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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繁花落豪门,一世倾情 > 056我爱你,从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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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是一生的劫难,这大概就是白柔的一生吧。

    因为医院的限制,导演决定把所有在医院的戏统统放到半天里拍完。所以结束拍摄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从上车之后,夕林就一直看着窗外,夜色之下的上海,风光旖旎,但谁又可知这座城市习惯了用奢华来遮盖人心的无奈与孤寂。

    窗玻璃镜上投落了夕林的脸庞,肤质白皙细腻。远山眉黛,挺翘鼻梁,粉嫩唇。唯有那双眼太过黑,太过沉静。车行时,偶尔有一抹流光划过她的眼,像是隧道轮回,却惊不起她眼底任何波澜。旁边坐着苏毓敏,对面坐着助理,前面司机在开车。一辆车里四个人,唯独她像是和众人隔开、并不在一个世界里一样。

    助理说:安静时候的她,高贵的像不食人间五谷的仙子。苏毓敏打趣:她是我的美人。

    她的眉宇间有股神韵,散发着淡淡的清雅。这落在会欣赏的人眼里,自然是美的不可方物。

    见她在想事情,助理不敢打扰,原本坐在她对面,如今挪了挪位置,与苏毓敏平视,用手挡出了一面屏障,小声叫:“毓敏姐,我今天在片场看拍摄的时候,觉得林夕姐演的太好了,简直就是白柔本人。她是表演学院毕业的吗?”

    苏毓敏看了林夕一眼,她依旧看着窗外,目光平静如水。她这才放心,倾身向前,用手挡住靠近林夕的那一边,小声回应:“不是,你林夕姐是英国拉夫堡大学设计系才女。高学历、高智商、这一点小东西难不倒她的。”

    苏毓敏言语里尽是骄傲。

    “天哪”助理大吃一惊,捂住嘴巴,目光转向夕林,满满的崇拜,“我的女神!”

    长得漂亮

    学历又高

    气质又好

    不是女神是什么!

    自从打开了话匣子,苏毓敏就一直在说,叽叽咕咕把她的女神捧了半天,让助理愈发的崇拜夕林。

    夕林是被一道手机铃声从遥远的地方拉回来的,“美人,你的电话响了。”

    苏毓敏把夕林的手机拿过来递给她。夕林接过,用指纹解了锁。以前她的手机是不添加任何密码的,但后来到了剧组里面有一个演员的手机遭泄露,被媒体曝光。事情发生之后,苏毓敏担心身为女主的她,会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混入片场的记者盯上,所以叫她给手机加个密码,以防万一。

    看到来电显示是珞宁,按下接听键,换了手,把手机放到靠窗的那一面:“喂。”

    夕林扶着额头,声音中透着丝丝疲惫。

    “困了?”那边的声音温润,像是月光笼罩下,平静的清泉水。夕林只觉得熨帖安慰,嘴角浮起淡淡笑意,却是懒得说话,只嗯了一声。

    “回家吗?”那边又问。

    “不先回公司,我坐的是保姆车。”夕林用食指在腿上画着圈,等着对方的回答。

    可是等了好久,那边却只给了一个字:“哦。”

    有些失望。

    “那我挂了?”这话中有些试探性的味道,却又不想,那边何时变得如此老实,她说挂,他就真把挂了。看着黑屏的手机,夕林隐隐蹙眉。旁边苏毓敏问她:“谁啊?”

    夕林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着苏毓敏:“家里的人。”

    “爸爸?”

    夕林不语

    “妈妈?”

    夕林不语。

    只对着疑惑的苏毓敏笑笑。

    “到底是谁啊,你别吊我胃口啊,美人。”苏毓敏是个急性子,见夕林不回答她就急了,摇晃着她的胳膊,“美人,我们两个最好了,你不至于连我都瞒吧!说呀说呀!”

    夕林就不说,把头靠在车窗上,温温的看着她。等到苏毓敏实在折腾不下去的时候,夕林才开口:“我睡一会儿,等到了公司之后记得叫我。”

    说完,便合上了眼皮。

    苏毓敏对着她叉腰埋怨:“小气鬼!”

