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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梨站在受伤的祭司身前，轻轻一笑，“我说过要你付出代价的。”
记忆深处尘封的血色黑暗记忆迸涌而出，居悲看着少女美丽如精致木偶的容颜，猛然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少女。
当年那一场叛乱中，那个女孩如混沌般的、深幽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眸子注视着他们的所作所为，然后许下必杀的誓言。
那个小小的、恐怖的、被神宫预言的禁忌。
“不，你不能。”
居悲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是大祭司神殿里的祭司，你虽然是地宫里头出来的圣女，也没有资格杀我。”
神宫分为神殿，地宫和祭司所三部分。神殿由大祭司统领，地宫选拔圣女统领，祭司所则是由那些百年氏族所统领，是世间制裁者，掌管着刑罚。
但她不仅是地宫之主，同时还是下任神宫之主。
或者说，她是这千百年来，唯一可能成功的神宫之主。
一只老虎弄死一只兔子或许会引人注目，但一头大象踩死一只蚂蚁，又有谁会注意？又有谁能指责？
居悲看着少女的一双眼，明眸清冉幽透，依稀可见少时痕迹。
不应该的。
居悲在心底咆哮，回忆起当初的噩梦，面色渐渐变得惨白。
“够了，阿梨。”
连胤自树后走出，一张淡泊容颜月华下清冽潋滟，不见喜怒。
“够了，阿梨。”连胤走到少女身旁，握紧她的手，注视着脚下面色惨白的居悲，目光泠泠冷然，仿如在望着死人。
“那都已经过去了。”连胤握紧少女的手，目光含柔，“阿梨，我不会离开你。”
纪梨抓住连胤的手，微微闭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血色天地。
杀戮横行。
群魔乱舞。
看着她的模样，连胤的眼眸一寸寸冷了下来。他伸手隔空拂过居悲，强大的力量如尖刀般无可抗拒的涌入居悲的身体，切断了他的经脉。
经脉一断，灵气四溢，血脉阻行，居悲的脸色刹那苍白。
“回去告诉夕颜。”
居悲强忍着剧痛抬头，看见男子的双眼，似含冽冰，似含烈焰。
如同一位执剑斩敌，浴血掌苍生的王看着你，平静淡泊的说出他的命令，让人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百里寂梨也好，她也好，神宫也好。”
“昔日予她半生苦痛之人，我皆不会放过。”
男子红衣华冽染尽艳色，动作优雅，惊艳绝俗，一身风华如临风待月，风骨傲然，那一双眼却是极致的冰冷。
居悲很想大吼，说他放肆，但他最后也只是动了动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人也全都愣住了，只能看着连胤带着纪梨离开。
月色轻尘，那两人红衣绯裳潋滟惊华，连诀而去时衣摆飘摇似是踏月而行，满身风华，气韵高卓，珠联璧合一对玉人。
良久，燕长风才回过神来，轻轻一笑。
多少年了，自大陆出生，七国分辟，神宫建立开始，终于有人胆敢反抗神宫，并且，还会报复？
“真是……”
“太帅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有人代他说出心声。
燕长风微微偏头，向旁边望去。
青衣少女执剑而立，繁华里容色孤淡清丽，见他望来淡淡一瞥。
季朔月。
－－－－－－题外话－－－－－－
嘀嗒——恭喜黄泉陛下收取季朔月迷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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