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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流光一曲芳菲尽 > 第十二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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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九月十七,这天是流光的生日。苏恓惶前一天试探着跟老头提了一下,老头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放苏恓惶一天假。自从到了离园,苏恓惶就没离开过,老头子抓的相当紧,中间风清倒是来传过几次郡主的话,只说流光很好,让他不用担心。

    临走时,老头子还塞给了苏恓惶一张银票,口里说的是我老头子的徒弟出去不能太寒酸了。看他的样子虽然别别扭扭的,苏恓惶心里其实暖烘烘的。

    到了郡主院子门口,流光早在那里等着了,同时在的还有风清。

    “哥,”流光看到苏恓惶立刻飞奔过来扑倒苏恓惶怀中,苏恓惶抱着流光在原地转了两个圈。

    “妹妹,你重了,哥哥都快抱不动了,快下来让哥哥看看。”苏恓惶笑着道。

    流光赶紧从苏恓惶身上跳下来,冲着苏恓惶笑道:“哥,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流光,流光可想你了。”

    已经过了秋分,流光穿了件鹅黄色的夹衣,半长不短的头发从头顶分开两边,用同色丝带自额头一路编了辫子下来,显得流光的小脸越发精致可人。经过两个月的王府生活,小丫头的小脸圆了一圈,皮肤也变得白嫩了许多。

    “妹妹,你今天真漂亮。”苏恓惶笑着说道。

    “谢谢哥,”在苏恓惶面亲流光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性格,甜笑着说道。

    “苏公子,郡主知道你们要出去,怕你们认识路,特意命我前来给两位带路。”一旁的风清看两位话说的差不多了,忙抱拳道。

    “那就有劳风大哥了。风大哥,你还是按照以前的称呼叫我,你这样见外我很不习惯呢,我在王府没有朋友,一直将风大哥当做兄长来看的,还请风大哥不要嫌弃。”苏恓惶忙回礼道。

    “苏公子,风清怎么敢越过世子去,连世子都是叫苏公子苏师兄的,苏公子太客气了。”风清道。

    “风大哥,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你要是这么见外,今天可不敢要你带路了,以后小弟有什么事情也不敢劳烦大哥了。”苏恓惶佯装生气道。

    “行,风某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以后人前我就叫你苏公子,人后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可好?”

    “就这么办,风大哥。”苏恓惶笑道。

    “苏兄弟。”两人相视而笑。

    “风大哥,现在小弟可是有个现成的事要麻烦你了,小弟跟着钧师傅,等闲不会出来,我妹妹就麻烦风大哥多多照顾了。”苏恓惶看着流光道。

    “苏兄弟,你妹妹可轮不到我照顾了,你问问她是不是?”风清看着流光道。

    “哥,郡主对我可好了,现在给了我一个单独的院子住,还让果儿和小荷过来伺候我,点点也给我玩。”流光点头说道。

    “是吗?”苏恓惶听得流光的话,心道,这位郡主果然非常人,为人处事气度非凡。

    “风大哥,你替我谢谢世子和郡主,郡主对我们兄妹的大恩大德,小弟我铭记在心,你替我转告郡主,与郡主的约定小弟一定会遵守的。”苏恓惶向风清认真的抱拳道。

    “苏兄弟放心,话小弟我一定带到。”风清也抱拳回礼,正色说道。

    说话间三人已出了王府大门,往前又走了两个街口,就到了革笪城最出名的彰元大街,要说彰元大街的热闹程度远不及双龙城的福西大街,但胜在有本地特色,也别有一番风味。最让两人吃惊的是街头的杂耍表演,简直太生猛了,一项是斗蛇,一项是训虎。斗蛇人面前摆着两个圆口大肚子的竹篓,斗蛇人吹起一根短小的笛子,一黑一棕两条蛇就从竹篓中探出头来,直立着身子向外吐信子,流光吓得紧握着苏恓惶的手躲在苏恓惶身后,只露出个脑袋看。斗蛇人有一吹笛子,两条蛇颈部向两边膨起了快皮褶,形似肉翼,这回苏恓惶也唬了一条,这是什么怪蛇。风清忙告诉两人这叫蝙蝠蛇,有剧毒。随后,斗蛇人向围观的众人示意想一黑一棕两条蛇前面的盘子里下注。

    “苏兄弟要不要玩一把?”风清问道。

    “妹妹,今天你是寿星你说吧?”苏恓惶又问流光道。

    “哥,不要了吧,这个好可怕,我们看看好了。”流光探出个脑袋说道。

    苏恓惶一笑,从袖子里面掏出老头给的银票,展开一看,嘴巴一阵抽搐。风清见状凑过去一看,不禁哈哈大笑,赫然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风清边笑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往黑色的蛇跟前抛去,“苏兄弟,这个彩头还是由我来给流光妹子添吧。”