    助理轻笑,在一旁提醒她:“毓敏姐,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林夕姐了,她今天拍了一天,而且全部都是哭戏,这会儿一定累了,你就让她休息一会吧,我陪你。”

    苏毓敏乐了,起身调了位置和小丫头坐在一起:“还是你好!”

    司机开车把他们载到公司楼下,按照规定,保姆车用完之后是要存入公司的,司机封了车,四个人从地下车库里走出来,司机师傅说他家有事,先回去了。剩下三个人,苏毓敏开口:“我们三个人拼车回去吧?”

    夕林摇头:“你们回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那怎么行?”苏毓敏瞪大了眼睛,抱住夕林的手,“美人啊,你不知道你有多美,你不知道这街上色狼有多少!我不放心你,跟我们一起走。”

    “是啊是啊,林夕姐跟我们一起走吧,这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家确实不让人放心。”助理在一旁帮忙说话。

    “哎呀!”夕林从苏毓敏怀里抽出自己的手,“这里是上海,夜上海啊,黑夜跟白天一样,而且这里是市区,人民都很文明的,哪里有什么色狼啊!”看着眼前的两个鬼灵精,多少有些无奈:“你们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这的只想一个人走走。”夕林吓唬她们:“我可能有些入戏,需要时间跳出戏,要不然哪天抑郁了,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两孩子真被吓到了,面面相觑,而后再看着夕林,连连点头:“好吧,好吧,我们不逼你了。我们先走,你自便。”

    公司门口拦了车,夕林把两人送上去,挥手再见。

    看着车的背影,夕林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回头再看这上海的夜,说起来,她真的很久没有一个人散步,一个人独享过一段时光。

    有人说,一个人的时光是寂寞的,它显得不入群。夕林却不这样觉得,反而她觉得,一个人的时光很宝贵,是来自上天的赐福。沿街而走,偶然看看周围的风景,风景美,但却很少走入夕林的眼,不过她还是报以微笑。在上海的夜景中,你会看到这样一个女生,她穿着休闲,双手插在口袋里,唇角带着笑,气质淡淡的,本身就是上海的一景。

    走累了,她就坐在广告牌的公共座椅上。似乎情侣们很喜欢在夜色下牵手散步,一对儿情侣牵着手冲夕林眼前经过,她看着他们笑,他们也对她笑,一点都不觉得她怪异。

    等眼前没人的时候,她便用手敲敲腿,从jr一路走到这里,没有公里也有千米,可怜他一双腿啊。实在辛苦了。敲着敲着,面前就多出一双人的腿。

    她手上的动作停止,慢慢抬眸,那人漆黑的发,修长的身影笼在路灯散落的暖色光里,清隽的眉眼,完美的轮廓,一双幽黑的眸子,许是因为灯光的原因,点点星亮,愈发的迷人。

    夕林嘴角上扬,眼里已有水光闪现,他已经向她伸出手,夕林把手放到他的掌心,被他拉起来。

    夕林不习惯穿高跟鞋,但是在剧组的时候,服装师准备的全部都是高跟鞋,没办法她只能穿,起身的时候没有踩稳,差一点就摔倒了。好在珞宁反应快,搂住她的腰,她也就这样跌在了他怀里。

    那么近的距离,属于彼此的气味在鼻尖萦绕,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不觉得好闻,却让他越发的困倦。最后扎着一双快睡着的眼睛望着他:“不想走路了,你背我吧!”

    他看着她睡意熏熏的模样,故意逗她:“那么你是夕林还是林夕?”

    她歪着头:“有区别?”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她忍怒了,伸手掐他的脸:“珞宁我告诉你,这辈子,无论我叫什么名字,夕林珞还是珞夕林,你都被我盯上了,不对我好,你就死定了!”

    她的威胁带着小孩子家的稚气,瞪大眼睛噘着嘴的时候又带着点野蛮,这样的她,哪里像28岁的妻,简直像一个被养成的小女友。

    珞宁咳了咳,开口问:“珞夕林,你确定你没喝醉?”

