想我母妃。”

    凤逸抱着她,轻轻的拍了她两下,在她眼角吻掉泪花,花梨哭的时候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是默默流泪,凤逸把她打横抱起,她也没有反抗,乖乖躺在他怀里,自然也从来没人见过,花梨郡主如此脆弱的样子。

    许言大半夜的在宫门口张望,见到远处有人走来,立刻迎了上去,凤逸怀里裹着花儿,许言是清楚的,也没说什么话,宫里的侍卫已经被他支开,他便离开带着两人进宫。

    藏着冰室的宫殿也算得上是冷宫,那里藏着皇帝的秘密,自然也没人敢去,凤逸抱着花梨,在许言的带路下,很快便走到了宫殿,宫殿门口有侍卫把守,许言在他们还没看见的时候出手,将银针刺进他们的脖子,侍卫不过片刻便昏昏欲睡,很快就都倒在了地上。

    凤逸抱着花儿进去,寒气扑面而来,他对许言说道,“在外面守着。”

    许言答应了一声,便也不再跟着进去,等在外面注视着巡逻和其他人。

    即使到了这般冰冷的地方,花梨依旧相信凤逸,从他怀里没有起身,凤逸将她放下,指着冰棺说道,“花儿,这是我母后。”

    花梨转过头,上前去看冰棺里的女子,蓝色衣裙,极美的容貌,这美很是沉静,凤逸和她很是相像。

    花梨回头看向凤逸,他笑着说道,“以后也是你的母后,花儿,我想母后的时候就会偷偷来看看,你可以试试吗?”

    花梨听他的话,看着冰棺里的女子,那女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但因为冰棺的缘故,甚至此时此刻还能看见她细腻白皙的皮肤,花梨看着,竟有些慈爱模样,觉得自己的母亲也该是这个样子了,一时倒是满足,也没那么难受了,她回头看着凤逸,说道,“谢谢你一哥哥。”

    凤逸笑了笑,上前一步抱着花梨,头枕在她肩上,笑着说道,“虽然这里有我母后,但每次父皇罚我,都让我来这里跪,我可不喜欢这里,我们先走吧?”

    花梨转身抱着他,轻轻的吻了吻他,说道,“好,我们走。”

    回去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凤逸再抱着花梨了,凤逸并没有内力,身体一直不好,自己瘦的全是骨头,虽然花梨小巧,他到底是抱着走了很远,说一点儿不累全是装的。

    花梨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即伸手揽着他的腰,足尖轻点,在许言的眼前瞬间飞身离开,导致许言一句话没说出口,两个人倒是潇洒走了,只剩下他自己收拾残局。

    刚回到清逸居,凤逸便陪着花儿休息,夜已经很深的时候,凤逸轻轻的放下花梨搭在他身上的手,蹑手蹑脚的走下床,随即走进月色。

    屋外现在已经很冷了,快十一月的晚上,已经是冰冷的厉害了,他穿着披风,纯白如仙,长身玉立。

    一个晚上梨树的叶子又落了一层,树上眼看就要秃了,他走到树下,四处安安静静,他便向后靠着树,似乎是劳累极了。

    花梨醒来了,赤脚下地,恍然发现极冷,便返回穿了个鞋子,她安静的站在门口,凤逸没有内力,只要花儿不想,他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她。

    花儿看着凤逸拿出一个黄色的东西,当凤逸放在面前的时候,她也看的清楚了,那是一张符。

    朱公公对花梨讲过这件事,当是皇上率领大臣一起去静安寺问佛,因为太后和当初的秦贵妃都信佛,皇宫上下对这件事很是重视。

    只要皇宫重视,就没有人敢不重视,那天为了表示忠心,一群大臣甚至带着家眷都来凑热闹,静安寺当时来了一个大师,寺里也是为了讨得皇帝欢心,便给所有当时去的王宫贵族一道平安符,听闻大师给的平安符很灵,甚至许多没有去的王公贵族听闻都赶了过去,王室的皇子个个都有,没人想到给安平王府不能出门的世子郡主求一个。

    朱公公那时候就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了,利用职务之便,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私下向大师求了第一道符,但大师死活不愿意给他第二道,搬出皇帝来吓都没有用。

    朱公公无奈,回来把第一道符塞给凤逸,然后把自己那道让凤逸悄悄给凤涟,听说那平安符很灵,他便让凤逸一直戴着。

    凤逸把平安符捏皱了,他并不相信这些,只是那时候见朱公公非要他戴,懒得和他辩解,便顺从的戴着,只是如今,倒觉得有些讽刺。

    他沿着树干慢慢蹲下,冰凉如水的月色下,他轻声说道,“我的跪已经不值钱了,就不跪你了。”

