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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质子之尊:郡主撩夫记 > 第一百五十章 有求于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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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逸几个月前可在钉板上跪了一整夜。”太后看了眼门外,门是关着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可凤逸能做到什么程度她清楚,秦景深只是从没有到过绝境,当初凤逸不仅在钉板上跪了一夜,还受着酷刑,在那之前,他已经在冰砖上跪了两个时辰。

    月嬷嬷有些讪讪,太后把手放在桌子上,忽然说道,“谁让你心疼他的?”

    月嬷嬷立刻跪下,说道,“娘娘,三公子之前受了伤,他如今不可能端得起那碗。”

    太后看了她一眼,刚刚给他喝药的碗很重,瓷质的,里面的药滚烫,碗也烫的厉害,他伸出的手都是抖着的,根本就端不动,但那碗要是敢掉了,太后便会再让他至少加跪半天,月嬷嬷太了解太后了,平时无论多宠爱他,若是要罚他,就半点不会心软。

    太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起来吧。”

    月嬷嬷松了一口气,太后到底对他还是留了情分的,但她还没站稳,太后便说道,“出去让他领十鞭,算你心疼他的代价。”

    “娘娘,这是奴婢的错,和三公子没关系……”月嬷嬷立刻跪下说道。

    太后冷声,“你现在倒是敢求情了,二十鞭。”

    月嬷嬷被太后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她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求情的,要罚谁如果有人敢求情,只会让那个人被罚的更重,月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竟然会犯了这样的错,可无论如何她是不敢再求情了,不然她不会受罚,秦景深一定会受到更重的罚。

    月嬷嬷只好领命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太后便说道,“皇帝要来了,给哀家罚的用点儿心,如果你不想皇帝把他带走的话。”

    “是。”月嬷嬷点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云景见她还不到熬药的时间便出来了,正要激动的叫一声,月嬷嬷便看了一眼刚刚差点儿昏迷的秦景深,冷冷说道,“看来三公子是撑不住了,来人,赏三公子二十鞭,让他清醒清醒。”

    别说云景了,连秦景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抬头,月嬷嬷站在台阶上,她也不愧是宫里老人了,她的眼神里什么都看不出来,没有生气,更没有心疼,也看不出一丝一毫太后的态度。

    侍卫上前按着他的双手,没等他开口,一鞭便利落的甩在他背上,之前被秦景林打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这鞭子便又打出了伤口,他微微颤了一下,立刻咬唇防止自己叫出声。

    他不敢求饶,一求饶太后就一定不会再原谅他,可到底还是熬不住,鞭子落下的时候还是低低的叫出了声,听的人心疼极了,若是张家小姐还在,怕是要哭起来了,果然太后要罚,就从来不会心软。

    那鞭子很细,但每鞭都能见血,越细越疼,况且他此时身体的状态已经俨然承受不住任何的痛,每一鞭都让他额间全是冷汗,试图咬着唇也咬成血色。

    皇帝果然推门进来,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他正在被罚,鞭子带着风在他身后形成一条一条的血痕,白衣未破,血却全部渗了出来,在背上晕染,是一丝手软留情也没有,他听见皇上驾到后生生咽下了痛呼,看的皇帝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太后推门出来,秦景深无力的抬头看了一眼太后,有那么一瞬撑不住希望太后放过他,可太后却没有看他,直直看着皇帝,皇帝立刻行礼,说道,“儿臣见过母后。”

    “行了,”太后示意皇帝起来,问道,“皇帝前来是想抓景深的吧?”

    皇帝看了一眼惨白的少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太后又问,“他不顾皇帝直接来找哀家,确实该罚,皇帝看哀家罚的如何?”

    “母后向来宠着景深,朕以为母后会纵容他,这才来看看。”皇帝低头说道。

    太后道,“皇帝想多了,哀家会罚逸儿,自然也会罚景深,都是哀家的看重的,哀家自然是更不想他们犯错。”

    “那自然是最好的。”皇帝点头,看了一眼秦景深,又对太后说道,“朕决定明日处决丞相一族,母后看着如何?”

