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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笔楼 > 倾世帝女乱天下 > 帝王之道,君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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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中,寇老隔着栅栏看着那一直坐在里面角落中背对着他的叶浮清,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精致的小袋子,小袋中还飘散着隐隐的梨花香,微微叹了一口气,

    “瞧,又瘦了……”闻言,叶浮清背对着寇老的身子一怔,却没有转过身,

    “太傅今日怎么得空来?还带了东西,浮清不饿?”

    “怎么会不饿,昨日回来就未曾吃过东西,诗嫣挂念着呢。”叶浮清低头不语,良久,从角落中起身,走到寇老面前,两人隔着栅栏就这样对视着,低头看了看寇老手中的小袋子,鼻间还隐隐有些梨花香,轻声道:

    “太傅,这梨花酥凉了就不好吃了,浮清从来不愿吃这已经凉透的点心……”看似简简单单的话,寇老却骤然明白叶浮清的言外之意,叹了一口气,却没有一点要将那小袋自递给叶浮清的欲望,

    “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可还记得太傅曾说过,一代帝王身后不是只有自己,而是千千万万的生灵,他们……唉……”叶浮清收回目光,抬眼看着对面已经空荡荡的牢房,一早,刘月就被人带走,去了哪里,做些什么,就是用脚趾也能想到,可是现在的她连自保都做不到,

    “十年前父皇将我送去南洲,一来为探寻子母蛊的存在,二来为打探天启的内部,说难听点就是细作,而他到现在想必都不明白,为何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件事向来都是机密,一朝被人抖落,证据确凿,不容辩解,作为一个身负重任的皇帝,将我推出,确实是上上策,可太傅可曾想过,今日的一切,从来都不是我的错,为何都要这样选择?”这十年来,她不怨是真的,可到现在还不怨就是假的,就只是安慰自己的话,她不是圣人,亦不是毫无怨言,她只是以前觉得他们对她,对她叶浮清有恩,她做人还恩是最基本的道义,而为了王兄,她甘愿,真的甘愿,如今这般,他们可曾问过她一句,可曾问她愿不愿?就这样亲手断了她的后路,断了她的一切,甚至逼着她去死,去和白炎陌路殊途,她如何不怨,

    “清儿啊,你七岁以前在太傅那里学的帝王之道和权谋计策你都忘了吗?帝王之道是什么?君王谋策又是什么?可还记得?”

    “帝王之道以百姓为命,命之所在,唯命先行,福泽苍生,以命先忧,顾之后道,倾尽全力。”寇老看了看叶浮清,心中纵然怜惜,可如今家国难安,命之即将受损,又如何安道苍生,便也只能这样选择,这样谋划,

    “君王谋策呢?”

    “为百姓谋利,为百姓谋福,为百姓为点,族人自己皆可抛。”

    “小丫头明白的这般透彻,也理解的这般通透,可明白你父皇的用心?”

    “我不理解,身在帝王之家,本属无奈,我叶浮清身为郡主,自然明白有郡主的责任和担当,可是就算如此,叶氏王族何止于我一位郡主,凭什么都要我来承担,凭什么?这十年,我只身一人身在天启,苟且偷生,生死周旋,周围全部都是来自于各个地方的暗杀和谋害,我可曾求助过南洲?南洲又可曾问过我一句?太傅可知我能活到今日有多艰难?”一声声的质问,一声声的怒吼都将这十年来的难过,心酸,压抑都发泄了出来,没有人能够明白那十年她过的多艰难,而今一朝回国,没有任何交待就这样让她去死,她要怎么办?可有人明白她的感受?

    “丫头……”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冷冽下来,沉默下来,良久,叶浮清突然颓废了下来,挥了挥手,不再去看寇老那饱含怜惜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终归都走到这一步了,终究是不敢再对任何人抱有任何期望了,

    “太傅走吧,不用再说了,这便是我叶浮清对叶氏的最后一次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我亦不再和叶氏有任何瓜葛,我欠叶氏的便该还完了……”寇老看着叶浮清决绝的背影,那种不愿再多看她一眼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小袋子挂在门房的锁上,

    “这……太傅便放在这里了,清儿若是想吃便自己拿,这里面的人都打点好了……唉……我走了……”话落,一步三回头,而那人背对着她始终未曾转过身,叶浮清测眼余光看过寇老离去的背影,眼角一滴泪无声划过,在这经年之后,她再一次被放弃,也再无回头之路……

    刚刚出了大理寺的府门,寇老便在门前看到了着一身皇后宫装的王淑儿,身后的每一位侍女手中都托着一盘盘精致的点心,空气中还散发着点点的香气,看到寇老出来,王淑儿连忙迎了上去,急急道:

    “先生,清儿她……”寇老看着王淑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娘娘,你这就不要去了吧,她现下定是不想见你们啊……”

    “先生……”

    “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你们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她又岂有选择的余地,从开始到此事解决,你们之间便就这样吧,也别去看她,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先生,我从来都未曾想到过今日,也从未想过让清儿就这样离去,也明白我们这是逼着她去送死,可是要怎么办?阿远的身体难料,南洲一旦被破,别说是叶氏,就是整个南洲都有影响啊……”几欲哽咽泪下,寇老看着王淑儿终是未曾再说什么,这条路牺牲人是肯定,布满血腥亦是肯定的,可是啊,他们终归是太无情了啊,寇老心中沉重万分,也不行礼,转身从一旁离去,

    “她说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这次过后,你们和她,再无任何瓜葛……”闻言,王淑儿一阵眩晕,身旁的燕儿看此连忙上去扶住王淑儿,担忧的喊道:

    “娘娘……”王淑儿摇了摇头,一脸哀痛的看着那牢房之中的方向,究竟一个人要心凉到何种地步才能和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亲人说出这样的话,究竟他们是伤了她多少……