    苏恓惶只得尴尬的讲银票收了回去。下注完毕,斗蛇人将两条蛇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周边已经用雄黄划了个圈,倒也并不担心蛇会跑出去伤人。斗蛇人又吹了一下笛子,两只蛇从地上直起上半身,张开身侧的肉翼,吐着信子打量对手。黑色率先出手了,张开嘴巴,露出尖牙,向棕蛇攻击,棕蛇身子一矮,灵巧的避了过去。黑蛇显然有点被激怒了,发出唧唧的声音,身侧的肉翼张的更大,又一个俯冲向棕色攻了过去,棕蛇依旧躲避。于此连续了几个回合,人群中开始慢慢的出现嘘声,对棕蛇的表现极端不满。苏恓惶三人都面带得色的看着不可一世的黑蛇。异变突起,棕蛇在又一次的躲避黑蛇的攻击之后,突然就低向上窜起,一口咬住了黑蛇的脖子,黑蛇吃痛发出唧唧的声音,往地上猛甩过去,想摆脱棕蛇,棕蛇咬住脖子不放松,身体就势和黑蛇纠缠在一起。苏恓惶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变化太突然了,仨人回过神来后,立刻给黑蛇加油助威,无奈棕蛇就是不松口,眼看着血流了一地。斗蛇人赶紧的吹笛子,棕蛇才万般不情愿的松口了,斗蛇人将蛇分开,棕蛇重新放回笼子里,并往里投了只小老鼠,流光看得汗毛直竖。黑蛇也即使的包扎了,不然就得流血而死了。虽说三人最终输了,但是这场斗蛇着实出乎意料的精彩、新奇,倒也不枉那一小块银子。

    至于训虎项目,那也是相当的精彩。一头吊睛白额大老虎,身长六到七尺,比流光的身量还高,一咧嘴满嘴的尖牙,那嘴巴张得都可以放下一个成人的脑袋。看得让人汗毛倒竖。就这么个凶猛异常的凶兽,居然乖乖的按照驯养人的指示钻火圈,跳格子,上演虎口夺食,虎口放头等惊险节目,苏恓惶兄弟真是大开眼界。

    看罢表演,中饭三人依旧是在云聚楼用餐,云聚楼的生意遍及大陆的各大城市,保持高水准的服务的同时也融入地方特色,在各国享用顶级美食必不可少的就是云聚楼,来自五国的奇珍都可以在云聚楼享用,当然价格不菲。此时,三人享用的就是越国特色的滚地龙。越国人靠近万兽山脉,多数国民以打猎为生,平时外出狩猎,就地挖地洞烤猎物的肉,故越国民众均喜食肉,后这种方式逐渐演变,发展为现今所称的滚地龙,就是在特制的圆桌下埋一条火龙,圆桌中间开一个圆孔,圆孔的大小正好放置一口平底铁锅,火龙内烧碳火,平底锅内刷上油,各式肉类均可以烤制。这种粗旷、大气的就餐方式极合苏恓惶的胃口,风清也是吃相相当豪放,流光因着新奇也吃的十分开心。

    吃完饭,风清考虑到流光是小孩子,就提议去看布袋戏。布袋戏原本起源于楚国,由匠人精心制作各式布偶,操作时只需两人,边操作边唱。场地没有限制,街头也可以,大型戏院也可以,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市井百姓都对布袋戏喜爱有加,很快便风靡整个大陆,尤其受妇孺喜爱。苏恓惶和流光之前也看过布袋戏的表演,但是苦于没有闲钱,倒不曾真真的欣赏过,此时风清一说,流光便立刻高兴的附和。

    两人陪着流光看了大半,苏恓惶因想着给钧师傅买点礼物,毕竟老头子今天大手笔的给自己一张这么大的银票,带点手信也是起码的礼节。苏恓惶再三嘱咐流光不要乱跑,就和风清一起去找找有什么合适的给老头子带回去。