    花梨站在原地看着他,却始终不敢上前。

    他就那么坐在树下靠着树,花梨觉得夜风一定很冷,只是花梨都不会上前劝,身边的人更不敢上前,花梨知道他难受,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了,即使生病也比永远难以忘怀这件事好很多。

    他从半夜坐到了天边变成黛青色,两个多时辰,看到天掀起明亮,他才淡淡的说道,“说了护着我,却让我这么难受。”

    他说话的时候无喜无悲,似乎只是再陈述一件事,但花梨那一瞬间心疼的厉害,从来没有一刻比那时候更强烈,她发誓要保护他,要一直一直保护这个本该成神的少年,不会像别人一样,明明说了会护着他却还是离开。

    凤逸站起来的时候有些踉跄,花梨差点儿就冲出去扶着他了,但还是捏了捏手指忍住,随即转身回去,躺在了已经没有任何温度的被窝里。

    她催动内力,使被窝迅速变暖,仿佛睡过了很久一样,凤逸回来的时候,站在床边微微笑了一下,许是担心身上凉气把花梨冻醒,便隔着被子轻轻抱了她一下,瞬间感到无比安心。

    花儿跟着他一起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之前高烧一直没好,如今又是受了寒,病便缠缠绵绵再也好不了了一般。

    花儿无奈的端了粥递给他,说道,“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你再这样我回去就把狗送来看着你。”

    “花儿,你说我好了你才会走。”他眨眨眼,笑眯眯的抬头看着花儿。

    花儿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依旧是烫的吓人,整个人还是晕晕乎乎,状态依旧不是很好,花儿担心他因此再次旧疾发作,说道,“昨天初墨给我消息,说我父王知道我来天凌了。”

    凤逸眨眨眼,有些委屈,抱住了花儿,“阿涟和李清风每天都在我面前腻歪。”

    花儿笑了笑,狡黠的说道,“但我不回去。”

    凤逸抬头,有些诧异,虽说希望她陪着,但并不代表真的让她为了他失去自己的生活,甚至有可能受罚。

    花儿说道,“一哥哥都敢逃跑,我为什么不行?”

    凤逸觉得给花儿带了一个不好的榜样,立刻解释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知道逃不掉,只是想试试皇祖母的势力。”

    “我也想试试阿落的能力。”花儿毫不在乎的笑了一下,转身坐在了桌子上。

    花梨是西楼的郡主,该有自己的责任,这些凤逸都懂,花梨愿意为了他抛弃这些,他很高兴,但如果付出的是花梨可能身败名裂被家族抛弃的代价,那他看着花梨依旧受人爱戴和尊敬,也很高兴。

    他起身抱着花儿,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我好了,你先回去,省的日后我的岳父不喜欢我。”

    “他本来就不喜欢你。”花梨毫不客气的说道。

    凤逸翻了个白眼,道,“这是因为政见不合我又霸占着他女儿好吗?”

    “那也是不喜欢。”花梨说道。

    “那你还是回去吧,我要让未来岳父喜欢我。”

    “那你和未来岳父成亲吧。”

    凤逸愣了片刻,花儿也愣了,忽然笑出了声,抱着他亲了口,说道,“没事,等你好了我就回去。”

    凤逸笑着点点头,说道,“那就让未来弟弟多熟悉熟悉政务。”

    “磨磨阿落性子,他比起阿涟,太不听话了。”花儿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凤逸笑笑,说道,“阿涟不听话的时候你没见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花儿老神在在的叹了一口气,西楼王不会让她接手西楼,她也没想接手西楼。

    朱公公去世,他陪了皇帝几十年,死了也就是个几百两银子厚葬的待遇,凤逸作为王府世袭世子,朱公公是没资格让他送葬的,他也没有去,只是送葬的队伍经过王府的时候,他站在门口看了很久。

    李清风站在他身边,难得也认真起来,叹了口气,说道,“我刚来的时候,就觉得他处处向着你。”

    凤逸没说话,依旧站在原地。

    李清风道,“逝者已逝,别难受了。”

    凤逸转头,问道,“我难受的很明显?”

    李清风失笑,“你难受的不明显,本公子眼力好。”

    凤逸转身离开,李清风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他最近经历的太多了,很难藏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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