    即使背后犹如撕碎了一般疼着,秦景深还是立刻转头看了一眼,太后说道,“皇帝操之过急了,刚过中秋,不宜见血,还是等等吧。”

    “母后丞相一族虽然下狱,但朝中不少大臣还存着侥幸之心,还是……”

    皇帝话没说完,太后便抬手打断了他,说道,“景深在这里跪了一早上,还身受重伤,哀家再如何也不能让景深白跪,告诉那些大臣,谁家的孩子若是被逐出了族谱还有此心性,他们就尽管不服。”

    皇帝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眼慈宁宫四周的侍卫,其实后宫是不许养侍卫的,但太后当年临朝听政,先帝允许她有着先帝权威,养些侍卫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太后干政他都说不得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儿臣都听母后的。”

    “那就先回去吧,景深不在族谱,哀家看重他皇帝也知道,他犯错哀家自然会罚,但皇帝可不要不给哀家面子。”太后淡淡的说道,虽然声音平静,但却是显而易见的威胁。

    皇帝低下头道,“儿臣不敢。”

    太后不再说话,皇帝只好告退一声回去,朱公公在旁边劝道,“太后娘娘常年不出慈宁宫,陛下不必太过担心了,三公子心地善良,就算救了丞相,也不会再做什么。”

    皇帝冷哼一声,那是他母后,他就算再不满,也不能杀了他母后,或者说他想杀也杀不了。

    皇帝走后,太后终于正眼去看了秦景深一眼,二十鞭子很快就结束,他无力的倒在地面上,尝试了许久也没有直起身子跪着。

    太后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一旁侍卫,说道,“把他带去上药,上好了继续跪着。”

    “是。”侍卫回答一声,强行把他拉了起来,腿上犹如骨头折了一般直不起来,侍卫拉着他的身子站直,那一瞬间从膝盖传来的犹如无数针扎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出声闷哼,太后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侍卫便强行押着他去偏殿上药,云景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想对太后求情,太后却不做停留,转身便又回了主殿。

    上药出来他竟然更惨白三分,侍卫又按着他跪下,刚刚被强行拉起又跪下,比第一次更明显的感觉到疼痛,云景立刻扑过去扶着他,一个杀人无数的隐卫差点儿落了泪,说道,“公子,您这是何必啊?”

    你明明可以生活的很好,天下第一公子,空山道人唯一嫡传弟子,丞相府最受宠的三公子,太后宠着的后辈孩子,十二景的主人,只要他愿意,只要他不那么的正直善良,不那么固执,不在乎着张故,他都可以更好的活着,不用受那些罚,不用尊严尽失,不用被逐出族谱,也许他若是尽心帮着相府,如今相府可能早已经是万人之上,他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秦景深想推开他都推不动,只好低声说道,“别碰我……云景……你不能帮我,”

    “公子,你何苦这样,大不了……大不了十二景劫狱,带丞相走便是了。”云景却不松手,依旧扶着他说道。

    他努力挣开云景的手,解释道,“太后早就在等着我了……她不同意,我……谁也救不了,爹也不会接受……我劫狱。”

    “公子……”

    “放开我!”他冷冷的说道,但尽管再冷,那么低低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威胁。

    云景犹豫许久,眼看着他坚定却又痛苦的眼神,最终还是放开了他,任他以手指撑着地面,尝试着好好跪着。

    太阳从正中到了西边,又从西边落到山间,这其中二皇子凤锦修被无罪释放,之前的老臣也都高呼皇帝圣明,西楼郡主被西楼王紧急召了回去皇帝却无可奈何,凤逸依旧不见踪影徐姑姑急得哭了一天,蓝烬戎马出征红绡却只是倚楼饮茶,李清风想抱凤涟又被她打了一顿……

    天下仿佛与他无关,云景站在一旁看着,他被逼着又灌了一次药,昏迷了无数次被针在手指上扎醒,白皙的十指早已经全是红色的针孔,脸色惨白的再没有一丝血色,连唇上被咬的血也已经干了,虽然罚跪不是酷刑,但只是让跪着,跪这么久,也并不比任何酷刑差了。

    入秋的晚上很凉,他的衣服上血迹风干,显得有僵硬又冷,跪在原地有些发抖,周围的侍卫都换了人,他还在原地直直跪着,不过太后专门派了人在他昏迷时给他的手指扎针放血,他连片刻昏迷都是奢望。

    云景冲上去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他身上,他已经昏昏沉沉也没办法推开他,云景只是碰到他的手,就感受到滚烫的温度,他的额头更是烫的吓人,这一会儿便发起了高烧,虽然没办法昏迷,意识也早已经不清醒。

    太后是准备休息了,月嬷嬷有些担心,是不是太后忘了这件事,还没开口提醒,太后就说道,“药量加重些,让他跪到明早,天亮就让他回去吧。”

