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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倾世帝女乱天下 > 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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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处,怀御不由得晃了晃身子,手颤抖的扶住一旁的桌角,一双清澈的眸子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喃喃自语道:

    “所以,所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一旦带不回双生蛊,南洲皇室大乱,唯一的继承人离世,她便成了千古罪人,人人得而诛之,而现在叶恒远还未离世,她就已经成了罪人,被自己的族人逼死,再不见天日,哈哈哈,这就是她的下场吗?……”沐宸看着有些呆滞甚至开始有些疯的怀御,不由得担心起来,收到消息时,他就想过不要告诉怀御好了,反正那人也无心再去管这朝堂之事了,南洲一倒,大仇得报,他还有什么可以去关心的了,可是若是不告诉怀御,日后那人知道了,也想必不会好手到那里去吧,不如就这样吧,几天就好了,几天好不了,几年想必也能缓过来,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药不是吗?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怀御,欲伸手去扶他,却被怀御突然的大笑声惊的僵在了原地,

    “哈哈哈,哈哈,她真的死了,真的就这样离去吗?她那么爱白炎,怎么忍心独自让白炎活着?怎么忍心?”

    “自毁双眼,她可知道她在这世间真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她怎么下的了手?怎么下的去手啊?”那人真的走了吗?不,不,他不信,不信,白炎和东珺瑞不是都在吗?怎么会?怎么会?踉踉跄跄的起身,朝外跑去,却被沐宸一把扯住了手,

    “你去哪里?”怀御怔愣的看着沐宸,那面具下的脸始终让沐宸看不到怀御真正的表情,却足够让沐宸看到怀御那双通红的双眼,

    “我不信,我不信,沐宸,我不信她就真么死了,我真的不信,我要去看看,我要亲自去看,亲自去……”话落,用力甩开沐宸的手,一路朝外跑去,再不见踪影,徒留沐宸一人站在小屋里呆滞的看着怀御踉跄的背影,

    “说不是,不说也不是,就这样在这四国都找不到的世外生活,不是好好的吗?”

    叶浮清的离去,别说怀御,就说宫彦都未曾想到,在听到那个人的消息时,竟会是死亡?那个女人一席黑衣,万年不变,一脸的算计,巧舌如簧,亦是胆大包天,胆大到一介女子竟敢独自一人天后战场,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的她,竟就这样死了,死的令人心酸,也死的令人意想不到,垂眸看着那桌上摆放着的几枚玉佩,宫彦苦笑一声,将那块木玉佩拿起来,放在手中细细观摩,

    “你们两个人是算好了吗?怎么都喜欢将这沉甸甸的东西放到我的手中呢?”那桌上放着的东西足以颠覆一个国家,哦不,应该是捣乱四国,那一个个身份的象征,权利的象征,就这样被那两个人这样随意的丢来丢去,也被那两个人看的这样的轻,这样的不堪入目,“叩叩”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宫彦眉头一皱,将手中的玉佩,桌上的玉佩,尽数揽到了自己的怀中,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进……”门外的侍卫听到宫彦的话,毕恭毕敬的推门进来,走到宫彦的面前,拱手一礼,垂首恭敬道:

    “南洲传来消息,朝阳郡主病逝,今日出殡,葬入皇陵,举国上下同哀。”闻言,宫彦一脸的怔愣,

    “今日便出殡了吗?”那人点了点头,

    “是,今日便出殡了,沥阳长世子亲自尾随而去,只是看样子,身子已经不大爽利,将军问少爷何时准备回京?”宫彦垂首静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

    “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将自己的妹妹逼死,如今又亲手将她送入皇陵,确实也难为他了,有些事便该到这里都结束了……”

    “无双殿下可有消息了?”那侍卫摇了摇头,

    “没有,天启来消息,据说九皇子白于染也不见了踪影,启云帝也寻不到任何关于无双太子的下落,朝中已有非议。”

    “一介太子突然消失的无影无终,又怎会让他们找到?启云帝怕是也未曾想到会是今日这般局面,到底也将自己的儿子逼上了绝路……”话落,宫彦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心中说不出的惆怅,也有说不出的惋惜,那位如玉一般的公子和那珍珠一般的奇女子,就这样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寻不到半点踪迹,白炎,叶浮清,那两个传奇一般的人啊,真的从此以后再不管这世间的一切了吗?又或是叶浮清当真已经离世了,据人传回来的消息那日大殿之中的情形不容乐观啊,

    “一晃,竟也已半年多了,这天下的究竟是会一统还是继续散乱已不得而知,”垂首,扶上自己的胸口处,那里有着那两个人的一切,在这一刻,竟觉得格外的烫手,

    “你们当真不管了?也当真放的下吗?唉,罢了罢了,愿你们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此时此刻的四国之中,议论的最多的话题,怕就是今日南洲朝阳郡主的出殡礼了,再然后便是那已经消失了数月,未见身影的天启无双太子白炎了,这一年的四国打破了百年的和平,开始动汤不安,南洲郡主突然离世,而那数月前,南洲往事被抖落,郡主被扣上乱臣贼子之名,两国使者来访,此事也不了了之,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道这郡主突然的离世到底是真的病入膏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最重要的莫过于,如今四国已乱,这战争很有可能随时会再发生,届时,他们又该何去何归?街道的两旁都已经挂上了白布,也都已经站满了百姓,皇陵设在帝京郊外,必要从城中而过,而郡主离世乃是一国大事,皆这位郡主还是南洲皇室中嫡系的唯一一位郡主,自然要重大些,一路白纸飘扬,一路哀乐奏起,叶恒远扶着棺椁一步步走来。面容苍白无力,寇诗嫣走在棺椁后面,脸上是难掩的哀伤,

    “听闻东疆以不实借口攻打我国时,便是这位郡主带兵独自前往抗敌,提前撤走了边疆的百姓,才让边疆的人免于战火之难啊……”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我家那亲戚便住在林城,于城快失守时,听说也是这位郡主独自带人前去支援的,唉,如今走了也实属可惜了……”

    “可不是吗?那些个人还说这郡主欲图弑兄而取而代之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呢?”