    “不是醉,是累。”他推着珞宁,“你快蹲下,我困了,你再不来我就睡大街,”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后面,“瞧见没,我的床。”

    珞宁无奈,连道了两声好,蹲下来:“上来吧,我被你。”

    夕林笑,不客气的上了他的背。

    远处有镜头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把高跟鞋脱了给我。”

    “哦。”

    夕林乖乖脱掉高跟鞋,交到了珞宁手里,他提着。

    那个时候一边背着她,一边提着高跟鞋,那鞋子的颜色是乳白色的,正好放在他的胯部,乍一看,很像西装裤上别了只蝴蝶结,本来睡意渐浓的她,看到这一幕,她趴在他背上笑的花枝乱颤,再无睡意,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上海的夜色这么的美。

    “你笑什么?”他好奇的问。

    她不告诉他,一直笑。在他背上一点都不安分。怕她掉下去,他假装恼怒:“再笑,我就把你从我背上丢下去。”

    她不笑了,一脸正经的搂紧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威胁:“你休想!”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背上的丫头没有告诉他刚才在笑什么,但是他现在总算能理解那种开心的感觉,就是忍不住想笑。

    路过一家肯德基快餐店,她拍他:“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饿了?”他往玻璃门上看了一眼问。

    她没有回答他,“放我下来。”

    高跟鞋放在地上,她穿好后,看着他:“你被曝光过吗?”

    他回答:“我是上海市的名人,前段时间刚上过电视。”

    她瞪了他一眼:“等着!”

    某姑娘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快餐店里,没一会儿怀里抱着个全家桶就出来了。一边走,一边吃。

    他看着她问:“还要我背吗?”

    夕林探头,看了眼路,从这里到路的尽头,还有很长一段,然后回头看他,理直气壮的说:“当然啊,我穿高跟鞋,你让我走那么长的路绅士吗?”

    珞宁无奈,蹲下来指了指后背:“上来吧!”

    “等一下。”一个鸡翅吃完了,夕林吮了吮手指,将鸡翅骨头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但看手上油油的来不想就在腿上擦了擦。

    珞宁嘴角抽搐。等她走过来的时候,他略带嫌弃的开口:“别碰我。”

    “我干嘛了?”她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还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

    他盯着她腿上的油印子,她顺着他盯的视线看过去,当看到腿上的油印时,半边唇角勾起,抬眸眼里全是诡异,脱下高跟鞋,一跳一跳的蹦过去。

    等她已经在珞宁背上的时候,珞宁说了一句:“你跟鬼诈尸似的!”

    “你今天就是来骂我的是吧?”她眼睛红红的,说话的时候带着点哭腔,珞宁急了:“哭了,我是逗你的。”放她下来,他捧起她的脸,真有眼泪从她的眼里流出来,睫毛上都沾着泪滴,他用手拂去:“你怎么这样一点儿都识不得逗啊,心越来越软了。”

    她不说话,继续哭,伴着一脸的委屈。

    那些眼泪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有些恼了:“傻瓜你到底在哭什么呢!我不在你身边吗?”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那双眸子依旧清亮好看,她搜遍所有记忆,他长高了,变成熟了,但那双眼睛还和记忆里的一样。她终于开口说:“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就丢下全家桶,抱着他,在他怀里呜哇大哭起来。

    像是一个受了很大很大委屈的孩子,抱着她的珞宁肆无忌惮的哭,也不管这里是大街了。

    这一哭是必要的,自从一个月前,她和于欣在珞氏集团天台上,于欣把整件事情的真相都告诉她之后,有些事情,一直被压在她心底。她不哭也不闹,但是今天终于忍不住了,所有的委屈在她的心里翻江倒海,冲破了她的防御线。化作眼泪,化作怨气统统的发泄了出来。

    哭吧!哭吧!