    今月的南洲陷入了阴霾和黑暗之中,郡主出事,余下三国来了两国的使者,明为探访协助,实则压制南洲,世子病倒,夜夜昏迷不醒,南洲上下一片恐慌,寇诗嫣站在叶恒远的宫外,看着那进进出出的太医和满院传来的刺鼻药味,一阵恍惚,这南洲是真的要亡了,进进出出的太医和丫鬟看着寇诗嫣站在门口,都朝着点点头,以示行礼,寇诗嫣踏步走进去,穿过道道长廊,终于走到了里殿,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床榻上的男子,

    “诗嫣,王兄得知此事必然会加重病情,若是得空,便去替我看看,这南洲,如今也到尽头了……”浮清,浮清,我今日得空来替你看你王兄,你在里面可还好?可还习惯?床榻上的叶恒远紧闭着双眼,时不时的呢喃几句,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房中的太医忙碌着,抬眼扫过叶恒远,又触及到床榻下的那一摊摊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中一慌,那厢的老太医注意到寇诗嫣,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走过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世子今早醒来迷迷糊糊的,喝进去的药的都吐了出来,还吐了血,侍奉的丫鬟还来不及清理……”寇诗嫣扭头看着老太医,轻声道:

    “世子情况如何?”老太医摇了摇头,叹息道:

    “不好啊不好啊,他那时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现在病情加重,恐怕……”寇诗嫣低头不语,老太医如今说出这番话,也是直接就宣布了叶恒远的死期,也就等于宣布了南洲的覆灭,这在风风雨雨中摇晃多年的一代王朝也终于即将气数全尽了吧,那她们这些朝臣该怎么办?是与国共存亡还是逃亡异国,隐姓埋名?都不得而知……

    “这南洲王朝的气数终于要到头了……”老太医抬头惊讶的看着寇诗嫣,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怎么会从这个小丫头的口中说出来,而寇诗嫣也不去看老太医此刻的脸色,抬脚走到床榻边,悲哀的看着毫无意识的叶恒远,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那人的额头,手指一过,指尖全是细汗,悲哀道:

    “这般痛苦,何不早日帮他解脱,他与叶浮清都是这般可怜人,都生在帝王家,担负着太过于承重的责任……”就于榻边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叶恒远,似怜悯,似难受,似悲哀,复杂无比……

    第二天傍晚,南洲帝京的城门再次拥挤了起来,上次这般拥挤是长世子叶恒远从天启帝京回来,帝京所有的百姓和众大臣都聚集于城门,来迎接这未来的帝君,而和上次相隔还不到一年光景,如今又这般拥挤,再次相拥是因郡主出事,南洲帝京皇宫的王族密事被抖落,天下哗然,三国震惊,天启震怒,随与东疆一同派了使者前往南洲一同会审朝阳郡主,白于染和东珺瑞两人坐于马上,隔空四目相对,却又陡然移开,随即从马背之上一跃而下,朝城门寇老处走去,城门,只余寇老带着一干禁林军前来迎接,周围依旧站满了百姓,对着白于染拱手一礼,直接开口直击主题而去,

    “郡主事情一出,天下震惊,现下郡主暂且被关押至大理寺大牢之中,朝堂之中有些忙碌,不能前来迎接,还望九皇子谅解……”白于染点了点头,也不咄咄逼人,反正他此番来又不是冲叶浮清而来,谦敬道:

    “丞相不必多礼,也不必客气,于染此次前来,也不过是遵循父皇之命,前来走个过场罢了,先生不必理会其他人……”一番话下来,白于染直接和寇老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叶浮清这事他白于染不会和那些人一样落井下石,也不会去害叶浮清,他来不过是来走一场,届时将结果带回天启便是,而他此次也是这使者里面的主心骨,其他的使者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们南洲都可以随意处置或不用去管,这样以来,寇老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随即对着白于染垂首一礼,行礼之大,亦恭敬无比,

    “多谢九皇子在天启皇宫之中多年来对郡主的照顾和扶持,如今郡主出事,身在大牢,无可奈何,恐怕不能亲自道谢,如今,老夫就待郡主多谢九皇子,而今,郡主若是知道你来了,想必也会欣慰一些……”白于染一惊,连忙扶起寇老,低声道:

    “先生无需多礼,若是她在,想必和我也不会这般生疏,人生难得一朋友一知己,这一点先生稳居朝堂多年,想必比于染更明白,所以这些就都免了吧……”寇老点了点头,朗声笑道:

    “哈哈,倒是老夫小人了……”

    “没有,没有,但问先生,如今可能探望她?”寇老摇了摇头,

    “不是不能,而是如今她谁也不想见,昨日前去探望带去的点心,今早侍卫来禀报,她是一点儿都未曾碰过啊……”话落,白于染欲说些什么,东珺瑞早已走上前来,看着寇老,嘲讽道:

    “这般情况,这般逼迫,她怕是早已心凉透,如何还吃的下饭?一个对于你们来说的将死之人,你们又何必如此虚伪,这若是换作任何一人,怕都吃不下吧……”寇老不语,也不反驳,这话东珺瑞说的又何尝不对?他要怎么反驳?又如何反驳?唉……

    “皇室中人出了此事之后,证据确凿,必是除去封号,从王族之中除名除姓氏,且是以她的行为,南洲想必早已做好了处死的准备,其实,你们又何必呢?还不如快些送她上路。”闻言,白于染转眼一脸怒气的看着东珺瑞,

    “你……”东珺瑞转头一脸不屑的看着白于染,讥讽一笑:

    “呵……我什么?怎么?你的无双王兄不来,怎的派你来?你来可以做些什么?莫不是他也怕叶浮清连累他?呵,真是虚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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