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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斧传 > 第六十一章 我们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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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亲是一件麻烦事,不是说两个人看对了眼,找间房子吹了灯就能搞定的。

    事情关系到国储,自然是无比慎重,虽然大雪封山,但是消息依然传递到了京城,根据信使的消息,皇帝对于和亲一声无比高兴,当时就下了诏书,盖了大印,只要太子点个头,马上就能全权做主自己的婚事。

    这下便轮到司马昭头疼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自己和那卓吉纳姆才数面之缘,凭什么就能确定她来做大晋朝的王妃。

    随着支西大军的回营,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的司马昭现在感觉还有好多块石头压着胸口。

    兵强马壮,粮草也勉强维持,之所以勉强维持,是因为司马昭把原本充足的粮草放到了盐铁交易的市场中,和金帐王庭交易马匹和羊群,以确保驻扎在固阳的金人能挨过这个寒冬。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其中要牺牲的,或许只有司马昭的爱情。

    时间慢慢过去,司马昭知道,接下来的这一个年头,将是最难熬的年头。

    草原人在这个冬天里消化了金帐王庭的遗产,明年便是他们大举南迁的时候。

    要知道,黄河现在还是清澈无比的,沿岸的肥美草原也是草原人念念不忘的。

    然而始终让他们在乌兰巴托以北活动,是草原人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北大营的防务必须排上日程,确保黄河以南不失,纵深要拉到乌兰巴托北三百里。

    然而如此大的一片防区,需要填进去的人,太多太多了。

    西域现在正如火如荼的开辟着新疆土,分兵是不可能分兵的,而诸多豪族也都不傻,现在不占领西域,难不成把兵送来北大营喂狼吗?

    所以征兵也是没有效果的,哭天喊地也没有用的太子司马昭忽然发现,自己能够依靠的,除了自己这林林总总十五万人马(支西大军十万,本部守军五万),唯有这支金帐王庭的精锐。

    要知道这是金帐王庭最后的家底,能活到现在的金帐王庭将士,可以说没有一个庸人,两万之众,哪怕现在兵强马壮,司马昭也没有勇气敢上去强攻。

    更何况,这只潜在的盟友是一个全民皆兵的民族,八万人里,除去老弱以及孕妇,能够上阵杀敌的,不下于五万!

    五万!其中还有至少两万精锐!司马昭心底要痒死了,这是多么大的一笔力量啊!

    但是要把这些战力抓在手里,则需要他的婚姻做出代价,他不得不慎重考虑然而在这件事上,却没有人能够帮他。

    周延昭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就是司马昭的保镖,上厕所都不能脱离他视线的那种。

    司马昭也早已习惯,回到京城的他着手调查了周延昭的底细,黑水岩少主的身份当然也就浮出水面。

    但他一直没有和周延昭聊过这件事,他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当初被安排到马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这个人是谁?

    黑水岩和赵勾是敌非友,可为什么赵勾又默许了周延昭的存在?

    这里面的道道司马昭想不通,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周延昭的判断,他明白,这个人,不会害他。

    如果会,在只有一匹骆驼的时候,他又怎么会让自己先走?

    司马昭和周延昭就这么诡异的躺着,终究还是周延昭开口了:“这件事也没那么麻烦,你们只是相互需要,只要有和亲的名义在就行,那个女人,你不想碰可以不碰。”

    司马昭踹了他一脚:“那我要是想碰呢?”

    周延昭会心一笑:“那就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了,”他拧开酒壶,喝了一口辣酒,轻声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你现在有了弟弟,也就是说你不是唯一的皇子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司马昭白了他一眼:“这皇位我本来也没想要,谁要谁拿去!”

    周延昭冷冷的看了一眼司马昭,司马昭仿佛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不解的看着周延昭。

    周延昭轻声一笑:“你知道我的身份吧!”

    司马昭微微眯眼:“你说的哪个身份?”

    周延昭亮了一下手里的牌子,司马昭双眼微眯,不解的看向周延昭,这货现在就要跟我摊牌?

    这也来的太突然了吧!

    周延昭微微叹息:“我所做的,不过是为了培养一个皇帝而已。”

    司马昭有些想笑,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周延昭,然后微微皱眉:“然后等我当了皇帝,再禅让给你们周家?”

    周延昭没想到司马昭会这么说,他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司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人才。”

    司马昭有些不解:“那是为什么?”

    周延昭起身看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附在司马昭耳边,轻声道:“为了推翻道教。”

    司马昭不觉的一怔,不止周延昭,是啊,这何尝不是他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

    他定定的看着周延昭,严肃的说:“说这话,可是要被杀头的。”

    周延昭哈哈大笑,他站起身来,朗声笑道:“这个世界坏透了,你闻,这空气都是腐烂的味道,几千年了,朝代更迭,却始终是换汤不换药,凭什么!凭什么有人打着为了天下苍生的名义,把世俗权利握在自己手里,甚至任由其喜乐任意更替傀儡!”

    他再次打开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两千年前的大周,一千年前的大晋哪一个不是他们的傀儡?”

    他拧上酒壶:“世人皆知皇帝一言九鼎,然而谁又知道皇帝的言行都得按照某些人的意思来?如果不听话,那就换个皇帝!”

    他一把摔掉酒壶,扭头质问司马昭:“凭什么?”

    他回头指着北大营的官兵们,略带自嘲:“去西域的时候,这里只有三万了,打完了,还剩一万人,可是现在回来的却是十万人,这个数是怎么算的?”

    他走到司马昭的面前:“仅仅是从道教的牙缝里掉下来的,便是十万人,他们都是大晋的一份子,然而他们有为大晋的穷人们做过什么吗?”

    “你看看这些来当兵的,他们为什么来当兵?他们是愿意来的吗?当兵是要死人的啊!”周延昭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司马昭还是第一次见他哭。

    他有些哽咽:“这些兵是怎么征来的,你比我更清楚,他们之所以这么拼命,你也更清楚,他们中有多少人是被强掳来的?有多少人为了父母妻儿而浴血搏杀?”

    司马昭听着听着,闭上了眼睛,他当然知道周延昭讲述的是一个怎样的理由,他无法反驳。

    征兵工作是他来北大营做的最主要的一件事,印象最深的一幕便是有家人刚刚成亲,第二天刚亮男的就被带走了,而那时候他就在边上看着,那妻子还穿着新衣,却哭的一塌糊涂。

    而之所以征兵如此之难,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财产私有,只要是依附在各地豪阀门下的农民,便没有当兵的义务,他们只能成为豪阀的私军,因此征兵工作只能放在那些穷乡僻壤,交不起豪阀苛税的穷苦人家那里。

    而那些富庶之地,只要给当地豪阀按年纳税,理论上便是豪阀的财产,即使是皇帝,也没有资格征豪阀名义下的财产,原因无二,豪阀的背后,是道教!

    司马昭无法反驳周延昭说的一切,良久,他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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