    珞宁纤长的指抚摸夕林的发,指尖穿梭在她的发丝间,安慰她的时候,他的眸子也是红的……

    幸亏是后半夜,街上的人不多,虽然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因为姑娘哭的声音大,忍不住多看两眼,但也仅是两眼便走了。

    因为那个被她抱着长相好看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心疼她……

    她哭够了,他背着她走得时候,试探性的问她:“我们回家?”

    是“我们”我们一起的家。而不是“我送你回家”分开了这么久,他真的很想很想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她趴在他身上“嗯”了一声,随后补充了句:“但我不要和你一起睡。”他搂紧了他的脖子小声说:“因为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所以我不逼你。”

    夜色微凉,但心却暖。珞夕林自身带着一种魔力,她的一句话,便可以让珞宁丢盔弃甲,就连放下自尊的沦陷都不觉得是件丢人的事儿。

    乖巧装够了,夕林终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貌似他刚才还嫌她脏来着?

    所以,向来不肯吃亏的珞夕林决定要向仇人展开报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眼下手上是干净没有油了,但是怀里还有一大桶鸡翅呢,于是乎,珞夕林嘴角勾起一丝坏笑,用手在鸡翅上抹了抹,等感觉油量够了,就抹在珞宁脸上。

    “啊!”珞宁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被珞夕林袭击了,刚才还觉得她乖呢,不到一会儿本性就露出来了。装的斥她:“珞夕林!”

    “嘻嘻。”她笑,“叫你嫌弃我!还有呢。”要是实打实的闹起来,珞夕林真的一点都不嫌脏,她在自己嘴里抹了一把唾沫,抹到珞宁脸上美其名曰:“我忘了油和水能不能溶解,就用你的脸来做实验了。”

    珞宁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一脸油一脸……什么?

    珞宁问她:“后面这凉凉的是什么?”

    她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告诉他:“本小姐的唾沫!”

    某男头顶一群乌鸦鸦飞过……

    路口听着他那辆招摇的迈巴赫,他放她下来,帮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她回头瞪了她一眼,毫不避讳骂他:“骚包。”

    他委屈了:“这不骚包,黑色了已经。”

    她像是被天外飞来的锤头打了一闷棍一样,垂下头:“好吧,你厉害,你说了算。”

    关门的那一刹那,珞宁突然抬头看到不远处草坪里躲着狗仔队,他唇角勾起,没有理会,打开前面车门,坐进去。

    “安全带系上。”他对夕林说。

    “哦。”夕林把全家桶放到一边,然后去扯安全带,结果弄了好久都弄不好,最后终于恼了,对前面的人开口:“我不会,你帮我系一下吧。”

    珞宁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在观后镜里观察她半天了,车里虽然没开灯,但车子停靠的地方正好是灯光下,里面有什么可以看到清楚,他说她:“你真是越来越懒了。”

    转身帮她系的时候才发现,安全带扣子上全部都是油,滑滑的能系上才怪了呢。

    两人头挨着头,她的头却低下来,慢慢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快回家吧。”

    “好。”他看着她一脸宠溺。系好,要坐会座位上的时候,却被夕林搂住脖子,她趴在他的肩膀上,似困未困的开口:“珞宁,我跟你提个条件。”

    “你说。”珞宁的声音温温的,由她抱着。

    “给我买只熊吧,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想抱着。”

    “好,明天就买。”

    “嗯。”

    “把我放开,我开车咱们回家。”

    “嗯。”

    再一次回到半山别墅,一切的味道、场景都是熟悉的。夕林站在客厅中央,怀里还抱着她从快餐店里买来的全家桶。如果忽略她脚下那双高跟鞋不算的话,那此刻她的模样,就像一个仍处在青春期里的小姑娘。

    她站在客厅里来回张望,珞宁只能宠溺的摇摇头,像个刚把孩子接回来的家长,换了拖鞋,把车钥匙丢在玻璃茶几上,随口说道:“来,姑娘,我领你到客房去。”

    是第一次来吗?