    “是。”月嬷嬷差点儿忍不住求情,就他现在这状态怎么撑到早上,可一想到求情也许他就要再受上几鞭子,便想着无论如何太后会保着他的命,熬的药里也特意加了活血的成分,又不至于废了他的腿,只要撑过一晚,整个丞相家族都可以保下来,他期望的也许就是这样了。

    太后躺在床上,月嬷嬷服侍好便要下去,太后忽然说道,“宫里的披风挑件好的给他,这孩子倔的厉害,估计云景给他衣服他也不会接。”

    “奴婢明白。”月嬷嬷点头,声音都有些轻快。

    她从库房里拿出最好的月牙白披风,虽然暖和却并不厚重,是西楼进贡过来的天狐皮毛,太后自己并不喜欢穿月牙白,便一直放在库房没有动过。

    秦景深很快又晕倒了,门口的人拿着三棱的针放血,并喂了他一颗药丸,月嬷嬷叹了口气,等他醒了过来,果然艰难的把云景的衣服拿下去,无力的跪着,月嬷嬷走上前,细心的把披风搭在他身上,秦景深伸手去推开,艰难的开口道,“太后……”

    “三公子放心,娘娘让奴才给三公子送的。”月嬷嬷给他整理好,又去给他系着带子,贴着他耳边轻声道,“三公子忍着些,娘娘知道你求什么,天亮了就能离开了。”

    他看了一眼月嬷嬷,显然,太后可没有让月嬷嬷这时候说让他坚持下去,但这算个好消息,他不着痕迹的轻轻点了点头,月嬷嬷给他整理披风,对旁边的人说道,“照顾好三公子,三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就提头来见娘娘。”

    “奴才不敢。”那人赶紧跪下磕头,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他不直到昏迷了多少次,不过每次面前的人总有各种办法逼他醒来好好跪着,意识也越来越不受控制,更没注意到十六晚上的月亮有多圆,只是圆月下的凉风,就算裹紧了披风,从膝盖上依旧传来刺骨的寒意。

    他看着月落晨曦出现,月嬷嬷也是一夜没睡,一见到天亮就小跑了出来,走到院子里对侍卫催促道,“快快快,扶三公子起来……都小心着些,三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都要死。”

    侍卫小心翼翼的去扶他起来,跪了一天一夜,他完全站不起来,虽然腿没有废了,到底也差不多了,血已经渗透他的衣摆,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太后推开门走了出来,月嬷嬷赶紧上前扶着,太后看着他说道,“景深,知错了吗?”

    “我知错。”秦景深低着头,声音轻的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错在哪里?”太后问道。

    秦景深回答,“不该自以为是……不该和爹顶撞,不该……不该动了情。”

    “哀家也不怪你动了情,你毕竟年纪还小,张家那丫头对你一片痴心,任谁也会感动,只是你太不爱惜自己,以身犯险,事事固执的要命,你爹也是宠着你,你什么不能好好说,非要跟他死犟?”太后说道,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有苏蓉,她一个女人,你知道她对你有些恻隐心,你却不能好好的哄哄她,非要逼到这个境地,还有你二哥,看着伤你,实际上最心疼你,你大哥,也就是嫉妒你而已,至于闹到如今这步吗,你还派人杀了他?”

    秦景深没力气说话,这些他也没办法辩驳,太后叹气,走上前去,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问他身边的人,“景深伤的怎么样?”

    “回太后娘娘,”那人正是看了秦景深一夜的人,他立刻跪下说道,“三公子内伤外伤都很严重,娘娘给的药虽然好,但药效太重,公子疼的受不了,又发着高烧,伤口都发炎了,膝盖上……伤了骨头,虽不至于废了双腿,但以后但凡阴雨寒冷天气,公子……只怕都会疼的寝食难安。”

    那人叹了口气,云景也吓了一跳,秦景深安慰他,“没事,总比废了的好。”

    “公子年纪还小,不能患上这病,能不能治好?”月嬷嬷担心他,忍不住问了句。

    那人诚惶诚恐,“不是小人不治,只是任谁跪了一天一夜都是这个下场,双腿没有废了,还是娘娘的药活血,没有导致淤血使骨头坏死啊。”

    月嬷嬷还想说什么,太后打断道,“不用治了,景深,你这次有求于人,就一辈子记着这个教训,以后每次疼起来,都记得切不可再任性妄为。”

    “嗯。”他点点头,太后都开了口,别说如今,就是日后,就是能治好他也不敢去治。

    太后点点头,示意侍卫送他离开,云景终于松了一口气,太后既然放他走,就是应承了这件事,无论如何,太后是至少会保住他们的命,这与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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