    “你可别瞎说,这郡主就关独自上战场一事,怎么看也不是这般大逆不道的人啊?这话可说不得啊,说不得啊……”

    “唉,无论这郡主是怎样的人,到底也保住了边疆,也保住了南洲不是吗?无论怎样,从这一点就值得我们尊敬……”

    “是啊,是啊……”街道边两位老百姓一言一句的议论,都让寇诗嫣和叶恒远都尽数听到耳朵里,两人心中皆苦涩不已,是啊,那样的人,那样的女子,什么都孤身一人前去,从来不愿连累任何人的女子,做什么事也从来都以自己家国为先的人,纵是回国,也在考虑着若是日后四国乱,也在为南洲寻找倚仗的人,怎么会弑杀兄长?怎么会存有颠覆自己家国的心思,瞧,这心思间这些百姓都懂,可是为何叶氏不懂?那高高在上的皇上,皇后不懂?不是都说知子莫若父母吗?怎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一路看去,那浩浩荡荡的送殡队伍人多的出奇,个个都低头静默不语,队伍后面,老远的就跟着一位断了一只手臂的人,一脸哀伤,又一脸的心痛,那表情似乎是在忏悔着什么?承远和承玉,还有远道三人就这样隐藏在人群之中,低头默默的看着那从自己眼前而过的队伍,垂在身侧的手都紧紧的握成了拳,

    “不是说让我们不用担心的吗?不是说让我们好好的等着她回来吗?怎么?怎么今日就说她死了呢?还有这送殡的队伍是怎么回事啊?”带有哭腔的声音响起,承远一脸的不愿相信看着承玉,承玉垂首不语,现下的这般情景他要怎么说?他要怎么解释?寇老告诉他,郡主那日在大殿之上被天启的朝臣下了蛊虫,而那蛊虫原本就已经被下了毒,郡主全身的经脉皆被蛊虫啃噬而断,一身武功尽毁,那种疼痛不言而喻,后来,后来,郡主自毁双眼。为还恩情,走时连意识都不怎么清晰了,无双殿下赶去时,也是唤了郡主好长时间,那人才有了回应,那样痛苦不堪的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他们的郡主该有多痛苦?多难受啊?

    “承玉,你告诉我,郡主怎么可能会死?寇老不是说无双殿下那日赶到将郡主带走了吗?怎么如今又出现在了南洲?还死了?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承玉被承远摇晃的更加难受,他也不想去相信,可是南洲朝堂怎么会用这事来开玩笑?

    “承远……”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话落,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远道,突然抬脚朝队伍的前方走去,承玉心下一惊,连忙喊道:

    “远道,你去哪里?”闻声,远道回过头,定定的看着承玉,低声道:

    “承玉,别说承远不信,我也是不信的,可又无法解释这般场景,我就是想去确认一下,若真的是郡主,若真的是……”顿了顿,坚定道:

    “若真的是,我们便送郡主吧……”话落,承远和承玉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坚定的神情,是的,若是不是郡主,他们走遍天涯海角也去寻,若是,他们就陪郡主走,话落,三人一同走到队伍的后方,一步步的随着那皇陵的方向前去……

    远处街道的小巷子中,东珺瑞一席黑色的长袍从街道的拐角处走了出来,满头的黑发仅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松松垮垮的束在脑后,俊朗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神情,就那样站在那里,眺望着那送殡的队伍一步步远去,恍惚间,又看到那女子一席黑色,浅笑的神情,那双桃花眼中看见他时满是算计的光芒,提着手中的剑朝他走来,

    “东珺瑞,你可是杀了我两名副将呢,这账要怎么算好呢?”

    “你不也杀了我的两名的将领吗?”

    “那可不一样,那是我的手足,是我的誓为亲人的兄弟,怎能如此相提并论?”

    “怎么不可以?东云亦是和我一同长大的。”

    “这样来算,我们这账是算不了了?”

    “呵……怎么会算不了呢?你将我杀了便好了,不是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张来双手,迎接那即将刺入胸膛的致命一剑,半晌,那料想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东珺瑞将眼睛缓缓睁开,顿时浑身一怔,眼前那有什么人,什么人也没有,竟是连那个人的一丝气息都没有,浮清呐,你不是要找我算账吗?你怎么不来?东珺瑞等着你呢,这一次,我真的不还手,真的不会还手。你来啊,你来杀我啊,来杀我啊,啊啊啊,可是就算是再怎么幻想,也终究只是想象,那人不但不会来了,也从此再也看不见她了,自嘲一笑,

    “呵……我这是出现了幻觉了吗?竟幻想那人来杀我吗?呵……真是……可是,可是,浮清,白炎没有你活不下去,我东珺瑞又怎么活得下去啊?”来来去去和那个人斗了十年,争了十年,梦里是她,每日传来的消息也都不离她,日日夜夜都盼着她,就算那是在战场之上,那人对他满心恨意,恨不得杀了她,他的心中也满满都是她,以担心她可曾受过伤,可是如今这样,他要怎么办?就是想再看看她都已经再无可能,他又要怎么办?

    “我从来都未曾想过会走到这般境地,也未曾想过要亲眼看着你被毁尽经脉,毁尽武功,自毁双眼,也未曾想过看你亲手被葬入皇陵,叶浮清,真的,我真的未曾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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