    已经不是了。但她还是乖乖的点头,抱着全家桶跟在珞宁身后。因为珞夕林的脑子一到晚上休息时间就自动开启反应迟钝模式。现在她急需要休息。主卧在二楼,旁边有一间是客卧,珞宁推开客卧的门,打开灯。

    家里所有的装修模式都是以简约为主的,这间也不例外。一张双人床,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格子床单,床头按了一排不规则形状的书架。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本书。床头左右各放着有数学几何形状的白色矮柜,柜上放着灯。床的正北面有一扇半圆形的窗户。两端挂着的窗帘跟床单是差不多颜色,都是浅蓝色为主。窗帘的尾端被包上去,用金丝流苏带系着。

    这一间房被隔成了两处,这只是外面的部分,里面与外面被一扇玻璃门隔开。玻璃门里是洗漱的地方。亮着微暖的灯。

    夕林迷糊着眼,在门口站了半天,还是珞宁察觉身后没动静,转过头,把她给拉进来的。

    “这里还行吗?”他问。

    她呆呆的嗯着,眼皮在打架,现在除了睡觉她什么话都不想说。揉了揉眼睛,瞪了他一眼,奇怪了,没有见到他之前好好地,能从淮海路一下走到外滩去,怎么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睡觉。难道古龙香水里添加了迷魂香?

    说完,他推开玻璃门,不久后里面传出来流水的声音,他在给她放洗澡水,可夕林才无心管那些,把全家桶放到床头柜上,直接趴着睡过去了。

    珞宁出来喊珞夕林洗澡的时候,却在床上看到一只爬行的乌龟。嘴角抽搐,啧啧,那睡相实在不雅。珞宁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来:这孩子是怎么睡的呀!他走过去,半玩下身,手放在夕林的腰上,轻声唤她:“宝贝,起来洗个澡再睡。”

    她不吱声。

    珞宁无奈,再叫了一遍,这下某个睡相像乌龟的人皱眉了,轻哼了一声。

    他调了个头,走到窗前,手放到她的颈下,把她抱起来:“宝贝,洗个澡再睡。”

    珞夕林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珞宁,噘嘴,不理他就要往身后倒下去。珞宁拉住她,耐着性子开口:“听话,洗个澡再睡。”

    她微恼,闭着眼睛支支吾吾:“珞宁,我告诉你,你现在把我放到水里面我保证会淹死!”既然被他拉着,她干脆扑倒在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头往里蹭了蹭:“所以,不洗了,不洗了。”

    珞宁倍显无奈,此刻的亲身经历让他感受到,原来“宝贝”不仅是父母或是夫妻给与的爱称。宝贝还有一个意思是你真的遇到了宝贝,你的宝贝。

    生气的妻子、撒娇的妻子还有怀里这个睡的迷迷糊糊的妻子,珞宁垂下眸,看着珞夕林,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墨色的眼眸窜入一抹流光,她的存在填补了他心口的荒凉,看似是她在蹭自己的怀抱,实际上她这是在告诉自己,她想靠近他。

    轻柔的声音混入着安静的房间里,他说:“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有这种能力,只是有你的时候,我变成了一个胆小的人,小时候怕身份给你带来伤害,长大了怕身上的伤吓到你。我自认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是在你面前还是变成了那样的人。你的丈夫这样胆小,你一定很累吧。”

    每个人心头都有一道伤,珞宁心头的伤便是珞夕林。年少时父母对她的排斥,和她的坚强。那样的她,给了他爱的勇气。被烧伤的时候,他满脑子里都是珞夕林的影子,她的笑容、她的倔强、她的迷糊,在那一瞬竟全部变成他遥不可及的梦,谁在急救床上,抬手拼命的抓都抓不到。

    那时候,他会想他从来没有给过夕林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给。自己怎么可以那样卑鄙的把一身残缺给她呢?17年5月13号那天李海扬和何惜晴结婚,何惜晴不知道如何软磨硬泡,终于让夕林答应回来参加婚礼。那天是他们时隔四年之后第一次见面。他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知道他们彼此还爱着。所以,在那天他突然决定求婚。如果她不答应也没关系。以前都是她在追他、爱他。这次换他来。他已经做好充分准备,不管费多大力气,哪怕一切从头来过,他都要把那句: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变成现实。