    两人买好东西,就回转过去找流光。谁知流光竟不在布袋戏场地,初时两人以为流光只是内急找茅厕,谁知两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并不见流光回来,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圈仍然不见人影,苏恓惶开始慌了,流光是个小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碰上坏人可怎么办?苏恓惶此时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心内十分懊悔自己丢下流光独自离开。风清见状也是着急,郡主吩咐自己带两人出来玩,结果自己把人玩丢了,回去郡主还不得罢了自己的皮。两人赶紧在周边找,逢人就问,一面风清又让人去王府报信,派人支援。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有人报告发现了流光的行踪。苏恓惶立刻心急火燎地飞奔而去。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巷,流光正靠在一处墙角,双目紧闭,神态安详,竟像是睡着了一般。苏恓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来了,口干舌燥,双手止不住的轻轻颤抖,他慢慢的靠近流光,双眼死死的盯着流光的小脸。苏恓惶在流光的身前蹲下身子,双手慢慢的抬起,只觉得双臂似压有千斤重一般,每抬起一分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手抬到流光休秀挺的鼻子跟前时,苏恓惶全身都出了一层薄汗。流光浅浅的呼吸轻拂在苏恓惶的手上,苏恓惶笑了,笑得同时眼里却泪光闪闪。苏恓惶一把将流光抱在怀里,一面轻抚她的背部,一面在流光耳边轻声呼唤,“妹妹,妹妹?”

    “哥?我怎么会在这里?”流光在苏恓惶怀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看四周一脸茫然的问道。

    “妹妹,你怎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痛?”苏恓惶顾不得流光还没搞清楚状况,一叠声地问道,其实他已经查看过流光的身上了,并无外伤。

    “没有啊,哥,你怎么这么问?”流光看着苏恓惶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和风大哥找你好久了。”苏恓惶赶紧问道。

    “对不起啊,哥,我只是内急,想找个地方,然后就回去了,后来碰到了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什么样的老道士?”苏恓惶不等流光说完,马上紧张的问道。

    “就是一个老道士,白胡子白眉毛,穿得破破烂烂的。”

    “然后呢?”

    “苏兄弟,此地不是说的话的地方,我看流光也受了惊吓,不如我们先回府,慢慢再问?”风清看到好多人朝巷子里围观,于是提醒苏恓惶道。

    “还是风大哥想的周到,看我一紧张都忘记了。”苏恓惶感激的对风清说道。

    于是一行人打到回府,此时郡主已经知道流光失踪的事情,早在等候了,看到流光无事也就回去了,但还是让人请了个郎中过来看了看,郎中说并无大碍,只开了些安神的汤药,苏恓惶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了。苏恓惶回到离园跟老头子禀告了一声说要陪陪流光,晚上再回,并送上给老头子手信,老头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就让苏恓惶走了。流光吃了郎中开的安神药睡着了,直到晚饭十分才醒过来,因着是流光的生日,苏恓惶也在这里吃,今天流光的伙食非常的用心。苏恓惶心知这都是卖钧师傅的人情,但心内着实还是感激郡主的。

    用罢晚饭,流光又恢复了之前欢乐的心情,拉着苏恓惶讲这些天的各种事情。等流光讲的差不多了,苏恓惶又接着之前的话题问流光道,“老道士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他给了我个东西,哥,你看就是这个。”流光从袖子里掏出个圆圆的珠子递给苏恓惶。这个珠子只有拇指大小,莹白色,珠子并不透亮,内里隐隐似有云雾缭绕。苏恓惶左看看,右看看,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道士,给你的时候说什么了?”

    “老道士,说我生而带煞,幼时克父母,长大会克亲人,要想一生平安就必须要佩戴这个琉璃瘴。并且十六岁之前一定不能摘下来。”流光边想边说道。

    “琉璃瘴?”苏恓惶把玩着手中的珠子,喃喃道,“这个道士也是古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道士,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巷子里?”

    “我也不知道,老道士和我说着话呢,我就觉得好困好困,然后就睡着了。醒来就和你在巷子里了。”

    苏恓惶看到流光也是一头雾水,心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好在流光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暂时还是让流光带着吧。打定主意,苏恓惶就让流光明天打个络子讲珠子贴身佩戴。流光点头答应了。两人又聊了会天,苏恓惶就回去了。

    此时,革笪城内的某处深宅内,一个十三四岁的俊美少年,身着黑色用金线在领口、袖口绣着繁复的图案的常服,以手支颐懒懒斜躺在一张贵妃椅上假寐,在他的脚边趴着一只雪白的像小狗又像小狮子的毛茸茸的小东西,也闭着眼。一名白衣美妇从外边进来,见此情景,转身准备退出去。

    “是姑姑么?”少年薄薄的双唇轻吐,声音干净、清透、十分悦耳。

    “是的,宫主。”白衣美妇颔首答道,“宫主可好些了?”

    “它消失了,姑姑,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宫主。”白衣美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么久了,我第一次感觉到它离我这么近,这么近,仿佛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它,可是突然间它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说到这里,少年张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宫主,神女庇佑,我们一定会再找到它的。”白衣美妇神色一凛说道。

    “是么,但愿吧。”少年轻笑一声,重又闭上了眼睛。

    白衣美妇看着少年紧闭的双眼,暗暗叹了口气,轻轻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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