    珞宁俯下身,吻在夕林的额头上:“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守在你身边,我都不会愿意。”说这话时,她以为怀里的人已经睡了。怎知没有,珞宁所说的每一句话,夕林都听到了,眼泪弄湿了眼睛。却在他俯身吻她的时候偷偷装睡。这或许是她这辈子干的最蠢的事情,也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先前夕林还吓唬苏毓敏她们,说自己入戏太深。可到了后半夜,她自己竟睡不安稳了,梦境里,她和珞宁竟真的变成了白柔和夏天蓝,在医院醒来的那一瞬,眼睁睁的看着珞宁离她而去,只给她留下一决绝的背影。

    耳边全是孩子的哭声,但不是她的孩子,是美娜的孩子,她的孩子发烧了,她把他从她的病床前拉走了,还哭着说:“白柔不会死,可是伊人没了你,她会死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看到镜子里肿着一双眼睛的自己,吓了一跳。

    “天啊,这是鬼!”

    扣扣扣

    “夕林,醒了吗?”珞宁在外面敲门。

    珞夕林思绪回笼,跑出去开门,“来了!”

    男人很俊,白衫长裤,优雅矜持,所以再看自己,两者一对比,丑与美立即显现。夕林赶快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你有什么事啊?”

    一只好看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手心里有一个粉色的毛巾:“冰袋。”他温温的说。

    她吃惊,将手放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眼睛肿了?”

    他看着她,把另一只手放到嘴边,忍笑回答:“看见了。”

    “不许笑!”夕林瞪她,把他手中的冰袋夺了过来啪的关上门。

    他站在外面,吃了闭门羹,那一阵怒风刮过,珞宁闭上眼眸,实在妙不可言……

    “敷好之后下楼吃早餐,”他在门外提醒,“我送你去片场。”

    话刚说完,门突然就开了,他吃惊时,夕林从里面探出头来:“我不跟你一起,到时候会被媒体看到!”

    “可是小姐,狗仔队已经拍到我们的照片了。”珞宁不急不缓的说着。

    见小丫头急了,他干脆单手撑在门上,故意逗她:“要不然小姐,我们干脆大方一点,跟媒体承认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珞太太如何,也省的被追了。”

    “想得美!”她碎了他一口,“我干嘛承认啊我,承认了狗仔队就不追了?怕是越追越紧了吧。你当我傻瓜!”

    砰,门又关上了。

    门外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开门,珞宁只好敲门了:“别臭美了,早餐该凉了。”

    门开开,拖着小碎步,夕林一脸委屈:“珞宁我发现,我没有衣服穿。”她身上还是昨天那身衣服。

    珞宁扶额:败了!

    “等着,我去给你拿。”他回到卧室,从衣柜里娶了一件裙子拿过来:“给。”

    她接过:“你在等我一下。”

    门啪的一声再次关闭,不过珞宁已经跟满足了,起码这次比砰要客气多了。

    换好衣服下楼,罗阿姨看到她,又惊又喜。站在楼梯口:“夫人,您回来了!”

    “哦。”夕林点点头。珞宁在一旁看着她,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但从罗阿姨的角度看去,夫人回来之后,先生不光会笑,而且连看她的目光都能揉出水来,这下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夫人,我做了早餐,您和先生赶快过来吃。”罗阿姨热情的招呼着。

    两个人跟在后面,夕林用手遮住半张脸小声对珞宁说:“我还以为是你做的呢?原来有帮手。”

    那样子还挺埋怨他的。

    珞宁轻笑,挨着她的头:“别恼,你要想吃,我中午就做,给罗阿姨放假。”

    “中午在剧组吃盒饭。”夕林提醒。

    “那就晚上。”珞宁补充。

    夕林转过来看他的时候,竟发现他嘴角有隐隐的笑纹,她先是吃惊,而后又一副要惊喜而不笑的模样,她害怕着是自己看错了,但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她,他恢复了!

    “珞宁。”她站住唤他。

    “嗯?”珞宁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嘴角还有淡淡的笑,问她:“怎么了?”

    她走上前,捧着他的脸,四目相对,她眼底全是期待,一字一顿:“你,笑给我看。”

    她看着他,他不仅笑了,还晃着一口整齐的白牙。阳光洒进客厅,将他的身影笼罩在晨光里,他是那样的温柔。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感谢自己性子里喜欢简单,喜欢家里有很多落地窗,可以这样清楚的让她看到他的容颜。

    她眼里已有水光浮现,摸着他脸的时候,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却又理所应当的流下来。她确定自己还有发音的功能试着开口:“你,会笑笑了。我的,珞宁有微笑了。”最后她竟破涕为笑。

    命运啊,她从来没有如现在一般感谢它。终于把她的珞宁还给了她。

    他看着她,那泪躺在她的眸里,清澈动人,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他自己。只有他自己,她说过,如果有一天爱上一个人,她的眼里一定只有那个人。

    眼睛通往心里最神秘的地方,而她的那个神秘的地方,只放着他一个人。他把手放在她胯侧的两端,她放开了他的脸,搂住了他的脖子,额头与他抵在一起。合上眼皮,排出眸中的余泪……

    罗阿姨在厨房里半天,不见两个人来,她好像领队的人,把人领丢了一样,返身出去喊时,却撞见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一起。

    罗阿姨不再多嘴了,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们和好了。许是上了年纪的人多少都盼望着小辈们能好好的,罗阿姨也就是那样的心思。如今两个人和好了,这个家就又有生气了。

    早饭是打包的,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墙上的钟表在走,夕林就在地板上蹦圈圈:“罗阿姨,你快一点,我来不及了。”

    “好啦好啦!”罗阿姨帮她打包着盒饭,担心她吃不饱又在餐盒里放了两块鸡蛋。

    反观珞宁却是一副悠闲的样子,翘着腿,展开报纸,姿势优雅撩人,当“不急”两个字从他嘴里缓缓吐出,夕林就恼了,上前呛他:“就算你是出品方你也不用这么牛逼轰轰的吧,要遵守时间!”

    珞宁把报纸放下来,看着她,一脸无辜:“刚才是谁一直磨蹭时间的?”

    一句话让夕林华丽丽的萎了,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嘴巴上说不过他,先喝杯咖啡降降火,谁知刚举到嘴边,他提醒的声音透过报纸传了出来:“小心烫。”

    她想起上次,就是因为喝咖啡急了,所以才烫到舌头,同样的错误不应该犯两次。

    他又从报纸后探出头来,这次是对着厨房方向开口:“罗阿姨帮你家夫人再带一瓶温水。防止她半路上渴了。”

    “嗳。”罗阿姨一边应声,一边开始行动,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空玻璃瓶,把量杯里面先前放好的温水灌进去,拧上盖在给夕林一块放到包里。走出来:“好了,先生夫人。”

    夕林笑着接过包:“谢谢你罗阿姨。”对待年长的人,她还是很尊重的。珞宁收好报纸,不紧不慢的起身,拿起车钥匙走到珞夕林身边:“走吧。”

    “那我们先走了。”夕林和罗阿姨说。

    “嗯,路上注意安全。”罗阿姨叮嘱。

    那日罗阿姨送他们出门,看着他们,左边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是珞宁,他年少有为,旁边穿红色蕾丝连衣裙的女人,是他的宠爱的妻子,灵秀动人。

    罗阿姨关门是羡慕:“多好的一对儿孩子。”回头再看这栋房子,罗阿姨眼底有了喜色,再贵的房子,它都是家不是吗?

    开车的时候,夕林交代珞宁:“等一下你把我放到片场附近,我自己走过去。”

    珞宁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的路,开口问后面的人:“怎么跟我同时出现丢人啊?”

    夕林恼:“你抬杠不是?”

    珞宁抬眸从观后镜中看到她生气的模样,嘴角浮起一丝笑:“既然不是,那就跟我一起出现。”

    “为什么呀?”夕林摊开手,跟他辩论:“当初我们说好的,我的名字叫林夕,和珞董您素不相识。”

    “您还说过跟我炒绯闻呢!”珞宁的头微微朝后,学着她的口气打断了她。

    “你!”夕林无语,泄了气,把身子靠在椅背上,过了会儿她想明白了,硬的不行,咱来软的,起身趴在前面的椅背上,语气温软,可怜巴巴的开口:“珞宁。”

    “别闹,我在开车。”珞宁显然不吃她这一套。

    后来进了市区,一点一点的跟片场靠近,到最后那人竟大大方方的把车开进今天要拍摄的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两人一同乘坐电梯,但是等电梯打开时,那人竟约过她,先走了。开始他还不懂他的用意,反应过来之后,不自觉的笑了,这人啊,真别扭!

    等她出现在片场的时候,珞宁已经被小方领着换服装去了,工作人员忙着布置现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苏毓敏看到了她,跑过来,刚想开口喊她换衣服,却看到她身上这身红装,不由觉得惊艳:“美人,你真的是太美了!今天怎么想起穿的这么漂亮?”

    美娜已经换好了衣服在片场补妆,听到苏毓敏赞美林夕,好奇的往这边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眼,便让她蹙了眉,“林夕怎么可以这么漂亮。”

    一身正红色蕾丝连衣裙,长度在膝盖以下,胸前有一片蕾丝包着,裙子款式修身,不显轻浮,却是极大的优雅动人,原先一直束成马尾的头发,今日散了下来,眉眼浅淡,嘴角含着一抹柔和的笑,美得不可方物。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夕林问苏毓敏的时候却垂眸打量她自己穿的这一身,怎么说呢?真是败了!

    早上眼皮肿,敷眼睛用了很长时间,等敷的消肿了,才发现自己没有换的衣服,等珞宁拿来衣服的时候,她没看就穿上了。结果这一身红装……

    夕林从没有穿过这样艳的衣服,后来导演喊:各演员准备就绪,她才被苏毓敏急着拉到化妆间去换衣服。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她一个人的戏。讲的是,当她在医院醒来时,看到夏天蓝丢下她决绝离开时,从此后性格大变,回到家把自己困在房间里,整天整天不出门。

    这场戏,剧组为她准备了四台摄像机,在各个方位记录她的表情。夕林进入镜头之后,赤脚坐在靠窗的地板上,穿着一身蓝布裙,领子是一片白色蕾丝,头发披散,目光空洞,抱着自己,整个人都没有了灵气。

    这场戏导演要求她在面部不带任何情绪之下自然的哭出来,夕林把自己投入到白柔这个角色之中,丈夫的无情背叛,自己一生感情的托付,还有腹中这前途命运未卜的孩子,这一切足够白柔身心俱损,所以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跑出来了,这是她对这一生的答复。白柔啊白柔,你穷尽一生,只剩下眼泪了。

    这么困难复杂的戏,很少有新人能够一条通过,夕林竟然一条通过,连场外导演都看痴了,迟迟不喊卡,不是忘记了时间,而是觉得这场戏应该给林夕足够的时间,她后面应该还有情绪要爆发。

    果然,镜头最后,夕林拂去了脸上的眼泪(这在剧本当中是没有的,剧本里白柔的性子软弱,一切以夏天蓝喜怒为主。)她抬眸盯着镜头,眼里全是坚毅,仿佛复仇女神……卡!

    导演在这时候喊卡,啪大腿站起来开口盛赞夕林:“林夕,你演的太好,太入神了!播出之后,收视率肯定大涨!”

    排场中一片欢笑,苏毓敏走到镜头里给夕林递纸巾,接口:“我没说错吧,我们家美人就是个宝!”

    导演哈哈大笑:“是宝!是宝!”

    珞宁在化妆间里听到外面有笑声,恰好这个时候小方推门进来,他问他:“外面怎么了?”

    小方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笑说:“导演夸林小姐演技好呢!”

    “哦。”他拿来剧本,把夕林的这场戏细细看过一遍,用剧本拍头,她演技好,下一场就该他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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